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一把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苏景辰明白她的顾忌,只好后退了几步。
大约是药效慢慢要过去了,加上冷水的冲淋,梅子觉得没有先前那般燥热了。
她打了个哆嗦,身体又有些发冷了。
苏景辰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梅子生怕自己再对他做出那放荡之事,身体动都没敢动一下,只由他抱着。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似在努力克制自己的需求。
每当她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了的时候便会用手指掐自己的胳膊。
大约是那媚.药药效过猛,她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即使她已经很用力地掐自己了。
她再次攀上他的脖子,一双红唇又要凑了过来。
苏景辰也是在极力隐忍,他异常艰难地别过脸去,就是不给他亲到。
明明中了媚.药的是她,他却觉得自己比她还要难捱。
苏景辰想,幸亏她的手掐着他的胳膊,些许的疼痛感,可以令人清醒。
梅子依偎在苏景辰怀里,身体渐渐地感到温暖,是温暖,不再是燥热。
那股无名欲.火似乎也在慢慢褪去。
她心绪恢复清醒,对他也愈发感激,感激他没有趁她意乱情迷的时候要了她。
让她保持了清白之身。
苏景辰终于忍受不住,“哎呦”了一声。
梅子抬起头来,“你没事吧?”
苏景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只见梅子的指甲死死地掐着苏景辰的胳膊。
怪不得方才她没有疼痛感,原来是,掐错人了。
她赶紧松手,“真是,对不起啊。”
苏景辰一只手揉着受伤的胳膊,叫道,“很痛。”一边撒娇道,“你说,该怎么办?”
梅子感到十分愧疚,“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景辰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你说的哦。”
梅子点了点头。
他迟疑了一下,问她,“你,还热吗?”
梅子想起方才自己的窘况,她从未如此放荡过,居然扒着一个男人不肯放,还差点对他做了那种事情。
多亏了那只野猫啊。
梅子别过脸去,“我,不热了。”
说是这样说,其实还是有点的,大约再过一会,药效便会完全褪去了。
苏景辰这才放下心来,“我带你去看看大夫,以免留下后遗症。”
这种事情,怎么看大夫?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媚.药的后遗症,见个男人就扑上去吗?
梅子摇了摇头,“不用了。”说完竟打了个喷嚏。
定是方才淋了冷水。
苏景辰张开双臂,想要抱着她,这样可以暖和许多。
梅子却拒绝了,她已经清醒了。
苏景辰不乐意了,方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哎呦,胳膊好痛。”
必杀技!
梅子只好走过来,“掀开我看看。”
苏景辰不肯,“天气太冷了,不能掀。”
梅子转过身去,朝门口走去,“那我们回去吧,找个大夫包扎一下。”
苏景辰跟了上来,她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纵是披了他的衣裳,寒冬腊月,一定冷极了。
苏景辰将梅子送到韩府,自己才回宁王府。
韩雪儿躲在大门后面,看见苏景辰送梅子回来。拿梅子中了媚.药,偏偏进屋的又是苏景辰,他们,一定是做了那种事情了。
韩雪儿为他们做了嫁衣裳,满心愤怒,可她又不能言明,毕竟那个局是她设计的。
必是这个放荡的寡妇勾.引了我的宁王!韩雪儿气得直咬牙,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景辰回到宁王府,叫了府里的花大夫来。
花大夫看了看苏景辰胳膊上的伤,这血印子,该是人的指甲抓伤的,是刺客吗?
老大夫看了看苏景辰的脸色,似乎十分愉悦,那满面春.光的样子,难道说,这伤口是女人抓的?
花大夫不敢妄断,只好问道,“这是人抓的?”
苏景辰正摸着自己的嘴唇,还在回味她的吻,听见花大夫的话,也只是随意答着,“嗯,女人抓的。”
花大夫登时老脸通红,“不严重,涂点药膏就好了。”
苏景辰看了看胳膊上被梅子抓出来的印记,“给我包扎起来,包地厚一些,要看起来受了重伤的那种。”
花大夫不肯,“殿下,这种伤无须包扎,包起来反而不利于伤口透气复原。”
说是伤口,其实也就是几道红印子,隐隐渗了点血迹而已。
苏景辰将胳膊伸出来,“包,多缠几圈。”
花大夫只好从命,用了足足三米长的绷带,将他的整个胳膊都包了起来。
苏景辰十分满意。
下次见着,定要将今天受的伤,从她那里讨回来。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了一个无赖。但这又怎么能叫无赖呢?原本就是她伤了他嘛。
☆、抓伤
花大夫刚一包扎好,纳兰寻风就来了。
老远就听到他“苏公子,苏公子”地叫着。
苏景辰卧在躺椅上,被包地像个粽子似的胳膊无力地搁在扶手上,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
纳兰寻风过来一看,“我的亲舅舅,这是怎么了?”
