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不用像选下人那般麻烦。由附近的里正推荐了一处新建的村落,里面正好三十几户,人口不足百人。几个孩子属于半搭的不算人头数。
这村子其实就是顾知府将那些没有银钱没有地的灾民安置于一起,给他们盖了房子,正是沼泽地背后大山山窝里的位置。他们到那片田地也方便,沿着小路绕过小片山围就到了。其他村落更远些。干起活来总不是太方便。
武暖冬去过那个三面环山的村落,因为山谷比较小。地面高低不平,房屋错落搭建,显得格局很紧凑仅仅够居住的,往小院落里种些自家嚼用的当季蔬菜都有些费劲。
这三十几户熬过寒冬不易。总算是有田种有了盼头,自是喜悦异常。
武夏至看着那简陋的房屋条件,眼都直了。高门村的邻居原先住的都比这强。至少房间宽敞。
武暖冬则是见怪不怪,现代的小户型比比皆是。价比黄金,不照样抢着买吗!
天灾刚过的那时候有多少人冻死饿死,现在他们不但活下来了,还有房子住,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武暖冬眼神里没有嫌弃也没有同情,相当平和的展开契约,开始念了起来。
弄得那些很是敬畏和忐忑的佃农,顿时有些茫然有些惊讶,不是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听话,或者恩威并重还是让他们听话吗?怎得不按戏本上的来?等到竖耳听清那些条条款款,佃农们终于知道自己遇到好田主了。
不但育种和耕牛全是由田主负责,分成方式还不是按照别的人家的五五分成,而是四六分,田主四、他们六,遇到灾年,还可酌情少收租子。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其中一条让几户有几分踌躇,那便是种的不是粮食,而是田主要求的果蔬和草药。
农民靠地吃地,当然还是觉得种粮食稳妥,更何况他们不会种药草。
武暖冬自是明白他们的顾忌,耐心的解释了一遍,把技术支持、培育育种等农业科技词语转化成最朴实的语言,待他们一一了解后,方才提出签订契约。
当知道田主家中就是专门种药材和果蔬的,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再提出疑惑。田主也是想要丰收的,两者利益绑定在了一起,既然田主说能种,他们便踏实种呗!
已经到了耕种的最好季节,武天德和武行义带着两个小的也下了地,连着两个丫鬟。初期肯定是要开荒肥田,而且要细细教会这些原本只会种粮食的佃户怎么精心对待草药,哪种水果需要分株,哪种蔬菜不能浇多了水。
肥田还是之前的几个步骤,主要的就是把肥料和玉府里的有奇效的黑红土壤融合,让人看不出差别后攘到田里。
挑水费些劲,武暖冬便令人在田边挖了口水井,南方好就好在雨水多,极少缺水,水井挖的不深,却水源充足。索性她便沿着最外侧的田垅开了道水渠,每天往水渠里兑上些许灵溪水,免得再去刻意的浇灌田地。
至于沼泽地,需要好好的收拾、规划一番。
其实沼气是极好的燃料,可惜武暖冬只知其一,沼气是有机物质在厌氧的条件下发酵而生成的可燃气体,再深奥的技术比方说如何操作她就不懂了。
武暖冬的姥姥是秀美的南方女子,姥爷却是彻底的皇城根下的爷们,年轻时也是个喜欢斗蛐蛐、遛鸟的玩主,年岁大了收敛了些许玩性,偏爱上了兰花。
所以她对兰花的种植稍有了解,专门由沼泽地里生出的名为泥炭藓的水苔是培养花草的上等材料,尤其是娇贵的兰花。
而沼泽地周围稍干松的地界则可以种桑树,桑叶可以养蚕、桑椹可以酿酒、桑枝可以种蘑菇,一举多得。
绾棋她娘——周嫂,出自酿酒之家,虽是不大的小酒馆,却是正经的家传手艺。平白的让这么个手艺人做些厨房杂事,她想想就心疼。远不如物尽其用,让周婶发挥余热呢!
