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要睡了，能睡几个小时就睡几个小时，免得拍的时候犯困。”
“好好好，”米恬尴尬起身，“那我回去了。”
“等等，小英给她一双皮袜，姑娘家家拍戏不要这么拼，保暖措施做做到位，回去提醒提醒你的助理。”
米恬收到袜子感激得不得了，捧在胸口连连道谢才退出了房间。
“什么叫瞿焕说你是个好人啊……”杜小英满是不满地钻进被窝，“都说米恬识时务，我看也不怎么样啊，怎么还敢来问当事人。”
钱思嘉轻笑：“她也如提线木偶一般，身边没个信得过的。”
从她和她经纪人、助理之间纯粹的商务交流之间就能看出来。
“那也不能来问你瞿焕的事啊，多腻歪人啊！”杜小英反驳。
“算了算了，也许瞿焕真在她面前把我形容得很好很善良，很乐于助人呢？她愿意来征求我意见还算看得起我。”
“瞿焕也是够了……”
钱思嘉翻了个身关灯：“他怎么说我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洗白自己，我都不会瞧得起他了。睡吧，定闹钟早起呢。”
“唉。”
杜小英叹气，老板来了大姨妈之后整个人都软趴趴的，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双更 喜欢不喜欢
☆、第三十四章
翌日凌晨四点，招魂铃一般的闹钟在胡敬之房里炸响。
“叮铃铃”好一阵子，闹钟的主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对它全然没有理会。
胡敬之觉得背有些酸痛，扶着腰撑起一只手，屋里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华殷脸旁的手机亮着不太强的光线，那光线映射在华殷圆润的脸庞，老话说人吓人吓死人，但他没想到华殷会这么吓人。
“华殷，关闹钟。”胡敬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朝着他的床头喊道。
闹钟都震不醒华殷，胡敬之这么温柔，怎么会喊醒他。
此时胡敬之手机也亮了，来电显示大王哥，是特意叫胡敬之起床的电话。
“喂，我起了，马上叫华殷。”胡敬之回复道。
“好好好，多穿点出来。”
再日常不过的对话没讲几句便挂了，胡敬之嗓子有些刺痛，咳了两声，起来一脚踢在华殷趴着朝天的屁股上。
“快起来，到时间了！”
华殷哼哼两声，干脆把脸埋进枕头里。
今天早间的拍摄计划是趁着天没亮取一些“昨夜”睡觉的镜头，顺便拍一下大家如何起床做早饭。还得往林子深处行进一些，重新扎营地，基本上全天都得待在林子里，苦是苦了些，可华殷必须撑着，这个节目是他为自己以后开拓事业的基石。
“快起来！”
胡敬之把他翻了个面儿，拉着他的两只手强行让他坐起来，用手背拍他的脸。
“醒了没？醒了吧，赶紧起来洗洗，四点半就出发，我们时间不多了。”
胡敬之见华殷半睁着眼痛苦的神情，便拍开身侧墙上打开大灯，华殷一下子被强光迷了眼。
这就算醒了吧，胡敬之无奈地进卫生间洗漱。
由于不用化妆，大家行动都还挺快，几个男人十分钟就收拾完了自己，穿上厚厚的衣服，集中坐在胡敬之这边屋子里等待出发。
另一头杜小英和钱思嘉没有一个赖床的，她们早就习惯了起早贪黑，昨晚上睡的4个小时觉可以支撑到她们获得午休的时间。
杜小英昨晚从华殷那儿获得了赦免令，可以不跟大部队进深山，可念及钱思嘉生理期身体状态不佳，便没跟她提起昨天晚上的事，也早早地拾掇好一切。
“小英，你说我要是想上厕所该怎么办？”钱思嘉苦恼，她在往登山包里装姨妈巾。
“我听说那几个VJ师傅都是去老远的草丛里解决的，不过思嘉姐你……”
“唉。”钱思嘉垂头丧气，“我带几个塑料袋去吧，不能污染环境。”
杜小英坐在床尾玩儿手机，庆幸没有自己没有轮到这样的为难情况：“刚刚大王哥也在群里提到上厕所的事情，他也说就地解决……”
“就地解决就就地解决呗，啥苦没吃过啊……”钱思嘉装好包上背试了试，不沉，也就七八斤吧。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杜小英起身去开门，来人是米恬。
她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跺脚：“谢谢你们给的皮袜，穿上真的特别保暖。”
“啊，没事，大家互相帮助嘛。”杜小英客气道。
钱思嘉头往门那儿伸：“要进来坐会儿吗，还有十分钟时间。”
“这……”米恬反倒有些犹豫的样子，“会不会打扰啊？”
