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算是同意了。叶谦随着姜云妨回到酒馆,当时樱虞已经和酒馆老板商谈好了,决定将这块地买下来,建成一个说书、饮茶的楼阁,这倒是在姜云妨的意料之外。樱虞说到自己的父亲往日便是个说书的,最后也是因为一个故事感化自己的母亲,才生下她。
所以她十分喜欢说书,喜欢那些父亲讲过的故事。她也想把这些故事说给世人听,在把禽兽们的故事说给世人听。
姜云妨没有反驳,只拿出一包银两给那老板,说是让他先暂时看这这个店面,等他日有时间了再来整理成说书阁。那老板也同意了,最后再在老板那把叶谦要了过来,虽然遭到反驳,但姜云妨道自己是之前神医救过的姜家大小姐时,那老板也就别无话说。
只是希望姜云妨能好生护住叶谦,毕竟姜家堪比皇宫的混乱。
之后四人回到了客栈,正巧看见萧容面目阴沉的坐在姜云妨房间里,周身散发着黑气,十分瘆人。
萧容察觉动静,勿得抬头,那阴晴不定的双眸猛然装进姜云妨毫无防备的眼中,当场心悸,说话的语调也不觉有些颤抖:“你,你怎么了?”
萧容起身,面色看着沉静,实则这样更加可怕。那犀利的眼神下一秒瞟向姜云妨身后的白衣男孩,一时闪过讶异:“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开口询问。
他到了青竹山后,发现那竹屋早已空阁,而竹屋周围还有三座坟头,一座新坟上正刻着几行大字,他当下才知道老神医已经仙逝。
在纠结于怎么向姜云妨解释的时候,一回来便看到房间已空,而就在几人回来之前,天涯禀报姜云妨去买了楼阁,带回来个人。他算是明白了七八分,但是还是开口问了下,他很好奇姜云妨为何把老神医的孙子带在身边。
“报恩。”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姜云妨此时已经压制住自己心神。不紧不慢的绕过他,坐在桌椅另一边,此时心情实在复杂,没闲心顾及其他。
萧容不再询问,欲要离开:“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便回去。”他知道她此时的心思,也不便打扰,这事他当真有心无力,只能说天意弄人。
“嗯。”姜云妨应了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也有些乏累,叫于怜打了盆热水,洗漱,睡觉。
第二日一行人找了马车快马加鞭赶回姜家,却见姜家比前日离开时还要冷清,门口一灰衣中年男子正在打扫枯黄落叶,听闻马车声而来,顿住动作,伸长了脖子探去,见下车了是几位俊俏公子,心里满是疑惑。
不过见为首的紫衣公子,越发觉得眼熟。
姜云妨走到门口,看着那扫地的男人盯了她半响,这才开口:“我走后家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不出声的时候还在怀疑,这一出声,男人便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大小姐,只是不想大小姐出门都是扮相男装,也是如此俊秀,还有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模样也是姣好。只是不知那看似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是谁。
男人额首,侧身退到一旁,才回答姜云妨的话:“回小姐,一切安好。”这几日似乎是风平浪静的,想着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抬头,欣喜道:“只是前日大少奶奶被诊断出已有身孕。”
姜云妨蓦然大喜,提起裙角便急步向承欢阁驶去,脸上的笑容明若光辉,眸子里跳跃着星光点点。
承欢阁内,半身躺在床上的井菱正在接受了姜云央悉心喂膳,只因昨日井菱醒来之后姜云央要求照顾她,虽然他没有记忆,但是种种迹象看来这个女子却是是自己的妻子,既然如此,她怀孕了,作为丈夫无论如何都该照顾妻子。
但是这点,井菱便觉得幸福无比。
当姜云妨看到这场面时,也是一愣,下一秒激动了询问姜云央可是想起来了,姜云央却尴尬摇头。这才打破了姜云妨的幻想,不过既然哥哥都在照顾井菱姐姐了,那说明离恢复记忆也不远了。
井菱咽下口中清粥,脸上挂着久违的红光,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但相比走的时候那种若隐若现的苍白而来,此时的井菱才有了些灵气。
只见她抬起手,向姜云妨招手,示意她走过去。姜云妨见了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抓着她的双手,暖洋洋的,却不是很柔软,有些咯手,可想而知,她还是没有明显的恢复,身子一样廋骨伶仃。
“嫂嫂越发清廋了。”说着眉梢轻拧,看向一旁的桔子,询问:“嫂嫂都用的哪些饭食?”
