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夏至腾的就急了,表态道:“我可是清清白白,那些送来的女人一个都没要,全踢了出去。秋止前天就破了……嘶!”话未尽,他抱着脚痛快的原地跳,狠狠的瞪了眼武秋止,骂道:“疼死了,秋止你干嘛?”
武秋止阴笑的看着武夏至,状似随意的反问,“破了什么?你以为我的意志跟你一样不坚定,是谁鼻血横流的跑到我的房间蹭床睡?”如此反击着,心中实则很是不安稳,唯恐被暖暖嫌恶不干净,暗中思忖,下次还是不要赶时间,细细的洗去杂味换身衣服再来见暖暖好了。
“别!别说了!”武夏至慌乱的一把捂住武秋止的嘴巴,脸涨红涨红的,很是不好意思挠头,“那些女子太……太……”
“太什么?”看了半天热闹的武春息突然插嘴问着。
听着那道春风拂柳般好听的声音,武夏至方才想起一旁的暖暖,抬头一看自家小妹眨着大眼正兴致盎然竖起耳朵,赶紧收声,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暖暖,哥甚都没说!”
武暖冬撇撇嘴,骗子!随即她饶有兴致地挤到秋止面前,用自己纤薄的肩头顶了顶他越发宽厚结实的肩膀,偷笑着,“三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变成真正的男人?破那个没有?”
武秋止一挑眉,笑得柔情万种,侧头凝视着她的双眸,眸中深意不言而喻,“暖暖,你说呢!”
武暖冬陡然一栗,嗖的躲到了大哥的身后,露出半张小脸,夸张的拍拍胸口道:“不愧是皇子,这气势,吓死我了!”
武秋止淡笑不语,这短短的片刻竟是几个月来最松心的时刻,只是甜蜜和快乐的同时伴随的却是淡淡的心痛,而他恰恰愿意品味这份心痛。她能笑的畅快,多大的痛他都能独自享受。
眼见武秋止望向暖暖的神清越发的深邃,武春息立刻打断了他的视线和思绪,谈及了正经事。
“秋止,你想好了?”
武秋止一怔,瞬间收敛心绪,心无旁骛的点了下头,持起茶杯,让水雾遮去了自己满腹心事。
“曹家、杨家趟了那场战乱的浑水都未曾倒下,足以证明根基之深,不可轻易撼动。若想报仇,唯有达到顶峰。”武春息一句话便概括了武秋止此时的心境,那便是——上位!
还是面噙笑意,只是而今的笑多了些复杂的味道,武秋止持杯的手紧了紧,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停不下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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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雍王
大历元年,秋,南诏国频频进犯大唐,搞得人心惶惶、边境不安。朝廷两派分化严重,武将主战、文官主和。
同年,冬,大皇子李适主动领兵出征,御封天下兵马元帅,封号鲁王。
大历二年,春,鲁王战术了得、骁勇善战,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与镇军大将军两路夹击,同年夏,南诏国兵败。圣上大喜,鲁王拜尚书令,改封雍王。
此场平乱之战历时半年多,最终却因南诏国天灾涌起画下终止,而雍王一战成名,和罗玉寒并称上京双绝。之所以将两人捆绑在一起,不单是他们年少有为,又共同征战沙场没有败仗,更是因为两人的私生活完全属于两个极端。罗将军好色贪欢身边妓子不断、雍王修身养性连侍仆都是男的,因此两人的私生活脍炙人口,经常拿来被比对。
