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妙农女——花筱茵
时间:2017-11-08 16:37:04

  余氏也算雷厉风行,第二日就随了媒婆去瞧人家,只见那小姑娘不似小刘氏安静沉稳,却是个活泼开朗的,样貌也不差。当即看对了眼。
  云良也十分高兴,备了厚厚的礼为大哥下聘,只定在下下月初八成亲。
  云宏的亲事订了下来,举家欢乐,毕竟云宏这个“老男人”的事情终于要解决了。
  只小刘氏有些闷闷不乐,听说大嫂家世比她好些,见如今连聘礼都是当初娶她的好几倍多,生怕大嫂过门来后,自己就没了立足之地。于是只一心想着要生个大胖小子。
  接着来瞧云宝的媒婆也不断上门,再加上近日余氏一再督促她要早起,并要勤练女红,终于叫她察觉出一丝端倪来。
  原来这几日见的人都是媒婆呢,难怪清一色的穿着喜气,笑意满满。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对策,媒婆们再次上门,原先满脸堆笑的保证变成了满脸堆笑的赔罪。
  各种说辞都有,皆是为着退掉刚刚搭上的姻缘线。
  余氏也是十分不解,先前来提时,不是说男方风流倜傥就是家境丰富,吹嘘得天花乱坠。
  然而下一次来要不就是一夜之间得了顽疾或是突然之间负债累累……
  因此为云宝说亲的事情不了了之,有口风不严的媒婆穿出话来,顾家小姐生的一副国色天香的脸,却是个克夫的硬命。
  市井之间一时疯传,自此提亲的人在顾家门前绝了迹。
  凌虹对此非常之生气,她去查看过先前那几家说是发生了“巨大变故”的人家,明显就是撒谎,人家照样活的好好的。
  “姑娘,莫不是咱们家里得罪过什么人?这明显就是在故意害你呢。”凌虹分析道。
  顾云宝倒是不着急,只拿了个新鲜的果子坐在摇椅上悠闲地啃着:“那我倒要谢谢他。”
  “姑娘开什么玩笑?眼看着大少奶奶都要进门了,姑娘还没个着落,岂不叫人着急?”凌虹急得跺脚。
  顾云宝微微一笑:“哎,我和你说实话,我这个年纪嫁人,真的太小了。好歹也等到个20几岁吧。”
  凌虹一听就知道她家姑娘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古只有姑娘想着早早出嫁,还不见她这样盼着自己成个老姑娘的。
  然而自家姑娘依旧每日悠闲度日,偶尔见她写写画画,或是学两针刺绣,烦了就去外头开个小店。
  时日一久,延河县虽大,顾家却已经涉猎各项营生,行内的店铺要么关门,要么和顾家合作,卖的各色商品,价格皆比原先降了不少,却依然有不少赚头,于是也纷纷安定。
  显然此为后话。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距离提亲风波还没过去多久,顾老太和余氏皆有些闷闷不乐。见云宝要出门踏青,不免严厉些,顾老太头一回说教了她一番。
  “到底是把你惯的娇纵了些,都及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收敛!”顾老太板着脸,露出不悦的神色,余氏想劝又不敢。
  顾老太捏着架子,因着她被连连退亲。如今心里眼里就只想着云宝的懒散与不好,哪里还记得顾家如今这样的富裕,全然是云宝的功劳。
  “成日家抛头露面,哪还有个闺中女孩的样子?再这样下去,看哪个青头小伙肯要你!……”
  顾云宝没由来地挨了一顿狠骂,想到平日里慈祥的奶奶竟这样狠心,待回了闺房,就再也忍不住,扑到床上就哭了起来。
  凌虹只得安慰道:“姑娘切莫伤心,老太太说的那是气话,也是外头的风言风语惹得她担心了。只要姑娘一声令下,凌虹愿意为您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也省的老太太和太太操心。”
