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瓮——林雪灵
时间:2017-11-07 20:11:39

  “不,不行。”淑妃摇头道,“如果我将这支簪子拿去给皇上,他一定会问我从哪里来的?他会不会怀疑当年柔妃的死与我有关?”
  楚昱看着木匣子道:“我们可以让父皇自己发现。”
  “这……怎么发现?”淑妃茫然。
  楚昱道:“自从柔妃死后,寝殿一直空置着,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不会有人过去的。等夜深了,我去一趟,将这木匣连同簪子一起放到柔妃的寝殿里,我会放在显眼的位置,待这几日有宫女去打扫发现多了这东西,定会拿去给父皇看,等父皇见了这簪子,自会怀疑。只是要劳烦母妃,想办法要让父皇知道,簪子上面是刻了字的。父皇看到柔妃的簪子上的字,就会想到秦依依的簪子,到时候无需我们插手,楚冀也难逃欺君之罪。”
  淑妃觉得楚昱的这法子可行,但转念一想,楚冀难道不会解释吗?况且还有李宓,李宓是柔妃的生父,只要李宓承认他的身份,皇上总会相信的。
  “万一他还有其他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淑妃不放心。
  “母妃您别忘了,当初太医说楚冀活不过七岁,父皇是知道的。”楚昱扯唇道,“更何况,一个死人,就算他想开口,他也没有机会了。”
  他已经派人去了楚府,只要楚冀一死,剩下的话,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一个死人,还能再回来和他争皇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晚回家躺床上睡着了……晚上还有更~
第109章
  是夜, 楚昱踏着月色,趁着宫里的侍卫们不注意,悄悄去了柔妃生前住过的长春宫。长春宫久置, 院子里的茶花因无人打理, 枯的枯,死的死, 即使每年嘉禾帝都命人栽种一批新的进去, 仍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院子里的地上积满了尘土, 不过室内倒还算干净,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来打扫。
  楚昱将放着簪子的木匣摆在铜镜前,确认只要有人进来就能一眼看到,而后他拍了拍手, 离开了长春宫, 回到府里去等消息。
  如果顺利的话,他派出去的人今晚就能要了楚冀的命,只要楚冀一死,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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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府。
  子时已到, 李宓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李宓和刘清坐在案前对弈,两人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棋,棋逢对手,前两盘各赢一局,这是第三盘,黑子白子各占了半壁江山, 不分伯仲。
  秀鸾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身上搭了一条毛毯,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楚离看了一会儿棋,见秀鸾差不多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将她放到了里间的榻上,秀鸾抱着被子发出了一声呓语,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离转过身,看到身边的秦依依也是一脸憔悴,心疼道:“累不累?累的话就跟鸾儿一起睡一会儿,今夜府里不安全,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
  秦依依摇摇头,抱住他的手臂:“不累,我想陪着你。”
  楚离摸摸她的脑袋,又觉得不过瘾,抬头看了看外间,正好被屏风挡住了,于是在离两位长辈不远的地方,捧着娇妻的脸,对着红唇亲了上去。
  秦依依顿时被吓得不轻,唯一一点点瞌睡也被他弄醒了,长辈们还在外面,他怎么敢?秦依依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好在他还有分寸,很快就放开了她:“等过段时日,这里的事都尘埃落定了,陪我去一趟沧州吧。”
  “沧州?”秦依依回过神,疑惑地望向他。
  楚离颔首:“之前婚期拖延,这次父皇赐婚,我没有将此事告诉你的表舅和表舅母,他们现如今一定还在担心着。上次我去沧州,向表舅坦白了我的身份,但是表舅母不知道,她一直认定了我是她的儿子。前几日我留在沧州保护二老的人来信,说表舅母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一直惦记着我,我想抽个空,向父皇告个假,回去看看他们。”
  “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在九泉之下的表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秦依依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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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盘棋将要下完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哄闹,且越来越响,还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李宓和刘清同时放下棋子,走到窗边,只见后院的方向,火光冲天,看样子,火势还不小。
  “终于来了。”李宓沉着脸望着窗外。
  熟睡的秀鸾被闹声吵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哥哥?”