当然也并不一定全是好话,罗玉寒就不说了,最近还玩起了荤素不忌,后宅里除了女人、男人还有几个未长成的少年少女,乱的叫人嗤之以鼻。而雍王传的最多的则是好龙阳,尤其是他一而再的拒绝与杨辅国的嫡女亲事一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在大唐,尚书令基本就是为未来太子预备的官职,大皇子乃沈妃之子,即便沈妃去世,但在圣上未继位之前,沈妃是正儿八经的王妃,若活着自然是皇后,大皇子成为太子无可厚非,加上有了如此大的功绩,拜尚书令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好龙阳的传闻传的过于巧合,不得不让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圣上冷静下来,暂时没有册封太子之位。
唐代宗不止一次与自己那成天笑眯眯却越来越看不出深浅的儿子进行亲密交谈。每次都是语重心长、费尽心思地规劝着,不过是娶个女人,娶了不喜欢,冷在一旁不搭理便罢,一张吃饭的嘴而已,要是不想掏钱,老子替你掏行不?话已至此,大皇子仍是摇摇头,笑容还是那般温和,眸光却执着坚定。
唐代宗是个多情种不假,他爱过沈珍珠,为了当年沈珍珠的失踪废寝忘食,几次险命断战场,继位后遗使天下,追寻芳踪,在历代皇帝中已属长情,而今他同样爱着独孤贵妃,否则不会独宠她,甚至把她生的公主宠的任性刁蛮,出了一出‘打金枝’的荒唐事,流芳千古。他爱着两个女人,自然不明白儿子到底坚持着什么,对于皇子来说,女人除了能娶自己喜欢的,还可以娶对自己有助力的。虽然他觉得杨家那嫡女确实不太适合做正妃,可她貌美绝色,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女美人。别看父子相离了这么多年,儿子的喜好作为一个好爹自是下了番苦心思,儿子不贪美色,却总会对或独立、或有才情的女子另眼看待,按说杨家嫡女完全符合他的要求,怎就拧死不娶呢?
多情不知痴情恨,爱着两个女人的唐代宗到死也不明白自家儿子一番执念的原因。也亏得当初武老爷子的果决,否则以唐代宗的儿控性,察觉出儿子的心上人是谁之后,绝对二话不说的把她弄进宫中。家世不足做不了正妃没关系,等到儿子继位给个贵妃之号也算是顶到天的恩赐了,如同那位独孤贵妃。
深知自家爹是什么尿性的武秋止所以绷得紧紧的,哪怕是默认好龙阳,也绝不透露自己心之所向。
传言愈演愈烈,甚至传出大皇子之所以不进色是因为求而不得,深爱着罗将军,而罗将军不敌强权,才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荤素不忌口的越来越过分。明明是很荒谬无稽的传闻,谁知竟能取信于百姓,毕竟大皇子和罗将军关系好众所周知,两人真的走的很近。唐代宗当然明白其中有人在搞鬼,可儿子不争气、油盐不进他又有何办法,最后想了个下下策,将武家最疼爱的姑娘偷偷请进宫来,天天跟儿子耳边念叨,看他动心不动心。
武暖冬入宫那天,正值盛夏,虚岁十五的少女恰是年华初绽的年纪,一身广袖留仙裙曲裾长长的逶迤拖地,宽大的领口露出一片嫩白色的肌肤,广袖飘飘,头绾简雅的弯月髻,青丝垂落,跟着袖摆随着走动飘动的,给少女绝美的风姿增添了几许俏皮。镂空兰花玉簪斜插,玉带绕臂,少女香清淡萦际。
若论穿着,这一套算不上最美的衣裳,可在少女的相貌下,似乎什么样的衣服都会黯然失色,可谓面若满月目如明珠,怎一个美字了得。双瞳剪水潋滟,冰肌玉骨,花开媚脸,本是风情万种的妖精却在一身粉色水仙散花的衣裙下,添了误入凡尘的仙劲,更不用提一身飘渺清冷的气质,明明嘴角含着笑,仍是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在这偌大堂皇的永安宫,竟是找不出一丝丝小门小户的拘谨和紧张,大气豁然的令人耳目一新。
这是独孤贵妃对武暖冬的第一印象,宫中自古不缺美人,难得的是懂得本分的美人。武暖冬的装扮只算的上中规中矩,不出挑也让人生不出责怪,最难的的是她目光清朗,没有被皇宫的奢华和庄严所*头脑,乱了分寸。
独孤贵妃旁边坐着一位十二岁的小少女,双髻玉环,浅红色宫装,内是粉红抹胸罗裙,外是浅红色雪纱短衫,给肌肤赛雪的女孩增添了几抹俏丽和风情,因为年纪尚小,还未长开,只觉得大眼精灵,很是可爱。此时大眼珠滴溜溜的观察着不远处的少女,看着她那张绝丽面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嘟嘟嘴巴,生起了闷气。
