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身上的女子吃疼地叫出声来。
皇甫云睿听到叫声,手一扬,的油灯被他点亮了起来,人一翻身跳下床去,冷冷的看向的女子。
他耳力甚好,听得出来的女子并非玉含烟,如今就着灯光证实的女子确实另有其人。
厉目一扫,他的眼眯了起来。
厉声道;“怎么会是你?”
的柳雅兰浑身一颤,咬紧下唇,原来与柳燕悠商量好的偷梁换柱,却不想这么轻易就被他认了出来,前功尽弃,她现在是又羞又气又不甘心。
“不怪她,是我的主意。”
柳燕悠的声音传来,人也从床下爬了出来。
她原想着等他们时偷偷溜出去的,却没想到还没开始,柳雅兰竟然就被揭穿了,这皇甫云睿难道是属狗的?鼻子这般灵通?
“啪。”
柳燕悠的话音刚落,皇甫云睿已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
“你找死。”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十足的怒气,他可以容忍她数次冒犯,却不能容忍她对他耍心机。
柳燕悠的唇角流下红色的血丝,却强忍着痛没有出声,只冷淡的看向一旁,他对她的还少吗?她已经习惯了。
皇甫云睿一转目光扫到的柳雅兰,冷厉的目光一瞪,冷漠地问:“你就这般想上本王的床?”
柳雅兰见此,眼圈泛红却倔强的咬唇不语,身子也不动地方。眼前这人不管怎么恶劣,她就是喜欢他,为了她,她连自贱身份都肯了,别的又算得了什么?
见柳雅兰不做声,皇甫云睿一掌将她扫下床去,厉声道:“贱女人,还不滚出去。就凭你,想上本王的床,休想。”
柳燕悠忙抓起一旁的衣服盖在柳雅兰光裸的身上,将她遮掩好之后,起身来气恼地道:“皇甫云睿,你没有心吗?她这么爱你,为了你宁愿进府做你的偏房,你为什么这般轻贱她,她有哪点儿对不住你?没错,今晚她不该出现在这儿,可是我已经说了,这事儿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她的,要罚你冲我来。”
她说得大义凛然,完全是看不过皇甫云睿不把柳雅兰当人看,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这般的恶劣,柳雅兰为何竟然看上他,她心里甚至在想这柳雅兰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换了是她,早该干嘛干嘛去了,哪里会死乞白赖的赖着?
柳雅兰却一把推开她,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着唇披衣跑了出去。
柳燕悠甚是措败,看柳雅兰的样子,分明就以为她使诈陷害。
叹口气,她恼恨的瞪向皇甫云睿,这男人是死人吗?难道就看不出柳雅兰爱他已经爱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女人被他碰上了,为什么还不珍惜?偏要去践踏?
皇甫云睿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恨恨地问:“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燕悠用力的想要挣脱却只是加深了自己的痛楚,遂作罢,瞪着他答道:“没什么,不过是看她可怜,所以顺水推舟罢了。再说了,她是你的侧妃,想要你的子嗣也很正常,倒是你,偏要不想怀你孩子的人怀你的孩子才太不正常。”她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眼前这张让她恼恨的脸。
皇甫云睿用力将她的脸扳回来面对自己,一张脸更加的冷寒,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就这么不欢迎本王?非得将本王推给别的女人不可吗?”
柳燕悠冷哼一声道:“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含烟的态度了吗?难不成在王爷心里,含烟的拒绝都是在作态?哈,那可真让王爷失望了。”
皇甫云睿恼恨在心,手上一用力,柳燕悠直觉得自己的下巴骨就要在他的手中碎裂,却还是忍痛不出声,一双眼狠狠的与他对视,决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他半分。
皇甫云睿终于松开了手,一把将她甩在,在她以为他又要他的之时,他却一闪身,出了门外,很快消失于夜色当中。
柳燕悠有些不解,好一会儿才从坐起来,手抚着下巴微笑。
早就料到皇甫云睿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很快就有人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架了出去,拖到了皇甫云睿住的院子。
柳燕悠扫了皇甫云睿一眼,别过头去。
皇甫云睿瞪着她,目光冰冷,薄唇轻启:“打”。
打字才出口,马上就有人上前来,将柳燕悠按在了院中的长凳上,柳燕悠咬紧唇,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板子已经打了下来。
“啪”的一下,柳燕悠努力想咬住口中那声“啊”不让自己喊出来,但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这一板子打得太狠了,那打人的用了全力,她虽比寻常女子强些,但仍旧不是钢筋铁骨,怎经得住?
