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绝色/公主衣袂之下有乾坤——逗猫遛狗
时间:2017-10-05 17:36:54

  
  看着笔直站在大殿上的蒋深,燕彻不得不感叹老天的造化,他还是严峥时虽然早早卧病在床,但父亲与蒋将军的事他却清清楚楚的知晓。
  
  父亲与蒋将军交好,即使蒋将军仍旧请奏力保,奈何太上皇昏庸,一记釜底抽薪彻底覆灭了蒋家军,蒋将军手握至尊令,临死前交给了父亲,致使父亲为了保住虎符将虎符塞在他身前便不得不饮毒卧床永远封住了自己的嘴,誉王府没落,自己孤苦在床无人照料,谁能想到,二十几年后,他占据了大燕的江山,而蒋深则手握楚良的政权,倘若父亲与蒋将军尚在不知如何做想。
  
  想到那两个铁骨铮铮的长辈,临死仍旧为了楚良江山尽忠,燕彻不由苦涩一笑,倘若在世只怕会大骂他们不忠吧。他虽从未言语但对于父亲还是恨的,既然想要为楚良鞠躬尽瘁何苦生下他痛苦漂泊。
  
  胸口闷痛,燕彻回了神:“摄政王此番来燕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吧?”大燕百里内合适多了十万兵马,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可见是他小瞧了蒋深。千防万防到头直接让人入了城。
  
  蒋深勾唇,拿出帖子给身侧的使臣,“并不,本王此番前来便是打算迎娶我妻儿回家。”
  
  拿过使臣递上来的帖子,虽然只看到上面一条但足以让燕彻坚定的心动摇——以七座城池做为为聘求娶长公主。
  
  燕彻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他倘若还能活上一年看到上面的内容或许会放孟玄泠和孟单离开,但现在不行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但七座城池,他倒是舍得啊,燕彻闭上眼眸靠坐在椅子上:“摄政王带大军前来,哪里是迎人回去,十万大军压境,摄政王应是与朕抢人吧。”
  
  蒋深不关系他言语里的调侃,英眉一蹙道:“如何?”
  
  那彩礼的内容太过诱人,燕彻一向果断这下却有些犹豫,“摄政王既然来燕自然先要享受一番大燕的风土,其他的事,即使是朕肯答应,将军难道真的能带走吗?好事多磨,倘若将军能说服长公主主动与你离开岂不美哉?”
  
  人他不想给,城池他想要,硬碰硬不行,人家大军能无声息的逼到了家门口可见实力,那燕彻便只有一个主意——拖!
  
  所以蒋深心安理得住进了宫中长公主寝宫。
  
  孟玄泠醒来时人已在宫中,一睁眼便看到儿子趴在她胸口睡的香甜,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孟玄泠唤人进来服侍,洗漱后正要起身,嬷嬷慌张走入:“公主,沈琰公子离开了。”
  
  手下顿住,孟玄泠迅速起身向外走去,一道小身影跟着从床上跃起。
  
  母子俩匆匆忙忙的出宫,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口才看见沈琰的身影,抱着儿子孟玄泠从马车上跳下几步来到沈琰跟前,然而看到他时却不知从何开口,自己已经拖了他这么久如何再好开口让人留下,他也该去寻找自己的人生,轻轻一叹,孟玄泠道:“即便要离开也无需不辞而别,好歹……好歹……”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孟玄泠咬了咬唇:“好歹单儿叫你一声师傅。”
  
  比起孟玄泠的瞻前顾后刻意措辞,孟单对离别却显得极为淡然,小大人般开口:“保重。”
  
  嘴唇微扬,沈琰伸手握住孟单的小手,将手里的晶石顺便放在了孟单手中,他一直想送她的如今这般也算送了出去,孟单心思多,宫里内外所有人都宠着他,他便对他严厉了些,今日一别,相见之日不知要到何时,沈琰放柔了声音:“好,单儿照顾好你娘。”
  
