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姓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到成亲前,都会是女主撩男主,男主不敢接招的模式
    女主虽然有颗成熟的心,但外表还是小萝莉,写起来非常有压力~~~求理解!
 第91章 冷汗
    杨妡顿时沁出满身冷汗, 脑子却转得飞快,前一世她死的时候是二十五岁, 在杨府重活刚两年, 两世加起来是二十七,并不满三十岁。
    而现在是天启四年, 若按前世宁馨的年龄来算, 她才刚十七岁。
    算来算去,总不可能是自己。
    杨妡暗暗松口气,故作轻快地问:“这个姓宁的是他们家亲戚?”
    魏珞点点头,“薛梦梧, 就是那个姓薛的书生说是他一个表姐,本是京都人,十几年前远嫁至宁夏,不想夫家遭难, 他表姐身怀六甲时只身回京都寻爹娘, 但是她爹已经病死,她娘改嫁到别处了……薛梦梧说受父母之托打听表姐的消息, 也不知在哪里听说的,表姐曾经把个女孩子卖到杏花楼,薛梦梧现下找的就是那个被卖的女孩子。”
    难不成薛梦梧找的就是前世的自己?
    杨妡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靠谱,自己便是四五岁上被卖到了杏花楼。
    所以,前世薛梦梧才对自己那么好?
    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 这样算起来两人之间差了辈分,是为世人所不容的,而且如果真是亲戚,薛梦梧该想办法替自己赎身才对。
    他们在一起整整十年,他用在她身上的银钱几近千两。
    薛梦梧擅作画,尤以工笔美人见长,有时候一幅画挂出来,被某个公子王孙看中,能得二三十两纹银。
    杏娘所图只为钱财,即便不情愿让正当红的自己赎身,可薛梦梧多画几幅画,多许杏娘一些银两,她未必不会同意。
    可薛梦梧始终没提赎身之事,直到她年满二十五才谈到这个问题。谁知她命不好,刚自杏花楼出来,就丧了性命。
    当年的薛梦梧为什么不早点给她赎身?
    从前的她也从来不曾问过,只觉得有薛梦梧的庇护,不用夜夜应付不同的客人已是幸运之极,尤其薛梦梧斯文体贴,待她甚是温柔。
    杏花楼的姑娘哪个不羡慕她?
    如今细思起来才发现处处是疑点,而以往种种更如一团乱麻,杂无头绪。
    杨妡越想越迷糊,目光流转间,显露出茕茕孑立的茫然。
    魏珞察觉到,关切地问:“阿妡,你怎么了?现在起了夜风,是不是觉得冷,你回去吧。”
    “没事儿,”杨妡强挤出个笑容,“我不冷,就是……那个女儿找到了吗?”话出口才发觉声音紧得几乎发抖,而身子像风中枯叶般不停地颤着。
    魏珞捉过她的手,紧紧地拢住了。
    她的手凉,可他的却极暖,指腹带着层层薄茧,用力的时候,刺得她手背有些微疼痛。
    这温暖与疼痛让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杨妡乖顺地任他握着,仰了头,轻声道:“我就是觉得姓宁的表姐很可怜,身怀六甲还跋涉千里回京都,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肯定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希望姓薛的书生找到那个孩子,早点替她赎身,好好待她。”
    “现在还没找到,杏花楼的人说从来没见过姓宁的表姐,更没买过孩子。”魏珞温声回答,“薛梦梧还没死心,最近仍在双榆胡同打转,贼眉鼠目的不像个好人。”
    没有就好,希望他一辈子不要找到。
    杨妡被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掩饰般摇摇头,问道:“你往双榆胡同去,看到赵元宝没有,他都卖些什么东西?”
    魏珞唇角翘起来,望着她的目光温暖而温存,“你从哪里认得这个人,真正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先前他只卖些针头线脑手绢头巾等小物件,你上次给他银子之后,他就赁了间铺子。前几天刚去苏州进了一大批布料,我经过几次,见里面人不少,看样子挺兴隆的……我让包有在那边照应着,包有有把子蛮力,一人抵好几个人使唤。”
    杨妡轻笑,“包有包有,他为何取这么个古怪名字?”
    “他家里穷,他娘生他时,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他爹还是跟邻居借了米面好歹让他娘坐了月子。满月时,他爹就取了这个名字,巴望他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魏珞笑着解释,随即想起来,续道,“其实这个人你见过,你还记不记得,有次在双榆胡同,蔡七跑马伤了人?”