这一板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她的第一感觉是,她的没了,只是一下就完全失去了知觉,疼?那是什么滋味,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口中涌上一股咸涩,咸涩化成一股液体自嘴角缓缓流下,她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儿痛晕过去。
第一板之后,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痛了,只死咬着唇硬顶着,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她的唇都被咬出血来,脸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
皇甫云睿看她硬撑,更是气恼,冷眼看着她的血渗到衣料之外,仍没有喊停的意思。
到后来,不是她不想叫,完全是她已经叫不出声来了,板子直打得她皮开肉绽,昏死过去,皇甫云睿才挥手叫停。
他再挥手,马上有人过来,将她抬了回去。
这一晚上,柳燕悠发了烧,不停的说胡话,如儿一直在床前伺候,看着她身上破碎的衣服,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跟柳燕悠时间不算长,但主子的为人她很敬佩,主子算是少有的敢在王爷面前争辩的女子,她的真她的善都让如儿感触很深。
前阵子,看王爷几乎天天夜宿冷心苑,她还暗地里为主子高兴,以为主子苦尽甘来,却没想到,突然就被打成这个样子。
她轻轻的揭去柳燕悠背上的破布,几次都不忍下手。
破布下的肌肤惨不忍睹,几乎整个背部都被血水染成血红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上更是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如儿紧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为柳燕悠处理伤口儿,几次中途低泣。
柳燕悠身子忽冷忽热,情况很不好。
如儿终是没忍住,一大早见她烧还没退,就跑去找王爷。
才冲进院子,就被告知,若是为玉夫人而来那就免了,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为玉含烟求情说项,否则,一同论罪。
如儿心急火燎的跑回冷心苑,看着的玉含烟只想哭。
王爷不点头,也没人敢来为她治病,如儿只好不停的用水给她擦拭,可这么过了一天,柳燕悠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如儿心提了起来,难道玉夫人就这么没救了?
第十七章 太子云寒(1)
眼看着柳燕悠的烧退了又起退了又起,如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听下人说王爷回了府,她再次跑了过去,到院门口时正看到王爷回院,不由分说跪了下来,哭着说:“求王爷救救玉夫人,她已经烧了一天,若再不请人来治,怕是救不回来了。”
皇甫云睿眼睛一瞪,一挥袖,如儿被挥到一旁,他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
如儿在院门口哭了好一会儿,才悲哀地走回冷心苑。
她才回去没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如儿擦掉眼泪,看大夫给柳燕悠诊脉,然后就离开了。
药一连吃了几天,柳燕悠才缓过劲儿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此话果然不假,柳燕悠休养了三个多月才好转,在这期间,皇甫云睿再没来过,好似已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儿似的。
柳雅兰因同一件事儿被幽禁在秋月院,管家的权也被剥夺掉了,自顾不暇,自然没办法再想起她来,其它夫人基本就是墙头草,如今见她被冷落,自然风吹云散,该干嘛干嘛去了,甚至有些背地里已经开始编起了她的小话儿挤兑她打击她,这些也就罢了,甚至于府中有些得势的丫头婆子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屑了起来,让如儿很是气愤,可柳燕悠倒没什么感觉,她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比之前还开朗了起来。
其实原本这是她逃走最好的时机,可是她有些放心不下如儿,她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如今如儿怎么着也算是跟着她的,要么她能带如儿一起逃,要么,就要想个不连累如儿的两全办法才行。
她坐在菜地边儿,边吹着风边思索着,身子大好之后,她试探着在府中逛荡了几次,虽然看不到有人跟着,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看似自由,可其实并不如此。
她不敢掉以轻心,逃跑的计划就再次搁置。
她有些想不明白皇甫云睿的想法,他不再在意她了,已经将她彻底冷落了,可是却似乎又看管得甚紧,难不成这男人心里,她一日是他的女人,就终身是?她冷笑,觉得这想法太过可笑。
她柳燕悠可不吃这一套,她永远只会是她自己的,不管什么时候。
王府里从来不缺新鲜事儿,这不,她这边儿才消停没几日,又出事儿了。
这次竟然是一个大盗采到了睿王府,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柳燕悠并不在意这些花边儿新闻,这跟她并没有关系。
只不过,如儿倒是被吓得要命。
如儿早已经搬到冷心苑和她一同住,就在她卧房隔壁的厢房,因为出事儿的原夫人就住在离冷心苑不远的落花院,让她觉得太不安全,一到晚上就惊恐万状,如受惊的兔子,柳燕悠无法,只好教她搬到自己的房间来同睡。
两人躺,如儿好奇的问:“玉夫人,您不害怕吗?”
柳燕悠放下手中的书,笼了下头发,微笑着说:“有什么好害怕的?”
如儿睁着两只大眼睛道:“那人连王府都敢闯,这一次幸好是跑到了落花院,若是跑到冷心苑哪?夫人,这院子里就我们两人,若是再有坏人进来,那可怎么办?”
