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哪里真正经历过战场上的残忍,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面容如常的武爹和从容品茶的大哥,只得将去前线的想法勉强压了下去。
武暖冬趴在茶几上,扫了眼依然在聊天的父子两,而今之计唯有一个等字。
苍穹最晚午时就能归来,到时就能真相大名。
还没等到苍穹,武暖冬先神色一顿,猛然起身,面色凝重的看向武春息,“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你的地,保密性好些的。”
武春息挑眉,“怎了?”
“功力要晋级!刻不容缓!”武暖冬苦笑着。
自从婧女心经突破第五重后,犹如打破了瓶颈,带动了另外两门功法恨不得一两个月就进一阶段。现在三千丈已然冲破了第九重做到了摘花飞叶、滴水穿石。万物博武到了第七重初,玉府内天高山阔,灵气充足到四溢。
抑制许久的内力汹涌滂湃的敲击着她的筋脉,许是昨夜噩梦所致,心境跌宕起伏,神思不宁,牵引着身体自发的启动了保护措施,激活了被她刻意压制的功力,此时晋级势不可挡,若是再强行克制必遭反噬。
“我这里没有,要不去子境那里,由我们三人替你驻守,不会出事的。”武春息暗中松口气,只要暖暖没时间纠结秦州战事,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去趟一趟。
武天德点头同意,他现在最想的便是支开暖暖,询问春息到底发生了何种险事。
武暖冬就算不想目前晋级也无可奈何,三人疾步飞跃,来到了珍宝阁后院府邸。
程子境接到信,从珍宝阁顶阁窗户直接飞身而下,来不及和三人打招呼便推开他的房间,将武暖冬迎了进去。
“这是宅院里最中间的房屋,安全性毋庸置疑!”程子境面色紧张显然是误会了,看着武暖冬漆白的小脸掩不住的担心。
“没事,无人打扰即可!”武春息开口打断他的话音,给他使了个眼色。
程子境立刻领会的闭紧嘴巴,待武暖冬进屋后,退出关门,张口无声的询问,‘怎么?暖暖不知?’
武春息摇摇头,‘能瞒一时是一时。’
程子境眉头微锁,见武天德一脸茫然,也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事的好时机,暖暖五感敏锐,但凡一丝异动她都能察觉,自然不能冒险。
武天德心中沉重,几次想张嘴问,却在看向禁闭的房门时决然闭口。
武暖冬自是不知门外亲友的思绪变动,锁了门便直入玉府。
和外面的雨过天晴不同,此时的玉府惊雷大作,风起云涌,如同天塌地陷般翻云覆雨、地动山摇。
或许是功力克制的太久,所以玉府忍受不住产生了异变。
武暖冬赶忙将仓库里存的珍贵草药和金银储蓄等重要的东西移到房间,叠的满满当当再无落脚之处。
至于地里的作物,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茅屋是整个玉府里最为顽固的存在,半分影响没受,坚定不移的稳坐泰山。
武暖冬看了眼在波荡中晃晃悠悠的宅院,已经顾不上它了,大不了以后有机会重新盖。然后一头扎进茅屋,盘坐在寒玉床上,由丹田处运转内力。
澎湃的功力几乎快要撑爆筋脉,她咬牙坚持,皙白的皮肤里已经出现一股股犹似一条条长蛇般的劲气,肆无忌惮的在她筋脉中到处游走,玉府里的灵气也开始无规律的窜动,甚至有不少从茅草屋顶灌输而落,直直汇入寒玉床上闭目静坐之人的头顶。
武暖冬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所有的穴窍失控的鼓动着,似是要挣脱她的身体。血液沸腾的如要烧尽,很快,七窍鲜血涌出很是吓人。
她咬住双唇,硬生生的挺着,这次晋级比上一次还要命。让她不免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压制,常保青春永远十四岁也挺好的不是,就算胸围小巧了些,稚嫩也是一种美不是!
