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骗婚——御用肥猫
时间:2017-11-09 15:57:17

  又有人感叹,“一家四口真幸福啊。”
  段景诚本牵着苏暖道手,他突然微微用力把她往自己身边拉得更近,低声道,“先习惯着吧,反正将来咱们俩有了儿女也总会真的变成一家四口的。”
  苏暖别过头,不理他。段景诚却欣然,他知道苏暖现在若是不理他,是因为她先前自己交代的这是“兵荒了马乱了”。
  前面有家小馄饨摊,香气诱人。四人坐下,点了两碗。知儿与雪儿吃不了多少,故二人同吃一碗。段景诚与苏暖也并非是饿了,所以也同吃一碗。
  小馄饨上来了,老板大腿一拍,哎呀,勺子只剩三把了。没办法生意太好了。
  段景诚高兴道,“没事。三把够了。”
  两个孩子一人一把,他与苏暖同一把,棒极了。
  苏暖红着脸拿起勺子,吃着馄饨,段景诚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馨儿,我一盯着你,你的脸蛋比施了胭脂还要好看,红彤彤的。”段景诚轻声道。
  苏暖呛了呛,放下勺子,表示吃完了不吃了。
  段景诚笑盈盈的,面不改色。拿起木勺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他品尝着那把被她亲吻过的木勺。
  已经有好多天没再吻过她了。
  段景诚想起来就沮丧。每晚苏暖都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除了抱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今晚可不能再这样了。段景诚想。
  西郊有片马场。知儿说他已经会骑马了,于是四人又往那儿去了。
  最是九月十月天高云淡,凉风轻扶。马场开阔,够知儿骑着幼马驰骋一番。雪儿怕高,乖乖的拿着草粮去喂别的小马去了。
  段景诚问苏暖,“要不要也试试?”
  苏暖点点头,“可我不会骑马。”
  “我教你。”段景诚说着,便拉着苏暖的手一起挑选了一匹毛发通体黑亮的壮马。
  段景诚先翻身上马,又一把拉起苏暖,让她坐在自己前面。
  “抓紧缰绳。”段景诚的嘴唇贴着苏暖的耳畔,低声道。
  苏暖抓紧了绳子,段景诚才带着她挥动了缰绳,“驾!”
  “馨儿,靠紧我。”□□骏马飞驰得越来越快,耳边的风也呼啸起来。苏暖怕他说的话被风吹散,把后脑贴紧了他的胸膛。
  身边的树木因骏马的飞驰而变成了重重绿色幻影,来不及看清便转瞬即逝了。知儿来了兴致,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
  “皇兄!你们等等我啊!”知儿大喊。
  段景诚双目依旧专注地平视前方,但口中却问苏暖,“咱们不等知儿。速度再快些?”
  苏暖第一次正真的感受的什么叫做“脱缰的野马”,此刻正是刺激,她不由兴奋道,“好啊!”
  段景诚瞥见怀中人展露的新奇又快乐的笑颜,嘴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那再靠紧一点。”
  “驾!”又是一声大喊。两人耳畔的风声越发凌厉。
  渐渐的,他们跑出了马场,跑向青州城外最西面的那座小山。
  “段景诚,别跑远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没关系,长河长岭他们会看好的。”
  “……”
  “一会儿上山,就可以看到日落了。”段景诚又道。
  苏暖问,“你来过这里了?”
