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小医妃——绫绫九
时间:2017-10-31 16:15:23

    芭蕉急忙又去推,睡的沉,她用力拍了好几下,方才悠悠醒转。她揉开眼睛,瞧着窗外,迷迷糊糊的道:“天怎么还是黑的?”
    “再睡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芭蕉盯着火盆中明灭的烟火,眉头皱了起来。
    闻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问:“姑娘呢,姑娘可好?”话音落,头已经转了过去。见莫白薇好端端的坐着,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目中已然含了泪,自责道:“都怪婢子……”
    “你别自责,我不好端端的坐着呢。”莫白薇牵着嘴角,淡淡一笑,忙宽慰一句。
    那边,芭蕉已唤了两个小厮进来,将火盆端了出去。
    屋中的气味散了去,芭蕉将窗子重新合上,看向莫白薇神情逐渐变得冷冽,严肃道:“姑娘,盆中的炭并不是银丝炭,也不知被谁悄无声息的换掉了。”
    “倒没注意。”此刻,她的头脑已清醒的许多,转头看一眼浓重的暮色,道:“紫鸢呢?可有行动。”
    “依照姑娘吩咐,我找借口支开了看管紫鸢的几个小厮。果不其然,紫鸢有了行动。”芭蕉暗暗在心底吸了一口凉气,一双如水的眸中,盛满了寒意:“倒瞧不出来,她是个吃里扒外的!”
    “哦。”莫白薇懒懒的应一声,双目微微合上,沉:“是去了三房么?”
    “姑娘所料不错,看守的人前脚刚走,后脚紫鸢就跑去了海棠园。”芭蕉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忍不住扁嘴附和道:“她倒是个忘恩负义的!”
 第一百零六章居心
    “姑娘,要不要婢子将她叫过来盘问一番?”芭蕉咬着薄唇,眉间的神情,除却坚定,还有一抹厌恶。
    莫白薇摆摆手,神色自若,不疾不徐的道:“不必,且等上一等。先探探明天三房里有什么动静!”她眨巴着眼睛,透出几分狡黠。
    第二天一早,曙光刺目的照射在林梢之上。天空湛蓝湛蓝的,空旷而广阔。
    一排飞鸟,排正整齐的一字形,往天那边飞了过去。偶尔有几声鸟鸣,从天幕上传下来。
    莫白薇就是在这鸟鸣声中醒来的,掀开帘帐,强光径直照过来,她只觉得眼疼。
    樱桃一脸惊喜,将水递过去,笑道:“姑娘,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姑娘快起来,到廊下晒晒暖。”
    “三房那里,芭蕉可派人去过了?”她张口便问。
    樱桃摇着头,接过她的漱口水,默然道:“她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如今还没回来。”
    “这倒奇怪了。”她的面色沉了下去,急忙从被窝中坐起身来。一面说,一面飞快的穿好鞋子。
    樱桃见状,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衣柜里挑了条水蓝色的披风,将她的身子完全裹住,忧心忡忡的道:“姑娘,天虽晴了温度还低,仔细再冻着了。”
    “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衣服还没穿好,匆匆忙忙要往哪儿去?”芭蕉走进屋内,碰巧看到这一幕,不免诧异。
    见到芭蕉,她连忙收住了脚步,重新做回了床沿上,连声催促道:“芭蕉,快说,快说……”饶是她胸有成竹,此刻也不免紧张。
    三房的水一向深似海,水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一时倒也看不清,只能慢慢的一层一层深入。
    芭蕉舒了口气,眼眉低垂,凝神看着她,一字字的道:“今儿一早我就去三房打探情况,哪知道三房里却空空荡荡。一打听才知道,三爷一早就带着太太,姑娘,少爷去给老祖宗请安去了。”
    “请安?以前怎么没听说,三伯父这般殷勤?”莫白薇眨眨眼睛,扁着嘴角,冷冷道。
    她清楚得记得,上辈子老祖宗临终之时,三伯父连滴泪也没掉。
    昔年,她的心里虽有不快,但细细一想,三伯父也并非老祖宗的嫡亲儿子,一切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不知,莫玄龄长到九岁那年便没了亲娘。是老祖宗一手将他拉扯大,视若己出。
    单凡稍微有点儿良心的,都会感恩戴德。可三伯父却恩将仇报,伺机分莫家的家产,然后又用不正当的手段,将其他三房完全打压,自己占得头筹。
    可惜后来,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莫家因为他的自负,贪婪,生意很快败落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汲汲营营几十年,到头来也落得无家可归,只能蜗居在女儿的夫家,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嘲笑。
    “婢子也满心怀疑,便急匆匆的又赶去了葳蕤园。等到三爷一行回去,婢子才得了机会,同红儿细细地打听了一番。”芭蕉的眼波流转,道:“你猜三爷到那做什么了?”