武暖冬在殿口安静的垂首等着通传,早已察觉大殿内之人已经将她看了个清清楚楚,难免叹息,她一个乡野村姑,真的不想跟宫里扯上关系,别的不说,若非功力深厚,寻常弱女子怕是早就又累又怕的去了五分从容。光是从望仙门走到殿群就走了小半个时辰,大明宫这时候还叫永安宫,正门丹凤门是圣上和皇室专用通道,一届民女当然不能妄行。
ps:暖暖大姑娘了,感情的乱事也要出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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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正史
永安宫的面积是故宫的四倍多、凡尔赛宫的三倍、克里姆林宫的十二倍、卢浮宫的十三倍,作为大唐的权利中心,武暖冬除了初入的震撼外,现今只剩下脚疼了。
像她这种小女子,既不能走皇室通道也不能走官员走的官道,更要避讳皇室成员免得冲撞了贵人,走的路蜿蜿蜒蜒,时刻谨记仪态,一路听太监絮絮叨叨的规矩听的头昏眼花,比起逛街还要累人。
看宫斗电视剧能给自己看睡得姑娘,指望她能参透宫中真谛,只能靠下辈子了。
武暖冬而今挺直腰板,除了淡定的微笑就是微笑,内心却在流着宽面条不停的咆哮:放姐回家!
果然是金宫银宫大明宫,都不如她那茅屋自在舒坦,多么痛的领悟哪!脚趾头都抽筋了!嗷嗷嗷,三哥哥救命哪!
独孤贵妃经过圣上的提点也没想过给少女下马威,怎奈宫中规矩多,经过层层通传,面对面的相见又花了半盏茶的功夫。
武暖冬恭敬行礼,颌首,视线始终在贵妃的小腿之间。
“赐坐!”独孤贵妃满意的点点头,声色柔似无骨,不是嗲嗲的那种柔,而是透着女子独有的妩媚,悦耳又舒服。
不知是不是第一印象不错的优势,独孤贵妃似乎性情极为平和,很有礼贤下士的心胸,不顾一届民女的身份低微,和武暖冬拉了半天家常。武暖冬毫不失礼也没有因为贵妃的另眼相看而心生骄傲,回答的依旧中规中矩不*份。等到最后,武暖冬方才明白贵妃这般亲切原是何意,原来圣上召她进宫是做一名说客来的,而身旁的小少女则是圣上替大皇子看重的正妃。
武暖冬差点喷了,这小姑娘顶到天十二岁,三哥哥已然十八岁了,两人差多少不说,小姑娘干扁的前胸后背都分不清呢!能成婚?这不糟蹋黝女吗?就算让她拉皮……条,也要挑个靠谱的来呀!
武暖冬不想应诺,架不住两双眼睛齐齐地瞪着她,满是期盼。贵妃的心情她能理解,毕竟是受了圣上的嘱托,那小姑娘怎也一脸红晕、含羞带怯的观望着她,武暖冬想扶额,忍了忍,终是浅笑淡然的点了下头。
小姑娘一见未来的小姑子首肯了,立刻也不嫉妒她的相貌了,即便这小姑子不是皇家血脉,是人都看得出来,大皇子对收养他的那家人有多重视。别看现在似乎没有做出额外的封赐举动,单单是隐着瞒着,就知道是怕他们受到伤害,有时候用心的保护可比千万两俗物更为珍贵。武家重女,大皇子亦然,尤其是对自己的妹妹,全家的宝儿似的,据闻每逢接到她的来信,大皇子的心情都能好上几天。当然这些皇家秘事全是贵妃透露给她的,所幸他爹和贵妃的哥哥是拜把兄弟,贵妃爱屋及乌的对她也很看重,在升平公主出嫁后,她便经常进宫陪伴贵妃,然而认识大皇子却实打实的是通过她大哥。说来也巧她大哥亦是在行云学府读书,正是拜在徐清风门下,和大皇子既是琴友又是师兄弟,故此,她在探望大哥时,自然结识了当时还是一名普通学子的大皇子,年纪小小便芳心暗许,誓要为他妻。
小姑娘姓王名露,是帝都小有名气的才女尤为是一手琴弹得颇为风骨,其父乃是秘书监王遇,她上面有一兄名为王承升,其下有个妹妹名为王珠,两姐妹的名字取自仙露明珠,听到这里,武暖冬恍然大悟,这姑娘莫非就是唐德宗也就是三哥哥那做了三天的皇后王氏,而她的妹妹亦是大名鼎鼎和皇上和离宁做贫家妇不为帝王妃的王珠王贵妃?