  “嗯,”段景诚沉声道,“很多年前了,不过我想那里不会有多少变化。”
  再度奔驰片刻,二人终于在山腰一处悬崖上停下。眼前是半片被夕阳映红了的天空,脚下是万里农田草地,身后是丛丛枝繁叶茂的绿林。
  “再等等,就能看到太阳下山了。”段景诚柔声道。
  苏暖一直保持着刚才马上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正当她纠结是否要起来时,感受到了有两条臂膀从身后环过她的腰间,有力的固定住了她。
  苏暖微微一疆,随后便就这样靠在他怀里。段景诚的胸膛宽阔又结实,这个靠垫确实很舒服,很有安全感,苏暖便坦然接受了。
  四目远眺,周身一片静谧。
  “我母亲小时候,就是在青州长大的。”段景诚下巴顶着苏暖的头顶。他突然说道。
  苏暖知道他还没说完,便没出声,只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她还是个富家小姐。据母亲所告诉我的,大概祖父曾经是前朝的皇商。”
  苏暖突然发现,段景诚称呼自己的生母,似乎从来没有用过“母后”这个词,从来都是“母亲”。
  “后来朝廷没落了,他们便也家道中落了吧。”
  “母亲说过青州很美,有机会当来看看,我当年被周后送出宫,是死是活无人问津,便摸索着到过这里。果然,青州山高,水好,民生也好。只不过当时孤身一人,没来得及体会这里的美好,只一味的落寞伤感,觉得天道不公。”
  “这次来,就不一样了。因为身边有人陪伴了。身边有馨儿在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不是期期艾艾的了,是别有一番意境了。”
  苏暖忍不住插嘴,“因为你的心境变了呀。”
  段景诚把头窝在苏暖的颈窝里,深嗅她的发香,“嗯,馨儿说的对,你不是从天而降的天宫仙子吗,自然会使法术改变我的。”
  “馨儿……”段景诚声音沉得低低的。
  苏暖本能地转头望她,心中却总有一股不一样的预感。
  在爱里,女人的直觉向来灵敏,果真,她回过头望他,他以唇相迎。
  苏暖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睫毛细密且长,鼻梁英挺。
  不知不觉的,她感到自己的唇齿被引诱着打开,一条柔软又灵活的舌头闯了进来,一下又一下,仔细又温柔地挑逗着,可慢慢的却开始有了大肆“烧杀抢夺”的征兆。
  他扳过苏暖的腰肢,让她面对着自己,苏暖只能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脖。
  段景诚的舌尖越发灵敏,双手力道也大了起来,把她越搂越紧,胸膛紧紧贴在一起。
  苏暖完全被动的被他圈在怀里,两片红唇伴随他辗转反侧。
  “应该是这个方向呀……”不远处,知儿牵着自己的小马驹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探头探脑,找着自己的皇兄皇嫂。
  突然,他驻足,双目瞪大。
  前方高坡的尽头,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之上,一位少女模样的女子正被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拥着深吻。二人微闭双眸,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在身后看着。
  知儿呆了片刻,立马拉着小马驹调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我下次也在不跟着来了!我发誓!
  一旁,一双相拥的人,还未分离。
  拥吻细长,似无休止。
  待到夜幕降临,二人回到府邸,知儿与雪儿已经沐浴完,各自在房间里灯下读书。
  “笼玉呢?”苏暖问门房。
  “回王妃,屈公子还没回来。”
  “管他干什么,”段景诚道,拉起苏暖便往屋里走,“我们归我们早点沐浴睡觉就是了。”
  苏暖甩开他的手,“你先去洗,我去看看林姨。”
  段景诚受伤地走去洗澡了。
  依旧是夜晚,依旧是那座花楼。
  “来,屈公子,常公子,再饮一杯~”某间隔间里,一群袅袅的女子中间,有两位玉面郎君。
  一位一手接过美人递过来的酒杯就仰头一饮而尽,嘴里还因为喝高了而“呜啦呜啦”的不知说着什么。另一位早已经趴下,睡在一边流口水,手中还耷拉着一把半开的折扇。
  前面那位酒量稍好的自然是屈笼玉,后面那位则是常相依了。
  “喂,常相依,你行不行啊,这就喝趴下了?啊?就这样,还好意思跟我比?”屈笼玉打着酒嗝红着脸,说道。
  常相依动了动眉头,抄起手中的折扇就往他脸上拍,“你走开……烂人。”
  屈笼玉把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些,“耶?这不是我的扇子么?原来在你这儿,还给我!”说着他便一把扑上去想要争夺扇子。
  常相依猛地在地上打一个转,翻了身过去,避过了他,屈笼玉“碰”一声,便摔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喊。再也没有往日里别人看上去的那样儒雅俊俏。
  常相依笑道,“活该!”
  一旁的美人们见状就要扶二人一道起来,却被常相依摆摆手赶了走,“你们都走吧,走吧啊。容我二人在此小憩片刻。”
  美人们闻言便都走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两个。
  常相依蠕动着身子,往屈笼玉那里靠了靠,谁知屈笼玉这一摔,直接让他在地上睡了过去。
  “屈、笼、玉。”常相依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而名字的主人弥天大醉,已经不省人事。
  “我,叫常襄一。真的,是常襄一。”
  “我们的事该怎么办呢。到时候,该怎么退婚呢。祖奶奶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会发疯的。你们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也会抓狂的……”
  唉……好苦恼。
  他,常襄一,堂堂洴城常家公子,居然被自己的祖奶奶,许配给了另一个男子。
  话说江南有一富庶小城,不属于任何郡县,却经济繁荣,一枝独秀,此乃洴城是也。
  为何一座小城,能有如此令人艳羡的实力可以独立?何来的GDP?
