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叫住她:“阿妨,你是怎么出的宫?”
姜云妨的脚步僵硬在原地。沉默许久之后淡淡开口:“幸得殿下相助。也是殿下告诉云妨白家和王家的事。”
王氏一阵释然,嘴边带着柔和的笑意:“阿妨啊,现在你也不小了,殿下既然对你这么好,你也就不要心中别扭。”
姜云妨没有笑,眼神在这一刻暗淡的了下。她向着屋子里的两个长辈微微欠身:“云妨省得了。”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冷风呼呼灌来,抹了一脸的冷气。她全身一个激灵。
勿得又转头:“母亲。父亲,那件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他们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只剩下紧闭的大门。
将自己的身子沉浸在呼啸的寒风之中,姜云妨的心如死水一般平静。不管是关于萧容还是箫音,亦或者白瑾妍,她现在都没有多余的念头。萧容此生是不可能了,若是有来世,她希望可以是个平凡的人,与平凡的萧容在一起,厮守终生。
出了姜家之后,外面的冬风似乎比之前要冷厉许多。姜云妨把自己裹在披衣下,清冷的目光落在寂静的街道上,街道上的整整齐齐的灯笼,照亮前方的大路,拉长了物体的影子,在夜风中瑟瑟。
姜云妨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把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正在此间,她恍然抬头的时候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在街角的夜幕之中,如猫一般的目光落在姜云妨身上。
姜云妨全身一个激灵,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加快脚步往前。那人去如风一般驶来,快速来到姜云妨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往后一代。
姜云妨惊呼一声,声音还没有方下,脖子上瞬间一沉,一股眩晕感袭来,瞬间蒙蒙胧的混了过去。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第三百六十七章:王府之乱(六)
皇宫,静心房
当箫音匆匆赶来的时候,静心房的大门敞开着,从里面灌出来的风都是冷的。像是象征着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一样。当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打翻的饭盒,那五颜六色的菜食都散落在地。
香气烹烹。
“人呢?”箫音一阵咆哮,吓得周围的人一软,直接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没有一人敢吭声。毕竟被关在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人看守的。
因为牢门很坚固。
箫音从公公手里接过盏灯,提着脚踏了进去,在潮湿的地面上捕捉到一个男子的脚印。他浑身一颤,脑海中浮生一个想法。转即把自己的脚重合在那脚印之上,不多不少刚刚好。
外面的公公看了,全身瞬间竖起了寒毛,更加恐惧的缩了缩脖子。
“萧容,姜云妨。”箫音嘲笑,白牙紧紧地咬住凉薄的唇,在灯光的照耀下,那柔和的橘红色光芒瞬间都成了冷光。
洛阳街上
萧容的马车停在离姜家不远处的街道上,等了大概两个时辰都没有听见姜云妨的脚步声。外面的马夫靠着车房都在打盹了。
“还没来吗?”萧容开口问。外面的马夫晃了晃头,迫使自己的精神集中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正前方寂静的街道上。
回答:“殿下,还没来。”说完之后,又怯怯开口:“殿下,不会是姜小姐在姜府住下了吧。”
声音刚刚落下,萧容冷厉的声音在下一刻接上他:“转回去。看看。”
他很明白姜云妨的心思,这个时候只是回去通知一下,她并不能靠别人回宫,而她也必须回宫,她不会想着被箫音发现。更别说住在姜家。她现在只能依靠他。
马夫不解的应了声,不敢多问,勒起缰绳,提着马就往姜府的方向赶了回去。
去了之后得到的结果果不其然,姜云妨已经离开了,整整离开了一个多时辰。
萧容这才发觉不妙,连忙叫人暗中去白府打探姜云妨的下落,另外叫人在洛阳翻找一遍。
若不是被白家的人带走了,那一定是在街上遇到了被抓着了。
迷迷糊糊中,姜云妨似乎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的东西在自己额头上打滚,鼻尖呼吸到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香味。每个几下她就真的熟睡过去了。
等待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乳白色床帐,而床帐外面挂着白色的珠帘,一个蓝衣公子走了进来,毫不避讳的将珠帘掀开,碰撞的声响让姜云妨迷迷糊糊的意识瞬间消散。唰得一下准备起身。
那人也没想到,就直接坐了过来,她这一起身,差点把脸撞到了他脸上。
姜云妨一顿,眼前瞬间是放大型的容颜,温文儒雅,一双丹凤眼带着惊诧的意思。两人之间的气息交替着,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你……”靠的太近,姜云妨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慌忙之下,连忙松了撑着的双手,砰咚一声栽回。脑袋磕的眩晕。
“你急什么?”那男子轻笑一声,脸上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绯红,似乎是害羞了,但是萧容满面,又让人觉得他毫不正经。
姜云妨嘶哑一声,半眯着眼,一脸错愕的盯着他:“怎么是你?”