  日头已经有些高了,他知道他该走了,足下却未迈出一步直到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沈琰并未抬头,今日蒋深率人入宫,他便下定决心要走,说到底自己并没有那么洒脱,他不能亲眼看着她属于别人,看着面前的母子,沈琰垂眸缓缓俯身便要在孟玄泠额前落下一吻,却因着一道横空而来的长鞭后退几步。
  
  孟玄泠腰间一紧,整个人带着怀里的儿子落在一人怀中,而后便听到自头上传来生冷的声音:“慢走。”
  
  沈琰抬头声音带了几分笑意:“摄政王这时才来着急未免有些晚了这三年莫不是娶了妻室?”
  
  蒋深眼眸微眯,却只低头对着怀里的人开口:“乖乖莫要听他胡说,即便你我分离三年,我身边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孟玄泠将怀里的儿子放下,看向沈琰轻声道:“沈琰,保重。”
  
  沈琰翻身上马,一声鞭响后马儿便绝尘而去。
  
  身在伴着她身边从未有过越矩,所以她自是知道沈琰的心思,他想让蒋深好好珍惜她,然而现在对她来讲,却不是重新与他在一起。
  
  送走了沈琰,孟玄泠并未坐上马车,而是牵着儿子向着城中走去。今日难得带儿子出来,她便想让儿子看着大燕街头的热闹。
  
  母子俩一路走走停停,蒋深便紧随其后付银两,偶尔在儿子转身时便趁机握住乖人的小手,小声讨好:“好乖乖究竟如何你会原谅我?嗯?我都会做到。”没有她在自己眼下时还能靠着想她忍上一忍,但如今人儿已经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便再忍不了两人的任何距离。
  
  两人每每私下有异动,必会引来孟单的侧目,在儿子面前孟玄泠不好胡闹,恍若未闻的拿回自己的手,牵着儿子走向街边一妇人跟前。
  
  夫人面前放着一个极大的筐,筐一打开,几只小鸭子立刻探出头来。
  
  孟玄泠蹲下身伸手逗弄筐里呆头呆脑的小鸭子心里极为喜欢。
  
  小鸭子看到孟玄泠的手径直雄赳赳气昂昂的伸着脖子跟着走,孟玄泠伸手拨弄两下,小鸭子转了个方向仍旧不明所以跟着素手径直走,又憨又呆,孟玄泠一笑,握住儿子的手道:“单儿帮娘一同照顾小鸭子好不好?”
  
  照顾?孟单睁大眼睛看向娘亲。
  
  幼鸭是不会被拿来卖的,但妇人既然拿出来卖便是实在窘困,孟玄泠拿了银两出去,回身看了眼眉头皱成一团的儿子笑着说:“单儿从来没有养过小动物,也不与同龄人玩,那般帮娘亲养些小鸭子可好?”
  
  孟单不喜,但在娘亲放在手里一个树枝后倒还是赶起了鸭子。
  
  鸭子呆头呆脑小巧可爱,儿子粉嫩白皙,被小鸭子簇拥在中间,孟玄泠不由一笑。她喜欢小鸭子并不是因为喜欢鸭子的憨傻的模样,而是想到了儿子小的时候,那时的儿子也像鸭子一般亦步亦趋的跟着,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儿子,今早起来,儿子身上的血迹她看的清楚,在问及身边的暗卫去了何处更是无人应答,她便有些暗暗心惊。
  
  小童赶鸭子这一幕让蒋深怔神,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儿子时的景象心中了然,既然是一道轮回便总要有截止,抬步上前蒋深将那满不情愿的儿子抱起,还待开口,一人策马而来,看到家人便神色慌张的下了马:“长公主,皇上命禹王即刻回宫。”
  
  侍卫面露难色,似是不好将皇上的情况说清,但言语间的急促让孟玄泠醒悟,燕彻病重了!
  
