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小医妃——绫绫九
时间:2017-10-31 16:15:23

    还没等天麻问出第二句,她匆匆的便拿着东西走了。
    阁楼有两三层高,是古旧的松木,牌匾已经掉漆,有岁月的印记。
    天麻一咬牙,带着两个小厮,便往那阁楼去。
    木制的台阶,拾级而上。等爬到第四十级台阶之时,空气里开始能嗅到一股猩香的甜气。紧接着,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钻进了耳朵里。
    天麻脸上一红,屏住气,示意后面的两个小厮先停一停。自己则又上了两个台阶,探出半张脸往平台的空地处瞧了过去。
    一个巨大的白色流苏帘子,遮挡住了整个视线。帘子的线条十分紧密,仅仅一帘之隔,外面的人根本瞧不清楚里面。
    “少爷,青娘……好欢……喜。也许这是……青娘最后一次伺候您了。”
    “你不能离开……我……我们一起……下地狱。”
    柔软细腻的低语与少年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听得天麻耳朵生疼。
    他只觉自己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脖子僵硬的像是一尊木雕像。
    他咬着唇瓣,迅速的退回到一楼,坐在罗圈椅子中,拍着胸口干呕着。
    他的胃里,此刻翻江倒海,酸水四溢。
    想不到传闻中的一切,竟是真的!他从未想过,发掘秘密也可以如此直接,平常,根本不加掩饰。
    “二公子!”
    他突然咬着牙,高声喊了一句。高亢的声音,在整个楼层的木板之间回荡着,盘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青妈妈的头上裹着头巾,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的头深深埋着,肥胖的手指绞在一起,似是极紧张。
    李冀仍穿着白衫,相貌俊美的少年,眉宇之间尽是阴鸷之气。他眯眼瞧着天麻,像看一只流浪猫或者流浪狗,眼神里流露出不屑。
    “你来做什么?”
    “二少爷。”天麻忍着胃里不断上涌的恶心,一字字道:“老爷说您同莫家的婚事已经退掉了,所以,叫卑职来知会您一声。”
    青妈妈听到这话,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她咬着肥厚的嘴唇,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她的神情绝望,身体发颤。良久之后,喃喃自语道:“来了……这一天果然来了……”
    天麻冷眼看着,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如果说来之前,他对青妈妈尚存一丝同情之心。但那份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早在他适才的“无意撞见”之际,化为乌有。现在他心里的有的只是无尽的厌恶,恶心。
    “哦。知道了。”
    李冀冷冷冰冰的挤出一句话,状若无事的将青妈妈们从地上拉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少爷可以先走,但她得跟我们走!”
    天麻迅速往前走了一步,横在两人身前。他的视线从李冀身上越过,落在心灰意冷的青妈妈身上。
    “这是闲庭居,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在这里颐指气使!”
    李冀怒气冲冲的推了一把天麻,然则天麻的脚就像被人钉在了地上一般,身子岿然不动。
    “这是老爷的意思!少爷一定比卑职心情清楚。”天麻毫不让步,挑了挑眉,瞪着青妈妈冷冷道:“青妈妈,你怎么说?”
    自知这一天无法逃掉,青妈妈恢复了理智。她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挣开了李冀的手。又凄凄惨惨的笑了两声,跪下身子,斩钉截铁的道:“老奴听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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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妙计
    “青娘。”
    李冀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眉头皱的像一股麻绳。
    “二少爷不要再劝,老奴跟老爷谈条件之时,您也在场。老奴实在……实在不能违背……”
    青妈妈用双手捂住耳朵,眼睛紧紧的闭上又睁开,她的眼睛此刻混浊的像一汪死水,毫无精神可言。
    天麻转过头去,冲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厮心领神会,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紧紧抓住青妈妈。
    “你们好大的胆子!”
