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轻颤,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
吻细密,炙热,蚀人心骨,让人渐渐迷失自我。心往神驰,又心神晃荡。
男人掌心火热,在四处游走,更在四处点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周遭的空气毫无悬念地彻底被引燃。
头顶空调发出嘤嘤嗡嗡制暖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显得愈加清晰入耳,声声可闻。
千钧一发的时候,陈清源摸向床头柜,想要搜寻某样物什。岂料梁满满却直接摁住他手,双颊充血,声音柔媚入骨,“清源,我们去阳台好不好?”
这一声“清源”简直叫到了他心坎里。
他真是爱极了她在床上喊他名字,娇滴滴的小声音,如水一般温柔,声声入骨。叫一声,骨头都要酥化了。
陈清源已经彻底沦陷,思绪完全被梁满满带着走。如今她就算是要他将脑袋砍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照做。
男人向来就是这样浅薄无知,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
他下床,然后快速抱起她,她修长的双腿缠住他腰。不等他抬步,她便细腰一动,让他整个没入。
陈清源:“……”
这般急不可待,还真不是梁满满的风格!
她骨子里的确黄/暴,可在床/事上却历来从容不迫,用足了耐心。她喜欢并格外享受折磨陈清源的那种感受。每每将他折磨地意乱情迷,欲罢不能,她便觉得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他若是禁欲礼佛的和尚,那她便是唇红齿白的妖精。每每总能使出浑身解数来逼他解禁,逼他就范。
只有她深知,陈清源的内心深处远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冷静自持,岿然不动。清冷矜贵,神圣不可亵渎亦是表象。
其实哪里有人会永远心如止水,不动凡心,不过就是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人。若是一旦遇到,城池失守,溃不成军。
本来他和梁满满的这段感情就是他拼命守城,她拼命攻城。她无所畏惧,一往无前,他步步躲闪,却节节败退,直至最后将城池拱手相让。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输,哪怕输的一无所有,他也定然无怨无悔。
何况在他看来,他输了城,却赢了人。这场买卖他并不亏。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意乱情迷,疯狂失控,恨不得将她拆卸入腹,揉进骨血里,与她合二为一。
男人和女人多么神奇,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紧密融合,心意相通。
身体可以变得很近很近,两颗心也可以变得很近很近。
然后擂鼓冲天,一场真正的大战上演。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相互对立,势不两立。
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彼此制衡。
他被欲/望驱使,一次一次失控地横冲直撞,就像一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每一下都贯穿到底,让她止不住指尖发麻,心尖发颤。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他撞飞了,太特么刺激了!
一颗颗豆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滚落,悄无声息地砸在她脸上,无比滚烫,熨烫着她脸部的那点皮肤。足够让她铭记这个糜乱疯狂的夜晚。
她紧紧纠缠着他,泪眼婆娑,不断呜咽:“陈清源我好爱你啊!从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你,就沦陷了……”
他吻掉她眼角的泪水,“我知道。”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爱他,全身心地爱他。用了她此生最大的勇气和热情。
他这样平庸的一个人,脾气坏不说,还有一身的毛病。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
既然她想要独一无二的陈清源,那么,他就给她。
这个夜晚很疯狂。两人前所未有的失控。折腾半宿,从阳台到卧室,卧室又到卫生间,各种场合,各种姿势都试了一遍。
卫生间澜澜水声不断,他咬住她的下唇,悄悄低语,说出最动听的情话,“人的身上一共有206块骨头,从爱上你的那刻开始,我便有了第207块骨头。”
——
最后烟消云散,风轻云淡,心房归位,一切归于平静。
这场爱的争夺战就此落下帷幕。
梁满满架不住眼皮打架,沉沉睡了过去。
大城市的喧嚣似乎变得很远很远。一整座城市陷入梦乡。
她终于得偿所愿用上了装备,弥补了她之前所有的“欲求不满”。
陈清源深深凝望着身侧的人儿,一颗心都融化了。他小心地亲吻她的脸颊,对着空气轻声地说了句,“Good night,my girl !”
晚安,我的女孩!
