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清源是爱我的。直到那天在医院看到你,他看你的眼神那么温柔,眼里有光,眼神时刻围着你打转。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和他过去的那段感情,两人都是糊里糊涂的。其实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们只是被青梅竹马的情谊束缚了。看得出来清源很爱你,你也很爱他。我真心替你们高兴。这样我也能真正走出来,不用一直愧疚。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
第五十九章
梁满满真的无法想象, 沈恋恋这样温婉恬静, 温柔似水的女人却有一颗彭拜激燃, 不愿安于现状的心。
在她看来, 这种长相的女人最是喜欢安定,渴望安稳。
原来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回去的路上,梁满满坐在副驾上掰手指,一边掰一边对陈医生感慨:“原来是这样的沈医生, 感觉人设有点崩啊!”
陈清源双手打方向盘, 目视前方,修长的五指被灯光拉出一道道细长剪影, 缓缓吐出话来,“那是因为你没看过她握手术刀的样子。你如果看过了,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十年前桥石地震,一个孕妇被救援人员救出来,孕妇本人早就已经被大理石板压地变了形状,可她躬着身子,弯成45度,死死护住肚子, 使得腹中七个月大的胎儿安然无恙。沈恋恋当机立断进行剖宫产。那个时候我们都刚刚实习,而且都不是主修产科的,她却比任何人都要大胆冷静。一个胸外的实习生, 进行剖宫产手术手法娴熟, 一点也不含糊。一下子就把孩子给取出来了。”
顺着陈清源的描述,梁满满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再一次为沈医生深深折服。
虽然对沈恋恋接触不多, 可单凭这次谈话,她也能知道这是一个奇女子,一般人很难驾驭。陈清源hold不住也在所难免。
不过这些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断然是不会在陈医生面前说的。何况这些事情都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沈恋恋对陈清源没意思,她就安心多了。毕竟任何一个女人都害怕前女友这种生物啊!
窗外朦胧的灯光不断飘进车内,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仿佛打上了一层蜡,模糊不清,隐隐错错。不过他的那张脸却被照得格外清晰,脸部线条不似以往冷冽,反而都悉数柔化在这晕暖的光圈中。
她痴痴地看着他,想起他在婚礼上对她的维护。心里就像蘸了蜜糖一样酣甜,晕晕乎乎的。
她就是这样没有出息的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他不过就是在外人面前维护了她一下,她便高兴坏了。捧住他脸赏了个大大的香吻,蹭了陈医生满脸口水。
梁满满是被陈清源感动了,陈清源却是在婚礼上受了刺激,看到别人结婚那么温馨甜蜜,有些动容。两人一到家就很有默契地往床上滚,连澡都来不及洗。
陈清源这次很是急躁,比以往都要来得急躁。按照提前,他一定会先吻女朋友。接吻是做/爱最重要的一项前戏,是爱人沟通感情最好的方式。
可这次他几乎都没怎么吻她,大手就滑向她腰部去解梁满满身上的裙子。
去参加婚礼,满满姑娘穿了晚礼服。是一条酒红色的紧身长裙。胸是胸,腰是腰,身段窈窕,将她的好身材完全给勾勒出来。
而且酒红色衬她肤色,光润透明,莹白如玉。深V领,胸前春光乍泄,风光旖旎。后背是镂空的设计,倒三角敞开,一直到腰线,最中间有一个大蝴蝶结。背线流畅,笔直平坦,肌肤白净。欲遮不遮,更是惹人遐想。
陈清源眯着眼睛,眼里欲/火灼烧。感觉自己都快被点燃了。
可惜女孩子的裙子设计繁琐,隐形拉链隐蔽。他的手指来回摸索了几次都没找到,难免就有些焦躁,不高兴地嘟囔一句:“你这什么鬼裙子?拉链都找不到!”
梁满满不禁莞尔,低低笑出声。她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小手勾住陈清源的领带,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嗲里嗲气地说:“清源你今天有些急哦!”
陈清源:“……”
除了在床上,梁满满很少叫他“清源”,每次都是“陈清源”,或者“陈医生”这样叫。
而在床上,只要她发嗲地叫他一声“清源”,他便会难以抑制地兴奋,特别是埋身冲刺的时候,比什么催/情的东西都管用。
梁满满这一声“清源”一出口,陈清源当即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流窜,身体的热度愈盛,整个人似乎都在燃烧。
妈蛋,他等不急了!
他伸手用力扯掉自己的领带,然后去解衬衫的扣子,前后不过一两分钟,速度快的惊人。
做完这个,他俯身,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柔软,将脑袋埋向她颈间,含住她粉嫩小巧的耳垂诱哄道:“满满,你自己脱好不好?”