    杨妡几乎马上就想起了那个浓眉大眼耳廓口方的少年。
    这一世,她见过他,上一世,她也见过。
    在玉屏山下,她借宿的农家,就是包有纵火烧死了将军夫人和丫鬟青枝。她清楚地记得,白雪皑皑的月夜,火光冲天而起,屋里传来尖利到近乎凄惨的叫声。
    而包有,无意识地转动着拇指上那只祖母绿扳指,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可包有跟魏珞怎么会凑到一处?
    难不成,那个被烧死的就是魏珞的妻子?
    念头闪过,杨妡蓦地又惊出一身冷汗。
    想一想还真有可能,魏珞确实因战功而得封将军,班师回朝时受到无数追捧。
    前世她见死不救,这一世来了报应,也叫她丧身火海。
    杨妡猛地愣住,突然想知道那个被烧死的将军夫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原身小姑娘?
    这一世重复了前世,仍是她嫁给魏珞。
    但,她又怎么去求证,该向谁求证?
    而且,假如真这样,她到底还要不要跟魏珞成亲?
    这个世间,所有人都懵懂无知地生活,唯独她是两世为人,目睹过那些可怕的情形。
    杨妡只觉得头又大了,自己仿佛置身于茫茫雪海,视野之内尽是白色,不见半点人烟。只有她形只影单地站着,找不到可依靠的人。
    正迷茫中,听到魏珞温和的声音,“那天过后,我又找上门探望过两次,他体格真是好被马蹄子踩一下根本没伤着筋骨,而且天生一把子力气,附近几个混混都在他拳头底下吃过亏,正巧他就住在双榆胡同附近,我就拜托他照应一下铺子……对了,赵元宝隔几个月就往江南去,他说那边衣裳式样比京都好看,首饰样子也漂亮,等他下次去的时候要不托他带几支簪子给你?”
    杨妡本能地拒绝,“不要!”定定神,又道:“府里姑娘的钗簪都是外头银楼里送过来选的,要不就是长辈所赐,件件说得清来历,不可能随便戴别人给的首饰。你要送了簪子来,是想要人知道我与你私相授受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魏珞一脸着急地解释,“我是看你平常不怎么戴首饰,就想送几只给你……要是不方便戴,你就先收着,等以后成亲戴也成。”
    这么高大魁梧的男人,看上去果敢又刚毅,唯独对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她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再者,被烧死也未必就是她,至少她就没有个叫青枝的丫鬟,以后也不会有。
    杨妡木木呆呆地望了他片刻,心一点一点地活络过来,弯了唇角,轻声道:“我不喜欢金簪银簪,你如果看到有卖好看的石头或者珠子,就帮我挑几对,别太贵了,不懂行情的人很容易吃亏上当……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好生歇着,在外头跑一天不累吗?”
    “不累,”魏珞憨憨地笑,紧紧握一下她的手,很快松开,“你回吧,等中元节咱们一道去庙会,我给你买些好玩的东西。”
    杨妡“嗯”一声,转身出了柳林。
    夜确实有些凉了。
    杨妡衣衫被汗浸过,晚风一吹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非常难受。她片刻不愿多待,叫声红莲匆匆回到屋里,就吩咐洗澡水。
    红莲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都白了。
    好在青菱已将洗澡水备好,杨妡试了试嫌凉,又添上两瓢热水,才让红莲伺候她褪下衣衫。
    红莲趁机上下打量她一番,周身上下白净细嫩,并无意外之处,只除了右手的腕间有圈淡淡的红,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可见,并没有发生什么。
    红莲轻舒口气,悄悄退了下去。
    青菱已将杨妡要更换的衣裳准备好,见红莲出来便冷了脸道:“黑灯瞎火地怎么玩到现在才回来,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我刚打发红芙去找你们,你没看到她?”