  那就要说洴城二巨头,乃屈家和常家。
  屈氏祖上就是做生意的,而且一代一代下来,生意头脑也是越来越好,生意也就做起来了。你等且看屈笼玉此人不论如何乖张胡闹,酒楼镖局照样搞的起来便是。
  做到屈笼玉父亲这一辈,屈家的富贵与名声,在当地已经十分卓越。他们家的各种店铺,为洴城百姓提供了不知多少的就业与收入。
  因此连周边想要把洴城吞并的郡县,也要忌惮屈家五分。
  再说这常家,人们历来都说是官商勾结,屈家能发展到如今,自然少不了别人给的政治优待。而常氏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了两个朝代了。因此等段世彰再度在中原大陆洗牌上位时,常家因为是资本已经十分老道,而成了洴城的主事。
  就这样,屈家富贵,常家长权,两家人相互帮衬,一路一起走到了如今。但难得的是,两家的关系也就止步于合作而已。从没有深入发展过。
  这是为什么?其实说来有趣又好笑。
  常家与屈家,数十年来,竟然一个女孩都没生下来过!
  别人心心念念想要儿子,他们一心求女。奈何越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
  直到二十年前的常家,又生了一位小公子,名为常襄一。
  常家老太太已过花甲之年,盼星星盼月亮想要抱孙女,得知儿媳生下的又是男丁,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巧就巧在,一名江湖术士背着卜卦行囊路过常家门口,掐指一算,嘿哟,白云压顶,要有贵人大丧啊!
  “呸,我家刚得了一个公子,你这江湖骗子,少来吓唬人。”
  那术士道,“正是得了一个公子,你们府里的老贵人才有性命之忧啊。”
  “哎呀不好啦!老太太吐血晕倒啦!”门内传来丫鬟的大喊。
  江湖术士扬眉,“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你!这……!”
  “哎呀不过解法嘛,还是有的。只要把这个刚生下来的小公子,当成女子这么一直养下去,方可保贵人延年益寿,平平安安。”
  常老爷是个孝子,心想给儿子穿穿女装什么的养养,简单得很,便照做了。
  果不其然,小公子变成了常家众星捧月的小千金后,老太太身子很快就好了,可也忘了不少事,脑子不如以前了。比如,她忘了儿媳妇生的明明是个男婴这件事。
  “我的孙女呢,我那刚生下来的孙女呢!”老太太道。
  “母亲,这儿,相依在这儿呢。”
  老太太接过小婴儿,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道“相依?常相依?好名字!我们一家子,就要长长久久的相依相靠,永远平平安安下去!”
  如此,这一遭,总算是过了。
  而这个常襄一小公子,从小心里就被种下了“我是女孩子”的思维,不仅生得男生女相,斯文秀气,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哭哭闹闹,也与女孩儿无异。
  等到他再长大一点,慢慢有了性征,还为此吃了不少苦。
  试想,一个孩子的思维从“我是女生”转变到“什么!我原来是男生?!”,这会是一个多么痛的领悟与过程。
  但他心里清楚,在祖奶奶那里,自己永远是女孩。于是,他在家着女装,在外游荡则是时而男装时而女装,性别切换,到后来也带来了一点乐趣。外头众人都奇怪,常家这一代到底是个小公子还是小千金?唯有年纪一日大过一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的老太太,坚定的相信,这一代,他们常家终于有女丁了。还很漂亮水灵呢!
  于是她在外到处向人夸耀,众人这下便都知道,“啊,常家终于有了一个姑娘了。”
  常襄一每逢家宴或者正式外出,因为有疼爱他的祖奶奶操办,所以他都以女装示人。除了常家血亲,无人知道常相依其实是常襄一。
  这一年,常襄一刚好二十。
  老太太着急地跳脚,“二十啦!相依!老姑娘啦!”
  常府众人:“…………”
  老太太道,“你看看你父亲母亲一点没把心思放你婚事上,幸好还有你祖奶奶我,已经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常府众人:“什么!!??”
  老太太道,“惊喜吧,猜猜是哪家公子。”
  “…………”
  “是屈氏!他们的小公子,屈笼玉!算过八字了,合得来!以后我们两家,能更加亲近倒也是好事一桩!”老太太道。
  而碰巧,屈家人也这么想。从前没有联姻是因为联不了姻,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这么做。如今,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何不试试呢。
  于是屈笼玉父母,也欣然同意。
  正当常家急得焦头烂额之时,有一个对于他们而言的好消息传来了。
  屈家小公子逃婚了。
  常家人松了口气,老太太震怒。
  常襄一也生气,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虽然我是个男人,可远扬在外的闺誉暂时还是不能丢的啊!
  不行!我得亲自去把这个浪子揪回来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要洗眼睛啦!~
常襄一与屈笼玉在文里基本就是吉祥物,团宠!
  ☆、有风乍起
  夜间秋色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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