昨晚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打扰。
“进来吧。”杜小英为她打开大门。
米恬往杜小英床沿一坐，看到钱思嘉裹得鼓鼓囊囊的，显得她又高又壮。没有化妆的脸比起昨天有点泛黄，还有点水肿，头发胡乱地扎成一个丸子，整体看起来像个傻大个。
“思嘉姐，你是不是没睡好啊？”米恬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可能因为没吃早饭。”
钱思嘉确认完装备，坐在自己床上，外衣的腰部拱起几大圈褶子。
“我听说早饭等会儿可以去厨房领，一人一份，一大早厨房就开始做了，噼里啪啦吵得我都没睡好。”米恬抱怨道。
杜小英和钱思嘉都没听见，她们睡眠质量好睡得太沉，不能拉仇恨。
“大王哥说他去拿饭，让我们等着。”杜小英翻看群记录。
“哇，你们居然有小群？”米恬仿佛见着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我们都没有的诶。”
钱思嘉：“工作方便，你回去可以建一个，顺带跟员工们沟通感情。”
米恬表情僵硬。
钱思嘉在群里：“@华殷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华殷委屈：“不好，我鬼压床了。”
钱思嘉鼓励：“没关系，坚持拍完四个小时就可以休息了。”
胡敬之：“大小伙子能坚持住。”
大王哥：“我去，我还以为早饭是啥呢，糖心饭团肉夹馍和豆浆！你们想吃啥？”
钱思嘉：“每人来一套谢谢。”
米恬看着她们兴致勃勃地群聊突然落寞，自行告辞。
“待会儿见，思嘉姐。”
钱思嘉点点头，为啥她叫她“思嘉姐”感觉这么怪异呢，跟瞿焕一个调调。
大家在山谷上方的石子平地上集中，一边听拍摄计划一边吃早饭。十分钟的时间钱思嘉从热吃到冷，没有遮蔽的建筑物，四处都灌来冷风。
扛打光灯的几个道具师分布队伍的前中后部，众人互相搀扶着踩着泥泞的山路赶往昨天扎帐篷的地方。有人看守了一整夜，两个帐篷都没倒，一边的篝火灭了个透，正好也适合节目效果。
华殷他们几个被叫过去戴麦，随之按照台本钻进帐篷装睡，新的一天的拍摄便开始了。
“过来坐。”钱思嘉捂着肚子把杜小英拉到员工稀疏的一侧，掏出包里的两个折叠小椅子坐下，暖宝宝她带了很多，也顺便拿了出来一人一个。
杜小英焐着手，感受着这黑暗湿寒中的唯一一点温暖。
“思嘉姐，你脸色太差了。”杜小英忧心。
“差就差呗！”钱思嘉豁达道，“等他们拍完了尾款到手了，咱们可以一起去度假，把特么吃的苦全都弥补回来！”
杜小英为这个计划而感到惊喜：“真的？公费度假？！”
钱思嘉想起了什么：“天啊，还得给华殷打歌呢，我都忘了！”
杜小英一秒沮丧，这一刻她非常讨厌华殷。
“昨天《玫瑰人生》收视率比前几期高。”钱思嘉打开微博，“看看有没有华殷的相关实时消息。”
杜小英其实一大早就搜索过了，华殷在热点排到23位，说好不好，说差不差，有人问“华殷是谁”就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行啊有进步。”钱思嘉刷着手机欣慰道，“希望他们搜索华殷的时候能顺带关注一下专辑。”
“Ken那边专辑预售开始了吗？”
钱思嘉点点头：“后天开始官方预售。”
“要是真能一炮而红……”杜小英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钱思嘉拍拍杜小英的肩膀，觉得自己像个恶毒的老妖婆，专拆有情人。
大王哥一个人大着胆子摸黑去林子里解手回来，顶着满头露水也在钱思嘉她那儿坐下。视角不偏不倚，正对三个男人的帐篷。
胡敬之率先从帐篷里头爬出来伸了个懒腰，看不见三个专门拍他的VJ绕着他转，胡敬之当做身边没有任何人的样子检查篝火。
接着瞿焕也出来了，瞧了眼昨晚煮蘑菇用的吊锅，满目忧愁：“胡老师我们早上吃啥啊……”
胡敬之一边生火一边笑道：“继续吃蘑菇？昨天采的一篮子还剩一半。”
这么湿的天气，用湿柴火根本生不起火来，得亏节目组拿了道具过来，用喷枪给胡敬之生火，当然这些是要被剪辑掉的。
瞿焕表现得特别自然，完全没有和华殷、胡敬之的生分感，甚至当华殷从帐篷里爬出来的时候，还勾着华殷的脖子问他“睡得好吗？”
华殷最擅长委屈：“你快压死我了，还问我睡得好不好？！”
胡敬之在一旁：“行了行了，你们谁去叫一下米恬起床。”
去的人还能有谁，当然是她的cp瞿焕。
…………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早间拍摄结束，节目组让几个艺人在前面开路，往林子深处挪动大部队。大概又走了一百多米吧，众人停了下来，在树木稀疏的区域重新设置拍摄场地。根据后期制作，这一百米的行进大概会被编辑成丛林深处一千米至两千米。