  楚离和李宓站在一起,秦依依听到秀鸾的声音,走过来抱住她,安慰道:“别怕,邢老将军早就带着人埋伏在府里,楚昱的人过来,吃不到便宜的。”
  哥哥和外公都在,秀鸾当然不怕,听秦依依哄她,噗嗤一笑:“虽然我现在喊你一声嫂子,可是你还比我小一岁呢,这种时候,应当是我安慰你才对呀。”
  秀鸾的话音一落,秦依依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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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吵闹声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院的火势也很快就被控制住,邢老将军带着百十名将士,将前来偷袭的二十余人统统抓获,此刻那些人正被五花大绑跪在前院的空地上,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每个人的嘴里都塞了一大团破布,又脏又臭,熏得那些人直叫唤。
  只有为首的那人嘴里没塞东西,当他正准备自尽时,楚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帕子,像是女人用的东西,上面还绣了一朵莲花。
  “你……你把莲儿怎么样了?”那人大惊失色,站起来妄想挣扎,被后面的将士踢中膝弯,再次跪倒在地。
  “只要你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你的妻子和孩子自然无恙。”楚离将帕子丢在他前面的地上,这个人是楚昱身边的亲信,他早就猜到了楚昱要对他下手,一定会让这人带着人来,所以他提前让人去了一趟他的家里,趁他的妻子熟睡,悄悄拿了一条她平日里一直随身携带的帕子。
  “我说,我说。”那人当然不知道他的妻子安然无恙,老老实实道,“是豫王让我们这么做的,豫王知道您的身份,让我们趁着天黑,要……要取您的性命。”
  “岂有此理!”邢老将军一听就怒了,他戎马一生,最不喜的便是朝中的明争暗斗,楚昱虽然是豫王,但他对这个王爷,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倒是楚离,去年与晋军那战得了他的提点,才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了胜利,是以在听说楚离的身份以及有人要害他后,甘愿亲自领兵来楚府埋伏。
  “这个楚昱简直太不像话了!”邢老将军军功赫赫,王爷的名讳别人叫不得,他却是能叫的。
  “老将军莫气。”李宓吩咐先将那些抓到的逆贼关起来,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天还未亮,老将军辛苦了一夜,如不嫌弃,进屋喝杯茶吧。”
  邢厉正好有满腹疑问,闻言点点头:“丞相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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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时,楚昱的那名亲信被放回了豫王府。
  楚昱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他回来,不顾身份,没等他下跪行礼,便着急地问:“如何?”
  亲信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回王爷,楚离已死,连他的夫人一起,命丧火海中。”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他们真的死了?”楚昱追问。
  亲信点头:“看清楚了,属下一直埋伏在暗中,等到楚府的人将火扑灭才离开,属下亲眼看到,下人从房里抬出两具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
  “好!太好了!”楚昱兴奋道,“赏!所有行动的人都有赏!这次你立了大功,等本王坐上了龙椅,会再好好赏赐你的!”
  亲信犹豫了一下:“多谢王爷。”
  “忙了一夜,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本王,也该入宫上朝了。”楚昱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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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的时候,楚离不在,李宓也没有来,大臣们因记着昨日的传言,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嘉禾帝因为无人上奏,提前散了朝。
  楚昱见父皇的神色并没有异常,料想他大概还没听说此事,下朝后,又去了淑妃的寝宫。
  淑妃担心了一夜,听说楚冀死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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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帝回到崇政殿,先后听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昨夜楚府,也就是原来的丞相府,发生了大火,着火的正是礼部侍郎楚离楚大人与夫人住的屋子,但楚大人与楚夫人有没有事,暂且不知。
  第二件事,便是宫女今早去柔妃寝殿打扫时,发现了放在铜镜前的一个木匣。听把木匣送来的宫女说,此前从未在娘娘的寝殿里发现这东西,前几日打扫也没看到,就是今日突然多出来的。当时发现的那个宫女以为闹了鬼,吓得当场昏了过去,余下的几人叫得叫,跑得跑,只有一名胆大的,将匣子送来了。
  嘉禾帝传召了送来的那名宫女,那宫女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又将发现木匣的经过说了一遍。
  嘉禾帝拿着木匣,正准备打开,刘喜又进来禀报,说是淑妃娘娘来了。
  嘉禾帝让那宫女先去殿外候着,随后放下匣子,传了淑妃进殿。
  淑妃走进殿内,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嘉禾帝手边的木匣,事情进展地与他们筹划中的完全一样,淑妃渐渐定了心,迅速地收回目光,朝龙椅上的人行礼。
  “见过皇上。”
  “起来吧。”嘉禾帝抬头看她,“爱妃今日怎有空过来了?”
  淑妃端着笑,走到嘉禾帝身边,让宫女端了一份汤羹过来:“回皇上,近来无事,妾身在宫中钻研厨艺,昨日试着做了这道汤羹,尝着还不错,就想让皇上也尝尝。今日听说皇上下朝得早,正巧做好了,就给端了过来。皇上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爱妃做的,朕自然喜欢。”嘉禾帝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去动。
  淑妃会意,正准备伸手替他盛,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目光看在嘉禾帝手边的木匣上:“这匣子,怪眼熟的。”
  嘉禾帝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你认得?”