梁满满:“……”
男人的嗓音格外低迷,深醇如佳酿,蛊惑人心。
梁满满的脑袋顿时当时就晕了晕,傻乎乎地点头,然后傻乎乎照做。很快就把自己身上长裙的拉链给拉开了。
看到她的动作,陈清源满意极了,就着她的小手徐徐而缓慢地褪去裙子、丝袜,最后是文胸和内裤。
女朋友的身体太美好了,简直是尤物,她躺在他身下,他看一眼就觉得血脉喷张,体内热流翻滚。
他来不及欣赏,缓缓低下头,直接封住她嫣红的唇。
紧接着就传来皮带扣撞击发出的点点声响,压榨着梁满满的神经。
她的脑子晕乎乎的,已经彻底没了理智,思绪完全飘荡在云端。
——
陈清源奋力耕耘,根本停不下来。而梁满满热情似火,就跟妖精儿一样缠住他不放,一刻都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身体。
在床/事上满满姑娘历来就热情,言语之中更是不吝啬对陈医生的夸奖。一整晚“清源你好棒棒”,“老公好厉害”,“最佩服陈医生了”等类似的话语就没断过。
他们分享着对方的身体,沉溺于对方给的温存,贪恋对方的爱抚,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梁满满喜欢和陈清源做。她深深迷恋他的身体,嗜性成瘾,嗜陈清源成瘾。她深爱他在她身体里的灼烧温度,她喜欢看到他为了自己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她渴望被他爱,被他需要。
自古爱和性就分不开。爱人有关于性。但始终基于爱,忠于爱,因为爱。
尝过最销魂蚀骨的滋味,她这辈子都绕不过陈清源了。
***
和陈清源同居,两人的“夫妻生活”确实有些浪。他轻装上阵的次数也不再少数。梁满满每月等大姨妈的心情就像是在做过山车,时起彼浮。
但凡亲戚迟来一两天,满满姑娘就免不了要担心害怕。不过等亲戚一来,她悬起的心就瞬间归位。
以前最讨厌来大姨妈,黏糊糊的好恶心。可如今却是希望它来,毕竟它如果不来,那可就闹出人命了。
浪归浪,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梁满满只有二十二岁,她还没和陈清源享受够二人世界,她可是一点也不想提早当妈。
她私下也问过陈清源,如果闹出人命怎么办。陈医生特自然地回答她:“还能怎么办?生下来啊!我都三十二岁了,可以当爹了!”
满满姑娘瘪瘪嘴,抄起抱枕就砸过去,“我才不要那么早当妈,我还没玩够呢!”
陈医生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要这么早当妈,那你有些时候还这么浪,不让我戴套?”
梁满满:“……”
她气得伸手又是一个大抱枕扔过去,“我那是安全期好不好!”
“满满,其实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就安全的,咱们以后开始注意一点。”
陈医生随口这么一说,梁满满没想到他一语成谶。过了一个月,梁满满就怀孕了。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农历新年了。
她的月经向来准时,这次却延期了十多天。她想想都觉得不对劲儿。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招了。
当时妇产科的祈主任满脸含笑,将B超单递给她,说:“恭喜你梁小姐,你要当妈妈了。陈医生知道铁定高兴坏了。”
梁满满:“……”
拜陈清源所赐,她在医院名声大,很多医生护士都认识她。
她接过B超单,看着上面的小红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
然后心不在焉地回了家。
得知自己怀孕,她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之前自己就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陈清源。
一旦告诉陈清源,无外乎就一种结果,领证结婚,然后生孩子当妈。
可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而且听说生孩子巨疼,简直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圈,很多人都受不了。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女人都要遭罪。她想想都觉得恐怖。细思极恐,心尖发杵,觉得自己肯定招架不住。
可孩子都有了,她又不可能瞒着陈清源一声不吭打掉。毕竟是一条人命。
那几天她茶不思饭不想,都快愁死了。可陈清源倒是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到了年关,医院越发忙碌了。统计的统计,交接的交接,陈清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顾不上梁满满。
于心谣劝她赶紧告诉陈清源,这样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可满满姑娘就是不敢,愣是拖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她时不时会跑到产科看那些刚出生的婴儿。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非常可爱。
那些年轻的父母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家人格外温馨。
看到这一幕,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下定决心将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和陈清源爱的结晶,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日后出生他/她会有他们俩各自的特点,长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如果是男孩,她会给他买好多好多玩具,教他识字做人,成为一个顶天地立的男子汉。