第五十八章
昨晚折腾了一夜, 两人都累坏了, 第二天睡了一上午。好在是周六梁满满不用上班, 陈清源是晚班, 不然两人都得迟到。
梁满满是被饿醒的,她醒来的时候陈清源还在睡。睡颜就像一个孩子,看上去格外安静。她摸了摸他的脸颊,心情大好。
她双腿发软, 酸涩地不行。身上全是欢/爱过后暧昧的痕迹。
她赤足踩下床, 捞了件睡衣穿上,去卫生间洗漱。
午餐叫的外卖。午饭过后, 陈清源看厚厚的医书。梁满满则窝在他怀里玩手游。日子居然难得和谐。
***
这次争吵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次惊醒。陈清源不再像过去那样成天见不到人,他开始努力抽出时间来陪女朋友。而梁满满则更加理解他的工作。
可即便是这样,两人之间的小摩擦、小争执还是不断。不过感情倒也好。啪啪啪都比以前和谐了不少。满满姑娘每每都会下不来床。
别看陈医生外表高冷禁欲,可在床/笫之间却是如狼似虎,凶猛得很。不单走心,还走肾,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满满姑娘呢她本来就是老司机,动不动就喜欢撩陈清源。虽然每次都会被反扑, 叫苦连天,不过她依然乐此不疲。将小黄片里的各种姿势,各种技巧都找陈医生一一试了几遍。效果嘛, 似乎还不错哦!
而且胆子也越来越大, 除了家里的各种场所以外,车里、陈清源办公室、他的休息室, 都试过。有些时候,就连出去看电影,他们坐在后排,黑灯瞎火的,她的小手都会不知不觉地滑向他的裤裆。撩得他全身发热,挠心挠肺。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会坚持到电影结束。有些时候梁满满都很佩服他的定力。
不过一出影院,满满姑娘就惨了。因为在车里,陈医生一定会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陈清源这样隐忍克制的男人,面对梁满满,也不得不缴械投降。陪着她一起发疯。
因为他贪恋她的身体,贪恋她给的浓情蜜意,贪恋这种刺激和销魂蚀骨的感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种情况多了,陈清源的包里一般都会备上几只TT,以备不时之需。因为他料不准女朋友什么时候就会发疯。
只要有装备在身边,他就一定会戴装备。因为他不能让梁满满吃药。那东西很伤身体。
可有的时候,情况特殊,手边没有装备。梁满满又撩得他欲/仙欲/死,箭在弦上,他也只好轻装上阵。不过他还是会在紧要关头克制住自己,释放在外面。
***
日子如行水流水一般一晃而过。横桑渐渐迎来了寒冬。满城的肃杀之气和肆虐的妖风,让这座西南城市变得越发凛冽了。不复秋日那般温柔。
虽然受到桥石地震的影响。不过第一小学在扶桑县小学的调研也在后面逐渐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筛选前往扶桑县各所小学支教的教师人选。
扶桑县地理位置偏僻,经济凋敝,教育设施陈旧落后,条件又极其艰苦。自然是不能同横桑这种大城市比的。学校的很多老师自然是不愿去的。
校方给足了时间让底下老师考虑。让大伙儿自由报名。若是人数不够再综合考虑各方面条件,由校方挑选合适的教师前往。
一些思想觉悟高的人主动请缨。譬如宋妍妹纸。早早就填了申请书。
可大部分人还是自私的。譬如梁满满和于心谣。
于心谣是富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受得了支教的清苦。而梁满满姑娘则是因为舍不得陈清源。她若是前去支教了,一去五年,她家陈医生不得杀了她啊!
于是妹纸两很是默契地装死。
***
一周后就是沈恋恋妹妹沈念念的婚礼。陈清源作为新娘子从小叫到大的“邻居大哥哥”,他自然不能缺席。
这次陈清源打算把梁满满也带上了。
作为现女朋友,出息男朋友前女友妹妹的婚礼,满满姑娘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发杵地对陈清源说:“我去合适么?好尴尬的呀!我还是不去了吧。”
陈医生在拿手机回复邮件,头都没抬一下,特别自然地说:“干嘛不去?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这么怕做什么!”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尴尬。你说沈医生的父母该怎么看我啊!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去示威的呀?”
“二老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爸妈也会去,有他们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反正我们陈家就认你这么一个儿媳妇。”
满满姑娘高兴坏了,一把跳到陈医生怀里,将嘴凑过去,赏了个大大的香吻:“亲爱的,你这话我爱听!”
——
婚礼放在南岱酒店办,办得很隆重。
沈念念比沈恋恋小两岁,姐妹俩长得很像,就跟双胞胎一样。这妹妹都结婚了,姐姐还没动静。大伙儿私下自然要议论。
陈清源和沈恋恋是大伙儿公认的一对,左邻右舍都看着长大的。原本以为会看到他们结婚生子,谁知闹出了这么一出。
人的眼光向来都这么自私、恶毒,总是下意识就偏袒自己熟悉的人。陈清源带着梁满满出席婚礼,一些多事之人难免会戴有色眼镜看她,私下对她的一些评论也极其不友善。诸如“小三上位”,“抢别人男朋友”,“狐狸精”之类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
沈家的有几个亲戚则言语带刺,公然挑衅梁满满。
一个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沈恋恋的什么人,意有所指地对自家女儿说:“现在的女孩子呀,什么都不学好,专学怎么勾/引人家男朋友和有夫之妇。你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情,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女儿赶紧接话:“妈你瞎担心什么呀。我又不会像恋恋姐那么傻,墙角被人撬了还不知道。”
边上另一个亲戚也说:“女孩子还是要洁身自爱的好。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啊!”
