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桑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心态都调整好。昨天殷情和她通话,说是今天要来医院看她。
说是这么说,可寻桑根本就没把她说的当真。
殷情没有找到君然的灵魂,可他的肉体也没有死亡,她没有找到这其中症结所在。只在这两年里不时的过来看看君然的情况。
就在这来来往往间,和沈知廉怼来怼去的过程中,就这么好上了。
寻桑也没想到,看起来牛逼到不行的大佬殷情,谈起恋爱居然会是这样的画风。
傲娇又嘴硬。
不过她没想到,殷情这回确实是来找她的。
“这回怎么找上我了?”寻桑将手中病例放在桌上,转身给殷情倒了杯水。
殷情只是笑,将水杯攥在手里,“最近上山和师父又研究了一下,我们猜测,君然很有可能快醒了。”
在他变为灵魂之后还受了伤,在最后关头还能拥抱住寻桑,这个时刻是他灵魂和身体高度契合的时候,可是他没有接受身体的召唤,留在了墓园,帮殷情破解了法阵。
生命有一个轮回,灵魂一样需要休养生息的周期。
殷情的师父相信,君然的清醒指日可待。
寻桑等了两年,这两年里她很少去看君然,也害怕看君然,而两年后的今天,突然告诉她,君然快要醒了。
她内心冒出一点兴奋又难言的悸动。
“还有你身边一直跟着的小鬼,你真的不准备帮他?”殷情喝了一口水,往门外看了一眼。
小鬼没法碰到门,进不来,只能通过门缝听见她们的对话。
寻桑顺着殷情的视线望过去,看了一眼回过了头,顶着殷情调侃的眼神到底摇了摇头。
她能帮他什么呢?
她连自己都帮不了。
殷情笑了笑,果然呐,不管当时有多么纯真美好的善良,总归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点点的变为成熟,最终对这样的残酷选择视而不见。
不过她无从置喙,也从不觉得这样做是错的。
她还是将寻桑作为难得的朋友。
“那我就把他带走了,他的愿望或许我也可以帮他完成。”殷情站起身来,拒绝了寻桑的相送,“好了好了,别送了,我去沈知廉那里玩,你就去看看君然吧。”
寻桑点点头,看着她把门口的小鬼招呼走了,这才出了门。
当她鼓足了勇气打开君然病房的那一刻,看见那人还是安然的躺在那里,内心是无比的释然。
我呀,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呢。
所以,请你快快醒来。
听我说一句,我喜欢你。
当何君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是白色的墙壁,自己的身上还布满了许多的管子还有旁边的机器。
他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在自己家里的阳台上,看见了一个不明物体让他把自己的身体让给他。
他当时只觉得荒谬极了,哪知道那个东西扑过来,他一个错身就从家里的阳台上摔了下去。
那他现在还能活着,应该是在……医院?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行动,手臂无力,不能按旁边的响铃提醒护士,连想要喊叫,却发现连喉咙都发不出声。
这样的状态,是他从未有过的窝囊。
正当他惆怅于这样的囹圄之时,房门被打开。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孩子,看样子是医院的护士,看见他清醒之后,第一反应却不是去叫医生,而是快步走到了他面前。
她笑着,眼泪却从眼眶里滑落,一滴泪打在他的脸上。
何君然一愣。
他们……认识吗?
好像,没有印象了。
但是,总会认识的吧?
何君然这样想。
他躺在床上,看着这个还不认识的姑娘,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阳光洒进病房的窗,一点点的灰尘漫布,将他们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纨绔公子×青楼名妓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谢谢!
第54章 端了那个青楼(1)
不管是怎样的人间富贵芙蓉花, 都要被这一笑倾城给比了下去。
相信只要是世间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的, 或者珍之慎之,或者金屋藏娇,总有千万个办法将这样的如玉美人收入囊中。
更何况这般的美人,还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的,他岂有不收之理?
君然轻轻一笑, 唇角浮起的笑容是说不出的轻蔑。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目标锁定, 悲剧女配清漪已锁定, 请宿主做好攻略准备。
“冬月,咱们出一千两。”什么买卖初夜,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现代人君然对此嗤之以鼻, 但是架不住他现在身处古代, 且女配还是以这样的情形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头的冬月虽说是君然这具身体的父亲指派下来的, 却还是听命于君然。他举了牌子,这绿竹坊的清倌清漪姑娘的一夜春宵就冲到了一千两, 绿竹坊一片哗然, 大部分人也知道这京城叶太傅家的独子叶君然是个什么性子,人家就是那种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主,谁敢和他争?