桔子正要回答,被井菱一个哼声阻止,下一刻,从窗内拿出一幅纸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再拿给姜云妨看,内容便是:“这肉又不是一天两天便能长出来的,只是才一两天罢了,云妨莫要着急。”
姜云妨叹息,也不再谈论这种话题,将叶谦叫了进来,让姜云央先行出去。此时屋子内只有姜云妨、叶谦和井菱三人。
姜云妨把叶谦带到床边,在井菱疑问的目光下开口询问叶谦:“像嫂嫂这样的泥沙灌喉,还能治吗?”
叶谦睁眼瞧了井菱两眼,最后还是无奈摇头:“时日太长,已成定局。”竟还是一样的回答,方才还有点期待的姜云妨和井菱瞬间失去的神色。怎料他的下一句话是:“倘若我再有多的经验说不定可以医治。”
这话表明,若是老神医定能医治她的病,只要再有更多对医术的认知。
叶谦再思量,转头看着姜云妨,眼里别样的认真:“还需要给我点时间,先暂时给她开几幅防止恶化的单子吧。”
姜云妨点头,欣喜过望的回望井菱,井菱也同样高兴不已。
井菱这边的事有了着落之后,姜云妨也问了叶谦关于姜云央的情况。叶谦只说暂时性失忆,只能随机恢复记忆,不可强求,而且不是草药能解决的事。姜云妨只好作罢,听天由命罢了。
随后再去找王氏,交接下中馈大权,毕竟这个权利不是自己该驾驭的。
然而当到了王氏的院子口,听到的是激烈的咳嗽声,夹杂着哽咽。姜云妨心生不祥,急步走进去,看见偏厅内的王氏正坐在高堂剧烈咳嗽,模样惨败,如同受尽煎熬的人。
“母亲,您怎么了?”姜云妨连忙跑过去,抓住王氏的手臂,那身子颤抖不止,仿佛下一秒便要咳出血来。
王氏强压心中不适宜,问了句:“阿妨回来了?”
姜云妨点头。
门外一个灰衣侍卫匆匆而来,刚下跪行礼,看见姜云妨时欲言又止。被姜云妨捕捉,威严探知:“何事?”
那侍卫十分为难的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王氏,只得回答:“回大小姐,前日老爷在外遭到袭击,如今还卧病在床,今日传来消息,老爷算是脱离了危险,只是,”说到这里,王氏才恢复了些光色,微微抬眸:“只是?”
那人继续回答:“只是邺城刁民暴动,我家多个店铺遭到砸毁i,现在迫不得已暂时关门。只怕会引起不少骚动。”
王氏只觉得眼前一黑,霎时瘫软在座椅上,姜云妨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姜家又遭受袭击,这样下去姜家迟早垮掉。
姜云妨先稳住王氏的心神,再开口道:“此时不得外扬,你先下去探知消息,择日母亲会处理此事。”
那人领命,起身退下。
王氏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愈加发白:“我们姜家这是怎么了?”王氏呢喃,语调中满是痛心疾首。
姜云妨莫名觉得愧疚,许是自己的逆天改命将这姜家的命术给催动了,也不知道今生的姜家究竟是何下场。但是她没有机会后悔,必须不断前进。
想罢,信誓旦旦抓着王氏骨骼分明的肩膀道:“不会有事的母亲。”
王氏愣愣的看着她,悠悠叹息,聊表欣慰。还是让姜云妨搀扶起身,去了房间,姑且休息一会。姜云妨走之前还问刚躺的王氏:“母亲可是要去邺城?”这事也只有王氏能主持大局。
王氏应了声,声线十分虚弱。
姜云妨很是担心,跪在她床边:“还请母亲让女儿一同前往。”虽然自己对这方面的经验不足,但是放着孱弱的王氏一人前去,着实不放心。而且邺城不是很很多暴民破坏吗?想到这更不能让母亲涉险。
再者关于父亲被袭,表面上是刁民携私报复,实际上恐怕没那么简单,普通的民众又怎么那么容易伤害到姜家的人呢?
