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张氏有些着急,天天吩咐奶娘丫鬟不停地逗他说话,杨远桥却不以为然,乐呵呵地说:“贵人语迟,咱们嶙哥儿嘴上不说,可心里有数儿。”
    杨远桥有子万事足,每天下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逗着杨嶙玩,早起上衙前也必须看上杨嶙一眼才安生,完全把杨妡忘在了脑后。
    张氏却不然,挥着手道:“你们爷俩到外头玩去,我有话跟妡儿说。”待杨远桥抱着杨嶙离开,便郑重问道:“怎么半夜三更地发作起丫鬟来了?”
    杨妡已料到是这事儿,早想好了一套说辞,“青枝笨手笨脚,倒水时差点把我烫着,说她两句竟然还敢回嘴。也不是这一件事儿,往常她也不怎么服管教,正好赶在我气头上了。”
    张氏并不怀疑,叹一声,“看着挺老实的,不像那种奸猾的。”
    杨妡暗暗冷笑,青枝看着确实老实,可就是这般老实的人竟然敢打主子的主意。也就是她前后加起来活过三十岁了才不怕她,要是换成原主小姑娘,被这么身强力壮的人苦苦纠缠着,未必能够应付。
    这种事儿,只要有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三五次后,谁还能说清当初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两厢情愿?
    原主小姑娘生长在深闺后院,几乎足不出户,看得书也有限,除了佛经跟女四书再无其他,又从哪里知道磨镜之事?
    未必不是青枝死缠烂打动手动脚。
    可前世,到底真相如何,已经无法去探究了。想必魏珞也不一定愿意提起这件事。
    ***
    五天以后,六月三十晚,魏珞休沐时才看到杨妡的信,忍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屁颠屁颠地去了竹山堂。
    杨远桥还在内院没出来,晨耕也去吃早饭了,只有晚钓在。
    晚钓已知自己是要作为陪房跟着杨妡去秋声斋,往后少不了跟魏珞打交道,便笑着招呼道:“表少爷过来了,前两天五姑娘来借书没找到,正好刚才找到了,我去二门让婆子送进去,劳烦表少爷帮忙照看一下,若有客来,请他稍等片刻。”
    魏珞起先没反应过来,稍思量才意识到晚钓是要往内院给杨妡送个信,不由咧开嘴笑道:“行,你去吧,我正好看会儿书。”
    晚钓笑一笑,随意寻了本诗词册子往二门去。他并不担心杨远桥说他擅离职守,一来魏珞是未来女婿又是常客,二来杨远桥重要物件都在书房内室,门上挂着锁,而外间都是家中子弟或者亲朋好友常借的书籍,并无私密之物。
    二门上婆子拿到书,就打发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送到晴空阁。
    小丫头才七八岁,口齿倒伶俐,脆生生地道:“晚钓哥哥说姑娘前阵子寻书,正好今天魏府表少爷还了回来,问姑娘是不是这本。如果不是,晚钓哥哥另外找出好几本差不多的,请姑娘什么时候空闲了就去看看。”
    杨妡心眼转得快,一下就意识到是魏珞来了。不由莞尔,果真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行事方式,若是晨耕,绝对不会用这么婉转的方式。
    红莲也意识到,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姑娘若是去就趁凉快,待会太阳毒起来肯定热。”
    杨妡点点头,对着镜子理一下妆容,带了红莲往竹山堂去。
    隔着老远,杨妡就看到竹山堂四门大敞,魏珞穿件青莲色道袍,正跟晚钓说着什么。两人差不多年纪,身量也相当,晚钓只稍稍瘦弱一点儿,可两人站在一处,魏珞身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却生生将晚钓压了一头。
    那是经历过战场的磨砺,经历过生死的挣扎之后才有的沉稳与淡定,就连李昌铭在他面前都有些失色。
    杨妡心里升起与荣有焉的自豪,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子。
    魏珞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杨妡,先前镇定的神色立刻浮起温柔的笑意,晚钓看在眼里,笑着对杨妡行个礼,“五姑娘安,我去沏茶。”
    红莲也识趣地留在了外面。
    杨妡上下打量魏珞一番,见他束着腰带,戴着玉佩,腰间还系了荷包,浑身上下的衣饰无一不是出自她的手,唇角弯一弯,笑着抻了抻他的衣袖,“正合适,我特意放宽了一指,还怕表哥穿着会松快。”
    魏珞顺势去握她的手,手指触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时,心紧跟着柔软下来,温声道:“中元节正好我有空,我陪你到庙会玩儿。”
    杨妡乖顺地任他握着,“先去广济寺看方元大师,回来时候去庙会逛一逛。”
    但凡杨妡有所求,魏珞岂肯不应,笑着点点头,“好!”
