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笑道:“其实方才邹姨娘说的也没错,这内院中女人的日子向来都很难,不受宠姨娘的日子就更难了,她又才没了孩子……更何况这件事她并不是主谋,要她背负这个罪责,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只怕也不会甘心的,我要让她留在府中,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活着岂不是并不算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特别是守着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就算是平安无事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了?”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将她赶出去,她能去哪儿了?别说是赶出去了,就算是留在长宁侯府之中,她都不一定安全了!”
“这件事我想的很明白,芙蕖……我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她虽是三皇子的人,可三皇子也是有分寸的,断然不会送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到我身边,更何况芙蕖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将那两个女子推到湖中?”
“这长宁侯府之中到处都要丫鬟婆子巡逻,一个弱女子想要将另外一个女子推下湖,本就很难,那女子难不成还不会叫喊?旁人又怎么会听不见了?”
“所以说这件事情定有隐情,可如今查不出什么来,只一味拖下去,只会闹得人心惶惶,不如先结了案子,我会再顺藤摸瓜查下去,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谢橘年道:“暂且不论这件事会不会查到夫人身上,就说邹姨娘这边,侯爷打算对老祖宗和夫人那边如何交代?这规矩是老祖宗当年定下来的,如今您留下了邹姨娘一条性命,就算老祖宗心里同意,可面上也会难堪,更何况……”
说着,她顿了顿,“依照者夫人贤良淑德在外的名声,要是没那一巴掌,说不准夫人还会主动说让您留邹姨娘一条命,可是邹姨娘当众打了夫人一巴掌,就算是再有涵养,再有气度的人只怕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说不准夫人还会暗中动手脚了,毕竟邹姨娘留一日,这夫人就寝食难安一日!”
沈易北只道:“所以说我才让人将邹姨娘院子的大门封起来,里头只留一个贴身伺候的人,别的人谁也不能进去,每日的饭菜也是由专人送进去,若是谁敢在其中动手脚也是能查到人的,就算是谁有天大的胆子,如何敢动手脚?”
谢橘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算是面对着满桌子的佳肴,可沈易北吃了几筷子便觉得没了胃口,“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了?原来她多好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入金了?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的就将邹姨娘给推出去了……”
一说起这件事,他更是觉得满心烦闷,只道:“玳瑁,拿酒来!”
玳瑁应了一声慌忙下去了。
谢橘年吃的是不亦乐乎,那春/药还是极耗体力的,“这人啊都是会变的,不过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了这么多,怕是不大可能,只能说明一点,说明夫人天性就是如此!”
“她不是这样的人……”沈易北的话在谢橘年亮闪闪的眼神跟前显得那么惨白无助,最后只道:“可一个人能够伪装这么些年,也实在是不容易,罢了罢了,不说了,喝酒!”
因为玳瑁拿出来的是谢橘年自己酿的酸梅酒,喝下去的时候就像是酸梅汁似的,可喝着喝着,两人喝了一坛子,这酒劲儿也就上头了。
谢橘年只觉得自己喝的晕晕乎乎,甚至还做了个春/梦!
071 又是你主动的
梦里头的谢橘年和一个英俊的男人翻云覆雨,这男人多温柔啊,轻柔的亲吻她的嘴唇和耳朵,就连身下的动作都那么温柔!
这梦实在太过于真切了,她甚至在梦中还听到了那男子的低吼声。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谢橘年怎么就觉得这人长得就有点像沈易北了?管他的,像沈易北就像沈易北,又不是是真的沈易北?权当做做了一个春梦罢了……
想及此,她身下的扭动也就愈发用力了。
只是等着第二天醒来一看,谢橘年只觉得浑身酸疼,低头一看颈上和胸上有星星点点的吻/痕,看起来是触目惊心。
一旁伺候的玳瑁面上带着几分羞赫,带着几分欢喜,“姨娘,您醒了?侯爷已经走了,您现在要不要吃点什么?”
“等等,我现在乱的很……”谢橘年手搭在脑袋上,竭力想把这件事理清楚。
难道昨晚上的春/梦是真的了?那这春/梦的男主角除了是沈易北也不会是别人了?苍天呐,这沈易北可是宋云瑶的男主,不是她的啊……
她深吸一口气,才道:“昨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玳瑁只觉得自家姨娘可是高兴傻了,抿着嘴道:“姨娘您忘了,昨晚上您和侯爷在喝酒,喝着喝着您就晕了,当时是侯爷抱着您回来的,侯爷将您送到床上之后转身就要走,可您却拽着侯爷的袖子说不要侯爷走,直说要侯爷到了床上再继续喝了……”
说着,她更是低声道:“姨娘,您这装醉的功夫还真好,当时就连奴婢在旁边都觉得您装的像真的似的!”
在她看来,那坛子里装的就是酸梅汁,哪里会喝醉了?
谢橘年深吸一口气,“难道是我主动的?”
玳瑁点点头。
谢橘年一阵无奈,可旋即一想,不对啊,自己的酒量不大好,可沈易北的酒量却是极好的,他这是做什么?
她穿了鞋子梳洗一番就要去找沈易北理论,她向来不是随便之人,不能说睡了就睡了!
只是去了书房,却被追风告知沈易北不在书房,应该是去宁寿堂了。
谢橘年提着裙子匆匆赶到宁寿堂,恰逢老祖宗正在佛堂念经,所以沈易北只站在院子外头,双手负于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谢橘年直接走过去,厉声道:“侯爷可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
昨天晚上一夜旖旎不说,再加上昨晚喝了不少酒,谢橘年是一夜睡到大天亮,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开得最艳丽的牡丹花似的,还是那种滴了几滴露水在花上的牡丹花,看起来清新又可人,恨不得想让人上前一亲芳泽!