  云宝哭了一会儿,想想她说得有道理,嫁不嫁人不要紧,要紧的是名誉受损,谁也不会乐意的。
  于是当日夜里,凌虹凌夕穿了夜行衣,各自潜入夜色,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云宝屋里就出现二人的身影。
  “姑娘,果然是有人捣鬼,奴婢查问了那个号称风流倜傥的公子,说是县太爷派来的人叫他决不能娶你。”凌虹道。
  “姑娘,奴婢这边也是一样的。说是因怕县太爷报复,故想出一夜抱病的法子,让媒婆来回了的。”凌夕也道。
  “这么说,归根结底还是县太爷搞的鬼。还有那些媒婆私下里的抱怨。”顾云宝在床前来回踱步。
  “可是县太爷和您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凌虹不解。
  “我也纳闷呐……”顾云宝摸了摸下巴,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是宇宙嗝~
☆、第35章
  顾老太的教训很快就过去了,云宝依然抓住机会带了凌虹溜出去玩,春风逐渐暖起来,城外到处开满了各色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新鲜。
  二人骑了马一路赏景一路朝顾云宏的庄子上去,路旁庄稼刚刚冒出新绿,农民们都在地里头侍弄庄稼,举目望去,原野上皆是这番景象,让她想起在桂香村时的日子。
  充实却很少烦恼,每天都为了眼前的事情忙碌,却自由自在,哪像如今缚手缚脚,碌碌无为。
  于是策马在道上奔驰,衣带随风飘扬,地里的农人纷纷抬头相看:好一对英气的少年郎。
  很快便到了大东庄,只见周围地里沟壑相纵,一条条小渠穿插地间。比起当日见时,当真做了不少的改观。
  听路过的农人说,早在上冬时节,沟渠就已经挖好了,引了一小股延河水在地里过一遍,地里常年都不会干旱了。
  正午到了庄里,有人认出云宝和凌虹,正是余氏从家里打发回来种地的家丁,余氏庄里人家苦留着吃了午饭。二人这才骑马回家。
  云宏因着订了亲事,少不得在家里准备准备,也有些日子不去庄里了。说是准备,大多是余氏帮着张罗,他自己倒没有多少事情。
  晚间饭毕,顾老太照例关照了一番小刘氏肚子里的娃儿,就由凌夕扶着回屋。
  云宝因想到与县太爷搭上话的计划,于是和云宏聊起地里头的事情。
  “大哥,如今地里头可不会再干了吧?”云宝问云宏。
  对于农事云宏一向是很感兴趣,并且由于两个庄子在他的管理之下都发展得不错,佃户们纷纷反应如今种地有了方法,方便了不少。
  他就更为精心地研究此道,只是如今只有余氏会和他商讨一番,家里再是没人愿意听他显摆显摆。
  如今见云宝问了,云宏这才兴致勃勃地说起他的种地心得来。
  云宝耐心听了一会儿,不由蹙眉道:“只是咱家的庄子如今好了些,我听说咱们桂香村里的人家因去年交的粮税太多,今年早都断粮了。若是大哥肯将这些种地的法子都教他们,想必今年有个好的收成,也不至于年年都这么辛苦。”
  云宏一听觉得甚是,继而想到村里的地是不允许随意改动的,不由有些为难:“我如何不想着这事,只是村里的地是公家的,哪能说改就该,挖一条水沟都得官府同意的。”
  云宝道:“既是这样,不如就请示了县太爷,叫他瞧瞧咱们庄子里是怎样做的,若他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余氏有些担忧,怕二人惹出什么乱子,不由劝道:“和官府说话,哪有这么好办的。虽是个好主意,但若是惹了什么乱子,才不好收场呢。”
  云宏一听余氏的话,反倒不答应:“娘,你这话不对,光看咱家去年的收成,同样多的地,咱家收的是最多的,光稻子就足足比人家多打了两袋。明显是个好法子,怎么会惹乱子呢?”
