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刚要出声,就听美娜多得意的说到,“姐姐,这你就放心了,别有用心的人想怕上侯爷的的床绝非易事。”
见南宫红衣和白图都看着她,待她细说,美娜多神色更为得意,“我的金蟾就在侯爷的床头放着,若是有蛊毒的有心人靠近必会示警,即使是没有蛊毒的女人接近它就会跳起来射她一脸毒液叫她生不如死。”
白图一愣,她还真不知道金蟾除了能辨认中蛊者示警,还有这样的防身作用。
好在南宫红衣已然开口问出,“哦,那金蟾不是辨认中蛊者的吗?还有这作用?”
美娜多点点头,神秘一笑,“这是我为姐姐多加的功能?怎么样,姐姐谢谢我吧!”
南宫红衣羞怯娇笑。
想想又说到,“真想去看看那金蟾!”
美娜多耸耸肩,“别说你了,就是我现在也看不着了,在侯爷床头摆着呢,听飞羽说,他也见不到了,那金蟾连喂食都是侯爷亲自喂,谁也见不着了。”
詹总管若是连雪衣侯的用意都还看不出来那他还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仅仅因为白图是女子身份不但免去了挑断手筋脚筋的责罚,而且将她作为了侯爷的贴身侍女,依旧住在侍女楼里。
宗政明月端坐在案前看奏章,不时放下手中卷福,瞟了一眼右前方站立的身影。
即使是揭开了她女子的身份,她依旧是原本的衣着打扮,神情动作,仿佛他还真是冤枉了她似得。
挺直的背脊,默然的神色。
宗政明月起身走到她身前,双眸注视着说到,“没有去地牢受刑罚,你是不是很失望?”
白图看着眼前这张脸,心里恨得牙痒痒,他果然知道自己想借着受挑断手筋脚筋的刑罚接近地牢的目的。
她眸光一闪,撇撇嘴,玩世不恭的说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宗政明月面色一沉,眼眸寒光闪动,“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他剁碎了喂狗!一个罗生门的刺客值得你这样吗?”
看着眼前这张俊脸怒气勃发的神情,她刚刚还存了挑衅的心思,却忽然在下一秒提不起劲儿来。
“他的身份也不仅仅是罗生门刺客那么简单!”宗政明月忽然淡淡的说到。
白图却并未放在心上,她心中筹划着,若是宗政明月看破她接近地牢的心思,那么她肯定没那么容易得手,不如先干点儿别的。
比如那金蟾,她必须要灭。
那只金蟾对于她来说就是随时会爆发,揭穿她身份的存在。
可宗政明月再不传她去居安苑伺候,她毫无机会接近那金蟾。
宗政明月从议事厅回到书房就看到书房外间小几上一个翠绿的食盒里面摆放着红艳艳的桑葚。
那食盒熟悉得很。
他皱眉进了书房,就问白图,“外间的食盒是哪儿来的?”
白图讪笑道,“南宫小姐送来给侯爷尝尝的,说都是她一个个亲手摘的。”
“扔出去!”
宗政明月阴着脸喝道。
白图脚下一滞。
他双目如炬的盯着他,“什么时候你成了南宫府的人了?”
白图低着眼呐呐道,“南宫小姐的一片心意……”
宗政明月走到她面前,“那本侯的心意呢?”
白图面上一热,赶紧闪身出了外间,端起那食盒毫不犹豫的啪的一声,丢到外面,惊得守门的护卫一颤。
院外躲在蔷薇花下的南宫红衣看着滚落一地桑葚,和碎成几块的食盒,双目殷红,无声的两行清泪。
这样的结局虽在意料之中,可到来的这一刻,她心中的痛分毫未少,一颗心再一次碎成渣。
扭头她就奔了回去。
白图望着远门外蔷薇小径上那离去的红色身影无奈一叹。
回到书房,她冷冷瞥了一眼宗政明月,“她哭着跑走了,现在侯爷满意了吧!”
宗政明月点点头,“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是为她好。”
白图嗤然。
“上茶!”
宗政明月淡然道。
白图吁了口气,赶紧快步出了外间。
她端了水再进书房的时候宗政明月已然坐在了小几茶盘前。
白图撇撇嘴,腹诽道,作!又要煮茶。大热天的喝杯凉水不好吗?
白图刚要伸手取壶,宗政明月茶夹便打在她的伸出的手上,“净手!”