    “一定别有用心。”莫白薇嗤之以鼻,道:“三伯父精于算计,自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
    “什么都逃不出姑娘的法眼。”芭蕉啧啧叹了一句,屋外的阳光照在她面上,却见她的眉头又似皱了起来。
    “不过……”芭蕉的话锋一转,正色道:“三爷竟是为十五之事去的。”
    “只怕是去劝老祖宗。”莫白薇眨巴着眼睛,冷冷笑道。
    芭蕉咬着唇,面色变得复杂,微一沉:“恰恰相反,三爷是去劝老祖宗彻查十五之时。”她冰凉的口气与外面耀眼的光线,格格不入。
    莫白薇抬起了头,惊诧道:“你说什么?”
    她隐隐觉得十五之事上,三房撇不清关系。毕竟,那一日在胭脂楼,除了胭脂,另外同十五相熟的人,只有一个三伯父。
    若说是因十五撞破了三伯父同李宰相的好事,三伯父急忙下毒手,以绝后患,她也是相信的。
    而现在,事情却渐渐的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她微微一怔,又问道:“三伯父如何说的?”
    “三爷说府中正为了十五之事人心惶惶,若想平静风波,要做的不是禁言,而是要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这一番说辞,倒与姑娘所说不谋而合。”芭蕉埋着头,一句句的说着,掌心纠结的交握在一起。
    “我猜姑娘一定认为是三房动的手脚,但从三爷此番举动来看,倒不像是同那事有关,谁也不会笨到扳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瞧着莫白薇渐渐不安的神色,芭蕉连忙又补充道。
    谁料,莫白薇听了这一席话,表情又开朗起来。她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道:“可惜了,三伯父正是这般的人!”
    换做旁人,自然不会冒这种风险。但换做莫玄龄,就合情合理了。
    他越是这般,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急于撇清关系。那些杀了人,第一时间跑进官府里报案的凶手,也往往是最难被发觉的。
    莫白薇眯起眼睛笑了笑道:“去回老祖宗,那件事先缓一缓。”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沉得住气,她倒要瞧瞧她的三伯父是何居心。
    她派松林在暗中仔细观察着山药的一举一动,听说要调查的消息,山药愈发的小心翼翼,也更规矩。
    每日雷打不动的用浑身的蛮力劈着柴,一整天不说一句话。面上的神情也波澜不惊,仿似他真的单纯的只是一个劈柴的伙夫。
    而三房正在紧锣密鼓地配合着老祖宗的调查,不光如此,莫玄龄还自告奋勇,揽下了差事。老祖宗到底是信任他,二话不说将事情全权交由他。
    府里的下人,一听说要调查的事,对十五的事,谁也不敢妄加议论,生怕被扣上疑犯的帽子。
    因了这个缘故,莫府里的躁动,渐渐地又归于了平静。
    三伯父雷厉风行,才只过了两日,三房那边便结了案。他将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提溜到老祖宗跟前儿,义正严辞的同老祖宗说,就是他在暗中装神弄鬼。
    老祖宗当即就下令,将那人打了几十板子,以正视听。
 第一百零七章布局
    莫白薇一听这事,笑掉了大牙。事情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可三伯父不仅将事情坐实,还巴巴找来一个替罪羊。
    她越发怀疑,在十五身亡一事中,三伯父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费尽心机,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她冷眼看着三房的一举一动,心里打定了主意。那边三伯父的案子刚结,她就跑去老祖宗那里。
    彼时,莫玄龄尚在葳蕤园。见她进去,面色变了一变,继而堆满了笑,亲切的道:“薇儿,许久不见,越发漂亮呢!”
    “再漂亮哪能漂亮过四姐,只怕在伯父眼里,四姐还是更漂亮一些吧?”莫白薇笑靥如花,但语气却疏离。
    莫玄龄不禁有些尴尬,舔了舔嘴唇,看一眼老祖宗,转眸又盯着老祖宗道:“瞧瞧这丫头,还醋上了。今儿伯父把话搁这了,你四姐哪能漂亮过你!”
