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向来在其他人面前皆是一副内敛、羞涩状的程子境竟是大胆到爆表,两三步跃到武暖冬面前,单臂一挥搂住她的腰,飞身一纵,跳到院外程管家牵着的骏马之上,清喝一声打马就跑。
最后只听程子境渐行渐远的喊了一嗓子,“爷爷,爹,交给我!”一马两人很快的冲出了庄子。
武天德抽抽嘴角,这声爹叫的怕是有些早吧!别说他同不同意,暖暖那关才是关键!
程管家噙着笑缓缓走入,心情大好。自家少爷终于强势一回,暖暖姑娘过于被动,原先他看清这一点后觉得两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戏,没想到姑娘失踪几日倒引得少爷分寸大乱,刺激少爷彻底爆发了。
“老爷子!”他眉开眼笑的给武家人见礼,吐出一口浊气,连胸膛也挺起来了,“少爷怕姑娘郁结成思,想带姑娘到外面散散心,去去心头的憋闷。唯恐姑娘不愿,故此行了粗鲁之事,在您几位面前失了礼数。少爷很是愧疚,特意留下老奴给老爷子解释解释!”
老爷子摆摆手,看了眼仍有些不放心的武天德,叹口气,“子境那孩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平时温温吞吞,这次怕是担心坏了!暖暖交给他,我放心!”以程子境的性子,除了大胆掳人外,别的还真不见得做的出来,两人在一起,只会发生暖暖欺压人家的事情,到时,还希望子境能强势一些,夺得暖暖的心,让暖暖放下哀伤真正振作起来。
程管家心中大喜,老爷子这话放出来不言而喻,是认了两人的姻缘。若非罗玉寒尸骨未寒,时机不对,程管家真的很想立刻回府去放鞭炮筹备婚事布置洞房,最好等着少爷回来,已经生米煮熟饭,姑娘不嫁也得嫁,哈哈!
本来对程子境冒失的举动很不赞同的武天德,再看到程管家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顿时有几分释然。自家姑娘当爹的最了解,自从罗玉寒离世后,暖暖除了得到消息时失控了一阵,之后便如同没事人般该笑就笑,只是在家人看不到的地方开始发狠地练功,将自己的生活铺的满满的。近半年来,那笑容也越发的清浅,哪怕是笑着武天德也会觉得马上要哭出来,可是每一次暖暖都没哭。听夏至和李隐说,在战场接回罗玉寒后,暖暖倒是哭了两下,却因为顾忌秋止生生的忍了。
武天德唯恐女儿憋出病来,如今若真能疯狂一把,倒不见得是坏事。
不知家人各种担心的武暖冬是被程子境吓愣了,回过神,马已经跑在了官道上。
武暖冬十六岁,将将一米六的身高窝在足有一米九的程子境身前,娇小的几乎如同小猫一样。经过一路冷静的程子境现在倒是没了怒火,时不时抿笑的垂眸望向依靠在胸前的少女。
在大唐生活了十一年的少年早已将前世的过往渐渐遗忘,曾经的观念和束缚也随着广袤的大海慢慢远去,唯独一人的身影长留于心,越发的深刻,犹如心窝中割舍不去的珍宝。
“二二,你带我去哪儿?”武暖冬刚开口就被程子境单臂按住,将她的脸埋在了他的心窝。温热的呼吸吹拂过薄薄的衣裳,亲近暧昧的气息让他脸红了一红,整个人绷紧目视前方,却始终没有松开。
风吹过面颊的刺疼不见了,闻着他身上略带汗味却依旧清清爽爽的味道武暖冬没有挣扎,只是心中难免慨叹,双手轻轻拢住结识有力的窄腰,寻求片刻的安宁。
被两只柔软的手臂摩擦着,程子境一激灵,静下心细细的看着她深埋的脸庞,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犹如无根浮萍。他眉目染上丝丝的哀愁,不知是替她还是替自己……
程子境不后悔冲动的将她带出来,他心悦了她这么多年怎会不了解武家人是连她自己都不能伤害的逆鳞。这么久以来肯定是不愿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脆弱,让他们担心。