她赶紧起身去打水,拧好面巾就见宗政明月已摊手到她面前,洁白如玉,长指如修。
面巾附上那双手,沁凉之意叫白图不禁心头一颤,她赶忙胡乱揉搽一番了事。
自从他揭穿她女子的身份后,完全将她当做婢女来使唤,如今,连净手这样的事他都要命令她来做……
宗政明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点火煮茶。
他不咸不淡的说到,“看来煮茶你还不够熟练。”
白图心中一喜,赶紧说到,“属下去喊飞来为侯爷煮茶!”作势就要起身。
宗政明月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继续说到,“所以,日后更要多煮。”
白图无语,只得认命的继续坐回。
宗政明月一手轻挽长袖,一手优雅伸指取壶,将沸水一一倾入紫砂壶,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中,行云流水般流畅优美。
“烫杯温壶”,他瞥了她一眼说到。
宗政明月一手端起茶叶,一手茶夹轻拨放茶到茶壶里,“马龙入宫”。
白图不动声色的跪坐着,看着眼前人行云流水的优雅举止,不得不叹服,宗政明月生了副好皮囊,用精雕玉琢,美轮美奂来形容好不为过。
“本侯这张脸就这么好看!”
宗政明月抬眸看她,眸光邪魅。
白图一本正经的回到,“侯爷不是经常说属下觊觎侯爷美貌吗?”
宗政明月淡然一笑,恍若罂粟绽放,曼妙生姿,“都说茶艺见人品,果然!”
白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宗政明月又阴了她一把。
“侯爷人品当世仅有!”
她语带明显的嘲讽之气。
宗政明月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到,“过来。”
白图立马颓了,当下就懊悔自己刚刚的逞口舌之厉,赶忙讪笑道,“侯爷泡茶的动作真优雅。”
宗政明月面色渐缓,警示了她一眼,白图赶忙催到,“侯爷,快泡茶吧,一会儿水要不烫了。”
捧着茶杯喝茶的时候,白图深深吸气,叹道,“真香!”
矮几边香炉里花瓣已经化作缕缕幽香,混合着茶水的雾气,宗政明月的唇角笑意便掺和了氤氲之气,他看着眼前明媚笑颜的白图,觉得她眯眼的神色像只贪吃的小狐狸。
连着几天宗政明月都在教会她泡茶,直到她也能有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飞羽笑着打趣她,“小白,你泡茶的时候倒也确实有几分女子的味道了。”
白图窘然。
而飞羽却莫名其妙的被宗政明月要求退到书房最外面去站岗。
饭厅前,白图接到詹总管派人送来的侍女服。
箭卫的兄弟一拥而上,抖开那侍女服。
有人便打趣道,“白姑娘,这侍女服很是轻薄,可是比侍卫服凉爽多了!”
白图一把夺过衣服,伸指叉腰恶狠狠的道,“谁敢再叫我姑娘,小爷就跟他比箭!”
顿时,众人索瑟不敢再出言挑衅。
白图得意一笑,“男也好,女也罢,小爷都是这个!”
他竖着大拇指颐指气使的模样儿尽数落在远处宗政明月的眼中,卓公子轻笑着说到,“侯爷可是爱惨了小白飞扬跋扈神采飞扬的模样?”
☆、66 魅惑之夜
绣房的管事刘巧嫂子端着一盘衣服匆匆而来,看到回廊里的白图连忙笑眯着眼道万福。
“小白,正好看到你,我就不用去侍女楼跑一趟了,这是侯爷吩咐绣房给你做的新衣。”刘巧嫂子将托盘递到白图的面前。
雪白的绢纱云朵一样柔软。
“这是……”白图疑惑到。
“哎呀,说起来也是惭愧,以前侯爷也吩咐我们为你制衣,可我们眼拙,竟不知道白侍卫其实是白姑娘,怪不得那次我们做的衣服原封不动的给退回来了。”
刘巧嫂子面露惭愧的说到,她向来是个只管埋头做事的人,很少去八卦府中琐事,如今竟然连她也知道了白图是女子的事。
白图轻拂白裙,那袍脚银线绣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蔷薇。
刘巧嫂子看她注视着花纹赶忙解释到,
“侯爷特意吩咐的,袍脚全是纯白的玫瑰,走动的时候流光暗影间便仿似娇花绽放,可美了。”
刘巧嫂子甚为骄傲的说到,这样的绣法-称之流光暗影,算得上是云州丝绣的一绝,而她显然是会这种绣法绣娘中的佼佼者,不然侯爷也不会钦点了她进府专司绣房。
白图有礼的说到,“劳烦刘巧嫂子了。”
掌灯时分,白图端着托盘的白裙进了居安苑。
宗政明月听闻熟悉的脚步声,唇角微扬。
白图放下那托盘,站在宗政明月身边恭敬的说到,“侯爷,我能不能不穿这件?”
宗政明月斜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到,“既是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整日穿着侍卫服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白图默不作声。
宗政明月站起身抖开那雪白精致的衣裙,在她面前比试着,一副调笑的口气,,“你不会是从来没穿过女子的衣裙吧!”
白图撇撇嘴,不置可否。
“若是不知怎么个穿法,本侯可以现场解说,甚至可以为小白亲手着衣。”宗政明月眸带戏谑的看着她。
白图虎着脸,一把抢过那衣裙说到,“不劳烦侯爷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就听宗政明月说到,“怎么,不敢在本候寝殿里换?怕本侯吃了你?”