所以哪怕还有出价高的,这绿竹坊的鸨母也只得一一拒绝了。
至于这真实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这清漪姑娘价值千两的春宵一夜就这样被君然敲定了。
君然坐在一摇一晃的马车上,看着一边乖巧坐着的清漪, 淡淡的开口:“不必紧张,我买你这一夜也不过就是想听听你的琴音来消解这漫漫长夜的无聊罢了。明日你便可回去了。”
这位叫做清漪的女配妹砸听完君然的话,从头到尾也只是点了点头,除了那双漂亮妩媚的水眸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几乎没了别的动作,转眼间又低了下去,连面纱都没有揭开。
这般端正又乖巧的坐姿,又是这样的气度容貌,没有奴颜婢膝,也没有投怀送抱,规规矩矩就是规规矩矩,任谁看都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而不是在那腌趱的勾栏院里出来的。
旧社会里还不得当个正头娘子什么的,哪用得着出来当什么鬼间谍?
至少这气性是练得真好,几乎和他比肩。明明是对他、或者对叶家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却能在君然面前保持这么好的气度,倒是让君然刮目相看。
女配清漪,一个孤儿,十岁被五皇子即现在的当今圣上容谦收养,因着一副天生的好相貌好嗓子,便被打发进绿竹坊里,学习如何以色惑人还有怎么弄死那群和容谦作对的人。
她什么都学得很好,比同龄人的手段更是高上一截,这才得了容谦的青眼,将她安排在绿竹坊伺机而动。
原主叶君然,叶家太傅独子,从小天资聪颖,甚至那份早慧是连先皇都曾赞誉过的。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原主年纪越大,脑子却越来越不好使了,甚至行事乖张,成天在外头瞎胡闹,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这个年纪的其他年轻人大多还在好好念书准备考功名,可他们的日常活动不是逛窑子就是在酒肆里调戏妹子,总之声色犬马的地方,原主几乎都去了个遍。
在家里气得半死的叶太傅也不知生生打断了几根木棒。
可要真说这原主脑子不好使了,君然还真觉得未必。
先不说家里有个当皇帝老师的父亲,光是他母亲娘家那头的大儒学者就足够把他框在家里,好好管教了。
这样的教育,必定是有深意的。
再说这个世界的男主,从名字的装逼程度上就能知道五皇子容谦肯定就是这个幸运儿。先帝儿子很多,前太子从小就善良孝顺,可惜行大事者总该要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而非朝堂之上一有人怼他就哭着去找先帝和自己的老师叶太傅。
于是先帝听了叶太傅的话,找了个最没有威胁性、地位也最低,但是唯独脑子还不错的五皇子继位。
容谦当时还是十分感激叶太傅的,可是上位者自登基之后,总会犯上一点有的没的的小毛病,这敏感多疑是潜藏在身份低微的容谦身上的,往日里他藏得深,旁人没几个晓得他肚子里装了多少黑水。这种人一旦他得到了一切荣耀,就会将自己隐藏的极好的毛病暴露出来。
这位新皇的毛病,一则敏感多疑,二则心狠手辣,做事丝毫不留余地。
叶太傅他愁啊,他为国家为皇室奉献这么多年,不想看见现在的君王把先祖基业都破坏了,于是天天在朝堂上和容谦互怼,什么“皇上三思”、“皇上万万不可”的话说了几筐子,可此时的容谦还只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毛头小子,让他吃几次亏也就懂了教训,可现在不让他先学会摔跤,他又怎么会学好走路呢?
可叶太傅年纪大了,生怕自己随时会挂了,就想出了一记狠招,纠结了一帮原先站在太子一边的老臣子,一起向新皇帝容谦谏言让废太子三王爷从封地里回到京城来。
美其名曰:吾皇仁德,爱兄如父,朝臣百姓心甚慰之。
要君然说这叶老爹也是够狠,人容谦好不容易从太子那里抢过来的机会,这机会的绳子还是叶太傅送上来的,现在说收回就收回的,容谦怎么会肯?
于是他肚子里的敏感多疑就生根发芽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容谦怎么会让自己灭亡呢,他只会爆发,然后让别人灭亡。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搞死叶太傅,连带着他一家集体狗带那是最好。
真间谍·清漪·假名妓被叶君然带进府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叶家最后被容谦借着由头全府搜查,还真查到了“意欲帮助废太子谋反”的所谓证据。
人证清漪、物证信件,两者俱在。
叶太傅有口难辩,出了老头子必须得和废太子一起砍头以外,傅家一家人没死也得被抄家,直接发配岭南。
皇后苏柔也就是女主,也苦口婆心劝过皇帝不要这么激进,可容谦被压抑了太久,那场景就跟宋小宝说相声似的“可皇上非是不听呢”,于是帝后二人也离了心。
行吧,大老婆不待见自己这个皇帝了,容谦也没那个热脸贴冷屁股的心,大老婆没了,还有小老婆呢,就将这件事的大功臣清漪姑娘纳进了宫。
不说多宠爱,也不说多冷淡,容谦每天都去她宫里和这妹子睡觉,可总觉得这样的姑娘太顺从不够有味道,然后闲着没事就广纳后宫去了。
他一个当皇帝的都不把人放心上,那又有谁会把人放心上呢?
