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缘正坐在一边,这里几个人她都认识,也没有刚才那么拘束。对桃花岛,也多了几分期待。桃花岛啊,想着从前电视剧上看到的画面,得有多漂亮啊!
洪七便大笑:“黄老邪,你也就这点好了!”
黄老邪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大叔不说话,静静喝了两杯,便告辞了,“黄家总归还有我在。”便潇洒地离开。
大叔竟然也姓黄?君缘才知道这个,他和黄药师怕是关系匪浅,又听他说黄家,便有了个谱。不能说全知道,也差不离了。
敏感地察觉到黄药师的心情有些低沉,闷闷地喝了杯酒。君缘有意开解他,便问:“师父,桃花岛是不是真的到处都是桃花?”
黄药师听她问,答道:“不过东面种了些桃花罢了。你若是喜欢,遍岛桃花也未尝不可。”
这话暧昧的,洪七这个大老粗都能听出来了。心里感慨,黄药师撩妹的技能他是望尘莫及了。莫名的竟有些心酸。一口酒下去,又喷出来,“黄黄老邪你,你……”他看看黄药师,又看看似乎懵懂的君缘,心中扼腕。
黄药师拍拍君缘头,手上一点力气没用,更像是抚摸,说道:“你还没吃饭,先去吃些东西,嗯?”
君缘被他的鼻音迷的言听计从,起身,脸蛋红红地出去。
等小徒弟一出去,他便换了副模样,眉眼间尽是邪肆,张狂,朝洪七点了下头。
洪七痛心疾首道:“她才十四岁!”
“女子十五及笄。”
“她是你徒弟,你是她师父,你们这是不,伦!”
“我黄药师就是喜欢自己的徒弟又如何,与天下人何干!”
洪七终于无言了,默默喝了口酒,黄药师是他的朋友,他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他自然不会难。再说,他就算阻拦反对了又有什么用?当事人不放在心上,旁人!说再多不过是多费口舌。
“算了,我老叫花子老咯~”摇了摇酒葫芦,能听见壶底酒水撞击的声音。
“小丫头愿意接受?”他又问。
“有我。她会接受。”
洪七叹口气,这人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转眼又想到黄药师岛上那几个徒弟,“你那几个徒弟,可有定亲?”眼里是幸灾乐祸,要是他这小徒弟喜欢上他另外几个徒弟,看他怎么办?
黄药师毫不犹豫道:“他们该出去历练了。”
洪七目瞪狗呆:……
他还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黄药师都下定决心了,肯定都做好了打算。
然后,等洪七一走,一只白鸽飞了出去,七天后到达桃花岛。桃花岛众弟子难得收到师父寄回来的信,却是让他们年前出桃花岛历练。
心心念念的好师父,大老远一封信过来竟然就为了让他们赶紧离开?连年都不让他们留在岛上过了!
几个弟子虽然怀疑,不情愿,还是尽快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岛。然而,等他们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又一封信过来,让他们过完年再走。
几人感动得眼泪汪汪,师父果然还是舍不得他们!
事实是,君缘只是说了句,“还是头一次可以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呢!”黄药师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期待,于是一封书信过去,让弟子们过完年再走。
就算是战乱时节,又遇见这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雪,还是抵挡不住过年的气氛。从华山脚下走来,红灯笼挂在了门口,年货摆满了小摊。家里再穷的,也会贴上一副红对联。
这样浓烈的春节气息啊!
一路过来,黄药师一边为她调理身体,一边怕她累着,所以马车走得很慢,等上了船,离春节不过七日的时间了。
君缘坐在船舱里,门窗都关了,只留一道缝透气。海上风大,又冷,黄药师不允许她出去。不过允诺她,来年天气回暖了再带她出岛,到时绝对不会这么拘着她。
欢喜之余她又忧心,“过年之前能赶得到吗?”
黄药师就站在她身后,为她打理那一头长发,桃木梳沾着桂花油一下一下从上往下梳着。原本君缘是洗澡的时候把头发一起洗了的,只是这人说这样容易生病,便把洗头发的活儿揽过去了。
现在便是刚给她洗好头发,用着内力一点点烘干,另一边又输入一些内力带着她那点微弱的气沿着周身运行。身体暖洋洋,哪里还感觉得到冷?
“傻孩子,这里离桃花岛最慢五六日就能到。”
他摸着这一头养得顺滑的长发,虽然还不够黑。
等她在桃花岛养几年这一头秀发只会更让人爱不释手。
从后面看去,一对耳朵小巧精致,在披散的头发中露出一抹白皙,手摸上去,耳垂软软的,让他恨不得含着不放开。
只是才用手捧着,耳朵就红到了耳朵根,要是含在口里,用舌头舔舐,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秀色可餐,头一次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君缘一头长发都在身后那人手里,不敢大动作,只能转了下脑袋,耳朵仍在那人手里。这样,这样真是太……
“师父,松开~”声音原本就软甜,如今更是带着点自己没有发现的娇媚。
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梭了一下,君缘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要不是有黄药师在身后,只怕就软在地上了。
没想到小徒儿耳朵竟这样敏感。黄药师眼神深深,眼瞳深处闪着细碎的星光,像是无底的深渊,眼前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一样。
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脖子,就见小徒儿脖子上冒出一粒一粒的小疙瘩,皮肤都透着粉色。
无声地勾起唇角,这么敏感可怎么办呢?