苏景辰一听到纳兰寻风叫他舅舅,就感到膈应人,这是又缺钱花了?
他拂了拂手,“本舅舅今天没钱。”
纳兰寻风凑近,看了看苏景辰的胳膊,“我是那种人吗,张口闭口就谈钱,俗不俗。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苏景辰皱了皱眉,“受伤了。”
纳兰寻风看他这样子,伤的不轻,“谁敢伤你?”
苏景辰答道,“这个不用你管。”
纳兰寻风当真以为他是受了重伤了,“我去替你报仇。”
苏景辰无奈道,“这个,真不用你管。”
纳兰寻风气愤道,“是谁,敢欺负到我纳兰头上!”他今日是非得为自己的小舅舅讨个公道了。
苏景辰只好答道,“被抓伤的。”
纳兰寻风吓了一跳,“抓成这副样子?是个野兽不成?苏公子莫怕,待我去将它捕来烹了吃。”
苏景辰无奈,“被人抓的。”
纳兰寻风再次端详了一下苏景辰的胳膊,“什么人,成精了不成?”
苏景辰只好答道,“女人。”
纳兰寻风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女人?抓伤?!
“苏公子,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这也太激烈了吧,都搞成重伤了!
苏景辰脸一红,不再接纳兰寻风的话。
纳兰寻风倒是起劲了,直围着苏景辰转,一边思考道,“被抓成这样,苏公子你的战斗力可以啊。”
被一个晚辈评论那种事情,苏景辰有些窘。
纳兰寻风继续道,“是谁?”
苏景辰像一个被调戏的大姑娘一般,头一撇,“我不知道。”
纳兰寻风猜道,“是我那义妹。”
苏景辰没说话,是默认。
纳兰寻风嘿嘿直笑,“真看不出来,你们两个人,哈哈,表面上平静如水,内里却是翻江倒海,哈哈哈。”
苏景辰提醒纳兰寻风道,“压岁钱。”
说不过人,便又开始威胁人了。
纳兰寻风停住调侃,十分认真地问道,“苏公子打算何时迎娶?”
苏景辰想了想,“过了年,我去问问她。”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虽说晌午那一幕极具暧昧缠绵,但也始终是在她神志不甚清醒的状态下。
他看不透她对他的感情。
纳兰寻风逗他,“苏公子你说,我今后是该叫她妹妹,还是该唤一声舅母,或者,苏公子你随她叫我一声兄长。”
苏景辰只好再次提点道,“压岁钱。”
纳兰寻风这才闭了嘴,没消停一下便又捂着嘴偷笑。
苏景辰问道,“你找我干什么来了?”
纳兰寻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一下子认真起来了,“我想要一件宝物。”
苏景辰问,“多少钱?”他向来都是用钱办事,横竖他有花不完的钱。
纳兰寻风叹了口气,“难就难在这里,钱买不来。”
苏景辰想到了,“是柳明磊从边寨带来的宝物?”据说还因此舍了他表弟的一只手。
纳兰寻风点了点头,“我总觉得,那件宝物和阿霜有关。”
苏景辰陷入沉思。
纳兰寻风道,“买是买不了了,只能去偷。”
苏景辰问,“我的样子很像个小偷吗?”
纳兰寻风连连摆手,“不不,苏公子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苏景辰又问,“你打算如何?”
纳兰寻风答,“劳苏公子卖个色相。”
苏景辰看了看纳兰寻风,“我看你长得也很不错,怎么不自己去?”又道,“我也从没听说柳明磊是个断袖。”
纳兰寻风解释道,“苏公子曲解了,我说的是对他的姐姐柳明瑶。我想过了,柳明磊那个人,还真不好下手,只好从他姐姐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苏景辰皱了皱眉头,“太子妃?要去你去!”