  ☆、060 大婚
  当孟玄泠进入宫中时,太医正问了脉起身,太医见到孟玄泠进门拱手拜了一礼,孟玄泠眉头一蹙,虚虚一扶道:“他情况如何了?”
  
  太医面露难色,踌躇下正要开口里间便传来响动:“既然来了便进来问我吧。”
  
  太医闻言松了口点头离开,孟玄泠提裙迈入内室。以往燕彻治病几天内是不会让人看见的,这次病重竟然让人传话,孟玄泠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进门时看到燕彻的模样更是一惊。
  
  面色苍白没有一丝人气,来不及放下袖口的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几个侍从收拾的帕子无一不是沾满鲜血,她以前以为他是自小流放在外受苦所以落下了病,现在看来他并不是病痛而是染毒所制。
  
  燕彻躺在床上,听到响动睁开眼眸,看到没有孟单时微微松了口气:“单儿呢?”
  
  孟玄泠不知燕彻情况,不敢贸然让儿子入宫,移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孟玄泠拿过侍从手里的帕子亲自给燕彻擦拭手臂上的血渍:“交给他了。”
  
  燕彻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到底是占了单儿父亲这一位置,她对他的信任总会比旁人来的容易些,他不是没有想过藏在心底的那一丝丝情愫,毕竟他比任何人都名正言顺,但知道自己这幅破败已经时日不多一切的幻想都被他彻底掩埋,手握成拳干咳两声,不甘心啊,不甘心啊,重生在燕彻身上,他以为自己能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结果却并无差异,两世缠病,难得心有一处柔软偏生只能眼睁睁的拱手让人,老天对他未免太苛刻了。
  
  闭上眼眸,燕彻仍旧嘴角含笑,眼底却有些温热,全部涩意涌上心口,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轻语:“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吧。”
  
  孟玄泠将他手臂上的衣袖放下,听到他的话眉头一蹙,奇道:“说什么?”
  
  燕彻睁开眼眸,眼底的红润犹在,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的表现出自己的温柔:“你不是说过要我下辈子无病无灾肆意而活吗?”
  
  孟玄泠狐疑的看着他,她什么时候与他说过这样的话……
  
  攥了攥被角,孟玄泠的手突然一顿,她没有与燕彻说过,但却与另一个人说过。
  
  严峥?
  
  见她眼眸睁的老大,燕彻轻笑出口,叹息道:“孟玄泠,即便蒋深在我面前也没有资格说你属于他的。”
  
  他才是她的丈夫,即便有名无实,即便两人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在他痛苦卧床十几年的记忆里她是唯一一个盼着他好的人,奈何有缘无分,他祈盼的终究不能实现,不再去看她的面容,燕彻闭目重归现实:“就像我们商量好的,时候到了,孟单要更姓了。”
  
  闻言,孟玄泠穆然起身,全然没了之前的温柔之态,“不行,单儿不适合,你说过你不一定会选择单儿的,你说过到时候也会问单儿意见的,单儿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愤怒,燕彻反而支起额角看着登时满脸怒意的人,他眉目里的笑意让孟玄泠有些不自在,抓了抓手指,瞪了一眼开口:“看什么看,我在认真说话。”
  
  燕彻不由一笑,三年来虽然两人因着一些无足轻重的条件而达成协议,但他从未因为任何事苛责过她,包括现在,她虽然受协议牵绊,但和曾有一次真正受过他的威胁,不顺心了便跳脚起身,哪里像是受他威胁:“你真的觉得单儿什么都不懂?”
  
