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解释道:“陛下,他是我……”
“朕在问他。”岑栩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邵珩心里一阵委屈,本想负气离开,可想着留这二人在场只怕更不好,少不得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佟湛倒是很快缓和了神色,对着岑栩不卑不亢:“回陛下,小人佟湛。”
“佟湛又是谁?”岑栩继续问他。
佟湛沉默片刻,继续回话:“小人乃是佟嬷嬷之子,丞相府里的……家仆。”
这人如今虽然比方才谦卑了不少,但岑栩却仍觉得此人不俗,并非寻常家仆可比。还有他方才看自己时的眼神,倒是颇有胆识的。
“你可会武?”
佟湛面色微怔,旋即开口回道:“略懂。”
“今日闲来无事,与朕比试几招如何?”到底是一朝天子,岑栩还是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他表情虽然肃穆,但目光看向佟湛时,并没有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而夹带丝毫个人情感,有的只是上位者面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仆时,那种睥睨一切的高高在上。
他越是如此态度,反倒越是灼伤了佟湛心中的愤懑和不甘。他对着岑栩拱了拱手:“愿意请陛下赐教。”
邵珩这下急了,可看他们俩这架势她根本插不上话。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这边两人却已经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了。
两个人打的火热,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邵珩没法劝架,索性便在一旁看着。
这里的动静将房里的朱雀和红鹦给惊动了,急急跑过来一探究竟。朱雀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邵珩:“……他们俩切磋武艺呢。”
朱雀和红鹦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顿时有些无话,也只是默默在一旁看着。
最终,这场打斗以佟湛的失败而告终。
“小人不才,不是陛下的对手。”佟湛恭敬回道。
岑栩收了招式,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方才与之打斗与浔阳无关,他只是觉得此人不简单,想试探一二,不曾想此人深藏不漏,竟然故意输给了他。
明明是家生子,却有如此身手,只怕不是个简单的。
邵珩倒是长舒一口气,还好佟湛脑子清楚,否则怕是要惹祸了。
“湛大哥,佟嬷嬷正四处找你呢,你赶快去吧。”邵珩突然这般说道。
佟湛知道她在给自己解围,对着岑栩恭恭敬敬行了礼,默默离开了蒲凝院。
见岑栩一直站在原地看她,邵珩想到方才那一幕顿时有些心虚。看了看左右的朱雀和红鹦:“……你们俩先下去吧。”
朱雀和红鹦一头雾水的离开,邵珩这才走了过去:“方才我……”
“听说浔阳郡主身子不舒服,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了。”岑栩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话一说完,径自转身走了。
出了蒲凝院,他面色冷俊地对着空无一物的周围吩咐:“去查查那个佟湛,仔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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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里,想到自己方才被岑栩不咸不淡地晾在那儿,她仍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将朱雀准备好的姜糖水一股气喝完,她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困了,想去睡觉。”说着,自行进了内室,关上房门。
转过身来时,明显觉得屏风后面,她的飞鹤云纹架子床上坐了一个人影,她整个人吓了一跳,悬着一颗心缓步走过去,待看清来人不由呆了一瞬:“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不打扰我休息吗?”
看岑栩坐在那儿,邵珩到了屏风附近便不敢往近处走了,这个人比较危险,尤其生气的时候更危险,她得保护自己。
岑栩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朕是想走的,不过,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邵珩装傻充愣。方才她是想解释来着,不过他不是不愿意听吗,现在机会错过了,她才不会愿意跟他解释。
岑栩起身走过来:“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朕都看见了,你说解释什么?”
强烈的男性气息逼的邵珩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屏风上。他气势太过逼人,邵珩被他那如鹰的双目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侧过脸去:“陛下,我们之间好像还没因为这个生气的必要吧?”
岑栩眸中寒光微闪,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来与自己对视:“你方才说什么?”
“我……”邵珩原本还想再反驳他一句,不过想到他生气时那可怕的样子,她还是生生忍住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跟一个吃起醋来就会发疯的疯子较什么劲儿?
“没,没什么。陛下,我和湛大哥真的什么都没有,方才,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才……”
“所以就险些被他给占了便宜。嗯?”
邵珩赶紧点头:“没错,就,就是这样。唔……”
她还想再说什么,双唇却已被他含在嘴里,肆无忌惮的啃噬起来。
他收紧她纤细的柳腰,惩罚性的吻着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卷入其中,忘情地汲取着里面的每一份甘甜与滋润。
良久,他缓缓松开她,眸中的冷意尽消,不过仍残留一丝不满:“那么现在呢,你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邵珩:“……”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答?
她不说话,岑栩心中的那份不满更强烈了些。突然托着她的臀将她竖着抱了起来,径自走向床榻。
被人这样抱着实在有些羞耻,邵珩急的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开我,快放开!”
岑栩将她搁在床上,覆身压在其上,警告道:“你若不想被丫鬟们听了去,就别出声。否则,朕不介意明日便昭告群臣,立你为后。”
邵珩被他这话吓住了,果真闭了嘴不再吭声。只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岑栩明明自己挺生气的,如今被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不由怀疑自己当真欺负了她去。
这丫头,永远都是这么楚楚动人,让他根本硬不下心,也生不起气来。
他细细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话语里颇有些无奈的意味:“浔阳,朕上辈子定然是欠了你的。”
上辈子?邵珩眨了眨眼没说话。上辈子的事她记得,她跟这个无赖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你,你想干什么?”她如今毕竟不是被子,被他这么压着,还真是觉得十分尴尬。
“干什么?”岑栩扬了扬唇角,“朕好几个晚上不曾见过你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特意到你府上亲自探望,你装作不认识朕也便罢了,朕亲自来找你,却还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看来,这几日你过得很是滋润。你说,朕该怎么惩罚你?”
