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呵,都是笑话!
慧贵妃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她从来就是这样骄纵的性子,在皇上跟前当了几十年的小孩子了,早已被皇上宠坏了。
半个时辰之后,谢橘年也接到了这个消息,此时的她正打算差了玳瑁将正院的宋云瑶请过来,说她答应宋云瑶的条件。
毕竟如今沈易北在芙蓉园门口都安排了护卫,若是没有沈易北的吩咐,这谢橘年可不是不能踏出芙蓉园的大门。
他这是怕谢橘年跑了了!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半天,“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玳瑁,你别去正院了,先去东阳伯府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珍珠就成了珍贵妃娘娘?还即日进宫?这到底是怎么了?”
玳瑁应了一声就匆匆下去了。
只是如今的雪太大了,这一来一回没有一个时辰玳瑁是回不来的。
一刻钟之后,沈易北也匆匆回来了,他一回来看着谢橘年那焦灼的目光,只叹了一口气,“想必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珍珠之所以答应入宫是因为皇上答应,说给东阳伯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可以彻查此事……”
谢橘年愣住了,半晌才道:“她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她进宫了,刘大哥怎么办?她,她明明那么喜欢刘大哥啊……”
话毕,她眼眶就已经红了。
从小到大不管是看还是看电视,她都喜欢看那欢欢喜喜的大结局,只是结局是美满的,过程怎么艰辛并不重要,可如今……珍珠已经不可能有幸福美满的大结局了,这生活不是,珍珠入了宫,就是皇上的人了,就算是死,此生也不可能和刘正飞在一起了。
沈易北将她搂在怀里,捏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却是冰凉冰凉的,“放心,会没事儿的,都会没事儿的……”
嘴上说着没事儿,可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这慧贵妃那边只怕就是头一个容不下珍珠!
谢橘年的头靠在沈易北的胸前,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这才觉得心里微微踏实了些……她得振作,得坚强,得替自家大哥洗清冤情,得好好护着珍珠才是!
她良久才道:“是不是珍珠今天晚上就要进宫了?你说皇上是真心喜欢她的吗?”
沈易北沉默了。
谢橘年苦涩一笑,“不要紧,你和我说实话,我不怕的,只要知道了宫里头的情况,我才能早做打算!才能好好去想应对之策!”
099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沈易北看向谢橘年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怜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谢橘年,“原先众人都说慧贵妃娘娘能独宠六宫是因为运气好长得好,可我却不这样觉得,这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可像慧贵妃娘娘这样的女人又能有几个?”
“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并不得先皇宠爱,可慧贵妃娘娘却是想方设法的逗皇上开心,不像别的侍妾似的,整日只去想着找别的门路,毕竟若真的不是皇上继承了大统,说不准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别说是那些侍妾了,当年就连皇上都整日忧心忡忡。”
“可唯独慧贵妃娘娘就像是那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似的,只将皇上当成了他一个人的丈夫,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整日想方设法的逗得皇上开心,等着皇上被立为了太子之后,就连皇上都觉得慧贵妃娘娘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妻子。”
“到了如今慧贵妃娘娘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慧贵妃娘娘眼里只怕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如今突然蹦出来一个珍珠,叫她如何受得了?”
他知道珍珠的出现打破了六宫之中多年的平衡,这六宫之中的局势已经变了,只是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还是和原先一样,谁都说不准。
这话,谢橘年可算是听明白了,只长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珍珠这下子是凶多吉少?”
沈易北点头道:“应该是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些日子下来慧贵妃娘娘在宫中的权势,这一点就是珍珠比不了的,更别说皇上也是个念旧的人……”
顿了顿,他更是实话道:“原先没和周六来往的时候,我只觉得众人将慧贵妃娘娘传的太过于神乎其神了,如今和周六关系好了,听完了周家的那些事儿,这才觉得是大开眼界!”
“这些年,周家并没有出什么厉害的读书人,也没有出什么厉害的武将,周家能够成为京中一等一的勋贵之家,全凭了慧贵妃娘娘,你是不知道当时周家要被封为世袭罔替的侯府时候,这言官是上了多少帖子,可皇上却是置之不理。”
“这说明什么,我相信你也能明白……所以,我只怕皇上对珍珠只是一时起了兴趣,过两日就将珍珠抛在脑后了,到时候珍珠的苦日子才来了……”
谢橘年只道:“既然珍珠进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珍珠就只能赢不能输,若是输了连命都没有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再难,也得活下去才是。”
她想好了,过两天就去宫里头一趟。
沈易北点点头,安慰了她几句话之后才道:“……今天晚上就你大哥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好生呆在院子里,至于这死牢之中有我和周六在了,刚好我也去探一探周六的口风,看慧贵妃娘娘和周家那边有什么打算。”
等着沈易北与周六碰头之后,这周六脸上的神色果然是不大好看,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这?我姑母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今怎么就东阳伯府的大姑娘就蹦出来了?”
“大家伙都以为这下子东阳伯府就算是不死也得断条手臂,没想到在东阳伯府又出了一位珍贵妃娘娘,自古以来这勋贵世家的女儿入宫为妃的不在少数,可一进宫就当贵妃的掰着指头就能数出来。”
“就算是我还没有去见我姑母,可听我祖母说姑母这下子怕是难受死了!姑母要对皇上要没什么真感情也还好,这宫里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她来说压根没什么影响!”