但是他不同,暖暖对他没有别的感情,青梅竹马似亲似友,所以由他来承受她的悲痛和压抑是最适合不过的。(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三章 渡口
这是一条长长的河道,水气在河面飘荡,远山绿野鸟群白云,宁静的让人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喊出憋闷于心的苦愁,又不忍破坏这里的安详。
渭水河距很宽,上面浮着几叶轻舟,给这幅静止的画卷染上了几分生动,细细看去竟是一截竹竿做船,伏着一人渡河到对岸。
武暖冬饶有兴致地望去,还有些许的跃跃欲试。
马儿在此停歇,失去了风的寒爽,程子境越发能感受到手臂下温热的腰肢不盈一握,柔弱纤细的一掌可控。程子境愣了半天神,待到腰间一凉,才发现武暖冬松开了围住他的双手,眺望着河面,小脸布满好奇。
“这是渭水沿岸的百姓一项渡河技能,俗称划竹竿。”他含笑解释着,小麦色的脸庞上浮着淡红色,并没有因为羞涩而选择逃避的跳下马,反而就这样遛马前行,那双护着她的大手也没有松开。
武暖冬眸光一闪,立刻想起了现代一项运动,独竹漂。据说独竹漂是发源于赤水河流域黔北独特的民间绝技,已经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她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见识到。
“等到了地方,我请人教你!”耳侧传来轻轻的呼吸,武暖冬一侧头,一张冷峻不失柔情的面容贴的极尽,那双狭长眸子里全是温柔。
武暖冬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后仰了下,等到回神才发现程子境眸光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她勾勾唇角,故意用爪子揉揉耳朵,抱怨道:“二二,你呼吸靠的太近,痒死了!”
果然,那双冷目瞬间恢复了神采,程子境抿唇笑笑,只要不是被暖暖嫌弃,怎样他都能接受,随之很是委屈的眨眨眼,“一匹马而已,暖暖不怪我!”
“得了,少卖乖!”武暖冬鼓脸,一爪子拍向他的胸膛,叉腰凶道:“快说,把我掳来到底意欲何为,不知道姐忙着呢吗?”
“你失踪的几日,我记挂极了,就怕你不要我,离开我!”程子境继续诉委屈,眼底划过一丝狡猾。
“谁不要你了!”不知怎得,程子境一言竟是让武暖冬自动的回忆起他初到大唐极没安全感的幼年时期,声音都放柔了不少,“你都出过海的人了,还好意思撒娇!”
程子境一僵,只因她语气里的宠溺过于明显,让他情不自禁的记起暖暖对待几个侄儿的姿态,不免扶额,察觉出自己迈错了一步。呼唤暖暖对他的情感是没错,偏偏他小时候蠢的紧,根本就像个大唐的小姑娘,说不定在暖暖心底,他就是一个长着男子相貌的女娃,还是比她娇弱、怯懦的妹妹而已。
不得不说游历会让人成长,至少这一刻程子境顿悟了。
程子境一时不知该无语还是该苦笑,打马迅速的沿着河道奔驰起来,武暖冬自然而然的扶着他的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挡住强风。
“二二,恼羞成怒是不对的。”
他磨着牙低头看了眼偷笑的武暖冬,没好气的哼着,“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不成材!”
“怎么会?堂堂数家珍宝阁的大老板若是不成材,怕就没有成材的了!”武暖冬哪里不明白他的别扭,忍笑抬眸,眉眼弯弯夸张的说:“我们二二绝对能迷煞万千少女,相信我真的!”
程子境被她逗得绷不住脸,随之将她重新按回胸口,不让她看到自己流露出的伤感。忍不住一路暗中埋怨自己的小性。原本想着来舒缓她的压力,反倒变成让她安慰自己,简直太笨了!