身后之人终于松开了,长发从发梢一直梳到发尾,身体放松下来,这感觉,像是在做按摩,让人昏昏欲睡。
黄药师上前一步,让小徒儿能更好地靠在自己身上,手上的动作更缓更轻。听见渐渐平缓的呼吸声,手上的动作停下,一只大手仍抚摸着她的长发。
小徒儿睡着了啊!他弯腰,坐在身边的椅子上,顺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舍不得放开。
船舱里很暖和,烧着几个炉子,只是这样难免不透气,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把门窗打开一会儿。
黄药师用内力把床边的雪白披风吸过来,披在小徒儿身上。披风还是那件披风,挂着两个白色的小绒球,只是帽子上多了两只耳朵,毛茸茸的,看上去更加可爱。这是君缘闲着无聊的时候缝上去的。
想到小徒弟第一次戴上帽子的时候,整颗心都化了,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揉搓,再也不放开。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把门窗打开,寒风吹进来,君缘打了个寒颤,贴得更近了。黄药师筷子笑容,抓着她的小手,为她输送着内力,另一只手把帽子戴上,整张小脸都被帽子遮住了。
这么娇娇小小的一只,不知道要养多久呢?
不过,让他来养的话,就是养一辈子他也乐意。
第92章 不会生孩子的东邪
离过年还有三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六这天下午,船泊岸了。船隔得远远地就看见岛上红的白的梅花开了一大片,君缘还感叹,“原来桃花岛不只有桃花啊!”
黄药师刮了下她挺翘的琼鼻,“桃花岛当然不只有桃花!”这时候他笑得格外好看,平时透着疏离冷峻的眉眼都温柔了下去,眼中只有她的小徒弟一人。
君缘神色温柔,远远看着那开得灿烂的梅花,觉得,不管是桃花还是梅花,都美不过眼前这个人。
船停在了岛东面的岸边,停下时船身突然晃了两下,君缘站在甲板边缘,正准备下去,没站稳差点栽进水里。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勾住她的腰,往后面一带。后脑勺被另一只手护着,没有撞在他的胸膛上。她知道这胸膛有多结实,坚硬。
黄药师直接抱着她飞下了船,落在沙滩上,离海水还有一段距离。
就算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亲近,这样放着船上工人的面被抱下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脸悄悄地红了一片,雪白的披风映衬下,竟比那雪中红梅更加艳丽,好看。
两人刚下船一群人就迎客过来,每一个人都用着轻功,几个人你追我赶地过来,暗中较着劲。
第一个到的是名看着三十来岁的男子,一停下来先看了眼被抱着的君缘,君缘感觉脸开始发烧,悄悄拉了下黄药师的手,才被放在地上。只是她的手却被握着,不愿意放开。
她涨红了脸,低着头,都不好意思看来人。
这第一个到的就是黄药师的大弟子,陈玄风。黄药师眼皮微抬,视线竟不舍得离开,说:“这是你大师兄,陈玄风。”
桃花岛上的人从黄药师寄回来的第二封信里知道他收了个小师妹,却没想到,小师妹和师父……或许再过不久就不是小师妹了。
只是此时仍按排名,神色温和,道:“小师妹!”
恰好这时后面几人也落地,君缘还没来得及和大师兄打招呼就听黄药师一一指过去:“这是你二师姐,梅超风,这是三师兄,陆乘风。老四,曲灵风,老五,武眠风……”
“我是你六师兄冯默风。”冯默风最小,也最活泼,很自来熟,“你就是小师妹吧?你看着比我小,肯定是小师妹!”
冯默风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娃娃脸,君缘猜他的实际年龄肯定不止十五岁,所以,唤声师兄也不为过,便微笑小声唤道:“小师兄。”手藏在背后,被袖子遮着,试图逃过那只大手的禁锢,确实徒劳无功。
黄药师稍微用力,回握了下手中
还很瘦弱的手,掌指关节突出,他却不觉得硌手,拇指细细地摩梭着。想着该用那些温补的食材,能让她快些长胖一点,健康一点。
其余五个弟子不像,才入师门不到一年,站成一排,不敢逾越。冯默风被师父眼风扫过来,也立刻站直,嘟囔了一句:“师兄就师兄,为什么要加个‘小’?”