    李冀怒发冲冠,伸手想去拉青妈妈,奈何他们之间隔着天麻,而天麻此时显然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二少爷是聪明人。”天麻狡黠一笑,乌黑的眼睛闪着亮光。他眯起眼睛,头附在李冀耳畔,轻声嘀咕了一句。
    李冀闻话,面色变了一变。片刻的沉吟之后,他往后退了两大步,摊开手,轻描淡写道:“既是父亲的意思,我也不再拦,你们尽管带她走。”
    听了这话,另外的几个人,除了天麻以外,面上全都露出全都露出惊讶之色。
    青妈妈的面色瞬时变得青黑,她咬咬嘴唇,深情的望着李冀,艰难道:“二少爷……保重,老奴这……便走了。”
    李冀故意转过头去,不再去看她。下一个瞬间,他似是不耐烦,索性抬脚走了出去。
    那两个小厮瞧见他的变化,因为吃惊,愣了半晌没动。
    天麻背着手走到三人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妈妈们,冷冷道:“二少爷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你要是真识趣儿,就该趁现在赶紧出府,也省得老爷天天惦记了!”
    话毕,他摆摆手,示意那两个小厮先将抓青妈妈的手松开,然后又道:“给你半个时辰收拾东西,动作要快!”
    身上的束缚一松开,青妈妈结结实实地趔趄了一下。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岁。
    她机械的点了点头,拖着自己丰腴的身子,缓缓的顺着楼梯,一步步又爬了上去。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沉淀的只有悲伤。不过,这悲伤与先前的悲伤,却又不是同一种悲伤了。
    之前,她是因为要同李冀诀别而悲伤。而眼下,她却因为李冀方才的决绝。那修长而冷漠的背影,刺得她心窝子里疼。
    空气里仍能闻到残留着的情欲的气息,倒真被她自己说中了,这果然是有生之年,她最后一次侍候他。
    她摩挲着柔软而光滑的棉被,努力的回忆着适才水融时的温存。直到听到楼下的催促声,刺进她的耳膜中,她才勉强的回过神来,用手一遍遍擦拭着肿的如同核桃的眼睛。
    她咬咬牙,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刀。昨晚从李相的书房回来之时,一人躲在暗黑的楼阁之上,她就想自刎。
    可偏偏,李冀突然闯了进来。她情急之下,就将刀子藏在了枕头之下。
    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她紧紧地闭了眼睛!
    不过,真正拿刀抵在脖颈之时,她却退缩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想通这一点,她将刀又插在刀鞘中,然后坐在太师椅上,对着镜子将凌乱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这才若无其事的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这一次,完完全全没有留恋。
    看见青妈妈好端端的又出现,天麻一点儿也没觉得惊讶。他瞧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开了口,上路吧。
    顺利的将青妈妈撵出府,天麻就跑去找李相禀告了。李相仍在书房,眉头紧紧锁着,似有烦心事儿。
    “爷,青妈妈已被扫地出门,您可以放宽心了。”
    天麻的喜怒不喜于色,这一点,与黄芪有很大的不同。这也是他看重天麻的原因之一,他要的是个内敛能干沉得住气之人,而不像黄芪那般洋洋得意,容易失了分寸。
    “二公子呢,他没拦你?”李相放下书,缓缓抬起头来,眉间隐着几分担忧。
    虽然他与青妈妈有言在先,但要是自己儿子以命相博,他也只能暂时退一步,然后从长计议。
    天麻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一眨,朗声道:“少爷一开始自然不许,不过,小人教了少爷一个法子。少爷一听,心甘情愿的就配合了。”
    “什么法子?”李相好奇道。
    “小人告诉少爷,他大可以在青妈妈被撵出府之后,派人找到青妈妈。租一进院落,叫青妈妈住进去。一来不违逆老爷的意思,二来二人可以长厢厮守。最重要的有一点,青妈妈也终于不用再看别人的眼光,实乃一举多得!”
    “放肆!”李相顺手抄起书,狠狠的朝天麻砸过去。“你是不是也想被赶出去!”
