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小医妃——绫绫九
时间:2017-10-31 16:15:23

    不论如何,在黄芪的事情上,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
    而且,先下手为强。
    “这就要问您了。”王大人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可不知道。”
    李相瞪了王大人一眼,没好气的道。
    “那我就告诉您。”王大人的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笑,“黄芪来投案自首之时,已经将那件案子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皇上,这件事关系重大,老臣请求见到黄芪本人。否则,老臣就有理由怀疑,王大人所说的一切全是为了诬陷老臣,而凭空捏造的。“
    李相算准了黄芪不可能到场,所以,便将一切全推到他身上。
    死无对证。王大人就是有千百张嘴,千百个证据,没有黄芪本人的证言。
    一切,根本不足为信。
    他甚至还可以反咬一口。
    果然,宣统帝听了他所言,当即就板着脸问王大人,“按李相所言带黄芪过来,顺带着将叶三也传来,朕要当面问一问。”
    太阳高悬,挂在树顶上。明媚耀眼的阳光,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朝堂之内,此时此刻阴阴沉沉,氤氲着初春时节的凉气。
    “这……”王大人略一犹豫,开了口,“也好,微臣这就叫人传他们过来。”
    起先听见王大人为难的口气,李相以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一定是黄芪已经死了。不过,王大人不仅对那件事只字未提,还一口应下宣统帝的请求。
    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记得清清楚楚,天麻那天兴冲冲的来告诉他,黄芪的尸身投到了那间宅子的一口枯井中。
    他放心不下,又叫了另外几个一起行动的心腹来问。结果,那些人说的真真切切,奴才们亲手将黄芪的尸体扔到了井中。自此,他便对此深信不疑。
    但瞧着王大人笃定的样子,又不像是黄芪出事。
    或许,这正是障眼法。王大人故意演给他看的。
    这般一想,李相便攥紧了手心。一遍跟一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自稳阵脚,莫不可提前露怯。
    “皇上,人带到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大殿的正门口,缓缓的传进了殿中。
    李相的背后一僵,死死咬着嘴唇,屏息以待。
    “奴才黄芪,叶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见黄芪熟悉的声音,李相的全身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
    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头发紧,疼得厉害。
 第二百三十三章攀咬
    “起来吧。”
    宣统帝沉着一张脸,口气里带着帝王该有的冷然与尊贵。
    黄芪自认见过世面,可他平生里,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过宣统帝。
    他吓得深深垂着头。
    “谁是黄芪,抬起头来,叫朕瞧瞧。”宣统帝从龙椅上站起来,顺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
    李相也急忙转头,往黄芪的脸上张望过去。
    那张脸,的的确确是黄芪的没错。
    可他为何能死里逃生,今时今日又出现在皇宫里,这件事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黄芪也看见了他,蒜似的鼻子一吸,眸子里满是敌意。他用手擦着眼泪,哭哭啼啼的向宣统帝哭诉,“皇上,奴才……奴才……差一点儿就不能来面圣了……”
    “怎么了?”宣统帝愣愣地看着他。
    “皇上,千万莫听那奴才乱嚼舌根!”情急之下,李相急忙辩解道。
    “朕愿意一听。”宣统帝不耐烦的冲李相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而后,款步走到黄芪跟前儿,正色道:“你接着说。”
    “相爷要杀奴才灭口,幸得一好心人搭救,这才保住了性命。奴才自知罪孽深重,得救之后,便跑来官府投案自首。”黄芪滔滔不绝的说着,目光时而变得哀切,时而又透出一股恨意。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黄芪死而复生,叫他着实吃了一大惊。不过,他料想黄芪一定会死死咬住他不放。
    无奈之下,他只好争辩道:“皇上,上月因为黄芪的差事当的不好,臣便做主将他赶出了府。他一定是蓄意报复,才会攀咬老臣。”
    “皇上,派奴才去陷害七皇子的人,就是李相。”
    黄芪生怕李相争辩着,将白的说成了黄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宣统帝沉默不语,转而看向叶三,问道:“你可认出他来了?”
    叶三点点头,斩钉截铁道:“没错,就是他。这双眉眼,小人这辈子也忘不掉。”
    “李肃!”宣统帝勃然大怒,冷冰冰的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
    “老臣……老臣……老臣不知此事……”
    李相的态度软了下去,眸中暗淡无光,一瞬之间像苍老了数十岁。
    “你还敢狡辩,他是你府中的管事,没你的命令,他怎么敢去做构陷皇子这种事!你身为一国之相,不思报家为国,反倒做出这种事,太也可恶。朕瞧着,那账簿上写的事情,一定也是真的!”宣统帝眉头拧在一起,冷冷冰冰的道:“来人,传旨!”
    黄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俯身低头站在宣统帝跟前。
    “宰相李肃自任宰相以来,不思朝政,强取豪夺,卖官鬻爵,收受贿赂,构陷皇子。数罪并罚,从即日起,剥丞相之位,圈禁府邸,关押天牢以示惩处。李二公子,罔顾伦理道德,贬为庶民,此生不得入京。”
    李相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百官中间,李相原先的党羽。这会儿见李相失势,而宣统帝又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求情。
    不仅不敢求情,那些人个个做好了自保的打算,巴不得与李相趁早撇清关系。
    李相被衙役拖走,朝堂上很快又陷入了宁静。
    宣统帝再三犹豫之后,还是亲手将刘允扶了起来。
    “父皇,胭脂无辜,又立了大功。孩儿请求将她发出大牢。”
    刘允生怕错过眼下这个时候,宣统帝又将胭脂之事忘到脑后。所以,站起来之后,也顾不上避嫌,急忙恳求道。
    宣统帝长叹了一口气,“林府的案件,还有待进一步调查。胭脂出来时候,你去告诉她,先别急着回江州,朕还想弄清楚一件事。”
    退了朝,宣统帝只觉得头疼欲裂,躺在床塌上休息了大半晌,才缓过神来。
    黄芪端来了参汤,劝他,“皇上,快用一些补补身子。”
    宣统帝无力的直起了身子,就着那茶盅,“咕咚”喝了一口,又问道:“那道士呢,找找了不曾?”
