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见孟公子自然是可以,只是再这之前,我们得想办法化开孟公子的郁结。孩子还是由你保管。而你带着孩子随我回洛阳。回去之后,待我抓到罪魁祸首姜云妨之后,你上公堂指证她是杀人凶手即可。”
“这……”方夫人明显退缩了,犹犹豫豫:“这恐怕不妥。虽然公子说的甚是有理,但是奴家并没有亲眼看见她杀人,所以要如何指证?”
白瑾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夫人没有看到不代表她姜云妨没有行凶不是?从现在开始你便是看到了,这样的恶人还用讲究公平吗?想想孟家是何下场?她姜云妨还在逍遥法外,夫人不为此感到痛心疾首吗?”
妇人为之所动,神色间挣扎了许久,久久地回首望了眼的孩子。她不想看到孩子长大之后知道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既然有机会报仇,为何要在乎公平公正呢?
她是孟家的人,若是她抱着孩子去指证,那是铁定了的证据。姜云妨一定跑不了。
见她还在犹豫,白瑾妍也不急,静静地等待她想清楚。过了许久之后,妇人总算是咧开嘴角苦笑道:“奴家从未做过无凭无据的事,但是那姜云妨罪大恶极,连与她情同姐妹的少夫人都不放过。奴家又从何谈及情面。既然如此,那奴家也定是依从白小姐所言。”
白瑾妍笑意十分浓烈,拍拍手掌,赞叹她的骨气。那眼底却一闪而过的阴郁。
而后她带着人离开了房间。
几人前脚一走,后面房间里便多出了一个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她。那正是白日里所找过她的萧容。
“你来干什么?奴家已经决定了。”妇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径直往床边走去。
“你这是助纣为虐。”萧容冷声冷气的出口。方才她与白瑾妍的话他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果然如他所料,白瑾妍要孩子的目的就是逼迫姜云妨现身,还想一箭双雕,让妇人指证姜云妨。
他不允许这样对姜云妨不利的人存在与世。
正想着要下狠手,脑海中又浮现了姜云妨的容颜,若是她知道这个夫人是孟家的人,一定不会允许自己下手。
想到这点,又生生止住了动作,最后无奈,松了拳头。还是换一个办法吧。
“若是奴家听你的才是助纣为虐。”那妇人毫不畏惧的反驳。为的孩子捏好被角。眼里没有一丝迷惘。
“接下来我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你都要好好听明白。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孟家有个孩子,出事的那天,孩子同样没有在府上。因为还在早在孟少夫人出殡的当天由老夫人交代给了姜云妨。后来孟家出事之后,我在坟前见到了孟青玄,他确实是去了。”
聊表遗憾之后又继续开口:“孩子是从姜云妨那里见到的,她冒着生命危险放弃自己的家人带着孩子逃了出来,被冠上杀害孟家的罪名。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便将孩子托付给玉芗楼的友人。后面所发生的你都知道了。”
他是第一次细心的给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本来不善表达的他,一贯以迅速的方式解决事情的他,单单是为了姜云妨的仁慈而仁慈。为了姜云妨他选择温柔以待。
妇人心下有所动容。萧容说的话,确实是行得通,相对的白公子没有给她说这么多,但是单单是因为白瑾妍有孟青玄的下落,所以她才选择相信白瑾妍。
看她沉默不语,萧容压了压自己不耐烦的心情,缓缓开口:“若是你实在是不相信,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妇人转头,一脸迷惘的看着他。
“让你看看你口中的白公子究竟瞒了你多少,且是不是白瑾妍,是不是想借用孩子威胁姜云妨,借你助纣为虐。”
妇人好歹有个文书生夫家,也是伺候的言情书网的大家族,自然是比较通情达理。这件事情还有许多疑点,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搭上小少爷。若真是被骗了,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还是确认下的好:“好。”
交易达成,萧容示意她接下来该做什么,然后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白瑾妍等人正在房中准备,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倪县。
此时她正在房中更换衣裳,准备晚上再出去一趟,做些善后的事情。一旁的小丫鬟为她外衣。待她踏入浴桶之中后,洒上,为她沐浴。
屋内白雾袅绕,散发着清香,水声哗啦啦一阵接着一阵。
妇人猫着身子趴在门口,推开一道缝隙,从门缝中只能看见白茫茫之中一道屏风隔段了所有的。
她认为白瑾妍是男子,这般偷看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老脸,但终究是半老徐娘,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很快就适应了。
屋子内的雾气太大,因为她开的缝隙而减少了不少,视线虽然迷蒙,但还是能看清楚屏风后的人影。
“小姐,若是姜云妨不出现怎么办?”身边伺候的丫鬟一边为她擦背一边问出自己的担忧。出口便是小姐俩个字,让门外妇人为之一震。妇人连忙捂住自己将要惊叫的口鼻,倒抽一口气。
她冷静地想着,万一里面的人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白公子呢?
暂且压下这一刻的震惊,她继续听下去。
“除非她真的是冷血无情,不知愧疚,不知人世常情。但是她是吗?”白瑾妍讥笑。她的声音是习惯性压低了点,与妇人听见的声音是一模一样。
外面的夫人已经不能镇定。想要离开这里,却想到萧容所说,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那就然她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吧。
“当初我就奇怪了她怎么抛弃姜家自己一个人逃命了。原来是因为那个孩子。孟家最后的一个孩子她是拼死都不想让我知道。可想而知她是多么袒护那孩子。所以这一次有了她的丫鬟和那个孩子,还怕她不出现?”眯了眯眼,眼里透着狡黠。
雪白的皮肤在水温之下透着。
小丫鬟也跟着激动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这样在让那个方夫人指证姜云妨,若是抓到了刘小二,威胁他也指证姜云妨,那姜云妨可真的是无处可逃了!”