白酒是必不可少的,还有红酒、啤酒和烧酒等等各种酒类,武暖冬不介意全部让它们现世,造福好酒之人。
她越想越兴奋,水苔是沼泽资源,不用着急,现在首先要找到桑树。她想了想,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桑树,只有一两棵,所以并不打眼才让她忽略了。
等到彻底记起时,武暖冬的嘴角一抽,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家那左邻右舍,罗宅和梁宅,一边一棵桑树,两个相爱相杀的少年爱好诡异的相同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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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机缘
贺州城的集市早已复苏,热闹程度不弱于沿海的钦州,武行义和武暖冬带着丫鬟到集市挑选水牛,武天德则去拜访左右邻居,询问桑树可不可以卖两枝枝叶给他们。
集市上的大部分人皆认识武家人,在得知武家的两个娃考中秀才进入行云学府进学时,纷纷热情洋溢的恭喜道贺,连带着送上了不少食材、吃喝表达心意,最后四人身上、手上连着脖子上都挂了很多的东西,只得先回家再说。
结果放下身上的杂七杂八,几人刚要出门,门口就被几头牛堵住了道路。原来是卖牲口的小贩集体把牛送了过来,挑的全是年轻力壮的好牛,公母成双,共有十头。
武行义赶紧请人入府歇一歇,那些贩卖牲口的不是本地人就是本地人的亲属,憨然的集体摆手,直言还要回去做生意,武行义连忙按照市价把银钱给人结了。因为价钱问题,双方又是一阵推拖,还是门房吴叔劝慰了几句,那几人才不好意思的收下钱。
待人走后,绾棋在一旁嘀咕道:“干嘛给他们那么多钱,又不是咱们非要买他们的牛。”因为她家开酒馆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不请自来上门送货的商贩,那些人也是堵在门口,不买就不走,很是让人厌烦。
“这些人可不一样,他们是感谢武家才会如此,皆是淳朴之人。咱们不能因为他们主动降价就占他们的便宜。你看那牛,全是上品,值得那个价钱,他们的心意更是无价!”武暖冬缓缓地解释,绾棋生性直率。有时候还有些一根筋,但为人不坏,总的来说个善良却毒舌的姑娘。
惜画点了点绾棋的脑门,笑骂:“就你多嘴,也就咱家姑娘不在意,放到别人家早就被主子嫌弃了。”
绾棋吐吐舌头,调皮的挤了挤眼。讨好的跟武暖冬撒娇。“姑娘才不会嫌弃我,我多听话,是不是。姑娘!”
武暖冬无奈的撇了眼挤鼻弄眼的丫鬟,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谁还不满十岁的稚龄,这绾棋的玩心跟二哥不分伯仲!
当晚武天德归了家,身后是罗家和梁家的家仆。抱着两棵大树你争我夺的企图第一个进武宅。
武天德走着走着,就发现后面的人卡在了自己家门口。不禁扶额无语。
他之所以回来晚了,真的不是贪图人家的好酒好饭,说实话,家里暖暖带的那些菜远比任何地方的都要好吃。问题是碰上两家好客之人,死活不肯放他回来。即便是罗家和梁家的主子都不在,那些下人、管家依旧热情好客的很。应是被罗玉寒和梁臻一再嘱咐过。
两家下人可不似主子那般爱做相互友好的表面功夫,因着武天德的到访和告辞。打的跟热窑似的,也不怕他这个外人笑话,非要让他留在自己的主家吃顿便饭,最后没辙,他是应诺了一家午饭、一家晚饭,才安然脱身。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紧挨着这两人,武天德就有种微妙的感觉。尤其是梁家崭新的建筑和装饰,看起来也是新买的宅院刚装修入住不久。而另一边的罗玉寒……武天德的感受更是复杂了几许,当初花那么少的银钱买了这大宅子要说没有罗玉寒的功劳,他现在是不信的。
回家后,武天德将此事告诉了儿女和侄子,武暖冬听完冷哼两声,还真是把武家当作了筹码,也太把他们自己当回事了!