如果是女孩,她会给她留长发,给她扎各种小辫子,给她穿好看的衣服,买一堆的芭芘娃娃给她。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这样想一想,觉得生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第六十章
梁满满近几日时常出入产科, 可产科近段时间却不太太平。
前些日子第一医院产科紧急收治了一个高龄产妇, 四十二岁, 二胎, 因为羊水栓塞难产,抢救无效死亡。不过万幸的是孩子平安降生。
事发当时主治医生诊疗得当,处理正确,没有任何过失。可产妇家属却不依不饶, 一口咬定产妇是在医院死的, 是被主治医生给治死的,坚持要让医院赔偿。尤其的产妇的丈夫和婆婆, 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手段用尽,要死要活,闹得沸沸扬扬。
产妇的丈夫和婆婆俨然已经成了泼皮无赖,天天来医院报道,指责主治医生害死了产妇。在产科围堵主治医生,指天咒地,骂的那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可怜的主治医生, 那个二十七岁的年轻姑娘,天天被产妇家属找晦气,生活和工作都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眼泪都流了一缸了。
医院考虑到主治医生的人身安全, 避免她与家属正面接触,就安排她休假, 暂时躲避是非。
家属找不到人发泄,便另寻他法,在医院门诊楼门口,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拉上横幅,摆上花圈,直接上演/年度苦情大戏。
横幅上霍然写着“第一医院的医生草菅人命,医死了人”,字体硕大而醒目,直接挂在门诊大楼。男人和他父母成天什么事都不干,就光坐在地上打滚哭喊,哭爹喊娘,咒骂进出的医护人员。
搞得第一医院的医护人员们进出都绕道走,谁见到这阵仗都发杵。
这临近年关,医院却闹出这样的事情,对医院的名声和信誉必然有很大的影响。
院方出面协调,可家属蛮不讲理,拒不协商,一定要医院赔钱,他们才肯罢休。不然坚决闹到底。
这种事在医院见得多了,说什么为产妇讨回公道,无非就是为了讹钱。院方自然是不会吃这闷头亏的,见协调不成,已经交由警方和律师处理。
律师收集资料需要一定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民警倒是来医院疏导协调多次,只可惜家属泼皮无赖,蛮不讲理,压根儿无法沟通。几次下来,民警们也烦了。即便如此,却一直想不到解决办法。到了后面对于这家人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
多事之秋,产科的护士见梁满满最近几天来产科来得频繁,就好心提醒她让她不要再来了。产妇的家属如今已经疯魔化了,保不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她们身为医护人员日常上班是没有办法。可梁满满一个外人,没病没灾的,可千万别再来产科走动了。
这件事梁满满之前就有所耳闻。不过最近几天,她出入医院都没看到医院门口有人在拉横幅,在哭闹,她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没太在意。
如今听护士这么一说,她顿时也觉得心有戚戚焉,满口应下:“我这就回去,再也不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那她就回家安心待产好了。
可她没有想到,灾难竟然降临得这么快。
产科住院部在3号楼六楼,她一边往电梯口走去,一边捏着手机给陈清源发微信。告诉他自己有个惊喜要告诉他。
陈清源可能是忙到了,消息发过去却不见他回复。
她没在意,反正她这就去骨科找他了。他每次一忙起来是根本顾不上看手机的。
她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好消息后的反应。肯定激动难耐,高兴坏了。
她走到电梯口,摁了下行键。电梯还在九楼,还没下来呢。她将手机放回小包里,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
这个点产科人很少,略显冷清。电梯附近除了她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等了没两分钟,她便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魁梧健硕,留着板寸头,穿一身黑衣,直接从最左侧的通道口气势汹汹而来。
他脚上穿一双黑色皮鞋,步子迈得很大,鞋底踩过光滑的地板,发出噔噔噔的声响。面目狰狞恐怖,额角青筋凸起,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男人身后老远传来一些嘈杂的声响,窸窸窣窣。由于隔得远,梁满满根本听不清。
她垂在两侧的手猛地一顿,心下一惊,暗觉不妙,心想这种人还是远离他最好。
她捏了捏金属包带,迈开腿,准备从电梯旁边的楼梯下去。
岂料步子尚未迈开,她的手腕处便传来一股大力,死死钳制住她。男人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身,让她站在他前面。然后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刀锋锐利,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梁满满脑袋瞬间被抽空,一片空白,根本不会思考。待回神,她就已经被男人死死地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无端遭遇这种事,她毫无准备,两条腿直打颤,当场就软了下去。她手脚发冷,无数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紧张地语无伦起来,拼命挣扎,手脚并用,“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然后她本能地开始大喊:“救命啊……救命啊……陈清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