方才沈易北也在想昨晚上的事,他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容易喝醉,所以昨天晚上也喝的晕乎乎,再加上谢橘年一主动,他也就把持不住了。
但是昨晚和上一次谢橘年主动不一样,这一次的沈易北却是全心全意投入到其中,不像是上一次似的纯属发泄。
如今他看着谢橘年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故意道:“我自然是记得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可之前我们说的很清楚这种事情不得勉强,但是昨天晚上我好想没有勉强你吧?不仅没有勉强,这一次好想还是你主动的地方,若真的要追究责任……”
“我,我是昨晚上喝多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趁虚而入!”谢橘年气的脸都红了。
沈易北正经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喝醉酒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只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没有存这份心思,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当日你自己说的话都忘记了,还是这话只能用在别人身上,到了你自己身上就不作数了?”
谢橘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这叫强词夺理!”
只是她到底有点气势不足!
沈易北看着他这样子觉得十分可爱,正欲说话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黄妈妈的声音,“侯爷,谢姨娘,老祖宗从小佛堂出来了,让你们过去了!”
沈易北直接带着谢橘年去了偏厅,老祖宗看样子神色略微疲惫,只道:“邹姨娘那边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昨晚上那事儿传的是沸沸扬扬,夜里的时候,宋氏还跑到我这儿大闹了一场,只说府中没有这个规矩!”
“按照长宁侯府中的规矩,邹姨娘用了那样下三滥的手段,就算是留下她的性命,可也不能再将她留在长宁侯府中了,这些日子你办事妥帖了不少,如今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
沈易北直皱皱眉,“昨天晚上云瑶到您这儿来了?”
老祖宗扫了他们俩一眼道:“宋氏昨天原本是去书房找你,可却知道你去了芙蓉园,宋氏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本就憋了一口气,有听说那样的事,恨不得在我这儿闹到天亮了才要回去。”
“我瞧着她越来越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不过有件事儿她倒是没说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长宁侯府也有长宁侯府的规矩,当日我定下来的规矩不能乱,邹姨娘咱们府上留不得。”
说着,她更是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邹姨娘不管做了什么,可到底也是跟了你几年了,你下不去这个手,我更是下不去这个手!”
“只是邹姨娘这次犯的事儿实在太过分了,不仅用烂三那你的手法,更是谋害人的性命,罢了罢了,打她二十个板子赶出去出去吧!”
“她是三皇子的人,我相信三皇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易北只道:“老祖宗,您放心将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的,如今您年纪大了,正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府中的这些琐事就不要操心了!”
老祖宗微微蹙眉,这“侯爷”二字刚出口,黄妈妈就抢白道:“老祖宗,昨晚上夫人过来闹腾了大半夜,今天一大早您脸色就不大好看,叫奴婢说还是先回去歇一歇。”
“这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更别说如今侯爷已经懂事儿了,这府中的琐事儿都该交给侯爷了。”
老祖宗没有说话,黄妈妈更是附在她耳畔道:“不管这件事儿您怎么说夫人都会记恨上您,奴婢知道您不在乎夫人记不记恨您,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到时候事情办成了,夫人不会感激您,可到时候侯爷没有答应这事儿,说不准夫人又会觉得您这是在偏袒邹姨娘了!”
“之前夫人老觉得您偏心谢姨娘,如今这事儿还是交给他们小两口处理得好,不管怎么样,夫人总不会记恨上侯爷吧?”
老祖宗想了想,这才点点头,“罢了罢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黄妈妈面上也带了几分笑容,如今老祖宗虽不用看宋云瑶脸色行事,可这府中上下以后还是要交给宋云瑶的,若是宋云瑶想要在暗中使绊子,多的是法子!
沈易北却看出不对劲来了,等着老祖宗歇下之后更是找到了黄妈妈,“黄妈妈,昨天晚上云瑶过来都说了些什么?又闹腾了些什么?”
黄妈妈却是有些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的模样。
沈易北含笑道:“从小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像是我的亲祖母似的,有什么话和我还不能说吗?”
黄妈妈长长叹了口气,才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夫人昨晚上未免做的太过分了写,夫人不是不知道老祖宗年纪大了,如今到了深秋,老祖宗也时常咳嗽!”
“老人家呀,最是经不起折腾,过了平常睡觉的点,恨不得就是一夜睡不着觉!当时奴婢不是没在夫人跟前提醒过,可夫人只跪在老祖宗跟前,要老祖宗做主!”
“往好听了说是要老祖宗做主,实际上不就是逼着老祖宗要了邹姨娘的性命吗?还说这规矩是老祖宗当年定下的,可不能乱改的,当时老祖宗脸色就不好看,偏偏夫人能言善道,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就连老祖宗都不好反驳!”
“就这样闹了一两个时辰,老祖宗实在没办法这才答应了,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要不然依照着老祖宗的性子,今儿怎么会当着侯爷的面说这样的话?”
说着,她更是摇摇头道:“不过奴婢已经劝了老祖宗了,要老祖宗不管这事儿,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若是夫人真有什么事儿找您去说,侯爷可莫要见怪!”
沈易北只觉得臊得慌,只道:“妈妈放心,云瑶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的,若是以后再碰上老祖宗为难的事,只让老祖宗拿出规矩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