若说唐德宗的后宫比起他爹的多情更为精彩,前有王贵妃的婚外恋,后有尚宫五宋的恩遇隆宠,武暖冬只想对唐代宗大喊一声:莫急莫方,您儿子是历代皇上里最风流的,没错,尚宫五宋,其实就是宋家五姐妹,各个才貌并重,堪称女学士。本来是想终生不嫁的五个姑娘,最后都被唐德宗召入了后宫,甚至不以妾室相待,不但教导唐德宗的诸位皇子公主,还掌管宫中典籍等,被尊称为先生。即便是武暖冬对这五人在此种时代坚持不婚的想法也是钦佩的,只是她们著作的《女论语》却让武暖冬很是不理解,《女论语》借用问答形式,从‘行莫回头,语莫掀唇’,‘捡柴烧火,早下厨房’到‘将夫比天,其义匪轻’、‘不谈私语,不听淫音’,事无巨细的规范着女人们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她们为了学问有勇气不愿嫁人,而她们的父母也接受了她们独身的想法。武暖冬不理解之处亦在于此,她们既然知道女子想成就事业的不易,在婚姻家庭中处于的劣势地位,又为何颐指气使的写出了《女论语》用男人的眼界和要求来苛责女人呢?
武暖冬对宋家物女的评论更为直白,她认为那宋家五姐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们选择独身,的确勇气可嘉。同样,选择独身的她们在说起如何事夫、事公婆、事舅姑和教育子嗣的问题上,是不是就显得过于主观思想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有什么底气说的头头是道,又极为自负的对很多备受封建压抑的女人指手画脚教人本分。
不过一想到自家三哥和正史里的唐德宗正在慢慢融合,亦是要走上成皇的道路,武暖冬就觉得腮帮子酸的慌,别的她绝对不插手,唯独王珠和宋家五姐妹的问题,她管定了。三哥呀,后宫佳丽三千不怕,独宠一人也不怕,万万别跟唐德宗一般,疼宠的要不是个心里有主的,要不就是五姐妹共事一夫,但凡是个有才华的嫔妃都要弄个女官当当。强扭的瓜不甜,姐妹同床也不全是美谈哪!
武暖冬的担心其实很没道理,正史里李适压根没有流落民间。经历的生活百态不同,塑造出的人格则不同,李适和武秋止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武秋止即便是欣赏有才华的女子,也不会像唐德宗那般将人纳入后宫,即使不予妾之轻视,入了后宫就是入了后宫。而现在武秋止思想的李适,顶多会为宋家五姐妹予以方便,让她们更为专注的做学问,甚至入朝为官,反正大周时已有女官入朝的先河。
武暖冬最该担心的,应该是武秋止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她这个大坑,认认真真的娶妻生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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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说客
下朝后,武秋止立于宣政殿殿前静静的颌首与每一位退朝的官员算是打招呼,他旁边站着独孤贵妃的儿子李迥,十六岁的少年一身亲王正服,本该威武不凡的装扮却因相貌偏向独孤贵妃,显得有些稚嫩和青涩。所幸贵妃容貌姣好,他随母,更是青出于蓝,一张面庞竟有几分异域风情,眸色较浅,肤色雪白,而今正满眼愤懑的压低声与武秋止说话,“皇兄,你看二皇子、五皇子,简直太过分了!”
“好歹是你兄长,不得无礼!”武秋止没有多言,看似是训喝,实则声音很是平静。
李迥撇撇嘴,“你就是太好性了!他们各个恨不得把朝中所有大臣的嫡女全都娶回府上,连杨彩儿都被二皇子盯上了,那本来是为皇兄你准备的。”
“他们的年龄该娶正妃了,家中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妾室总是不妥当。”一听到杨家嫡女,武秋止的声音也没有原先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