    红莲其实看到红芙出去了,但没敢出声招呼,只低了头心虚地说:“没看见,兴许走两岔了,要不我出去把她叫回来。”
    “不用了,这么找来找去的,惊动了人还有什么脸面?我跟她说了,不管找没找到,附近转一圈就赶紧回来。你呀……姑娘身子弱,夜里还时不时有不好的东西出没,倘若姑娘被冲撞了,有你哭得时候。”
    红莲咬咬唇,没再开口。
    杨妡完全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
    木桶里温热的水祛除了浑身的冷意,也消散了因出汗而产生的黏腻。
    她双手扶着桶沿儿,两眼微阖,静静地思量着,中元节她不想去护国寺庙会了,她得去广济寺找方元大师问个清楚明白。
    上一世,她不到三十就亡故,这一世不管将军夫人是不是她,她都不想早早死。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算什么命理富贵有福报?
    她要跟魏珞白头到老,要跟他生儿育女,这才是真正的福报。
    想到方元大师,杨妡心里有了些许底气,即便她两世都是命运多舛,大师能知古今通鬼神,肯定有能力帮她化解。
    即便他不愿意,她也得使劲磨,直磨到他答应为止。
    这一夜,杨妡睡得有些晚,而隔壁魏府的正房院,厅堂里的灯烛也没有熄,秦夫人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垂泪。
    魏璟神情淡漠地站在她面前……
 第92章 赎身
    秦夫人哭一阵子, 抹把眼泪,恶狠狠地说:“阿璟, 你要是不愿意就别娶, 明天我就给老夫人说,当妾可以, 正妻绝对不行。什么猫三狗四的, 是嫁不出去了吗,使这下三滥的手段非往屋里塞,我倒不信了,你就非不应, 老夫人能硬按着你的头拜堂不成?”
    “娘,算了,您别平白跟着受斥责,也别说什么妾不妾的, 就按祖母的意思娶回来便是……反正不是五妹妹, 娶谁都一样。”
    “可是……”秦夫人看着相貌清俊的儿子,满心里都是苦涩, “娶妻当娶贤,她可是占着你嫡妻的名分,以后你不管再看中谁, 最多也就是个妾,要在她面前立规矩。”
    依着毛氏宠爱杨娥的劲儿,会容得魏璟纳妾吗?
    即便纳回来,也会闹得家宅鸡犬不宁吧?
    秦夫人几乎能想象到魏璟屋里妻妾争风的情形, 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又滴滴答答往下淌。
    魏璟叹口气,上前揽住秦夫人肩头,“娘放心,我屋里的事儿会处理好,已经夜了,您早点儿安歇,我回去看会儿书,还差一个月就馆选了。”
    “你去吧,别看太晚,厨房里炖了燕窝,记得趁热吃。”秦夫人眼泪汪汪地送走魏璟,越想越是不甘心。
    上次毛氏哄骗魏璟,说只要他考中进士就替他求娶杨妡,魏璟日夜苦读终于榜上有名,毛氏却出尔反尔,非得逼着人家好好的姑娘来做妾。
    杨家不但不同意,就连明媒正娶也不愿意。
    当初魏璟有多努力,那会儿就有多失望,连醉好几天,人都瘦得脱了形。
    过了三个月,魏璟好容易缓过劲来,开始上进准备翰林院馆选,毛氏又弄了这一出。
    她到底要干什么,也不动脑子想一想。
    杨娥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以后还能指望她身正影直地教导儿孙吗?
    府里有这一老一小把持着,魏家早晚都得败落。
    秦夫人满脑子苦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魏璟也没睡,手里捧一卷史书,看了半天都没翻过一页。
    扶葛探头进来瞅了一眼,很快又缩回身,将窗边艾草换了一扎点上。
    屋里顿时传来艾草独有的苦香。
    魏璟颓然将书放下,合衣倒在床上,嘴角沁出一丝冷笑。
    今天,自毛氏说完给杨娥主持公道那话,他就回了府。路上遇到三两个丫鬟,他觉得满身燥热,竟有些撑不住想要上去搂抱一番,强撑着回屋灌过一壶凉茶又拿冷帕子净过脸,身上那股莫名的热才散去。
    魏璟又不是傻子,将事情头尾一想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再跟秦夫人两下一对证,真相就原封不动地显露出来。
    引他上钩的帕子应该是沾过药粉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么甜腻的桂花香,而且小丫头特地在上风处抖了抖,露出上面绣着的名字。
    然后他就跟猪油蒙了心似的,不管不顾地跟在小丫头的后面,甚至在看到“杨妡”柔弱的身影时,他身体的某一处还悄悄地抬了头。
    否则,旁边还有丫鬟在,他怎可能当人面轻薄“杨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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