两人一马很快到了目的地。
仍是渭水沿岸却非比寻常,这里热闹非凡,不少船只在岸边静置,也有不少船只正扬帆起航。
“这是……码头?”武暖冬惊讶至极。
渡口不大,来往的客商、船只不断,河岸两侧还有不少就地交易贩货的商人,叫卖声和船只靠岸起航的声响交错,嘈杂喧闹,又显现出不同于陆地城镇的繁华。
“咱们的船就由这里出发,沿着渭水到黄河再入海口。”程子境语气自豪的介绍着,“来,我带你走走!”他先一步跳下马,将武暖冬拉入怀中,整个人眉眼开阔竟有一丝和平素截然不同的爽朗和豁然,流露出的那种鲜活气息仿若鱼入大海,叫武暖冬啧啧称奇。
两人一路走来,不少船员和当地商户面对程子境都会热气洋溢的点头致意打招呼,看得出程子境在这里极为有人缘,或者说……比较受人尊重。而且很多人都对走在他身旁的武暖冬很是好奇和友善,笑容热情又不会谄媚。
“二二,你和这里人关系很好?”武暖冬一路走来,还见到不少小姑娘含羞带怯的偷摸看向程子境,那模样如看英雄毫无差别,眸子里皆是写着求嫁求包养。
“还可以!”程子境含蓄的笑笑,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不愿在她面前显摆什么,况且程家的一切都有她的功劳,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
………………………………………………
ps:又晚了,抱歉抱歉,大家只能等到二点刷新了,明天尽量加更道歉!
渡口不大,来往的客商、船只不断,河岸两侧还有不少就地交易贩货的商人,叫卖声和船只靠岸起航的声响交错,嘈杂喧闹,又显现出不同于陆地城镇的繁华。
“咱们的船就由这里出发,沿着渭水到黄河再入海口。”程子境语气自豪的介绍着,“来,我带你走走!”他先一步跳下马,将武暖冬拉入怀中,整个人眉眼开阔竟有一丝和平素截然不同的爽朗和豁然,流露出的那种鲜活气息仿若鱼入大海,叫武暖冬啧啧称奇。
两人一路走来,不少船员和当地商户面对程子境都会热气洋溢的点头致意打招呼,看得出程子境在这里极为有人缘,或者说……比较受人尊重。而且很多人都对走在他身旁的武暖冬很是好奇和友善,笑容热情又不会谄媚。(未完待续。)
------------
第四百四十四章 敌意
繁华的渡口尽头是一处朴实的村落,似乎河岸处的喧哗并没有浸染村落的安宁,月初青山,村中炊烟袅袅,处处透着朴实的生活气息。
村口放牛的牧童一见到由远及近的两人,顿时摆摆手,兴奋的喊着,“少爷,少爷!”喊了两嗓子,他跳下黄牛,马不停蹄的往村里跑去,“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几乎没多久村里就呼啦啦出来了不少人,全是些妇孺老幼,青壮年夹杂其中寥寥几人。
走在前面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消瘦的身形有几分佝偻,胜在精神头不错。他看到程子境犹如看到亲人,脚步加快了不少,急急的打头冲了过来。
“陈爷爷慢步不急!”程子境牵着武暖冬迎了过去,赶忙单手扶住了老者。
陈爷爷一双浑浊的眼再看向两人始终相牵连的双手,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打趣着,“少爷,这就是您说的小妻主吧?终于带来,如此漂亮的少夫人怨不得您****牵挂呢!”
“陈爷爷!”程子境面色微赤,狭长眸子扫过一旁的武暖冬,见她张嘴似要解释赶紧捂住她的嘴悄然使了个眼色。
武暖冬挑眉默然不语,明显是趁了他意开始帮忙。
转过身的程子境又朝着陈爷爷挤挤眼,让老者失笑不已,顿时极为配合的转过身跟后面的大部队叫嚷开,“少爷带着少夫人来了,那谁家,你们不是新翻盖了房子吗?先腾出来,给少爷、少夫人住!”