王氏起身下床欲要将人扶起来:“你还小,此事还是少些涉足的好。”这话让姜云妨在地面上不再动弹,依旧不起身,急了王氏,见她态度坚决,也就罢了:“你起来吧,明日晌午随我去便是了。”
姜云妨欢喜,连忙起身,将母亲扶,再把井菱那边的事同王氏说明,王氏也是十分高兴。
随后姜云妨回到自己的阁楼,有些疲惫的晃到床边,重重坐在床榻上,浑身仿佛卸下千金重担,此时才得了个空闲。
窗门突然打开,向内室灌入徐徐寒风,姜云妨不适,起身去放下窗门,指尖刚刚碰到那窗沿,便看到一只白色翎鸽突然闯了进来,落在红木桌上。姜云妨走过去,将鸽子脚下的纸条取出,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明日辰时百家楼相见!
姜云妨握紧那纸条,眸光闪烁,嘴唇不知不觉拧起,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张势
清晨下了场绵绵细雨,如丝线般绵绵,那枯黄的树叶掉落满个院子,池塘中的鱼虾也毫无动静,周身徐徐划过涔涔凉气。
乌云压顶,天边却泛着白,清晨的冷寂。
姜云妨起身后,简单的洗漱一番还是一身淡紫色男装,法官高束,眉宇清秀。身上散发的惊艳吸引眼球。简单的用过早膳后,姜云妨只待了樱虞一人出门。走时,樱虞还问姜云妨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早出门。
却见姜云妨神神秘秘的不告诉她,直到两人来到了百家楼下。
高大的楼阁耸立在两人面前,周身散发着水雾,打在头顶的油纸伞微微传来小雨滴答声。
“哟,两位请进,要用点什么?”一个中年男子见到姜云妨两人,连忙将人迎接进去。
“我找人。”姜云妨淡然开口,那小二仿佛瞬间明白一般,将两人引上楼,在一处一号房停下,接引两人进去。姜云妨点头,并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进入屋内时,里面映眼的便是一抹大红衣袍,斜靠在榻椅上,拿着酒杯轻啄,那深幽的目光拉向窗外。
“你来了。”淡淡的声音传来,熟悉的男生,樱虞一听便全身寒毛竖起,定眼一见那人转身,更是大惊出声:“怎么是你?”
一大早姜云妨火急火燎地要见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当初害得她差点多次丧命的那个山匪头子野狼。
野狼没想到樱虞也在场,只是微讶,下一刻直视姜云妨,从榻椅上起身,走到姜云妨两人面前,一股压迫感袭来。
“怎么?怕我拐了你不成?”还带着樱虞,明显的压人在场,他怎敢动作。
姜云妨假意笑笑:“你想多了。”她若是怕他,叫上一群杀手恐怕来的实在些吧。
野狼不语,侧过身子将两人邀进去,当樱虞路过时,还伸手将人抓住,担心询问她近日的状况。樱虞被他这殿,更何况是跟仇人见面。
白瑾妍听此,将撑在她耳侧的手收回,直起腰身,双手环胸,高傲的扬起下巴说道:“那妹妹便直言不讳了!”顿了顿,在她脸上未察觉任何情绪波动,才继续说道:“萧容不是你能触及的人物,他注定只会是我白瑾妍的。”
姜云妨差点没闪断头弦,好生猖狂、傲慢无理的话,且还自信满满,不觉得可笑吗?
“妹妹对我说这话?可是有什么特殊意思?”萧容是谁的人干嘛要跟她说?简直可笑。
白瑾妍咬牙,冷哼出声:“少惺惺作态,你对萧容的心思,显而易见。”
这话说着姜云妨听着不大高兴,脚步跨前,脱离后背那高耸的墙面,整个人落在金阳下,把那淡紫色衣裳衬得有些泛红,配上那张清美绝伦的容颜,平添些许妩媚。很是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