    “皇上您忘了,这件事是交由李相全权处置。如今李相被关进天牢,不若再派一个人去找?”黄敬将姜汤接过来,放在另一边的茶桌上。
    微一沉吟,宣统帝摇摇头,道:不急,暂时先将李相的案子办妥了,再说不迟。”
    看穿真相之后,他便想借着这个由头,好好的整顿一下官场上的风气。
    他实在想瞧瞧,还有多少暗地里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圣上尽可放心,奴才瞧着王大人,一定能秉公执法、将这件事查的一清二楚。”
    “不,让老七来。”宣统帝眨巴着眼睛,笃定道:“他嫉恶如仇,宅心仁厚,一定能公正处置。再说,那件案子原本就是冲着他过去,也好趁这个机会,叫他树一树威严。”
    “七皇子该享福了。”黄敬的眉毛一弯,笑了起来,“奴才这就去把七皇子请到宫里来。”
    刘允在大殿门口,站了良久。
    头顶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刺人眼睛。他此刻面无表情,庄严而肃穆,似乎正在想什么事情,眉头忽紧忽松。
    黄敬远远地便瞧见了他,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轻轻道:“七皇子,还好您没走。皇上正找您呢,是件大喜事。”
    “父皇是叫我负责那件案子?”刘允挤出一个笑来,淡淡地道。
    “七皇子果然聪明,适才皇上亲自点兵点将,叫您去亲自去办,说是叫您在群臣面前,树树威严。”
    “嗯。”
    刘允应了一声,心底难以高兴起来。父皇这会儿找他,哪里是器重,分明是拿他在当箭使。
    单从那本账簿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涉事官员众多。
    他看得出来,父皇自然也看得出来。
    在这种境况之下,点名叫他去办。不仅不能树立威信,反而会因此树敌。
    的的确确是出力不讨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败局
    李家败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彼时,莫白薇正在喝茶,听松林说起的时候,一惊之下,茶杯结结实实的掉在了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她依稀还能想起上一世李相站在囚车里的模样,头发散乱,眼神空洞,囚衣上沾染着斑斑的血迹。
    围观的百姓,拿了鸡蛋,青菜一类的砸在他头上,恶狠狠的叫骂道,贪官不得好死!
    时隔一世,李家仍然走上了老路子,不过,这一世,比上一世要整整提前一年。
    或许,这一年的正是因她而起。
    她没有再多问,转身就去了绿竹园。莫文庆跟安氏一听说消息,兀自庆幸不已。
    若不是莫初雪突然发病,李家主动上门退婚。说不定,莫家也会被牵扯进去。
    所以,有些事情事后再看过去,正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另一边,盛极一时的李家,天翻地覆。
    亲眼青妈妈被杖杀之后,李冀一口鲜血喷在了那些狱卒身上,竟也随着青妈妈一道走了。
    听说这件事情,刘允的心里总有些不于心不忍,私底下派人将他们二人的尸身合葬在了凌云山上。
    生前不得相守,死后却可以同穴,也算是个好归宿。
    不过,午夜梦回之时,他常常能想起李冀年少时候的模样。
    瘦弱的少年,躲在角落里,目光里充满警惕。没有人愿意和他一道玩,也没人真正的关心他。
    他就宛若一株小草,在自生自灭里,扑向了死亡。
    天麻本就是他安李府中的一个眼线,后来所发生的种种,也是天麻在他的命令之下,悄悄做下的。
    那一晚上,天麻并未杀黄芪。而是,在棉被里裹了许多的石块后,放进了麻袋。
    所以,那天晚上落入水中的根本就不是黄芪,而是石块。
    黄芪则被他们策反,主动投案自首。这样一来,落到了王大人手中。
    而秦国公与王大人,早就对李相不满,二人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直至李相被判罪行。
    而黄芪之所以会接受他们的提议,也不完全是因为对李相的恨意。而是,他们一开始就掌握了证据。
    天麻雇去看守芸娘的那些人,早就落在了他们手中。那些人全部认识黄芪,他也根本赖不掉,
    所以,正是因为黄芪这一个知情人在,后来的一切才会那般顺利。
    不过,刘允搜遍了李府大院,也没能找到那个消失的账本。直到有一天,李府的花匠找上了他。
    言下之意是说,李家这栋宅子立马就要拆。所以,来问他那株开白花的梅树,要不要移栽进皇子府。
    谁料,这一挖,竟然在白梅树的树根之处,挖出了一个坛子。
    坛子中装得,赫然就是那一个账本。
    他打开第一页的时候,就愣住了,呆愣了半晌。
    苏默见他瞧得认真,就将那账本拿过来细看。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竟然是昔年如何与皇后勾结涉及陷害惠妃。
    刘允的鼻头一酸,泪汹涌而下。
    母妃服毒酒之时,惨死的模样,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将他团团围住。这些年来,他走不开,逃不掉。
    每每忆及,脸颊之上便是湿漉漉一片。
    昔年,他为了这件事,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可他的父皇,当今圣上宣统帝。对此不闻不问,还告诫他不让他提起那件事情。
    春光明媚,摆在养心殿中的那盆苜蓿,开着小小的白花,似一团团洁白的烟霞。
    “案子查得怎样了?”宣统帝一边侍弄花草,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刘允的神情变得严肃,“儿臣这次来,跟您说的就是这件事。”
    宣统帝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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