清漪就被刁奴恶仆欺负,皇后也不管后宫,清漪有苦也没法和谁说,在这红墙琉璃瓦铸造的宫门里,失了宠爱就相当于没了庇护,被容谦遗忘的同时,她曾经的受宠也被别人深深地忌惮着,最终在后宫权力倾轧之中丧了命。
这样的女子必定不只是清漪一个的,或许还有很多,清漪大约只是这创世神写的出名字的一个女配吧。
女配早死其实也还早好了,至少没遇到后头那些糟心事。这容谦没了叶太傅管束着,一下子就放飞自我了,作死作得停不下来,觉得生活没意思,居然听了朝堂上的几个佞臣的话,居然去挑衅邻国,关键邻国也不是好惹的,一个强国能被你一个傻逼皇帝骑到头上拉屎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撸起袖子咔咔就是干啊,就不能怂啊,就容谦当家的这个大月朝的资质水平能打上一年都算是邻国给面子了。
战争谁最苦?还不是老百姓吗?且不说百姓之间如何涂炭生灵,就光是这后宫一团乱麻,还有多少条人命背负,这容谦怎么就能这么猖狂?
君然想到世界结局,容谦和苏柔相视一笑饮了鸩酒,相携而死的内容,坐在轿子里蓦地发出一声叹息。
临了临了,还是男女主在一起了,死一块也是在一起的一种嘛。只是可惜了那群无辜的人。
这样的叹息总算是引起了这位背负盛名的清漪姑娘抬起头看他一眼,见他不明缘由的叹息一声,倒是有了几分好奇,“叶公子为何叹息?”
她的声音却不同于长相,走性冷淡路线,音调冷冷清清的,倒是颇有些雪莲高不可攀的姿态,往往这样的女子都会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不过君然可没那么容易被套出话来,只故作忧愁的又叹了一声:“我一千两买你弹奏一夜,真是亏了不少。而且将你带回去听小曲听上一夜,还不定被我爹怎么打一顿呢?”
他说的可都是真人真事啊,把原主揍得皮开肉绽的木棒子可还挂在家里正堂的梁上呢。
君然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清漪就老老实实的听,在君然说完之后,也不过是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哼笑声。
“叶公子不必担心,若是令尊大人要对您动粗,清漪就斗胆谏言‘子不教父之过’,这样的话,想必令尊大人需得三思才好。”清漪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之前哼笑的余韵。
她从没期待着这位玩世不恭的叶公子能够正儿八经的回答他刚才到底在叹息些什么,若是真的这般容易,那么容谦也不会派她来了。
叶太傅和这位叶家公子果然都是难缠的角色。
既然他要跟她插科打诨,那么她也乐意奉陪。
她低头伪装的极好,几乎不怎么露出真实面目,只那双眼灵动妩媚得很,轻易就能撩动起男人内心最潜藏的欲望。
总有露馅的时候。
君然和清漪的脑回路神奇般的走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动脑子比智商大赛开始啦!
第55章 端了那个青楼(2)
君然在马车上担忧的, 不全是假的。
至少叶太傅和叶夫人都站在门口等着君然回家,自然叶太傅手里也没少了那根吊在正堂梁上的木棍子【微笑脸】。
冬月站在一旁轻轻微笑的看着君然, 之前说他是太傅的人,但是听命于君然。那么现在他也该回到原本的主人那里,该听话的时候就听话,该报告的时候就报告,这才是当上主子身边第一大红人的聪明孩子。
君然先下来, 小眼神往叶太傅那头轻轻瞥了一眼, 然后转个圈又到了叶夫人那里, 对着他娘眨了眨眼,这位叶夫人十分直白的翻了个白眼。
蠢货,一发生这种事就要让我帮忙, 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个蠢儿子!
君然不知道叶夫人内心的OS, 只是转身将蒙着面纱的清漪搀扶下来。
弱柳扶风、腰肢款摆, 魅惑横生的一双眼暴露在面纱之外, 眼神极快的略过叶太傅和叶夫人,随即低下头, 似是十分讲究礼数。朦胧的面纱之下, 只能模糊看见一张小脸的轮廓。
光是一双眼就能让人觉得那股子魅惑入骨,更遑论这面纱之下的姿色该有多么惊艳。叶太傅想,还好这姑娘身份地位只能委身于绿竹坊那样的勾栏院里,若是身份再高上那么几分,再加上身上这份气度,还不知道怎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若是十分幸运的进了宫……
不, 那就不叫幸运,叫悲剧了。
这般容貌,还不知道要被人说成是怎样的祸国妖姬呢,亦或是被其他妃嫔嫉妒,真是尤未可知。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叶太傅一看,基本上能将清漪未来的悲惨生活预测了个遍。
想归想,儿子却还是要打的!
叶太傅一看见自家儿子那副狗腿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姑娘长得漂亮又不是你老婆,下个马车要你拉什么小手扶什么扶,关键还笑的跟朵花似的,她是你亲妈呀还是银票哪?对他都没笑的这么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