君缘不敢再试着把手抽出来,担心动静大了这几个人看出来。黄药师肯定不会在意徒弟们知不知道,他只是喜欢看君缘窘迫红着脸地模样,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想将她……吞吃入腹。
只是,面前的小女孩还太青涩,还要养好久才能成熟啊!不过,这种等待绝对是值得的!一想到自己亲手呵护的小果子渐渐成熟,从青涩变得红润,饱满,多汁,咬一口,甜津的汁水四溢……这种满足,真是再好不过了!
君缘身体不好,即使是包裹着厚厚的披风,如果没有黄药师的内力温暖,手脚永远是冰凉的。海边风大,除了挨着海水的地方,其他地方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看过去,却没有一个脚印,由此可见黄药师这几个徒弟轻功了得了。
“君缘身体弱,回去再说。”一只手揽着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从她
的腿弯下穿过,打横抱起来。
这下全暴露了,君缘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他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脸尤其火热。
黄药师几个徒弟看呆了,说好的小师妹呢?怎么转眼就变成师娘了?
君缘感觉到一道目光直直地刺过来,不加掩饰,如芒在背。双手攀在黄药师肩上,直起身体偷偷从他肩膀上看过去,正对上梅超风嫉妒阴冷的眼神,这眼神太冷,不由得身体一抖。
“冷吗?一会儿就到了。”把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确定包裹得严实了脚下加速,身影穿梭在梅林中,君缘只能透过缝隙看见一颗颗梅树从飞快倒退。看了一会儿就眼晕,干脆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君缘探出脑袋,已经身处一间房间里,门窗皆是虚掩着,却温暖如春。从黄药师怀里跳下来,双脚落地,踩在一片柔软的毛毯上。
四下打探,房中摆设无一不精致,最显眼的是那一架金丝楠木的拔步床,温润的光泽让人移不开眼。越看就越心惊。
只是,君缘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介孤女,是万万不可能认识这些物品的。一个四处漂泊的乞丐怎么可能分得清金丝楠木和普通松木的区别呢?所以,她只是赞叹地看着这间房间,就算认不出来,也能看出布置的精细。
“你的房间还没布置好,暂时就住这里。我就在隔壁,晚上要是害怕了就叫我,知道吗?”黄药师摸着她的脑袋温柔说道。
君缘嘴唇一抽,晚上害怕叫他?这是要让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他是生怕她看不出他打的什么心思吧?
门外有仆人走过,黄药师吩咐:“备些温补清淡的食物过来。”几个仆人便恭敬地退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也太恭敬了些,倒更像是在恐惧。
几个徒弟穿过梅花阵没见到师父人,又见哑仆端着食物去了师父住的院子去便知道小师妹和师父是不与他们一起用饭了。
几人都看得明白,黄药师这哪里是养徒弟,分明是养了个小夫人。虽然知道他平时就离经叛道,最是厌恶那些世俗礼节,却没想到,会和新收的小徒弟走到一起。
好在震惊过后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小师妹才进门,是师妹还是师娘,除了他们也没人知道,也不用怕身份适应不来。
只是,梅超风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当初为黄药师所救不过十二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龄。黄药师又风华正茂,她便想给他做丫头,服侍他一辈子,好报答他。谁知黄药师说:“不做丫头,做我徒弟。”
后来的日夜相处,又受他指导,一颗芳心尽数落在他身上也不自知。只是他师父,她是徒弟,她是断不敢往那里去想的。
若是没有君缘,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这份心动,也许日后冯衡出现了,她也会察觉。只是现在早早地有了君缘做对比,她不再是黄药师唯一的女弟子,原本以为的疼爱与这位“小师妹”对比根本算不得什么。不管她之前对黄药师是什么感情,君缘出现了,她才发现或许她以为的疼爱,也不过如此。
伴随着那些迟迟才意识到的不伦之情,嫉妒充斥着她的心,让她对这位小师妹的敌意连陈玄风都感觉得到。
陈玄风落后师弟们一步,停在梅超风身边,伸手,犹豫一会儿,又收回去,说:“你永远是我师妹!”在他心里,相处了几年又是意中人的梅超风自然比突然出现的小师妹,未来师娘要重要得多。
梅超风心不在焉点了下头,便走进去,完全没有听进去。陈玄风叹了口气,他是知道的,师妹其实一直看不上他。
因为一直没有时间去布置房间,君缘暂时就在黄药师隔壁房间住了下来。
没有时间什么的,这绝对是睁眼说瞎话。每天一睁眼就看见他端着食物来投喂,这叫没时间吗?练功时坐在一边没事做,就时不时亲自上手指点两招,这叫没时间吗?一天五顿(上午点心下午点心)亲自下厨,这也叫没时间吗?!!
好在除了一天五顿的投喂指点武功顺便吃点嫩豆腐外并没有什么越矩行为,比如说夜袭,所以君缘也没有抗拒。
到了大年三十,君缘一大早起来打开门就发现门外都换上了新桃符,哑仆们也都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看上去个个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