“我……”她刚一张口,娇艳的樱唇再次被他覆了上去,疯狂而热烈的亲吻着。
他强大的身躯压制在她身上,隔着衣衫仍能觉察出那份灼烫与火热,她整个身子僵了僵,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凭着对他的了解,她越反抗,只怕越能刺激他体内那股热火。到时候,她就越发吃了大亏。
可尽管如此,岑栩仍是不肯放过她。鼻间是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清雅幽香,让他心旷神怡,更让他内心深处禁不住一阵涟漪荡漾。他的吻从唇角一路往上,吻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眉,又辗转而下,噙住了她敏感的耳垂。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邵珩的身子颤了颤,竟下意识想到了上一世她为乔第时,夜里和暴云霆之间的种种亲密……
她的身子有些娇软,颈间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小腹处抵着的物什更是让她脸红心跳。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画面完美重合,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暗自咬着牙没有出声。
她的反应让岑栩产生了错觉,以为是默许了他的请求,他的手摩挲着向下,隔着衣襟覆在那亭亭玉立的高嵩之上。
被他大掌一捏,现实和回忆傻傻分不清的邵珩顿时清醒了,抬起膝盖顶了他一下:“岑栩你混蛋!”
她这么一抬腿,险些踢住他的要害。岑栩大惊,忙直起身来躲避她的攻击。
随着她抬腿的动作,他不经意的往下一撇,忙握住她的一只脚腕:“你下面衣服上怎么有血?”他明明没有真的欺负她啊?这是谁干的?他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种可能。
邵珩只觉得双颊一阵发烫,慌忙把自己的腿收起来,又用裙摆给遮掩住。估计是方才踢岑栩的那一下动作太大,癸水浸在亵裤上了。又或者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弄衣服上面了?
最让她觉得尴尬的是,这个居然还被岑栩瞧见了!
不对,他怎么突然这么看着她?她,她做错了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的栩宝宝吓坏了:谁背着朕欺负我媳妇儿?
邵珩:陛下,常识,你的常识呢?
第65章
邵珩莫名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岑栩阴沉着一张脸, 再次抬起她的脚, 指着中裤上的红色血迹问:“你还没有告诉朕,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邵珩红着脸打掉他的手,赶忙坐起来护住自己的腿:“什么怎么回事啊?”一个大男人盯着不该看的地方看,他怎么好意思啊!
看她遮遮掩掩的,岑栩越发起了大火,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床上,双手牵制在头顶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他的眼里此时布满怒火,脸色阴沉的比夏日的暴风雨还要可怕:“既然没什么,你怎么不敢与我对视?”
“我……”她怎么觉得岑栩突然这么反常, 不就是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吗, 这个他也要管?
她越是这般懵懂的样子,岑栩的心上便越痛一分。抓着她腕子的手紧了紧:“朕还以为,你当真是个良家女子,是懂得矜持为何物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你却如此放纵自己, 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
邵珩也是彻底懵了, 手腕又被他抓的生疼, 顿时气得反驳:“你是不是疯了, 我何曾放纵自己来着?这种事是我能左右的吗?你又不是女人,根本就没体会过这种事情,凭什么这么教训我?”
她不顶嘴还好,如今看她做了错事还十分有理的样子, 岑栩也是彻底怒了:“朕处处尊重你,宠着你,护着你,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回报朕的?好啊,既然你这么浑然不在乎自己的名节,那还一直拒绝朕做什么?”他说着,似是发了疯一般吻着她的唇,双手不规矩的去扯她的裙衫。
邵珩被他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拼命挣扎着:“岑栩你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纵然你是一朝天子又如何,我好歹也是丞相之女,先帝钦封的浔阳郡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快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啊!”
双手被他牵制,双腿也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邵珩无奈用力抬头冲着他的额头狠狠撞了一下,两人额头相撞,邵珩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整个人重新跌回在床上。
好痛!
岑栩也被她撞得不轻,整个人愣了一下,又看她额头上红红的一阵心疼,刚想去看看情况,可又想到她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倒是刚烈起来了,怎么,朕碰不得你,佟湛就可以对吗?”
邵珩这么一撞反倒把自己给撞清醒了,想到自己裤子上的血,再看看他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蠢的皇帝!
有血怎么了?他以为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总说她蠢,他倒是自以为是,聪明的很!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回先生,给他上一节课。怎么说也是堂堂一朝天子,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幸亏他没有妃子,要不然还不得在他的后妃面前丢人?
邵珩也不看他那副吃人的架势,径自拢了拢被他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从床上下来,去一旁的八仙桌前斟了杯热茶捧在手心,这才不急不缓道:“陛下难道就没听过‘月有盈亏,潮有朝夕’?”
岑栩的脸色由阴转晴再转阴,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好半天才终于吱了声:“你,你来了月事?”
女儿家的月事他自然在书上见过,可到底不知具体为何物,再加上方才遇见她和佟湛那般亲密,待看到那点点血迹,自然最先联想到的是那种事。
他一张脸红了红,第一次在她面前觉得有些窘迫。
“浔……浔阳,我……”岑栩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邵珩心中窃喜,被他欺负了这么久,第一次把他治的服服帖帖,她觉得心坎儿甚是舒坦。不过,她才不会轻易便饶了他。
她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陛下,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您请回吧。”
岑栩唇角抽了抽,他好像真的惹到她了。
动了动唇,本想为自己解释两句,可分明就是自己错了,他也不好再找理由推脱责任,这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沉默一会儿:“那你好生休息,朕便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