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还是把手臂从楚虞额下伸过去,让楚虞不至于闷着了,也不至于头低身高血液倒流了头晕,他说:“昨天干什么好事了?”
"你上哪知道的?"楚虞被制得服帖,心里可不服。
梁京兆反问:"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楚虞说:“是我发了帖子在网上。怎么了?我不能发吗?只让他们欺负我吗?”
“没说不能。”梁京兆低下头,贴了贴楚虞的后脑,楚虞乱成一团的细软发,潮热热的,蒸得还有点洗发水的香。楚虞忽然就不动了,安静下来,趴在沙发上,梁京兆这个从后面来的亲吻,比任何一种接触都让她感到害羞。
梁京兆说:“你做得好。”
楚虞低低说:“都是小伎俩,也就是吓吓人罢了。”
梁京兆的手指梳进楚虞的发里,一点点理得清楚顺服了。是小伎俩,但比她身上带把弹簧刀要高明。他说:“为什么不想去T大?”
提到T大,楚虞又像活鱼一样挣扎扭动着要起来,梁京兆按住她,楚虞被按住也不动了,趴在梁京兆的手臂上,半响说:“我去T大读书,然后呢?”
梁京兆说:“读完,找一个好工作,或者你愿意,就继续念下去。”
楚虞说:“你不是想养着我吗,我哪也不该去,就该侍奉你一个人,围着你一个人转?”
"当然不是,"梁京兆和楚虞相处这么多年,耐心都磨得十足多:“如果我真这么想,你不需要读书。"
"那您是想怎样呢?您敢说您没想过吗?"楚虞说:"说喜欢我身体的是你,拒绝我的也是你,你这次来,说的话做的事,就是为了让我乖乖跟你回去?"
梁京兆说:"T大有什么不好?"
楚虞扬了声调:"我问你话呢!"
小孩长大了,不肯轻易让他糊弄过去。梁京兆把抱楚虞起来,像摆洋娃娃似的把她摆到一边做好。楚虞垂着头,头发里的脸上五官皱着,不满的样子。赤脚一只碰着另一只,大脚趾绞着另一只玩。梁京兆看了一眼,不再多看。
梁京兆说:"H市距本市太远,我不能常来,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那有什么关系,"楚虞说:"您有时间就来,没时间也可以不来。你看今天贴吧的事,我其实没你想得那样没用。"
你的小孩,在你面前告诉你说,她长大,有本事了,不像从前一样没用了。梁京兆觉得好笑,去摸了摸楚虞的头顶。
他的手被楚虞一下子推开了,每当她说认真的话,梁京兆总把她当小孩子对待,把弄把弄她事情就不了了之。楚虞说:您要来,我不会不招待您的。
梁京兆懒散问:"你怎么招待?"
楚虞把腿收回曲在沙发上,抵起来膝盖,手软软攀着梁京兆的肩膀,凑上去,却亲的是梁京兆的脸颊,梁京兆的脸颊不是很平滑,下颌的地方有点糙糙的。楚虞对此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男孩子是不会这样的,吴桂荀注重保养,将面庞收拾得平滑细腻。楚虞移开嘴唇后,又偷偷拿自己的下巴蹭了蹭那块地方,再感受了一下。带点好奇和依恋。
梁京兆当然能感觉到楚虞这点小动作,楚虞用嘴唇贴了他的脸,然后抱着他的手臂,把脸埋进去,闷闷说:"就是这样招待。"楚虞很乖,这样的楚虞,这样听话,乖巧。其实一开始,楚虞就是这样的,小小的孩子,被他领回家的时候,哪里也不乱碰,椅子坐一点点,脊背挺得直直的。
这么些年,楚虞当然有变化,有变好的地方,也有没变好的地方,这些没有关系。楚虞在学着坦诚,敢对他撒娇示弱,或者说小孩变得狡猾了,知道利用她自己来达到目的,利用和被利用在他们这里已经是老生常谈。楚虞样子上还是那个孱弱畏缩的小女孩,梁京兆知道,她是带着刀的,谁不顺她的意,她也不让谁好过。梁京兆最后淡说:"和我回本市去,你想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
楚虞当即就炸了起来,梁京兆这样软硬不吃,她发怒梁京兆不发怒,她放低梁京兆就接着,收了她的讨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休想!"
梁京兆从沙发上站起:"没人在和你打商量。"
楚虞把手边一个茶杯掷过去,就擦着梁京兆的脸过,砸在地上一声响,脆重得很。楚虞扔完就后悔了,梁京兆根本没躲,要是她扔的再准一点,她不敢想了。
梁京兆看着楚虞带悔又怕的脸,他不意外楚虞能做出这种事,之前楚虞在礼堂里,把一只硬质塑料的箱子从最高处扔下来,那时她何尝考虑过后果?