武暖冬拼了一股劲,大喝一声,声音嘶哑如破铜锣,顶着重重的压力撑过剧痛。
茅草屋外翻天动地,高山大漠、长河峻岭、蓝天大海,已由一处桃花源落,变成触不可及的小世界。
而那些涌动失控的灵气,很大一部分被茅草屋所吸收,在武暖冬拼命硬抗的时候,茅草屋亦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ps:各位小主中秋快乐~要开心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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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噩耗
万物博武和三千丈直接进阶到第九重,婧女心经则进入了第八重,到了第八重她的发育会渐渐放缓,等到了第九重便彻底能保持青春永驻,如果她明天就进入第九重,那么她将永远十六岁。
其实她最喜欢的年龄是二十岁,处于少女的青涩和女人的成熟之间。可惜,她怕是以后都达不到了,也不知道胸杯能不能升到一手不可掌握……
陷入各种杯具情怀的武暖冬踏踏实实的沉下心,将武功慢慢沉淀,这次的经历让她彻底长了记性,再也不敢轻易压制功力的晋升,顺其自然。
等到收功下了寒玉床,玉府小册子再次出现,武暖冬顾及不到它,飞跃而出,来到茅草屋外,这才发现玉府内已经改头换面,一目望不到边际,甚至有风吹过的气息,变得越发鲜活起来。而那些原本的作物仍然茁壮的在地间生长,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武暖冬松口气,闪身出了玉府。
到了房间后,她收了满屋子的零碎,打开门,正好看到三个蓬头垢面的男子。
“你们怎么了?”武暖冬吓了一跳。
“没,暖暖你没事吧?”武天德冲了过去,激动的按住武暖冬的双肩,见她精神大好,彻底放心了,随之脚步一打滑,被武暖冬反手托住。
“爹爹,你这是多久没睡?或者说我在屋里练了多久的功?”武暖冬赶紧将他扶进房间,后面跟着进来两个胡子拉碴的人,纷纷坐在软榻上,同时将床让给了武天德。
“你这娃,在屋里整整五天呀!”武天德操心操力的五天没有合眼,他年岁比不上武春息和程子境,硬抗五天总归吃力了些。
“暖暖没事就好!”武春息单臂支头,闭目养神,渐渐的竟睡熟了。
程子境强撑着精神,灌了几口水,还不忘给武暖冬送上一杯。
“我听春息哥说你功力又增进了?”冷峻的脸庞笑颜初绽,看起来比自己武功增长还要开心。
武暖冬点点头,担忧的看着满脸沧桑,困意上身一下子像老了十岁的少年,接过水杯,劝着,“二二,你去睡会儿!”
“没事,我不困!”程子境轻笑。
“不行,必须睡!”她抿嘴不容置疑的说。
“好!”他怎会不听,狭长冷眸柔情万种的凝着武暖冬,乖乖的趟了下去,没过多久便睡得很熟很熟。
看着房间里的三人,武暖冬笑了笑,心甘情愿的当了回贤淑的小女人、好女儿,为他们脱去外衣和靴子,擦干手脸,让他们睡得更舒服些,随即给他们搭上薄被,关门走到了厨房。
她挽起袖子,见院落无人便知道为了安全,怕是二二将下人全打发了出去。也不知这五天他们有没有好好吃过饭,索性淘了米下锅煮粥,同时切了些补气的药材放了进去,然后拌了两样清淡凉菜,煮了六个鸡蛋,做了一个水果拼盘,等弄完这些,菜盛盘用纱曼制成的防蝇罩遮住,粥则温在蒸汽里。
都准备好,她才出了珍宝阁。
街头巷角、人声鼎沸,武暖冬来到清境茗铺点了杯清茶,听起了说书人最新的段子。
从当即流行的话本到秦州的局势,说书人倒是不敢随意谈论时政,只将大将征战沙场的风姿编成了书段,一一讲来。
武暖冬听的就是这个,可听来听去,无非是沙场中某某小将计谋破阵或是哪位德高望重的老元帅英勇杀敌云云,多是夸赞大唐兵将的威猛。
她听来听去听不到想要的信息,索性不想再耗下去,起身要走时却听,“自从罗将军深入敌营,救出雍王殿下,血洒沙场,举国哀悼。雍王殿下背负两条性命,不顾重伤之躯,自此所向披靡,越战越勇……”
武暖冬脚下一软,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在不复清明。
罗……大哥……
说书人正说到兴头,眼前突然跃至一人,他猛然一惊倒退一步,恐慌道:“女侠何事?”