一想到她被抓进死牢,被判死罪,在午门落头之时。白瑾妍便心情大好。
“哎呀,小姐你这衣裳的袖角脱线了,奴婢这就去给你换一套。”话锋突转,里面的丫鬟脚步匆匆的向门口而来。
方才留在震惊当中的妇人还没反应过来,房门便被人打开。妇人措手不及,砰咚一声跌进屋子,把那开门的丫鬟下了一大跳,脸色瞬间惨白:“方,方,方夫人。”
里面白瑾妍听见了,连忙从浴桶中站起身子,随意从衣架上领了几件外衣裹在身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当自己的目光对上妇人惊诧的眼神时,心里是咯噔一响。这一次妇人是看的明明白白,那女子正是他所以为的白公子,还多了一丝出浴之后女儿家娇媚之态。
在两人震惊的情况下,妇人连忙爬起身子,落荒而逃。白瑾妍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来人啊,抓住她。”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突然越出来诸多蒙面人,将妇人团团围住。
第三百三十三章:落网之质
妇人无路可走,白瑾妍整理好自己身上的着装,不是正正经经的穿着,只是将自己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踏着水汽朦朦的地板而来,低声在自己丫鬟耳边吩咐了什么,那丫鬟听命离开。
白瑾妍阴测测的笑着,瞧着眼前的神色慌张的妇人,眼睛眯了又眯。
“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这么快你就来送死。”
妇人如今心中是翻江倒海,后悔,绝望,憎恨全部包裹着她,她也只能无力的看着一切。
“你算计奴家,实际上你才是杀害孟家上下的真凶。”没有疑问,是笃定了。既然白瑾妍给她的观点是错的,那叶容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哎呀哎呀,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白瑾妍发出一阵怪笑,侧身靠着门框,因为沐浴之后,明亮的眸子蒙上了水雾,迷蒙而又美丽。
“你这人倒是有趣,嘴上说着忠心耿耿,却还是把孟家卖给了我。”
讽刺与嘲笑让妇人接近发狂,她不甘心就这样完了:“你错了,小少爷还不是你的,你别想利用小少爷做些什么。”
白瑾妍不假思索的笑了笑,摆弄着自己的指尖,长长地睫毛垂下一片阴影:“是吗?你现在不是没抱着孩子吗?我若是去找孩子不就找到了!”
妇人脸上挂着一闪而过的慌乱,许久之后强装镇定:“那也要你找的到。”
她的话却莫名让白瑾妍嗤笑出声,歪着头睨了她一眼,露出雪白整齐的牙:“怎么,你这般不相信任何人,还是选择把孩子交给了那个男人?”
妇人与暗中躲藏起来的萧容同时诧异地盯着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什么时候发现妇人身边跟着一个人?
“从他找上门来的那天就知道了。想不到的是一向疏远萧容的姜云妨也会在这个时候求救于他。不过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姜云妨是一定会因为孩子而露面的。”
她说的是萧容带着姜云妨一起来寻找到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们确实是露出了马脚,但是只是那种程度,便被白瑾妍发现了。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有多恐怖。
妇人哑口无言,白瑾妍又继续絮絮而言:“本来让你指认姜云妨更有价值,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她脸色瞬变,五官狰狞的拧在了一起,伸长了脖子瞪着妇人,笑容诡异到了极点,声音低哑了起来,听起来好生可怕:“若是杀了你再嫁祸给整个姜家,现在跑不掉的不只是姜云妨了,那将是整个姜家。”
“你……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妇人痛骂一番,心里满是恐惧,转身要跑,可是却无路可跑。四下看了一圈,决定豁出去了,像疯了一样冲撞人群,却是被硬生生给抓住了双手。
本是抓住了,抓住她的人被手上吃痛,迫不得已放开了她,而后从天而家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与白瑾妍的人扭打了起来。刻意护着妇人。
那人手中握着短匕,招招狠辣制敌。鲜血四溅,丝毫看不出怜悯与犹豫之心。高挑修长的身材极度优势,让他的动作十分敏捷、迅猛。
这方的白瑾妍瞪大了眼睛,看了那人许久,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美的容颜。
白瑾妍的人已经有四五个都葬送在他的手下,妇人连连惊叫躲避,看着那热血四溅,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始终合不上去。
“待会你先走,带着孩子先逃出去。”萧容压低了声音对妇人说到,话音落,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猛然把人从他杀出的血路之中推出去。
妇人双脚打颤,比起这些,她更担心孩子,因而即便是也依旧踉跄着往自己的房间旁去。
之前和叶容和谈的时候,叶容本来是打算让妇人把孩子先交个他,但是妇人却果断拒绝了。萧容没有强迫她,由着妇人把孩子藏了起来。
跑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屋子里不知早已有三个人在四处寻找,其中一个就是方才侍奉白瑾妍的丫鬟。
房间凌乱不堪,被翻找的不成样子。
当三人看见她出现在门口时,从惊讶慢慢变为诡异的笑容。
妇人本来想要跑,双脚跟扎根了似的,动弹不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屋子里的三人,他们似乎还没找到孩子。
“哎呀,我是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方夫人来了。那就不必大费功夫了。”白瑾妍的丫鬟收了即将掀床单的手,直起腰肢,嘴角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眯了眯眼,向屋子的其他两人使眼色。
两人会意,放下手中翻找的东西,迅速跑到妇人面前,把人一把领进屋子里,并将房间关上。她现在是真的无处可逃了。
丫鬟的双手在自己的裙摆上翻覆擦拭一番,并弹去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妇人面前不远处的桌椅旁,悠哉游哉的坐在凳子上,趾高气扬的瞧着眼前吓得脸色惨白,发抖的可怜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