楚虞知道自己错了,但梁京兆比她更错,她紧紧闭着嘴巴,坐在沙发的一个角里,背抵着墙,她可不会退让。
梁京兆的手机响了,司机已经到了楼下。梁京兆挂了电话,绕过地上那堆碎瓷片,地毯上躺着两只楚虞甩掉的棉袜,梁京兆弯腰捡起来。
他在楚虞面前半蹲下来,拿过楚虞的小腿,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的给她套上袜子。楚虞的脚趾僵硬着,梁京兆抬起头来看楚虞,楚虞眼睛立刻移到了别处,梁京兆把袜筒拉上去,楚虞的脚缩了一下,要把腿躲回去。
梁京兆抓住了她的脚踝,楚虞的头发从耳后掉下,盖着她的脸,梁京兆手上的力气渐渐大了,最后把楚虞弄痛。
梁京兆说:"楚虞,我的好话已经说尽了,再来,就不会太客气了。"
他把另一只袜子放到沙发上去,站起了身,改为俯视楚虞。其实梁京兆一直就不是什么老好人,他可以对楚虞好,也当然有资格不善待她。
梁京兆就当着楚虞的面解了衬衫,一面绕过了屏风,到了里间去。他打开浴室的灯的时候,听到身后一把小小的声音,切切诺诺的,梁京兆转了身来,楚虞站在里间和外间用以间隔的屏风旁边,一脚套着袜子,一脚还是赤着的。楚虞又是挂着泪痕,看着他说:"这些天,你都是骗我的。"控诉一样,但她找错了对象。梁京兆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楚虞的撒娇可不会响从前一样有效,博得大人一点怜爱怜惜。
梁京兆按下了浴池的出水钮,他的手放在腰间的皮带上,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就这么对着楚虞,"这么大了,真话假话分不清楚吗?"
楚虞的嘴唇动了动,梁京兆解了腰带,扔在楚虞脚下,沉甸甸一声,楚虞被惊到往后跳了半步,梁京兆说:"要招待我,就脱了衣服进来。"
楚虞看着梁京兆,嘴巴抿着,那一条唇线还发抖,如果不是闭得太紧,一定有一声抽噎出来。梁京兆说:"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想想后果。"
楚虞说:"你这几天骗我的话,也都想过后果吗?"她话一出,哭腔就上来了。梁京兆其实和任何人都是一样,他同样藐视楚虞,但只有梁京兆能索取到她的性命。
"我让你和我回去,就是我想的后果。楚虞,我这是对你负责。一年见不到几次,你把自己当妓_女吗?我要找一个妓_女,何必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楚虞的泪又淌了一串下来,梁京兆手放在浴室的门上"司机已经在楼下了,你回去吧。"
梁京兆的没把话说完就关上了门,楚虞被隔在外面,门里已经有水流的声音了,梁京兆浸进水里,楚虞应该是走了。楚虞想得太多,是难相处的性格,这么些年没见她有什么朋友,正常的和楚虞走得深了,也只会更碰到楚虞更无趣的一面。她外表就是不好接触的,内里还不像表面生疏还带点客气,真实的楚虞是骄横又冷硬的,梁京兆想到了吴家那个小子,他倒是制得住楚虞,也只是因为他是比楚虞更无情的戏子、娼妓。
一个多月前他作出品人去了个饭局,演员组里有于露茵,于露茵和他聊天之际提了一下楚虞,梁京兆没细问,说句"知道了",又和几个制片说起公事来。于露茵也端着酒走了,梁京兆在本市,没多想这件事。
在他这里,楚虞是已经结束了的事。楚虞对他的情感,无外乎是一种对长辈的依赖,是他有些地方做得过火了。但他也不觉得对楚虞有什么亏欠,一个人的人生里,总归会有些不好的遭遇,不是因为他也会因为别的人。梁京兆对楚虞恩尽了,楚虞在他这里栽的跟头也都抵平了帐。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点,再纠缠就又乱了,谁都怕麻烦。
事情就是巧,有个机遇来,需有人去H市一趟,本应是李平该去的,李平来给梁京兆告假,梁京兆听了他的汇报,半天没应答,李平又叫了他一声。梁京兆把手里的钢笔盖上盖子,放平在桌上:"不用你去了,我去。"
李平楞了一下,梁京兆说:"本市的事,你看着点。"
李平和梁京兆的关系不比他人,李平惊讶过后,笑了下,"您这次去不看看楚虞吗?"