钱思嘉也一个人悄悄地去没有人烟的地方处理生理问题，半个小时才回来。一回来便看到杜小英气鼓鼓地坐在她们的营地，眼里含着豆大的泪珠。
“咋了啊？”钱思嘉靠近杜小英，用口型问靠在一旁老树根上的大王哥。
大王哥手速飞快给钱思嘉发微信：“刚刚小英去给胡老师看妆造，结果被节目组那几个造型师看不起，说她没本事就别干。”
钱思嘉：“？？？这特么什么鬼？老胡是我们的艺人，小英给他看着妆造怎么了？”
大王哥：“话是这么说呀，可人家觉得，小英抢了她们的工作。”
钱思嘉气得小腹绞痛：“谁抢谁的工作？哪几个人，你告诉我，我去跟她们说！”
大王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老板，小英也忍气吞声回来了不是？”
钱思嘉不听：“我受委屈不要紧，你们受委屈不行……还有胡敬之，他怎么不帮小英说几句话？！”
大王哥怕她迁怒：“胡老师得拍中间采访啊，弄完造型就去拍去了。”
钱思嘉：“……”
到最后钱思嘉还是问清了节目组的妆造是谁，原来是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听说还是胡敬之的粉丝，怪不得对杜小英态度这么差。
钱思嘉绕过开着会的导演和制作人们，直奔造型师所在的区域，心里想着一定要为小英讨回公道来。
可这一步被胡敬之先占了。
她远远看见胡敬之把那两个姑娘叫到了一边，她们低着头交握着手，一副受训的怂样。
钱思嘉走近了些，试图听清胡敬之在说什么：
“……我的造型师出门在外，背后是我在撑面子，是工作室在撑面子，你们要是排挤她，得想想你们排挤的是她个人还是我们整个公司；万一真的像你们说得她不专业不够好，我早就把她退了，不会让她留在我身边，就算是骂她，也应该由我来骂，你们觉得我说得对不对？这个节目是好几个演艺公司的合作，我不想因为你们私下因为嫉妒还是什么伤了大家的和气，你们要是知错，就去给我们家造型师道个歉，要么……你们俩就不用负责我了。”
两个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听完话飞似的跑了。
钱思嘉听得心里头极爽快，憋着的恶气终于一吐为快，不得不暗暗佩服胡敬之。若是她找过来跟那两个姑娘对质，指不定得大吵大闹起来，惹得众人围观，小事化大。
☆、第三十五章
钱思嘉在回自己那儿的路上，被瞿焕截了下来，那小伙子跟没事儿人似的，甜甜蜜蜜地对她说了声：
“思嘉姐好啊。”
钱思嘉猛地站住，差点撞在他的前胸，要是被人看了去，免不了又要上扒皮。
“干什么？”她退后一步警惕地问。
“没什么，想和你叙叙旧。”瞿焕笑得天真烂漫。
旧？旧是什么。
钱思嘉绕行：“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
瞿焕对她的冷漠态度见怪不怪，随手拉了她一把不让她走：“说几句话都不行？”
“不行！”钱思嘉狠狠甩手，“你忘了咱俩什么关系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上过床的前男女友的关系。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瞿焕被驳了面子，却没觉得什么，目视钱思嘉离开。灼热的目光盯了很久之后，他回头跟贴身VJ比了个“ok”的手势。
华殷坐上了她的小板凳，长腿曲着看着都难受，钱思嘉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起来吗？”
华殷瘪瘪嘴只好起来，坐在一旁的杜小英依然低着头，但已经没刚才那么丧了。
“思嘉姐你去哪了，我还有事要找你呢！”华殷居高临下双手叉腰。
“我还能干嘛，溜达呗。”钱思嘉给后头靠着树的大王哥一个眼神，“大王哥你去看看老胡在干嘛吧，他一个人要无聊的。”
华殷气恼，他说有事要问，钱思嘉竟一点兴趣都没有。
钱思嘉默默地刷着有关华殷和胡敬之的新闻，没注意到华殷去问节目组借了个带背的大折叠椅过来，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翘着二郎腿。
“思嘉姐在偷偷搜胡老师诶！”
华殷脑袋里闪过一百个脑洞，这么看来好像思嘉姐对胡老师是有点意思的？自从他昨晚得知胡敬之喜欢钱思嘉之后，他看他俩的眼光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