“罗大哥……罗玉寒将军怎么了?你说清楚些!”武暖冬一时失控,攥住说书人的衣襟,漂亮的脸蛋一片煞白。
说书人被提起半步,哆哆嗦嗦的开口,“女……女侠,你还不知道吗?雍王殿下被吐蕃贼军困在山谷,是罗将军犯险将他救出,当时吐蕃贼军用心险恶,打不过便以一物诱使雍王殿下上当,最后重弩而攻,若非罗将军以身救人,怕是雍王殿下必会命断秦州……即使如此,雍王殿下亦是受了重伤……唉,女侠……女侠!”
武暖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茗铺,迈了短短几步,便觉得呼吸困难,啄心之痛。
今天她出了房间却发现苍穹并未归来,已明白事有蹊跷,然而却没料到事实会如此的残忍。
站在路中央,望着来往的人群,武暖冬只觉头昏目眩,鼻子酸涩难忍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原来那些不是噩梦而是现实,那个替代三哥被箭羽穿透之人竟会是罗玉寒。
罗玉寒……罗玉寒……
他明明说过,赢了这一战便送还兵权,与她同回高门村提前过告老还乡的务农生活,他明明说过,舍不得、放不开她,为何就这么走了!
武暖冬脸色灰白却突然笑了起来,她记起两人最后分别前,他缠着她索吻时极尽无赖讨嫌的模样,又想起渡河前的玩笑话,顿时又哭又笑悔不当初。为什么要亲他,尼玛的,亲完了真的死而后已!可是那时那景,若是不亲,她会更加后悔。
罗玉寒够狠,她只是觉得对他有五分的心意、五分的感情,如今他用了这样决绝的方式怕是让她再也忘不掉了。忘不掉有个人每每在武家需要帮衬时默默付出,忘不掉有个人为了她闯入梁家‘英雄救美’,忘不掉有个人怕她伤情在她身旁插科打诨逗她开心,忘不掉有个人众目睽睽下跪地表白证明自己的‘贞操’,忘不掉杏花树下有个人惊艳了岁月、温暖了她的心……
街巷之中,武暖冬如同疯子一般,哭哭笑笑,心口的大洞真的是再也无法愈合。
“罗玉寒,我说过,你敢活着回来,我就敢嫁,罗玉寒,你特么食言小人!”