    杨妡又道:“爹爹说要带着阿嶙一道去,你别应,带他最麻烦,吃喝拉撒什么都得照应,就让爹跟娘看着他好了。”
    魏珞忍俊不禁。
    杨妡就是这点儿好,分明嫌弃弟弟麻烦是件很自私的事情,可经她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让人只觉得她坦荡大方,并不惹人憎厌。
    “阿嶙最近又惹着你了吗?”魏珞低头笑问。
    “是啊,先前他喜欢揪人耳坠子,去年一年我都没敢戴,这会儿他喜欢拔发簪。二房院里丫鬟仆妇都不敢戴钗簪了,早起时我本来是戴着只蝴蝶簪,被他一把揪下来。我不是心疼簪子,是怕他伤着自己,吓得我赶紧换了这只花冠。”杨妡仰头不满地抱怨。
    这几个月,她似乎长高了些,已经到魏珞下巴了,又加上仰着头,那双水嫩欲滴的红唇近在咫尺,只要魏珞低下头就能亲上去。
    魏珞毫不犹豫地顺从了内心的呼唤,俯身吻住那张令他回味无穷的小嘴。
    她的唇软且嫩,稍微有些凉。
    魏珞沉醉在她的馨香里不愿离开,尽情地汲取着她的甘甜,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无师自通地托住她的后脑,强迫她迎向他。
    杨妡被禁锢着根本挣不脱,差点又喘不过气来,终于得着机会使劲咬了下他的唇。
    魏珞吃痛,才自沉醉中反应过来,松开了她。
    杨妡捂着心口窝大口大口喘气,好看的杏仁眼圆瞪着,气呼呼地说:“你是不是不憋死我不算完?”
    “我……”魏珞红着脸说不出话,他不是有意不让她喘气,而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要搂着她抱着她,口对着口,舌缠着舌,肆意地品尝她的味道。
    杨妡见他这副模样,心一下子柔软下来,深深吸口气,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颈,甜美的气息在他唇间呢喃,“你气长,我气短,你好歹得让我喘口气啊……如果这次还让我憋得难受,我就再不让你亲。”
    “好,我听你的,你别生气。”魏珞环住她的腰,哑声道。
    “你这个傻瓜,”杨妡恼道,“要是我真的生气,你必须得哄我,一直把我哄好了才成。”
    “嗯,”魏珞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唇上有道血丝,是她刚才咬出的痕迹。
    这人真是,就会傻站着任她欺负吗?
    杨妡心头酸涩不已,伸出舌头轻轻舔去那抹血痕,对牢魏珞眼眸,低声道:“阿珞,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第124章 打算
    魏珞的目光骤然深邃起来。
    以往她都是唤“表哥”, 这次却是喊了“阿珞”。
    简简单单两个字,许多长辈与朋友都这样叫他, 可自杨妡口中说出来却另有韵味,绵绵糯糯地好似带着三分娇柔三分妩媚。
    魏珞只觉得周身血液突突乱窜, 身下那一处倏地就抬起了头, 颤巍巍地涨得他难受。他两世为人没尝过女子滋味,也不曾看过春宫喝过花酒,就只那次听薛梦梧的墙角才近距离地感受到男女欢好。
    可当时,他只顾着辨认薛梦梧的语调, 竟是没在意两人哼哼唧唧都做了些什么。
    这次, 怀里是杨妡温软的身体, 鼻端是她馨香的气味, 她轻轻啃咬他的唇, 她的气息热热地扑在他口中,在他唇齿间流窜,搅了他的心, 乱了他的情。
    魏珞突然生起一股冲动, 想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揉在骨子里, 脱光她的衣裳, 然后……然后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把她融进他的血液里,再也不分开。
    杨妡就站在他身前, 身子紧贴着他的。
    魏珞一动,她马上就察觉到了。
    先前有的那点担心立刻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担心,这也太硬了吧,正抵在她腹部,让她很是难受。
    有心打趣魏珞几句,可瞧着他麦色肌肤上不自然的红色,又觉得不忍,思量片刻笑着抱怨,“府里最近买了批新丫头一个个笨手笨脚的连端茶倒水的事儿都做不好,尤其有个叫青枝的,最不服管教。”
    魏珞心中绮念顿时散去,紧张地问:“她对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一个粗使丫头敢对我怎么样?”杨妡仰头迎上他关切又担心的目光,唇角弯了弯,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觉得她伺候得不好,前两天把她打了一顿撵了。”
    魏珞神情明显松快下来,仍是不放心地问:“她人高马大的,真没伤了你?”