  云宝也急忙相劝,余氏见二人坚持,也不好多说,毕竟在她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有想法有本事的人,他们做什么必然都是有道理的。
  当晚云宏就答应一定和县太爷说这事。
  云宝心里暗暗琢磨着,县太爷阻挠她的亲事到底有什么意图,答案就要揭晓了。
  大沥朝是个庞大的王朝,年初刚刚拔了一条贪腐链子,自此皇权权利更加集中,喜得当朝皇帝无可无不可,凡参与调查此次案件的大小官员,无不加官进爵。
  大到当朝亲皇叔,就是慕祁寒的老爹;小到一县县令比如庐阳,都得到了封赏。
  大沥朝朝局逐渐稳定,皇帝大刀阔斧任用新人,新科进士宋书哲就在此列。
  此人因忍辱负重深入敌后为皇上窃取情报,功劳显赫,因此虽年纪轻轻,却被破格提拔至尚书省。
  这日朝会,天子在金銮殿论功行赏,慕老王爷别无所求,只想自此告老退休,皇帝广袖一挥,欣然同意,又赏山庄一座。
  轮到慕祁寒,皇帝原本想封王赏地,毕竟这位当初是被他逼出去执行任务长达一年之久的,对于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哥儿,能完成任务已经非常不错了。况且就是赏他块封地,对自己的皇位也没什么威胁。
  哪知这人果然是个寻花问柳之徒,功名利禄他且不要,只求一道赐婚旨。   
  问他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却说暂且还没有,只等瞧上了,求皇上赐旨就是。
  穆老王爷觉得十分丢脸,在金銮殿上这般不正经。这叫他这个做爹的有什么脸面?
  于是刚下早朝,百官皆朝着宫门外走,慕祁寒耷拉着脑袋跟在自家老爹后面,听着他严厉的数落。
  眼角一瞟,就瞅见从一旁走过的宋书哲,品貌皆有那么一点不俗,确实有些鹤立鸡群之感。只见他目不斜视,风度俊逸。
  与慕祁寒满头飘逸不同,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头顶挽了一个紫冠,绝对是庄重而又细致。
  瞧他正气定神闲地与一众官员畅聊,慕祁寒和自己现在这个倒霉处境一对比,不由得心里暗暗不爽……
  “听到没有?!”老王爷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慕祁寒回过神来,赶忙跟了上去。
  慕老王爷最近在和儿子争抢一样东西,那就是随慕祁寒回府的一个年轻厨子,原先因着父子住在一个府上,倒是没想着要独自霸占这个厨子。
  如今因皇上赏的山庄已经修葺完毕,庄里正是花开满园,春意浓浓。老王爷迫不及待地要搬进去,以趁早享受晚年乐趣。
  在清点完一应要带走的东西之后,随口嘱咐了一句:“把那个小厨子也带上。”
  这可惹得慕祁寒十分不快,做了几日的受气包儿子,终于在这一天奋起反抗,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厨子拱手相让。
  老王爷气的大骂他不忠不孝,闲散浪荡。还扬言再不听话就给他娶个媳妇管管他!
  慕祁寒嘿嘿一笑:“爹啊,如今您可威胁不了儿子了。我的婚事您做不了主,哈哈哈哈……。”
  气得他爹脱了鞋就朝他打将过来。
  慕祁寒在京师狠狠地玩乐了几天,狐朋狗友一堆,成天喝酒斗蛐蛐儿。没过几天就有些腻味了。
  有人瞧他兴致缺缺,便想出个主意。冒险带他去了京城最有名的花楼里寻乐。
  看着眼前穿着清凉的美丽姑娘们,醉醺醺的慕祁寒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顾云宝穿着麻色农衣在河边浣洗的情景,有她抬手捋发的画面,也有她掉进河里后湿漉漉的小脸,甚至是他不经意擦过的那一小对柔软……
  继而又有她香软的唇儿,黑亮而秀美的一双大眼,甚至是带着丝丝清香的顺滑长发……
  正心猿意马时,一旁的王孙公子哥儿们就笑起来:“我就说嘛,慕兄这是想姑娘了。”
  “哎,慕兄,老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都二十好几了也不给张罗你的婚事。再不济,通房丫头也得安排一两个嘛。”有人问道。
  “慕兄出去这么久,就没想着偷吃几口?”