    他本以为天麻会想什么妙计,甫一听见才道是,教唆自己儿子阳奉阴违。胸口的一团气气,“蹭”地就涌了上来。
    天麻没有躲闪,任凭飞来横书砸在他的脑袋上又落下来。他没有吓得瑟瑟发抖,亦没有跪在地上求饶。而是等李相稍稍平静了些,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
    “老爷,这只是小人的权宜之计。小人既敢告诉您,就说明小人有另有后着。府上的几个眼线,早在门口等着了。一见青妈妈出来,就会立刻追上去。她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麻的嘴巴微微上扬,目光平和。稀松平常的口气,就仿佛在说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不得不说,这一个小伎俩,用的极妙。缓和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说,还轻轻松松将一件血雨腥风,争吵不休的大事化于无形。
    最要紧的是,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根长在他心头许久的刺,连根拔了出来。
    李相越想越惭愧,但渐渐地,这种惭愧忽然变成了一股清凉的悲伤。
    若换做年轻时候的他,看穿这点儿小计谋,根本不在话下。但今时今日,他就像被一个迷雾遮住眼睛的盲人,什么也瞧不见了。
    良久之后,他重重的叹了两口气,看着天麻,疲惫不堪的道:“我误会你了,你先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故意
    “谢老爷。”
    眼前俊秀的少年,其实连行礼看起来也与普通的下人不同。
    别人的恭恭敬敬里,总带着一股谄媚的意味。但他的不仅没有,反倒显得不卑不亢。这种天生而来的自信感,倒也叫人另眼相看。
    李相瞧着看着,眼眸中渐渐就有了赞许的意思。
    “小人还有个建议,还望老爷定夺。”天麻舔了舔唇瓣,又用乌黑的一双眼睛去看李相。
    “你只管说便是。”李相想都没想,脱口道。
    “处理青妈妈的事,小人以为不可操之过急。一旦二少爷找不到青妈妈,一定会认为是我们在搞鬼。他在愤怒之际,只会将气撒到您头上。而且,眼下李家正值关键时刻,二公子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得府上鸡犬不宁的,对李家而言可有百害而无一益。
    依小人的意思,不如暂时假装不知此事,只暗地里派人打探,让那些探子们随时汇报情况。这样一来,李府就能暂得宁静,而老爷您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做大事。而且,说不定有朝一日,不用您再逼着,二公子自己就对青妈妈失了兴趣。少年郎哪个不是血气方刚,花心善变呢。”
    天麻看了一眼窗外,成排的绿竹,在阳光里似会发光一般。
    “甚好。”
    李相赞许的拍了拍手,眉梢处终于雨过天晴,难得的飞上了两分笑意。
    这般周全的法子,只怕黄芪想破了脑袋,也未必想得出来。
    他只会劝他,用强硬的手腕行事。上次青妈妈浸猪笼,就是他一手挑唆的。结果,人没死成不说,还差点儿叫他痛失爱子。
    好在,他如今还有一个得力干将。
    这般一想,对让黄芪去莫府这个决定,他又暗又后悔起来。眼见到了晌午,黄芪仍没回来,他生怕再出岔子,便对天麻道:“我打发黄芪去莫府送银子了,你去瞧瞧他现在回来了没有?”
    黄芪此刻正坐在绿竹园中的长廊下,心烦意乱的喝着茶水。
    他人倒是进到了莫家,但银子却被挡在了门外。叫他说,自家老爷也是多事。莫文庆既然已经拒绝李家的银子,非得叫他巴巴的再送过来。
    但是,他身为下人,又不能不按主子的意思办事。他的地位,眼下岌岌可危。他早听说二房里的管事天麻,如今的风头可比他的足。
    那小子,他见过。瘦得跟一柴火棒子似的,也不知自家老爷到底瞧上他什么。
    他翘着二郎腿,眉毛忽拧忽松。好在莫家总算对他有些敬畏心,不敢丝毫怠慢,泡的是上好的茶叶。茶水一入肚,除了唇齿间游弋的清香,整个人倒也觉得暖和了许多。
    不过,唯一令他不满的是。这次他去而复返,莫文庆推说有急事,一走就是半晌。茶他喝了一罐又一罐,就是不见莫文庆其人。
    眼瞅着太阳越爬越高,天色越来越亮,他也越来越心急。再一想起李相大发雷霆的模样,他就觉得瘆得慌。
    不远处,负责给他添茶的小丫鬟,又提溜着一个茶壶款步向他走了过来。
    敢情这是拿他当水井呢!
    黄芪眼一瞪,一把揪住了那小丫鬟的手腕,恶狠狠道:“你家老爷呢,快去给我找,老子不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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