所有人皆躲着这个形同疯子的绝色女子,只有躲在角落的程子境满目的哀愁,望着她感同身受般只觉痛彻心扉,恨不得替罗玉寒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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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激怒
春去夏来,武暖冬一直没有提及罗玉寒一个字,甚至有时候会让武家人误以为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可惜那天是程子境看不过去将她砍晕带了回来,否则想是会在街头失魂落魄的站上一整天。
然而武暖冬的生活也越发的简单,等到苍穹带着武秋止的信件回归后,她就进了玉府,几乎四五天家里人都看不见一回,除了潭氏生子时,她陪了整夜,其他时间都是在练功、练功。
程子境心疼不已,可是他嘴笨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又不想贸然提及让武暖冬心伤。
而今也不知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武家有女命硬克夫……
因罗玉寒身死,先锋军也在之后的几战中死伤惨重,幸而雍王殿下手中亦无弱病,将吐蕃军控制在了秦州以外,那条天堑山谷成了双方之痛。吐蕃想要打进来却进不来,大唐也在此损兵折将。
武暖冬不是没有看到家人担忧却又强撑着故作笑颜的模样,她不想让他们担心,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经过罗玉寒一事她彻底想明白了。这里又不是真正的正史,历史进程如何跟她真的有太大的关系吗?相反,无论是二哥、三哥还是罗玉寒,那才是她想要用心去保护之人,哪怕因为保护他们而受到天罚她也心甘情愿承受,罗玉寒的事情不可挽回,可其他家人尚在,她不能一蹶不振,让他们失望。现在她要做的更多,首先便是将武功练至极致,上战场助两个哥哥安然无恙,并把吐蕃轰出大唐。
许是知道她要做冒进一事,整整两个月功力似龟爬,越是焦急,进展越不如期盼的快。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快要来不及的迫切感,故此竟是把自己逼的有些紧。
等到她再次出了玉府,方才明白她因何而来的直觉。
入寇大唐的吐蕃大将军贴砮儿,为人狡邪狂妄,手段残忍,在吐蕃恶名昭著,因为几次攻占不成,重罚了手下士兵和谋士,到后来谋士们为了保命出了一主意,想要以此令大唐军人心生怯意,不战而败,然而就是这阴损的计谋竟得到了贴砮儿的赞誉。
第二日,一身着大唐将领盔甲的尸首被倒挂于树上,吐蕃士兵轮流行尽鞭打、****之事,天天如此,似乎折辱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便能让他们从中得到胜利的喜悦。
这种行为顿时让大唐百姓一片哗然,士兵们越发沸腾起来。
罗将军的尸首一直没有寻到,那具死后仍得不到安宁的大唐将领,是谁还用言明吗?
当即所剩不多的先锋军便愤怒了,明知有危险也顾不上安全,甚至惘然军令想要将罗将军的尸首带回,可是等待他们的是无情的屠杀。
一时间,军中动荡不安,皆是一片绝望悲痛。
武暖冬得知此事,心头大震,她望着爷爷、爹和其他长辈许久,在众人面前撩袍跪地。
“爷爷,我要去替罗大哥将尸首收回来!”她平静的好似在谈论一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事情,可是眸光却深如幽潭,令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老爷子心疼的张张口,想要起身扶起她。却听她继续说:“罗大哥这一辈子太苦了,没有过一天自己想过的生活,从小便身不由已,孙女不忍他流落在外,还被人如此欺侮,孙女想将他接回来一家团聚。他说过,武家就是他的家,爷爷就是他的爷爷,爹爹就是他的爹爹!”
老爷子瞬间眼眶就红了,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呀!命运不公,不公呀!
武天德也难掩神情中的悲痛,战场无情,既然参了军,谁都有死的觉悟,但是死后还不让人安息,还要遭受折辱,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武家人再也掩盖不了异样,悲从心中来,在婶娘和嫂嫂们难忍的低泣中,武暖冬倒显得冷静的恐怖。
她给在场的长辈深深的磕过头,令下人们出了门外警戒,随之淡淡一笑,双手虚空一摆,“这是我十一年来攒的珍贵草药和金银,全都交由爷爷打理。”一盒盒人形何首乌、人参、灵芝等整齐的摆放于大厅,还有两小箱子的金银元宝。
众人先是惊讶,后是恐慌,武天德更是跳了起来,按住武暖冬的双肩惊慌失措的叫着,“暖暖,你可不要做傻事,万不可冲动哪!”
老爷子亦是心惊肉跳,跑过去强拉起武暖冬,脸都白了,“暖暖,我的宝儿,你可是咱家的宝儿,爷爷也想让玉寒这孩子回来,但是不能把你折进去呀!你那么多哥哥,让他们去,他们的武功不能白练,也该为朝廷尽尽心了!”老爷子一番话竟是把武家族规打破,婶娘们也以为武暖冬是以命相搏,为了罗玉寒准备生死相随,急得连连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