    他眯着眼睛,笑的极大声,端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作派。
    上辈子,她便是被这笑容蒙骗过去的,以为三伯父当真是那般面善心善,比起对亲生女儿,对她的疼爱还要多上几分。
    昔年她为此暗自窃喜,也恨不得将心肺都掏出来,给三房看看。
    “伯父的话,若被四姐听了去,可免不得生气!”她仍嘻嘻笑着,眸光潋滟。稍稍还显稚嫩的面容,一眼望过去,说不出的娇艳美丽。
    老祖宗也笑着附和:“青樱那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小家子气了些,日后若出了阁,总该收敛一些的。”
    莫玄龄的颊边的笑,渐渐隐了去,眉头不期然的微微皱了下,神情严肃的道:“娘说的是,孩儿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管教。”
    三伯父对老祖宗一向言听计从,说话做事毕恭毕敬。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对老祖宗发自内心的尊敬。
    老祖宗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也甭太严厉了,青樱她毕竟还小,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
    莫玄龄急忙又应声是,手心朝下,战战兢兢的放在两腿之上。
    莫白薇看了,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这般会伪装,也怪不得上辈子她活到最后才瞧清楚他的真面目。
    她弯着月牙般的眼,笑了笑。恭恭敬敬的向祖母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一脸神秘兮兮的道:“祖母,薇儿想对您说一句悄悄话。”她说着话,视线故作不经意的在莫玄龄面上停留一下,迅即地又转回到老祖宗身上。
    论起察言观色,三伯父自然不在话下。她还未将话挑明,那边莫玄龄已然善解人意的开口道:“既然是悄悄话,那伯父只好暂且避避嫌了!”
    他说着话,抬脚便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莫白薇见状,急忙摆摆手,嫣然一笑道:“不敢劳驾伯父,伯父且放宽心。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薇儿趴在祖母耳畔小声说就是,准保伯父听不见。”
    老祖宗闻话也跟着乐,抬起一只手来,轻轻捏着她的鼻尖,宠溺道:“就你鬼主意多!”她又转头看着莫玄龄,笑道:“她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伯父就呆着不走了,不过话说回来,万一你的秘密要被我听去了,可不能蛮不讲理的赖我。”莫玄龄用手捋着胡须,心情似乎变得奇好,面上的笑容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笑。
    他原就有心思听听莫白薇要同老祖宗说什么秘密,但明面上的话,也不好不说。只得用一副正儿八经的态度,撇清关系,表明自己清高的立场。
    方才不得已起身之时,他暗自在心里惋惜了良久。倒没想到,莫白薇竟不防着他。
    想必是他平日里的那些心思,关键时刻起了作用。这般一想,他心下窃喜不已,面上笑成了一朵花。
    他将身子整个靠倒在椅背上,两只手交叉而握,右手的食指在手背上,有节律的敲着。他眯起眼睛,平视着正前方,一双耳朵却支起来,使劲的往老祖宗的身边靠。
    莫白薇早就料到这些,在心底狡黠的笑了笑。她的手虽然捂在嘴旁边,却是松松垮垮,几条宽松的缝隙里,她的声音正清晰无误的一字一字传进三伯父耳中。
    “事关凶手的证物,薇儿已经找到了。我将那东西小心的保管在蔷薇园的库房之中,这件事儿,祖母暂时对谁都不要提起。等过了今日,官府的人一来,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老祖宗听得一头雾水,看着一脸浅笑的莫白薇道:“薇儿,你三伯父她……”
    没等老祖宗说完,她急忙用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而后撅起一张小嘴,撒娇道:“三伯父肯定没听到,是不是?”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嘴角嘟起,别有一番天真可爱在。
    “自然……自然……”莫玄龄赔着笑,又用右手拍着胸脯道:“伯父向你保证,伯父一句话也未听进去呢!”
    “那就好!”莫白薇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须臾,她蹲下身子,摇着老祖宗的胳膊,撒起了娇:“祖母,这件事您一定要答应薇儿……”
    “这个……”老祖宗面露难色,沉吟着半天不作声。
    她刚刚下令将那装神弄鬼的小厮惩罚一顿,那人的屁股只怕此刻还红肿着。思来想去,她总觉得不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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