眼前的人的出现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不是别人正是王之末。王家的三公子,也是两日后的新郎官。
王之末把手中的汤药递给她:“怎么就不能是我了?你受了风寒,来把这个喝了。”
姜云妨迟疑的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喝了下去,一股苦到天荒地老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姜云妨颦起眉头。王之末却突然凑了上来,嘟着嘴巴。
姜云妨脸色涨成了肝色,一把他凑上来的脑袋:“你干什么。”
冷声冷气,只差没有给他一巴掌。
王之末呵呵笑了声,玩世不恭的样子:“看我的大侄女苦到了的样子,三舅想着给你舒舒苦。”
还是用嘴巴舒苦。
姜云妨嘴角抽搐,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她:“我不苦。”然后话刚说完,唇边就抵上了甜甜的东西,瞬间从唇逢之间疏散到嘴里。
“蜜饯,还是上好的,别辜负三舅的一番好意啊。”王之末笑眯眯的样子。模样看来就是在于她的样子。
姜云妨张嘴,把蜜饯吞了进去,口中的苦涩瞬间划开。她对王家的人并不反感。在上一世,姜家成为官员攻击的对象的时候,也只有王家的人站在降价这边,虽然并没有成功,但是好歹也是尽心尽力,在最后姜家满门抄斩之后,王家也就搬离了洛阳。
临走前王家家主还来找过她,说让她好自为之,活下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幸存者还不思上进,整日想着寻死或者是报仇。
就是因为那些话,还有萧容对自己的爱,她才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在失去最后一个寄托的时候,她在那个孤陋的房子里,背负着怨恨而去。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记得是看见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打晕的。
王之末嬉笑:“我把你抓来的。”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姜云妨嘴角抽搐:“为什么?”她现在估计都一天没有回去了,说不定现在箫音都知道了自己不在静心房。指不定就勃然大怒做出什么事来。这王之末这个时候还真会添乱。
“因为我即将大婚,想让大侄女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但是你又进宫成了秀女,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机会,怎么能不让你到王府做客呢!”
姜云妨一脸汗颜,掀开被窝,又发现自己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亵裤,脸色一红,连忙盖上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你知道我是秀女还把我抓来,不是添乱?”姜云妨冷声道,心里却在思量这一身衣服是谁换得。想来王府这么多丫鬟,不至于一个男人给自己换的吧。
王之末还是该知道礼义廉耻的。
“在乎那些干什么,又没人知道我把你抓来了。你这几天就配合我。等事情结束了之后,我在把你原封不动的送回去。”王之末耸了耸肩膀,说的一脸无所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要姜云妨留下来重要。
姜云妨警觉:“配合你做什么?”
说完之后又想到该不会跟白家的事情有关吧。这王之末性格多变,不是个善主。她得小心应付着。
王之末神神秘秘的笑着:“那先让我听听你对与这次我大婚的事情的看法,若是你说的合我心意我就告诉你,若是不合,那你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姜云妨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关于白家的事。
她也不含糊,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小心观察王之末的脸色,毕竟这件事是关于他的,说不定人家比自己还要清楚很多呢。
他沉默一会,随即哈哈大笑,宽厚的手掌就像摸小孩子一样放在姜云妨的发顶,给她顺毛:“果然是我的大侄女,就是这么秀外慧中,聪敏绝顶。你说十分合我心意。”
姜云妨把自己的脑袋偏了偏,脱了了他的掌心,才不会被他的客套话给迷惑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了吧。”
王之末勾起一边的唇角,丹凤眼微微眯起,像狐狸一样老谋深算的感觉:“这第一呢,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当然我也不会相信白瑾妍,所以你得留下来,做个见证。而且我还听说你跟白瑾妍交手了不少次,都没有吃亏,想必你是她克星了。”
姜云妨只差没有扶额,她自己心知肚明,她并不是白瑾妍的克星,相对的对付白瑾妍的时候她都会力不从心的感觉。白瑾妍的克星是萧容啊。
王之末见她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好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做事不是。”
说到底还是没有说要她干什么。只是她知道,现在自己是走不出王家的了。
说完之后王之末也就出去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王府之乱(七)
而后面的日子,王之末除了不让她出来走动以外,其他就没有任何事情了。她被偷偷养在这个屋子里,之间连风寒都好了。
等到第二日,整个王府都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绸结花。到处沁着喜气洋洋的感觉,连同冬日的冷风都不曾将这火红给覆盖。
就算在屋子里一直没有出去过的姜云妨都能感觉到外面的气氛,今日之后,明日便是王之末大婚的日子。
傍晚时分的时候,王家里里外外已经布置好了,就差姜云妨这个房间,而这里也正是王之末的婚房。
“三弟,你这屋子里是藏了什么吗?为什么一天时间了还不让下人进去布置?”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不高不低,十分温煦。听起来有点像王之初的声音。
“,此事你莫要管了,东西放着,我亲自布置。”王之末淡淡的回绝他的话。挡在门口就是不让王之初进来。
“哟,我看啊肯定是三弟在屋子里金屋藏娇了。我可是听过了,三弟这几日每天都会端些汤药和饭菜到这屋子里,还不让别人进去。”这戏谑的声音则是王之衷的。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探头探脑的样子。想要找个空隙钻进去。
“二哥,莫要胡说,这可不是金屋藏娇。”对方可是自己的大侄女,怎么看女人的方式看待,他只是很喜欢这个大侄女的可爱与聪慧罢了。
“那就让我们看看。”王之衷激动之下,一把将门推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之末故意放水,这门是吱呀一声推开了。
里面的姜云妨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然后转向里面,战战兢兢的听着进来的脚步声。
“啊哈,你看我说什么吧,三弟就是金屋藏娇了。”王之衷喜叫了一声,大步靠近床边。王之末迅速来到床边,抓住王之衷正准备掀开床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