这么明显的含沙射影,梁满满哪里会听不懂。她气得顿时跳脚。如果不是考虑到是在别人婚礼上,人家一辈子就一次,她作为一个外人,实在不好生事端。不然依到她的性子她哪里会认输。
沈家父母很尴尬,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听到这样的话,陈清源和陈家二老脸色顿时就变了。
梁满满不愿招惹是非,可陈清源却不愿她被人非议。陈医生霸气侧漏地给怼了回去。
他沉声说:“现在的人眼神总是很毒。看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在一起,一定反应就觉得姑娘被人包养了。看到女孩子打扮地妖娆一些,就一眼认定人家从事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看到一个男孩子和女朋友分手,很快和另一个姑娘讨恋爱了,就首先认为是这姑娘勾/引的他。是非曲直,哪里是光从表象就能看得出来的。有些事情,不清楚实情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曲解真相,并以此来攻击别人。做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嘴巴。嚼舌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里哪个人不知道我和沈恋恋是和平分手。何况我还是在和她分手之后才认识我现在的女朋友。我这人很护犊,一点也听不得别人说我女朋友的不是。若是再让我听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
经陈清源这样一说,气氛一度尴尬,静默的诡异。
陈清源这番话很犀利,丝毫不讲情面。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沈家亲戚,这会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很是丰富多彩。
梁满满看到她们这个反应,心里别提多爽了。
陈妈妈握了握满满姑娘的手,以示安慰,“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没听到。”
她柔声一笑,摇摇脑袋,“我没事。”
陈老爷子拧了拧眉,状似不经意地对沈恋恋父亲说:“老沈,年轻人的事情还是得让他们年轻人做主,咱们老了,该享清福的时候还是得享清福。你说是不是?”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夫妻尊重儿子的决定。也在无形之中维护了梁满满。
沈恋恋的父亲当即接话,“是是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哪里好插手。他们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了。”
好在沈恋恋当时不在场,不然就更尴尬了。
经过这样一闹,之后类似的言论就消失了。
陈家父母在众人面前对梁满满很是宠爱。陈妈妈拉着满满的手都舍不得放,饭桌上布菜,亲密交谈。老爷子这么不苟言笑的人,和别人提起梁满满时也都笑呵呵地说:“清源这女朋友下得一手好棋,棋艺不在我之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老对陈清源这个女朋友很是中意。
——
婚礼上这个小插曲,沈恋恋很快就知道了。她寻了个由头,将梁满满拉到角落里,轻声对她说:“梁小姐,刚才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我姑妈和阿姨她们就是这种喜欢说闲话的人。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她们这样。成天议论这,议论那,但凡逮到一个人就能说上半天。你就当她们在放屁,别往心里去。”
沈恋恋说话总是温声细语、轻轻柔柔的,一点也没有攻击性。很像旧时名门世界里走出来的贵气小姐,涵养十足。
真的很难想像,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会是声名远播的胸外医生。梁满满真的很难脑补出她握手术刀的样子。
她轻声说:“我没事儿,你别太在意。”
沈恋恋往梁满满身旁坐下,“我和清源从小一起长大。周围的人从小就把我和他看成一对。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嫁给他的。和他一起读书,一起学医,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可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并不是。我很有野心,不愿被束缚,向阳外面的世界,渴望更广阔的天地。不想一辈子就困在这么一家医院。而他是个很务实的男人,看中当下,喜欢波澜不惊、按部就班的生活。我们在一起很和谐,几乎从不吵架,外人觉得我们很恩爱。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们的心离得很远。与此同时我也渐渐察觉,我好像并不爱他,我在他身上找不到激情,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感觉,我甚至从来不依赖他。我对他有的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和默契。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不断给自己灌输各种思想,强迫自己好好跟他在一起。可我发觉我做不到。我一直在纠结犹豫,要不要跟他挑明。因为这样不但会伤害到他,还会伤害到两家人的情谊。而我的父母也一直认定我就是他们陈家的儿媳妇。那段时间我痛苦极了,一直都在挣扎矛盾。”
“恰好那个时候,我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个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负责人。无国界医生对我诱惑很大。我决定去非洲先待一段时间,也好让自己冷静冷静。直到清源向我求婚,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和他共度余生。我不能再耽误他了。他知道后很受打击。我一度以为他会挺不过来。不过还好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