白图脚下一滞,心中却是一喜,事情的发展很符合她的预计。
“换就换!”
她转身说到,随即走向后室的屏风,路过那张硕大的八步床床尾的时候,她状若无意的轻飘一眼床头,隔着木质雕栏的花开富贵,果然看到床头有一个金银小盅,她暗暗道,美娜多说的果然没错,金蟾确实是在宗政明月的床头。
然而确实如宗政明月所言,白图从未着过女子衣裙,上一世没有,这一世依旧没有。
白图想着以往贡菊是如何穿着的,这才慢慢穿好最里面的绣花片式抹胸,再套上层层叠叠的对襟齐腰儒裙,可腰间的那根凭栏缠绕牵牛花细带却老是绕来绕去也绑不住长裙。
女子的衣裙就是麻烦,白图有些烦躁了起来,许是下摆绣的那整片的白牡丹太多累赘了,使得整个衣裙下坠松垮。
隔着八步床栏,和绢纱绣花屏风,宗政明月瞥了一眼那朦胧的身影,纤细摇曳于腰间惊人的收拢,他移开眸光,踱步到窗边,这才稍觉燥意减淡,心头凉爽,然那俊美侧颜薄薄一层胭脂色的红晕却久久未退。
白图走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衣裙说到,“侯爷若要属下穿成这样,那日后怕是什么事也干不了了。”
宗政明月怔怔望着眼前娇俏女子,双眸深邃如山涧清潭又闪亮如夏夜繁星。
“过来!”
宗政明月的声音略显暗哑,白图甩甩累赘的对襟儒衣长袖心无旁骛的走了过去。
宗政明月伸手一拉,那腰间的系带一松,白图赶忙捂住襦裙,快速的退到身后,瞬间躲入八步床云絮一般的床帏之后,瞪着眼睛戒备的说到,“干什么?”
宗政明月薄唇轻抿,双眸深深的注视她,一步一步走近。
白图一边后退一边状若伸手依撑身体,终于在退到床沿的时候,身后摸到了那个金银小盅,气沉丹田,手上暗劲已下……
宗政明月已然逼到身前,白图赶忙伸手去推他,双手已被紧紧握住。
上身对襟儒衣没了腰带的束缚早已散开,显露出蝶翼般优美的锁骨和胸前大片的洁白。
宗政明月俯视她的眸光渐明渐暗的流转,随即已不及掩耳之势,就将她紧紧箍进怀中,头脸埋入她发髻,颈项,耳边,那薄唇舌尖像是拼命寻求着什么……
白图原本以为宗政明月即使调笑,也不过是像上次马车里那般试探逗弄自己,然而她没料到今晚的宗政明月如此失态,即使是隔着胸膛她也能听到他雀跃的心跳,炽热的体温,渐重的喘息,迷离的眸光……
那炽热的唇舌在她耳边纠缠不懈,叫她如心乱如麻……
“宗政明月!宗政明月!”
白图焦急的低喝,无奈抵不住他强劲的进攻,她只得狼狈退守到床榻之上,心惊胆战的呼喊到,“宗政明月,别忘了你身上的守身蛊!”
说完小心翼翼的查看他的反应。
宗政明月眸光微闪,撑臂在她身前,凑近她面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说到,“你不就是仗着这一点才能如此放心的引诱本侯!”
“什么?我引诱侯爷?我……”
白图睁着眼愤愤的看着他,刚要争辩,清新草木香气扑面而来,一下堵住了她的唇舌。
那坚韧的薄唇带着千军万马的势力探入她的口齿之中,吮吸,轻咬,探索,那双大手一下子拂上了她的胸口……
白图浑身一阵颤栗,惊得头皮发麻,溺水求救一般的拼命挣扎,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抵挡不住这股炽热之时,宗政明月忽然放开,退到窗边,转身不再看她。
若不是唇上还残留的草木清香,还有隐隐的刺痛,她还以为刚刚那是一场梦魇。
白图腹诽今次为了灭了那金蟾,她真的是牺牲太多了!
宗政明月望着窗外湖水涟漪,倒影着东苑的灯火摇曳,良久,那双眼眸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冷峻。
一回头白图还在整理衣裙,那腰间花色系带她怎么系怎么别扭,索性像绑犯人似得打了个死结。
宗政明月唇边莞尔。
他不由分说的圈住她的腰身,扯了那系带当真一本正经的系了起来,那如玉长指在她腰间翻飞,很快便打出一个好看的如意双耳宫媂结。
一系好,白图赶紧脚下后撤,退出安全范围。
宗政明月斜睨了她一眼,踱步八步床边,倾身依靠在床头,伸手取了那个金银小盅拿在手上。
白图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为了它你竟能主动爬上本侯的的床,也算是不枉本侯为你打造的金银小盅了!”
总政明月懒懒的说完,就那么目光深远的注视着白图。
白图心中是万马奔腾,面上却装傻充愣,“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