有钱人家少爷的思维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武暖冬可不想自己家成为他们的战利品和牺牲品,还是尽可能的少联络为妙。
还好武爹没有被两家下人的热情吓昏头,执意的留下了买树的钱和泡酒做为回礼。
正在邻近城池办事的罗玉寒和梁臻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刻意留下关照武家的话,愣是让下人生生的把客人得罪了,否则也不会一个肆意的搂着红颜喝小酒,另一个抱着算盘喜赚钱了。
趁着两个兄弟放假日,武暖冬和武夏至带着他们来看自家的田头。沼泽地要是规划好了,可是天然的生态景观。而今虽然只是周围有那么一小簇簇矮小的灌木丛生长的算是不错,但是大片的荒地已经彻底的被开拓出方方垅垅的形状,已经没有那种死气沉沉、渺无人烟的气息了。
武行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默默分析了下利弊,“这地可比咱们村的要贵,胜在与贺州城近在咫尺,少了很多运货途中的费用和耗损。”
“行舟哥真是一下子说中了正根!”武暖冬笑眯了眼,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无外乎是因为它们离城最近,没了运输这类的麻烦事。
武夏至看了看武暖冬又看了看武行舟,忽然扁扁嘴低声问武秋止,“你说我现在去行云学府,人家会收我吗?”他也好想让小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嘤嘤嘤,小妹和哥哥们越来越能干,只有他没什么明显的进步,好沮丧哪!
武秋止一怔,心知是二哥吃行舟哥的醋了,理解的笑笑,“二哥去试试,骑射、武功方面肯定没有问题。”
“行,我回去就跟爹说。”武夏至立刻信心十足的握紧拳头,他可是暖暖的二哥哥,怎能输给别人,哪怕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行。
第二天,送两兄弟上山之时,武天德果然带上武夏至去拜会徐清风夫子。
当然不是为了走后门让徐夫子帮助入学,而是想要通过夫子了解下进入行云学府学习的条件和要求。徐夫子很是喜欢自己新收的两个心性聪慧的徒弟,自然爱屋及乌的对武夏至抱有一定的期许。但是武夏至对文方面的资质确实不如哥哥弟弟,倒是武学出众,徐夫子亲自考核之下,难免有些失落,而武夏至的武功骑射倒是让另外一个夫子相中,特意找到徐夫子将武夏至要了过来,出题考查了一番。
“不错,不错,此子甚有悟性!”关夫子捋了捋络腮胡子,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武夏至敦实的小肩膀,突然面色一正,喝道:“跪下,磕头!”
武夏至眼眸大亮,前所未有的通透起来,立刻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甚合吾心、甚合吾心!”说着,就把武夏至拎走了,连着一旁的武天德和徐清风忽视个彻底。
徐清风无奈的摇头解释,“别看关夫子看似鲁莽,可是实实在在的阵法大师,武夏至拜他门下,可谓前途无量!”
武天德倒吸一口气,阵法是相当神秘的一门秘技,没想到夏至会有这般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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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惆怅
关夫子立刻行使做师父的权利二话不说的把武夏至押在了山上,并清傲的吩咐武天德赶紧给他徒儿送些换洗衣物过来,那副模样完全没有面对武夏至时的豪爽和亲和。
久闻高人脾气大多古怪,武天德倒也不在意,况且关夫子对武夏至真的很照顾,知道夏至的兄弟在学府上学,便刻意给夏至安排在他们的旁边住宿,并且陪着他把房间打理妥当,武天德一直被凉到最后,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帮武夏至铺床铺的关夫子一转头,瞪了眼站在门口茫然无措的武天德,冷哼道:“你怎么还没走,快快给我徒儿准备日常用品,下山去!”