“得嘞!您放心!”中间有个娇小的妇人底气足的大声应着,立刻掉头麻利的回去收拾屋子去了。
“沈大娘无须麻烦!”程子境笑呵呵的喊着,那妇人边走边回身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咱家东西都是新的!铺上就好了!”
这时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和程子境闲聊,话题竟是琐碎事,什么昨天东家东西丢了、前儿个西家生了娃娃云云。程子境皆是一脸淡笑的听着,神色惬意没有一丝不耐。
武暖冬侧头望着他,从没想过二二还有这么一面。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替他高兴。眸光一转,她突然发现人群里有道满是敌意的目光,待她看去只看到几个低着头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等到两人走入村中,话题终于围绕着武暖冬展开,都是讨要喜酒和道贺的,一片喜气洋洋,竟是让武暖冬有种错觉,好像两人真的成了亲……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程子境,他的手慢慢溢出薄汗,神色越发的紧张和忐忑,不敢去看旁边的暖暖,唯恐看出她的不快和忍耐。但是不得不说某种快要压抑不住的喜意已经窜上眉梢,将冷峻的少年变得温暖幸福。
一切若真实存在该有多好,他愿意用一生换这一刻永存。
两人被簇拥的去了沈大娘家,沈大娘家中两儿三女,一儿子没了,一儿子刚成亲,女儿一个嫁到了邻村,一个嫁给了本村,都离着不远,剩下的么女刚满十五岁,正是说亲的年纪。
沈大娘家有个大院,平常晒些干鱼河鲜,现在收拾起来成了一个大空地,村民回家各家准备一两个菜然后聚到大院里搞个欢迎家宴。
因为在村里两人是成了亲的小夫妻,沈大娘实在的只准备了一间屋子。程子境一进屋,腾的脸庞烧红的厉害,傻愣愣的堵在门口半响没动静。
武暖冬在后面退了他一把,他立刻回了神,脸色又红又白,彻底把门堵严了,慌慌张张的侧头拒绝,“暖暖,还是……还是不要进了?”
越是这般武暖冬越好奇,她回头看了眼笑眯眯的待在后面的沈大娘,不觉得这般娇小的大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顿时身子一矮,从程子境腋下钻了进去,待到看清屋中一切竟是也呆住了。
红烛、红被、红喜、红纱曼……四处透着喜气洋洋,这明明就是洞房!
武暖冬尬尴的摸摸鼻子,点燃的红烛在门外风吹过后飘忽了两下,将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又散开,又合在一起,登时气氛暧昧纠缠了起来。
门嗵地被合上,只听沈大娘大嗓门在门外喊着,“少爷、少夫人,你们先歇歇,我做水给你们洗洗,去去一路奔波的风土。”
大娘,洗就洗,你锁什么门哪!
武暖冬尔康手的伸向门处,程子境赶忙回身推了推,没有推开,在一转头满面无辜。
“暖暖,我是临时起意,真的不知道沈大娘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胡闹!”
“没听人家刚才一直说想喝喜酒,你成亲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不想错过,既然不能参加,就自己替你办一场!”武暖冬倒是理解一村人的想法,没有恶意,也不是戏弄他们,谁叫程子境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是单身狗还非不想吃狗粮,这不,人家立马送来喜酒替他们庆贺。随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人家诚心待你,你也好意思骗人!”
程子境苦哈哈的开口,“我也没想到……!”眼神一转,他叹气道,“要不我去坦白,跟他们道歉!”
武暖冬环视了一周,也叹了口气,“别了,你看人家拿出来的这些都是新物件,喜字、喜被、喜烛用过了就不能在用,这是别人的心意,不能用金钱衡量,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