梁京兆把签了字的文件扔回给李平,也笑了:"知道就行,老夫人那,你挡着点。"
梁京兆本也就是来看看楚虞,他在和楚虞在饭店里见面之前,已经去过楚虞的学校几趟了,和院里的老师和领导打了关系,不至于让楚虞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楚虞这一年学上的默默无闻,成绩不突出也没坠着。至于楚虞生活的方面,不问也能清楚,楚虞的性格从来不讨人喜欢。
梁京兆说见见楚虞,真见了面,楚虞又用她那抱稻草的眼神看梁京兆,和从前任何时候没有两样。
梁京兆知道是他捡了便宜,楚虞过得不好,才又来依赖他,因为没有人肯爱她,她才来靠进梁京兆的怀里来。
楚虞说她喜欢梁京兆像爸爸,梁京兆当然试过扮演这个角色。一个男人当然可以照顾一个女人到无微不至,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不止是保护,也有占有和侵犯。梁京兆不会觉得他对楚虞到了"爱"这种地步,但他不是圣人,无欲无念。
趁人之危?随便吧。俗人为己,楚虞的生母王红英为维稳她现今的理想生活,不肯让楚虞踏近她一步,即使两个人都在一个城市,一年来不曾与她再会面。人不都是如此吗?为自己的私欲牺牲别人。没有父母,没有家庭,楚虞一直是游离在外的边缘人,已经足够孑孓。招惹了又如何?梁京兆负担得起。
九点多的时候,梁京兆从浴室出来,他走进卧室里,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他看到一个小动物一样蜷着身体的女孩,躺在他的床上,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梁京兆掀开了被子,把她身上唯一的遮盖物也掀掉了。冷气吹到她身上,她缩了缩小腿,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平时不学好 期末火葬场!对不住!对不住!
☆、自甘
梁京兆叫了她一声:“楚虞。”
楚虞只有后颈动了动,脸还埋在手臂里。她小声的说:“把灯关上好不好。”
梁京兆没动作,问楚虞:“想明白了?”
楚虞没回答,还是那句:“把灯关掉啊。”
梁京兆把她从被单里揪出来,楚虞细瘦的四肢都打抖,雪白雪白,附着一层脂,在灯下里像玉兰花瓣,又是鼓胀的又是轻盈的。楚虞惊叫了一声,环抱住自己,梁京兆分开她的手:“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楚虞扭着身体去够墙上的灯开关,梁京兆又把她制住,按进床头的软垫里,楚虞的头差点碰到床头柜,梁京兆的手垫在下面,楚虞捡起枕头捂住脸:“你就是想取笑我。”
梁京兆坐下在床沿,摸了摸她枕头下的脸颊,“上一次,你还记得多少?”
楚虞紧搂着枕头,“忘了!全忘了!”
梁京兆的手顺着下去,楚虞勾紧了身体,又要把自己蜷起来,梁京兆俯下身,压住她,“到底记不记得?”
楚虞说:\"不记得!\"
\"小骗子,\"梁京兆低声道。他的手从楚虞肩膀划下去,中间却偏了航道,在楚虞的肚脐上划了一道,楚虞腹部的肌肉紧张了一下,呼出气来又是软软的了。
梁京兆又起身去,楚虞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忙抓住他:“不要,不要用那个。”
梁京兆说:“好,不用。”温柔挣开楚虞的手,去打开梳化下的抽屉,再转身回来,楚虞看见他除了保险套,还是拿了润滑剂。
等梁京兆走近了,楚虞生气的一挥手,把那瓶子打落到地上去,梁京兆弯腰再给捡起来,楚虞气得从被子里蹬出一条腿,把那可怜的瓶子又踢飞了。
梁京兆说:“怎么这么不听话。”
楚虞说:“你想找听话的,就去找。”
她光顾着讲话,忘了自己落了一条腿在外面,等顺着梁京兆微微笑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来了,楚虞懊恼咒了一声,翻身钻进被子里。
梁京兆抬了一条腿跪在床沿,左右手一边一物,叫楚虞从被子里出来,楚虞窸窣窣只探出一个头来,然后又伸出一只手,身体在被子底下扭到一边去,侧着身掀了一小块被角,又拍了拍床单。
梁京兆低头看她,楚虞有点不耐烦了:“你快点啊。”
梁京兆还没动,看着楚虞,声音沉沉的说:\"一会别哭鼻子。\"
楚虞轻声道:\"说得有多大本事似的,上次谁——\"
她没说下去,梁京兆把手里的东西随便扔到床头去,再一把掀了被子,楚虞就是因为被子没了才住了嘴的,然后就看梁京兆把被子折了一折,抛到地上去。
楚虞没想到自己真哭了,又哭了。梁京兆的手掐着楚虞那把细腰,掌中是骨与肉最精妙匀称的集合,细的是骨又是脂,两手展开握着,拇指能对上,指下就是模棱两可活动着的肋骨,像蝴蝶翅膀一样动。从他的手这里向上,楚虞都崩成一条线,曲线,脖颈向后仰着,腰被梁京兆托举得很高,头顶却垂到枕面上去,梁京兆一点吐息掷到了楚虞堪堪咽下的喉头上。楚虞又闷又热,在脑子里。真像是小死过一次,眼泪完全是生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