纳兰寻风道,“为了阿霜,我是不介意出卖色相的,无奈那太子妃不理睬我呀。从前,她就爱缠着你玩。”
苏景辰正色道,“她如今已经是太子妃,从前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纳兰寻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是出卖色相,就是请苏公子你出面,借来看看。”
苏景辰道,“我不想与她再有任何交集。”
纳兰寻风不想为难苏景辰,只好作罢,“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苏景辰对那宝物也是好奇,更何况程霜将军不仅与纳兰关系好,也是梅子的义姐,想必她也很想知道。
“宝物,我会想办法拿到,但绝对不会通过太子妃。”
纳兰寻风面露喜色,平常只要苏景辰答应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苏公子。”
柳明磊从边寨带来的宝物,究竟是什么?
孤城剑已被拍卖,还会有什么宝物呢?
苏景辰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宫里的太监过来,说是东宫来的。
不知道是消息传得太快了,还是东宫的某个人对他有特别的关注。
小太监捧了三四个小盒子,里头装的全是上好的补药。
小太监道,“太子与太子妃听说宁王受了伤,特送补药过来。”
苏景辰收下药,“小伤,请太子殿下无需牵挂。”
小太监说的是太子与太子妃,他谢的却只是太子。
小太监领了赏钱,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了。
东宫。
太子不在,太子妃柳明瑶将那小太监喊来,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小太监答,“没了,就那一句话。”
柳明瑶又问,“可打听出来是受了什么伤?”
小太监答,“奴才问过了,听宁王府的人说是被野猫抓了。”
柳明瑶,“你下去吧。”
小太监又领了一份赏,开开心心地下去了。
野猫,庭州城内什么时候野猫泛滥了?柳明瑶对贴身宫女说道,“本宫今日晚膳要吃猫肉,野猫肉。”
小宫女不明就里,“娘娘,外头的野猫肉怕是不干净,娘娘若是想吃,可以捕了家养的猫来吃。”
柳明瑶瞪了她一眼,“本宫要吃野猫肉!”
小宫女吓得一个哆嗦,赶紧下去叫人出去捉野猫。
很快,长公主与瑞王的慰问礼物也送到了宁王府。
到了下午,太后及皇后也派人来问候一番。
却都以为苏景辰是被野猫给抓伤的。
这个王爷,天天正事不干,居然能被野猫给抓伤,据说伤得还不轻,那胳膊包地跟个粽子似的。
苏景辰听到也只是微微一笑,他乐得皇宫那帮人这样说他。
等该来看望的人都看好了,该送的东西也都送好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苏景辰站在院子里一处梅花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来问候他的人越多,他就越觉得少了点东西。
是了,她还没来。
苏景辰到书房,磨好了墨,展开了纸,提起笔,正欲写字,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那沾满墨水的毛笔又放在了一旁。
原本是想写信给她。
想想还是算了,自己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她竟然都不来看他。尤其是在她对他做了那种事情之后。
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来。
此时,梅子可没有时间去猜苏景辰的小儿女心思。
她正在知府大堂。
堂下站着一个君富贵。
王现坐在大堂上,大声呵斥,“嫌犯跪下。”
君富贵可不怕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我表姐是未来皇后,我表哥是未来的国舅爷!”
王现倒也是个不惧权势的好官,管他表哥是皇后还是表姐是国舅,横竖,你也不能杀人,让旁边这位绝色佳人成了寡妇,那就是你的不对!
“给我跪下!”
君富贵不肯,旁边两个官差过来硬压着他跪了下来。
“哎呦,哎呦,我的胳膊,疼死了,快放开我!”
王现可不管他是疼还是不疼,“王六被害那晚,有人见你往他家去了,可是真的?”
君富贵死不承认,“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王现命人带了人证过来,是一对卖宵夜的小夫妻,那晚收摊晚,刚好看见君富贵从王六家出来。
巧的是,那对小夫妻从前受过君富贵的欺负,所以认得他。
被君富贵欺负的人太多了,他可记不住眼前这对小夫妻,“血口喷人!”又对着王现大喊,“大人,我冤枉。”
王现并不理会君富贵的申辩。你害得这绝世佳人伤心,那就是你的罪!
王现叫人将物证呈了上来,托盘上是一个小珠子,正是在王六家门口附近找到的。
这让君富贵再也无法抵赖,因为那珠子上清楚地刻了一个君字,只要稍加验证便可以查到失主。
君富贵抵赖不了,只好承认,“本少爷是去过王六家,不过是看他家穷,去帮助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