  又有人接话道:“瞧他这样就知道,定是还没有好好玩儿过的。”
  一旁老尚书家的公子这才慢悠悠地道:“老王爷只钟情先王妃一人,料想自然也是如此要求慕兄的。”
  一众狐朋各自打趣,慕祁寒推开身上的姑娘,站起来直往外就走,看那步子竟是有些凌乱。几人会心一笑,使了个眼色给刚才那姑娘,姑娘行了个礼就跟着出门去了。
  哪知慕祁寒并不是要去那姑娘的闺房,径直就出了花楼的大门,打道回府。
  晚间酒醒,已是掌灯时分,小丫鬟伺候着他穿戴好后,唤了凌昭过来传话。
  厨子已经让老王爷不由分说地强行带走了,慕祁寒只得叫凌昭去山庄里通知那厨子做好各种卤味,第二日就要去取的。
  因白天醉酒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反倒难以入睡,慕祁寒无所事事,眼前又出现那个小机灵人儿。
  打了个响指召来凌风,又让他把那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二日山庄里送来了各色卤味,慕祁寒当即就呈进宫里去。到了晚些时候,皇帝果然又传召他。
  “皇弟送来的吃食大受欢迎啊,不说公主皇子们,就连宸妃都喜欢的紧。”皇帝满意地笑着,又问道:“不知这是什么吃食,以前竟未见过。”
  宸妃是皇上的宠妃,打动了她,皇帝自然是十分高兴。
  慕祁寒只拱手道:“回陛下,这些是臣在南下途中遇到的民间小吃,唤作卤味。因以前从未见过,味道也独特些,故想着请皇上也尝尝鲜。”
  “哈哈哈,不错,难为皇弟还想着朕。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皇帝怎会不知眼前这位纨绔,无事又怎会献殷勤?
  慕祁寒嘿嘿一笑,才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帝竟没想到他竟是为了一个厨子求一道进京的旨意,一时间想的略有些歪。
  一朝王爷想要带个厨子进京,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哪用得着皇上颁发圣旨?
  如此这般的郑重,可见是非常看重那厨子。
  莫不是自家皇弟竟有龙阳之好?
  
☆、第36章
  皇帝翻了翻眼皮,想起眼前这小子被老太后逼婚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还记得那会儿皇叔一进宫,太后她老人家就十分着急地让皇叔給张罗慕祁寒的婚事。
  哪知皇叔大概也是个不大正经的,对于这件事情能拖则拖,急得老太后不由分说,赏了几个宫女在慕祁寒屋里,吓得这小子半个月不敢回家。
  难道真给人家逼得改了性儿?有了龙阳之好?
  对于慕祁寒不成亲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看的通透,只有老太后老糊涂,她一味想着皇家应该开枝散叶的事。却不知人家这样做正是为了避君臣之嫌。
  皇家那点秘辛,当事人心里都有点数,当年若是名正言顺的慕老王爷有那么一点点想称帝的野心,那么也许从那以后就是他的朝代,也或许从那以后再没有这一“皇家旁支。”
  然而正是这样占据着“有利地位”的臣子,才是万分的危险,皇帝时时刻刻在掂量着要不要顺手掐了你。
  然而对于慕祁寒是个断袖这一点,皇帝更希望他能老老实实找个姑娘家成亲就是了。毕竟如今他已经掌握了大局,在不怕任何威胁的同时,也不希望皇叔一家从此就绝后了。
  为着这一点,他着实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问道:“你,与这位乡间的厨子,莫不是有点特殊的交情?”
  慕祁寒闻言,嘴角先抖了抖:“咳咳,诚然,臣最初只是喜欢她做的菜。后来,后来便离不开,离不开她做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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