  孟玄泠默不作声,重新坐在椅子上,那大位固然人人觊觎,未生下孟单时,她觉得燕彻的提议不错,他有病疾,需要继承之人,所以将她的儿子按照皇室继承人的方式抚养,但生下单儿之后,她做了母亲,更愿意儿子活的舒坦平安,心里暗暗期盼燕彻能如他所说那样并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理,到时候会挑选了别的孩子。那大位虽好,但她在大燕皇室三年岂能不知那皇位之下的凶险,燕彻自己都快压不住,儿子那么小又岂能压住,她懊恼自己当年因为目光短浅而答应了燕彻。
  
  她撅嘴不肯开口,便是打定主意耍赖了,燕彻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既然与你说出口定会保证单儿的平安,单儿年纪虽小但却比你想的周全,阿泠你知道我势必要立单儿为太子的。”
  
  虽然两人没有争执,但孟玄泠面临抉择多少有些不快,走的时候门被大力关上时,房内的公公都吓了一跳,端着宫侍奉上的汤药上前喃喃道:“皇上太过宠着公主了,再来几次咱们宫的门都要熬不住了。”
  
  燕彻没有说话,接过公公手中的药一饮而尽,他身边的人都能看出他宠着她,不知自己离开后她可否记起自己曾经对她的好,偶尔想起自己。
  
  黑暗罩下,孟玄泠坐在步撵上仍旧想着燕彻的话。三年来燕彻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单儿都很好,她该信任燕彻会布置妥当不会让单儿又危险,但身为娘亲她又免不了担心,她能怨得了谁?毕竟当年是自己应承下来的,每每想到这里孟玄泠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孟玄泠回到宫中,问询了儿子的去向,即便百般不愿仍旧挪步向蒋深的房内走去,刚刚行至门前便听到房内传来响动。
  
  蒋深满头大汗制住了怀里扭动的小儿,虽然他也想要去寻自己的乖人,但现在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对他最有力的便是时时刻刻听乖人的话,所以当上午她将儿子塞在自己怀中,只留下一句“照看好他”便离开去见别个男人后,他也只能忍着醋意“照看”好儿子。
  
  英眉蹙紧看着手里的书,蒋深有些狐疑,下人说这是儿子常爱看的书?
  
  看了眼怀中眼睛瞪得老大的儿子,蒋深硬着头皮开口:“水果里常有小虫,西域的农夫便常在收成之际敲着水果卖,‘邦邦邦’敲了两下,没有回音,农夫只得又敲了两下,倘若水果中有虫,那么农夫敲了两下后瓜果里便会有虫回答:‘谁来了?’以此来鉴别水果的好坏……”
  
  蒋深话落,耳边便传来低呲:“虫儿不会说话,幼稚。”
  
  蒋深:“……”
  
  蒋深不知孟单不是喜欢听故事而是喜欢讲故事的娘亲。
  
  门外的孟玄泠咬了咬唇,她的单儿似乎只有在她面前才是个孩儿。
  
  *
  
  将儿子从蒋深那里抱离,孟玄泠安抚了儿子便如往常那般哄着儿子睡觉,闭上眼帘时便能感受自己被人拦腰抱起。
  
  蒋深将人报道自己的床上,褪了外衫抬头便对上了她睁开的眼眸,生怕她生气忙上前低声哄道:“好乖乖我实在想你了。”
  
  孟玄泠不理他,转过身去,说来说去什么都是他的错,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陷入这种困境。
  
  见她没有反对,蒋深上前将人用在怀中,揽着她的腰低声开口:“是我错了,乖乖如何惩罚我都好,只要你肯原谅我,乖乖,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我不想再耽搁了,是我食言没有在你危难之际赶回来,但不是不想赶回来,而是没有收到你的信。”
  
  怀里的人不发一言,蒋深便将当年的事一一告知,他不在乎自己是何种姿态,只希望能驱散她心里的不快。
  
  她不肯看他,蒋深不能看到她的脸,心里有些焦急,生怕她误会自己忙将人打横抱起抱在怀里,然而看到那咬唇忍着泪意的人儿心里一叹,大掌拂过她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乖乖,我从未因为任何事放弃过你,我知道你心里不安,所以更不敢因为任何事放弃你,那日我没有收到你的信,就连薛叔叔的信也未曾收到,是我识不清人,简介让你我错过,好乖乖莫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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