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女术师——一蝉
时间:2017-10-26 15:45:46

    赵括不了解公输恒,却知道公输家的男人,哪怕平时再随和,一旦触碰到逆鳞,那便会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输家的血脉,骨子里流淌的残忍嗜血,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变现出来,但它存在,便是公输血脉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赵括是不能活了,他将视线移到自己站着的大儿子那里。
    “求恒爷饶命,这些都是我爹做的,不关我的事啊!”赵大少陡然下跪,苦苦哀求。
    赵括原本还想说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后又垂下头,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贪生怕死,临阵倒戈。
    他本还想求求情,这一刻纵使有千万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说起来,赵显反而是个重情义的,可惜,他自小就被养废了。
    公输真儿彻底扬眉吐气了,之前的惶恐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压制得住她了。
    她便是公输家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
    “师叔!”一直没出声的杜阳突然开口了,他垂着眼皮,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静静立在那里,淡然如松,“公输家回到从前吧!”
    此话一出,苏家院子再次陷入了沉默里。
    大家都不敢做声,反倒是公输真儿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不可思议。
    回到从前,合二为一,公输家还是那个公输家,不分权,不分家。
    公输恒没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直趴在墙头的洛小北都要犯困了,这才听到一声,“好吧!”
    “这……”公输真儿仿佛还要再说什么,但杜阳突然抬起的眼睛仿佛冻结的寒冰,吓得她一个激灵,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一个请求,望师叔能准允。”杜阳侧身,目光正好和公输恒对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公输恒点头,答应了杜阳的请求。
    杜道了声谢,便往前走了两步。
    “在场的,如果有不想再跟着公输家的可以自行离开。从此不管如何,全部与公输家没有关系。若是想留下来的,便留在望乡,也可以选择回去。但从此公输家也只有一个,不再分你我!”
    这话出来,让周围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里。
    杜阳声音很大,里面的严肃也说明了,他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为了测试谁的忠诚度,而是实实在在的要放他们走。
    “哥,这不妥吧!”公输真儿声音尖利,她完全不明白杜阳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她来找杜阳不是让她将手中的权利放出去的,而是让他回来巩固手中的权利的。
    合并了就合并了,这没关系。
    但两边还需要磨合,也可以各自占据一方互不打扰,她手中自然也可以将权利集中回来。
    那时候公输家就都是她的了,不用受人摆布,也不用听谁的命令。
    这是她十多年来最想看到的一幕,可是杜阳一开口,这些东西在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那是她辛苦努力了十多年唯一所追求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就按照川儿说的办,所有人里,不愿意再留在公输家的,都可以走。要留下来的,就留下。从此做一个隐居在山林中的普通农户。”公输恒发话了。
第三百零六章 白忙活
    公输真儿顿时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公输恒。
    她十多年来的希望,在顷刻间破灭。
    睁大的眼睛里,泪水盈满眼眶。
    谁都不知道她这十多年来是怎么过的,明知自己爹娘死得蹊跷却找不到答案,明明还有个哥哥,和自己却不是一条心。
    她还有男儿所有的一切气魄和手段,偏偏她还只是一个女儿身,从此之后,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晕成一朵朵小花。
    “行!”她忽然抬头,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泪花,“那我只要求一件事!”
    “我想问问赵二当家,我爹娘当初是不是被你害死的?”公输真儿一双白皙的手指朝着瘫在地的赵括指去,厉声问道。
    赵括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又一次转为铁青。他不说话,却引得公输真儿眼泪更加汹涌。
    “你说啊!”带着哭腔,却又是撕心裂肺的怒意和痛苦。
    “是!”赵括陡然说出一个字,又接着道:“是被我下药害死的。”
    公输真儿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赵括的话一出,她整个人已经跪坐下去,眼泪顺着面颊不停掉落。
    一向高傲的女孩子,在这次仿佛失去支撑了这么多年的信念一样,那一刻,是解脱,也是茫然。
    公输真儿从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过,她要杀了赵括,又要自己夺回被抢走的属于公输家的权利,她好不容易找到哥哥了,却发现这个哥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能够护他周全的那个人。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将公输家的担子和爹娘的性命挑起啦,却不愿意相信杜阳有那个本事去帮她。
    如今她才发现,那个哥哥也没有要护她的意思,但他却能凭借自己是男儿身的这一个身份,就将她十多年来汲汲营营想要得到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就抹去。
    公输真儿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但她这十多年的生命,就仿佛过了几十年。
    “但是当年要分家的意思不是我提的,是乾爷自己提的!”赵括连忙大声解释。
    公输乾要分家,却不是赵二当家早就准备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
    当年公输乾有这个想法,若说赵二没有参与一点点,那也是不可信的。
    “好了!刚刚大少爷说的事,你们自行选择。”公输恒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唯一可见的便是赵括这次是跑不掉了。
    公输恒的话说完,便有人站了起来,并且结伴往望乡的出口走去。
    他们祖上跟了公输家多年,也曾受公输家照拂而有了生存的的资本,后来又跟着公输家避祸,能平平安安走到这一步,对公输家自然感恩。
    但是这份感恩并不影响他们累积下来的资本足够让他们自己生存,而不需要听命于谁。
    如今他们能离开,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公输家愿意放他们离开,又为何不走?