面对这么任性的夫子,武天德无奈一笑,应承道:“小儿顽劣,那就麻烦您了!”
“去、去、去,真是磨叽!”嫌弃一语,关夫子扭头继续给徒儿细致的整理房间。
武夏至朝他爹挤挤眼,脖颈子一梗好不得意。
武天德虚空回了他一个巴掌,那意思是说要是不听话,就等着挨揍吧!
“怎么还不走!”一声怒吼,吓得鸟兽飞走,幸好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左右并无学子休息,否则绝对会让人以为是晴天打雷了。
武天德摸摸鼻子不好多呆,拜别徐夫子赶紧下山了。
回府后,武天德立刻把武夏至的入学过程讲了一遍,武暖冬难以置信的挑眉,“二哥哥被阵法大师收了徒?天哪!没想到二哥哥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平常憨憨的武夏至,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要是武夏至听到暖暖的话,绝对会哭的!
原来三哥哥在暖暖心里这么废柴么!嘤嘤嘤嘤,太伤心了!
武行义摸摸下巴。“等这小子回来,肯定得意的翘了尾巴!”
武天德苦笑,那小子等不到回来已经翘了尾巴了好不!
“爹爹,你等我,我跟您一起上山!”武暖冬不懂什么阵法的奥秘,但是竹屋里有一本写阵法的书籍,看样子是个珍本。她要抄下来给二哥送去。打过招呼。武暖冬风风火火的跑回屋里抄书去了。
“一个两个都是主意大的!”再次受到冷遇的武天德叹口气,娃们转眼就长大了,已经学会独立不在软软的窝在他怀里奶声奶气的喊‘爹爹’了。唉,想想就好心酸哪!就好像孩子们不再需要他了一般!
“四叔,您不是还要给夏至收拾包裹吗?”武行义当然不能理解一位单身父亲的复杂心理,有些奇怪为何四叔唉声叹气的满脸不高兴。儿女有出息。不是该欢天喜地吗?四叔的反应太奇怪了!
”对,对!”武天德恍然大悟的拍拍脑袋。收敛了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边走边叨唠着,“衣服要分出衣袍、劲装,里衣、鞋子尽可能多带几件。对了。还有要去学府订制衣袍,笔墨纸砚……”
看着武天德絮絮叨叨的出了大厅,武行义也慢步离去。他要吩咐绾棋和惜画去给夏至准备些糕点和耐放的酱菜、腊肉,若是学府的饭食不合口。也免得饿肚子。
当天下午武天德和武暖冬再次返回学府,和武行舟三兄弟一起在学府用了晚餐。期间武暖冬看到有人吃的和学府提供的不一样,询问过方知,学府里有专门的小厨房,供以学子自己做饭、加餐,学子可免费使用,但必须亲自砍柴烧火,书童不得干涉。
“行舟哥,你们课余时间富裕吗?要是以后自己做饭会不会耽误课程进程?”学府里的吃食虽说不差,味道也不错,但是食材毕竟不如用灵水种出来的好,而且自家种的菜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哪怕做的味道差些也不会影响营养成分。
“其实学府还是挺通融的,砍柴、烧火不能经旁人的手,做饭却没有限制。他们大多数人都由书童烹饪三餐,费不了些许功夫。”
武顺、武兴皆会做饭,倒是不用担心几人吃糊饭焦菜。
“二哥哥还缺个书童,我已经传信给二婶娘,让武祥跟着她一块过来!”武暖冬吸溜了口米粉,总觉得现在的粉比未来的味道要差上些许,没有辣椒,吃什么都是淡淡的。
“我娘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哪?”武行舟揉了揉小妹的小脑袋,看她又红又小的嘴巴鼓鼓的极为粉嫩诱人,忍不住又捏了捏她肉肉的腮帮子。
周围用餐的学子也都眼眸闪闪的望向武暖冬,心里嘀咕着,这小女娃也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