柳燕悠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如儿的头道:“傻丫头,你以为王府是这么好进的?如今出了这事儿,王府肯定会加强戒备,哪个坏人会在这当儿再跑来找死?除非他不想活了,好了,别乱想了,睡吧。”
如儿闻言面色好多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柳燕悠靠在床前却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事发当晚那个翻院进来的人。
那人鬼鬼祟祟,身着一身黑衣,虽然有月光,却因他蒙着面,她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从身形来看,多半是个男人。
不知道他跟大盗是不是一路,又或者他们不是一伙儿,却于同一晚前来作案?她微摇了摇头,这可能性不太大,毕竟王府不比别处,有敢进来的,要么就是过路的飞贼,要么就是对自己身手太过自信的江湖中人。这两种人前者不了解这是王府重地,行差踏错非常有可能,后者哪,身手了得,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除了这两种,其他人多半都不会沾惹王府,毕竟,动了王府,就有可能牵扯到朝廷,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可是据说那大盗几下就被制服了,想来多半是过路的了,可那个逃掉的黑衣人是谁?会再来吗?
她缩了缩肩膀,刚刚劝如儿时说得虽好,可其实她自己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
毕竟,她不是犯案人,不可能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窗外夜风呼呼,仔细听来,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动静,有种像是老鼠啃咬什么东西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听不真切。
想到如儿刚刚提的问题,她的心紧了起来,难不成那个逃掉的家伙又来了?
她紧抓着被角,眼睛直瞪着房门,身体都绷紧了来了。
脑子里的瞌睡虫早被吓跑得没了影儿,在这深夜里异常清醒。
她一再安慰自己不会有事儿,可还是睡不着,一晚上就这么过去,眼看着天色亮了,她才迷糊过去。
还没睡过劲儿,如儿就把她摇醒,叫她起来吃早饭。
柳燕悠实在太困,告诉如儿她不吃了要再睡会儿,可才又睡着没多久,人又被晃醒了。
看见眼前如儿的脸,她有些没好气,才待开口,如儿倒先说了:“夫人,王爷叫你过去。”
柳燕悠愣了会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叫我?”
如儿点点头,面带喜色道:“夫人,您快起来吧,奴婢给夫人好好打扮一番,保准教王爷一见难忘,重新宠爱夫人。”
柳燕悠对这个并不上心,仍不置信地问:“你确定是叫我不是叫别人?”
如儿拉起她的手说:“夫人,您以为奴婢耳朵不好使了吗?来传的人才刚走哪,叫你马上过去。”
柳燕悠闻言坐了起来,秀眉微蹙。
皇甫云睿已经有阵子没来过了,这突然的又叫她过去却是为何?难不成是终于想通了,要主动放她离开?
思索间,如儿已经利落地为她梳好了头发,头顶梳起了美人髻,简单的插上了一支玉簪,配上浅蓝色的长裙,整个人显得风姿绰约,冷淡中带着一丝娇艳,让人一眼难忘。
梳洗完,如儿催促着柳燕悠出了冷心苑,才出院子,就遇到了一身杏黄衣裳,头戴金步摇,面如盛开玫瑰般灿烂的明十夫人,她一见柳燕悠,眼内的光一敛,笑道:“哟,这不是十一妹妹吗?怎么想着出来了?姐姐我可是一直想找妹妹好好说说话儿的,可又怕你爱静打扰了你,今儿个正好遇见了,咱姐妹一起去逛逛后花园儿去,边赏花边说说话儿你觉得怎么样?”
柳燕悠淡然回应:“抱歉,我怕是去不了了。”
明十夫人面色一滞,想是没料到会被拒绝,双目有些愠色。
如儿在一旁插话说:“十夫人好,王爷刚刚派人来叫我家夫人过去。”
“哦,原来如此,那就算了。”
明十夫人说完,斜了柳燕悠一眼,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走了。
待她们走远,如儿撇撇嘴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付看不起人的样子。”
柳燕悠扯了下如儿的衣袖道:“好了,别置气了,走吧。”
如儿忙平复脸色,正要陪柳燕悠去前厅,却看见先前来传令的小厮跑了过来,见到柳燕悠忙施了礼道:“王爷去后花园儿了,请十一夫人去后花园相见。”
柳燕悠微皱了眉,不明白皇甫云睿在搞什么明堂,但还是转身走去后花园。
王府的后花园,她没怎么去过,一个是没那闲心,二来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遇到别人也不知能聊些什么,而后花园是府内女人常去的地方。
沿着大理石铺就的小路一直往里走,路上经过几道雕花大门,又走到了抄手游廊里,沿着雕花游廊往里走,处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别有一番味道。
柳燕悠在现代时曾去过苏州的园林,觉得那景色已经是天下少有了,如今走在这王府之中,方觉得这世上果然天外有天。
这里的布置连苏州那些甲天下的园林都不及十分之一。
布置之精巧细致全是她前所未见过的,不觉间就忘了此行的目的,边走边赏起景致来了。
待来到后花园时,又是一番景像,花草遍布,奇松怪木应有尽有,大湖连着小湖,荷叶连天碧,亭台楼阁不时可见,如诗如画。
那小厮带着她们一直往里走,直走上了连接大湖中一座八角亭的湖上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