    但也有许多不走的,他们从祖上到现在便是靠着公输家吃饭,这种依赖深入到了骨子里,能有个地方让他们安稳的住下去,这一辈子,便也就这样了。
    “好了!剩下的季言来安排吧!毕竟你是村长!”公输恒转身对季言说道。
    话语里的信任也非一般人可及,而且公输恒特意强调了季言是村长,那就是说以后这里就是一个村了,那些人也都是村民了。
    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别人言听计从的公输家了,血脉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多严重的事了。
    急眼应了下来,态度恭敬。
    赵括和他的大儿子被人带了下去,至于那些曾经助纣为虐的也不再计较,若是今后有什么不妥的做法,自然有季言这个村长出面。
    公输恒已经走远。
    公输真儿跪坐在地面,眼前一片朦胧,泪水将她的视线全部遮挡,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慢慢向她靠近的黑影。
    冷冽的气息带着犹疑,缓缓弯下腰,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公输真儿。
    公输真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住了,擦了眼睛再抬头,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分开时更添了几分坚毅,她张张了唇,想要出声,后又咽了下去,抿了抿唇。
    “别哭了!以后没人欺负你了!”杜阳眉头轻皱,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公输真儿耳边响起。
    这声音冷冽,也不见得多温柔,甚至没有一丝宠溺的意味,却听得公输真儿的鼻头越加酸楚,眼睛一眨,泪水又跟着滚了下来。
    “没看到什么大场面,倒是看到了一副兄妹相认的温情脉脉的画面。”王小碗轻笑,似乎对于刚刚没有打起来的场面很遗憾。
    是没有打起来,就是气氛好严肃。
    洛小北撇撇嘴,心里想的却是,既然季言回来了,那她现在去找他拿招魂幡会不会拿到?虽然没帮忙拿到什么东西,到底是平安出来了,也不知道季言会不会反悔。
    “走吧!没什么看头了,还以为打起来了能建个漏呢!结果趴这上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洛小北动了动快要发麻的手臂,直接跳进了苏家院子里。
    王小碗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动作都很轻,没发出什么声响。
    “要我说啊,那赵二当家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没什么城府,只知道靠蛮力,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季言的预料里,轻轻松松就被季言拿下了。”王小碗难得对一件事做出评论,像是在贬低赵括,却也在夸季言。
    “要我看,这件事也可能是你那师叔在暗地里出了主意,否则季言下墓之后,这里的村民是由谁组织的?”
    洛小北一边说,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却叹季言确实很聪明,连她都能算计。
    想到这里,洛小北这才想到自己还要找季言算账的事。明面上想让季言吃亏是不可能了,暗地里想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公输家的事算告一段落了,跑了一趟陵墓什么东西都没拿到,就是这条命几次三番差点没了。”洛小北哀叹,她这一趟究竟在白忙活些什么哟?
第三百零七章 明月
    “不知道洛洛想要拿到什么东西呢?”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声音让洛小北一个激灵。
    本应该忙得脚不沾地的季言,这会儿正站在身后不远处对着洛小北和王小碗笑。
    一身黑衣在昏黄的灯光下并不明显,那张脸还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周身气质清雅平和。
    王小碗站在一旁没出声,冷冷的打量着站得笔直却又显得随和的季言。
    这人出现,两人都没察觉到。
    不是洛小北和王小碗的感官和警惕心不强,而是季言的反侦察能力也格外强悍。
    “好不容易下一趟大墓,怎么也得拿个宝贝回来吧?结果一个也没拿到,这公输家祖辈一定是存了心要把宝贝留给自家后人,旁人一点也碰不到。”洛小北这言外之意就是说公输家抠门。
    “可不是一点也碰不到吧?记得在墓里遇到你的时候,你手掌还有好大一颗夜明珠才对!”季言像是真的不忙,还淡然的站在这里和洛小北开玩笑。
    洛小北也没想到季言会扣字眼,真是斤斤计较。
    “碰到了,可到底没拿出来。”洛小北耸肩,“不过,季村长在墓里答应的事还请不要忘了呀!”
    招魂幡,洛小北是一定要的。
    虽然那时候要只是为了将太极晕被破坏导致的陵墓中邪物横生的事解决掉,现在看来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反正都问了,多一个东西也无所谓。
    正好从抠门的季言这里扳回一城。
    “这是自然,季某说过的话是决计不会忘的。”季言薄唇一勾,痛痛快快的将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本以为可能还会和季言打一番太极,却没想到他如此快就应下了,这速度反而让洛小北有些懵,“季村长现在不忙吗?”
    “不忙!”季言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带着笑意看洛小北。
    一直盯得洛小北心里发慌,不得不找到其它的话题,“既然不忙,那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希望村长不吝赐教!”
    “请讲!”季言颔首。
    “太极晕是你破坏的吗?”洛小北开门见山。
    季言笑笑,“洛洛墙上君子做了这么久,想必这个答案已经知道了才对!”
    眯着眼,季言的笑意都快要绷不住了。
    洛小北一听脸色也变了,在墙上蹲了那么久?这话一听就知道季言是在之前就知道洛小北在墙上了。
    只不过忙着和赵家人谈判,所以一直没搭理她而已。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技能?
    太极晕并不是季言破坏的,而是公输恒或者季言的爹破坏的,目的就是为了防着赵家那边派人潜入陵墓中盗取偃刀。
    墓中机关本就很多,太极晕被破坏之后各种邪物同时汇聚,再有人进去要出来难上加难。
    洛小北进去时看到的那堆百骨冢就是赵家这么久以来派去的人。
    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不得不说破坏太极晕的人有先见之明,但是将一块风水宝地的陵墓破坏了,对后人影响如何,想必公输家不是不清楚。
    “洛洛既然如此清楚,不知可否将招魂幡借与在下,让在下将太极晕被破坏留下的后遗症给解决掉?”
    这次才是季言和洛小北在这里说话的主要原因。
    不过让洛小北没想到的是,“招魂幡不是还在你那里?你要用随时可以用,何必再来找我?在你还没给我之前,那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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