  “这……”淑妃故作为难,“妾身说了,皇上可不要怪罪妾身。”
  嘉禾帝又看她:“你说。”
  淑妃并没有急着说,仿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这匣子……似乎是柔妃妹妹的。妾身记得,柔妃妹妹曾有一支发簪,她特别喜欢,几乎整日整日都戴着。有次妾身去找柔妃妹妹闲聊,就看到她从这木匣里拿出了那支簪子,只是隔得太久,妾身记不清了,也不知是不是……”
  嘉禾帝拿起那个木匣:“你说得不错,这匣子,确实是从柔妃宫中送来的。”
  说着,他打开了匣子,里面果然躺了一支簪子。簪子并不特别,但因是柔妃曾日夜戴着的,嘉禾帝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淑妃故意指着簪子道:“看来我猜得不错,这是柔妃妹妹最喜欢的簪子,上面还刻了她的姓氏。只是可惜,妹妹命薄,连她的孩子也……”
  淑妃捏着衣袖,假意抹泪,实则偷偷观察嘉禾帝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_→某些人下章真的药丸!!
第110章
  刻了姓?
  嘉禾帝意外, 柔妃的簪子上刻了字,他倒是头一回听说。
  见嘉禾帝仔细端详着簪子似乎正在寻找,淑妃侧头过去, 待他转到了有字的一面, 指着簪子的末端道:“皇上您瞧,就是这里。”
  嘉禾帝辨了辩, 那上面刻的小字, 确实是“李”字不错。
  “你倒是记得清楚。”嘉禾帝出神地望了一会儿簪子, 随后放下,“可朕怎么记得,柔妃在世时,你与她并不怎么熟稔?连朕都不知道她的发簪上刻了字, 她怎会告诉你?”
  淑妃的面色煞白:“妾, 妾身……”
  不待她寻找借口,嘉禾帝沉着声继续道:“朕听说两个多月前你让人将院子里的茶花都给换了,可有此事?朕还记得当年柔妃十分喜爱山茶花,但宫中山茶花极少, 是以朕让人去宫外移植了许多进宫,送给柔妃,为此你特地来找朕,说你也喜欢山茶花,盼着日日夜夜都能瞧见。既然喜欢,怎又让人全铲了去?如今正值花季,还没见到开花就铲掉, 你不觉得可惜吗?”
  嘉禾帝虽然忙于朝政,也许久没有踏足过淑妃的寝殿,但后宫里发生的事情,他该知道的,全都知道。
  “妾身只是觉得茶花看久了有点厌,所以想换一些新鲜的花。”淑妃战战兢兢地回答,她总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似乎……看到柔妃的簪子,反应太过平淡了?
  “是吗?”嘉禾帝突然扬声,“那么,看着朕在这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你是否也厌倦了,想要看别人坐上来啊?”
  “皇上!”淑妃吓得跪倒在地,惊呼道,“妾身不敢!皇上、皇上怎会这么以为……”
  “刘喜!”嘉禾帝朝殿外喊了一声,“去把昨夜看到豫王去长春宫的那个太监带上来!还有,传朕旨意,立刻宣李宓和楚离进宫!”
  楚离……他不是死了吗?淑妃惊恐地抬头,对上嘉禾帝含怒的目光,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如同一道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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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就有一名小太监被刘喜领了进来,这个小太监看起来只有十多岁,淑妃不认得他。
  嘉禾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淑妃,才转脸朝那小太监道:“将你昨夜看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若是胆敢有所隐瞒,朕立刻要了你的命!”
  小太监怕皇上说的是真的,连忙道:“回皇上,奴才是上个月才入宫的,因还不熟宫里的规矩,管事的公公怕奴才伺候不好主子,于是让奴才先去长春宫当值。长春宫没有娘娘住,但管事公公说了,皇上指不定哪天就会去长春宫坐坐,让奴才好生看着,不可让任何人进入殿内。昨夜奴才夜里尿急,去茅房解手,突然注意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殿内,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当时只有奴才一个人,奴才怕惊动了那人他会杀了奴才灭口,于是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一直等他出来,借着月色奴才看清楚了他的侧脸,正是豫王殿下。”
  嘉禾帝问:“你上个月才入宫,怎么会认得那人就是豫王?夜里天色那么暗,你可看清楚了?”
  小太监连连点头:“奴才的眼力从小就比其他人要好,只要有光,就能在夜间视物。”说到这里,小太监自豪道,“不瞒皇上,奴才进宫前就住在京城,因为仰仗三位王爷,奴才曾偷偷地去瞧过王爷们,三位王爷长什么样,奴才认得出。”
  嘉禾帝拿起匣子给他看:“你瞧瞧,昨夜豫王拿的,可是这个匣子?”
  小太监不敢往前,只能跪在地上仰着脖子抬头看:“大小差不多,应当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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