    杨妡摇摇头,轻声道:“阿珞,你以前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魏珞突然感觉鼻头一酸,以前那些纷纷乱乱的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王氏先发现了杨妡与青枝的不对劲儿,然后告诉了他。
    他自然不肯信,杨妡那般清冷如月中仙子似的人怎可能会做出那种事。终于有一天,他隔着净房的屏风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听到杨妡颤巍巍地说,“青枝,求你,求你。”
    那一刹那,他恨不得要杀了两人,事实上,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刻刀。
    可目光一转,瞧见了炕沿上杨妡的小衣。
    浅浅的丁香色,既没绣牡丹,又没绣月季,只在不起眼的地方绣了朵小小的野菊花。
    正如她的人,安静地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
    或许青枝是她唯一的快乐。
    他心头一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再进来时,他瞧见杨妡脸颊难得的红晕,眸子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芒,透过她身上浅薄的绉纱袄子,隐约能看见中衣上那朵野菊的轮廓。
    看到他,她立刻紧张地退后两步,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手里的帕子。
    他放缓声音道:“这阵子公事忙,我可能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她如释重负般轻声应着,“好。”
    从此,他便在军营里歇息。
    时隔一个月之后再回府,府里上下大都知道了此事,人人用那种讥讽又有些怜悯的神情看着他。
    王氏云淡风轻地说:“阿珞,阿珺婆家有个表姐年方十八,性情温柔和气,因为守孝耽搁了婚期,不如休妻另娶,你年纪也不小了,娶个正儿八经的姑娘生儿育女才是正经。”
    他想有个正常的家,但是看到杨妡之后,休妻的念头就散了。
    在魏府,杨妡除去偶尔往毛氏与王氏跟前送些点心,其余时间基本都闷在院子里。她原本就不快乐,如果大归回家,日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何况还是因为那种事情被休。
    他不想她更委屈,可自己着实受不了那些人幸灾乐祸或者鄙夷不屑的目光,于是又回了宁夏。
    有一年的中秋节,他跟身边的将士喝酒,不知是酒意太浓,还是心中太过抑郁,突然就落了泪。
    他说自己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给她看,为什么她视而不见,非得喜欢一个身高马大的粗糙女人?
    将士们都为他不值,鼓动他去找院子里的姑娘,就连李昌铭也说他身边该有个女人,除了夜里能有个温软的身子抱着,还能替他缝缝补补伺候汤水。
    他动摇过,可不管是院子里的姑娘,还是别的好人家的姑娘,他一概看不上。
    杨妡是他的魔障。
    那些女人都没有杨妡那样干净得几乎不染尘埃的眼眸。
    有时候他觉得不值,没有必要为杨妡守着,可有时候又觉得这就是命,他脱不开心底的魔。
    此时听杨妡问起,魏珞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委屈也罢,不委屈也罢,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现在他有眼前的她。
    她会哭会笑会撒娇,会冲他发脾气,会替他缝衣衫,会软软糯糯唤他的名字,会踮起脚尖亲吻他。
    魏珞弯了唇角,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没委屈,没有前世哪里来的今生?”
    呃,竟然还说出一句这么有涵义的话。
    杨妡失笑,晶晶亮的双眸凝在他脸上,“阿珞,那你别忘了,中元节早早来接我。”
    “好!”魏珞重重地点点头。
    ***
    魏珞迈着轻快的步伐从竹山堂出来,只觉得天格外蓝,树格外绿,蝉儿的鸣叫格外好听,及至回到秋声斋,脸上的笑意仍未散去。
    安平瞧见,笑盈盈地迎上前,“魏大哥今儿心情格外好?我正有事相求,大哥下次休沐是上元节,能不能带我去庙会逛逛,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尾音上扬,又特意拉长,带了女子独有的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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