“可姑母向来是爱惨了皇上,当年皇上的太子之位还没有定下,众人都说九王爷被立为太子,若九王爷被立下太子,说不准皇上会没了活命的机会……当时皇上就想着叫我姑母送走,可我姑母只说皇上死了,她也不活了,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一直对我姑母还那般疼爱的原因。”
“唉,只是这男人坐的位置高了,原先说的话也就不算数了!”
这话不仅是说皇上,还是大多数天下的男人都给说进去了!
一旁的顾玉只道:“这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也就完了,别的不说,就说我父亲吧!听我祖父说,当年我母亲弥留之际,他只答应我母亲说定会一辈子护着我,可没过几年,我继母给他生下了几个孩子,就连我在他跟前都说不上话了!”
“周六啊,你我都是男人!我们比谁都清楚,这男人的话要是能作数,母猪都能上树了!”
游走在风月场合,有些话他们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最后还是沈易北道:“那周六,这么多年来,皇上身边可有出现过像珍珠这样的人?”
周六好好想想,却是摇了摇头,“她还真是第一个,要不然我姑母怎么会这样生气了?”
沈易北心中这才有了几分胜算。
三人并未多言,收拾收拾也就朝着地牢去了,地牢中虽有重兵把手,可有句话说得好,有钱则有权,有权则有钱,有钱则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买通地牢中的士兵了。
有了起先的打点,再加上沈易北又换了一身狱卒服,所以不仔细看压根就没人注意。
沈易北就是这样穿着一身狱卒服,在地牢之中见到了东阳伯。
此时东阳伯穿着一身囚服,手上、脚上都带着玄铁枷锁,整个人看起来是狼狈不堪,可就算是如此,也是身姿挺拔,一身囚服也掩盖不了他的眉宇间的坦坦荡荡。
听到有人来了,东阳伯谢信却是有些意外,听闻来者是沈易北,那就更加意外了,冷笑一声道:“没想到是堂堂长宁侯来了。是啊,如今除了侯爷你会来,只怕这京城上下谁都唯恐避之不及了!”
他对沈易北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原先珍珠在信中与他说过很多事,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沈易北,自己的幼妹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与人为妾的境地了,“我听珍珠说过,侯爷和橘年关系并不好,可见如今侯爷能做到如此也算是难得了!”
“既然侯爷来都来了,还劳烦侯爷给我两个妹妹带句话,要她们莫要为我四处游走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了!”
言语之间,他好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沈易北也琢磨出些不对劲来了,“要不是今日橘年苦苦哀求,我也不会走这么一趟的,我只帮橘年问一句,你当真与蛮夷勾结?”
谢信摇了摇头,只道:“若是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只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好不容易就要一家团聚了,可却突然飞来这样一个罪名。
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多少遍他是无辜的,可众人只告诉他,这证据都已经被宋阁老呈送给皇上了,难道他还能狡辩?
在辽东多年,他早已知道这官场的昏暗,有些事情不是你没做那就是没做的,要是上头的人想要扣下罪名来,办法多得很……他若是这样一味的拖延下来,一味反抗,说不准还会触怒皇上,惹得那背后之人发怒,前两到了自己的两个妹妹。
沈易北道:“好,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今日我大费周章来这儿就是为了听你这么一句话,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我会将今日你的话告诉?的,只是你也不能太早放弃,若真的如此,实在是对不起你那两个妹妹。”
“她们,她们怎么了?”谢信听出这话的不对劲来了,“是珍珠出了事儿?还是橘年出了事儿?”
说着,他更是走到沈易北跟前,拽住沈易北的衣领,“还是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见着我入了死牢,要死了,想要一脚将橘年踢开?我告诉你,你休想,要是你真的这样做,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橘年不过是个姨娘而已,若是没有了东阳伯府,你觉得她还会安然存在于长宁侯府之中吗?所以的人都知道因为她身份不一样,所以才得老祖宗疼爱,所以这阖府上下的人都将她正经主子,若是你死了,或者乖乖认罪了,她一辈子都是那罪臣之妹,她能抬得起头来吗?”沈易北轻轻一捏,他的手就松开了,“到时候别说是我一脚踢开他,这长宁侯府也是容不下她的。”
“更何况,如今我颇得皇上看重,正是官途坦荡的时候,你觉得我会任由着谢橘年拖我的后腿吗?到时候,就算是谢橘年真的能活下来,我会任由着这样一个把柄留在长宁侯府之中吗?”
他这字字句句皆是毫不留情,听的谢信是苍白了一张脸,“沈易北,你简直禽兽不如!你既然不喜欢橘年,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话了?如今出了事儿,撇的比谁都快,到底是不是男人?”
100 也难怪她会喜欢你了
在门口守着的周六却是听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东阳伯谋反之事闹开了之后,他不是没有劝过要沈易北将谢橘年送出去避一避风头,之后再将谢橘年接回来,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可沈易北却是一意孤行,他一直坚信沈易北做什么事儿都有他的道理,可这件事他还真是琢磨不透了。
后来这顾玉只说了一句话,“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男人!我瞧得起!”
别说顾玉瞧的起他北哥,周六想着自己的偶像,谁会瞧不起?如今周六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
却唯有沈易北知道这死牢之中是有多么可怕,别的不说,打从他进入死牢之中到处都能见到骇人的刑具,鼻尖萦绕的更是浓郁的血腥味儿……这样的地方,寻常人是呆不了三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