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喔了声,点头,然后再看了眼好几箱子的彩礼,跟阿银把箱子扣上,然后带出了房间,东西放进院子里之后,桔子还把点认的结果上报给了姜云妨。而后两人的婚礼定在了三日后。
与此同时的皇宫里,箫音的秀女选任出来了,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按照程序来选任秀女。最后还是箫音随便册封了几个。其中一个便是姜云芯。对于姜云芯还是因为姜云妨来了信,上面说的那天晚上是姜云芯,因为如此他心生了奇怪的感觉,可能是愧疚。
所以就纳入后宫,册封贵妃。在第二日册封进宫。
姜云芯入宫为妃,让民间关于皇上与姜家之间的成见不攻自破,再加上姜云妨还要嫁给萧容,因而成了有利的证据。皇家和姜家的关系似水相浓。
洛阳某宅
满院子的冬竹已经被积雪压弯了腰,一身白衣如雪,如流水一般从木廊上铺散下来,散落在雪面上,与银白相融,分不出轮廓。
那女人蒙着白色的面纱,细长的指缝中一支梅花枝,细细的。院子外一个小厮匆匆而来,步履急促,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响。
他走了过来,来到女子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得到消息,王府三日后大婚。今日才送了彩礼,还不少。”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眼眼前的女子,不想那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眸子里如水一般平静,又似乎如浪一般波涛汹涌,让他心里忐忑,慌忙低下头,诚惶诚恐。
“有趣,既然这么快。”那女子眯起眼缝,一抹促狭就出来了。她沉默片刻,向那个那人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厮抖着身子站起来,弯着腰过去了,谁知刚走到了她面前,就突然被哪双冰冷的手抓住脖子,一个力道而来,他吓得猛地跪在地上,嗓子眼就是一股窒息感。那女子手上的梅花缓缓小厮的发中,虽然蒙着面纱,也能感受到那嘴角上冷厉的笑容。
小厮窒息的翻起了白眼,心里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后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那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松开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甩开他,然后一把手抓起地上干净的雪放在自己手上摩擦出水,任由那份冰冷侵蚀自己。
小厮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眼睛里还有惊魂未定。
“你下去给我办一件事。这一次我得好好备上大礼。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不存在了。”女子说的风轻云淡,这其中的重量却不必任何一句威胁的话要轻。她的手指已经通红。
“是是。”小厮诚惶诚恐的叩首,然后竖起耳朵听取那女子悄声说的话。一一铭记于心,不敢漏下。
听完之后也就退出了院子,慌忙的动作之下,他头上的梅花落在了地上,随着他一脚而过瞬间陷入白雪之中,给雪染了血的红。
姜家下午的时候,姜云妨闲来无事,乘着雪停了之后,叫来桔子,准备出去看看于怜那边的情况,可是人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李姨娘大老远的拦下。
“姨娘,有事吗?”姜云妨见她行迹匆忙,似乎是为了拦住她跑得很快,到了她面前的时候都还在大口大口的。
“云妨啊,你的那些彩礼可是都点认好了?”李姨娘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问姜云妨。
“都好了?怎么了?”姜云妨不解的反问回去,猜测着她是要干什么。
“要不再去看看,其实我刚刚是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从仓库走出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我没看清楚那人是谁,但是我想你的彩礼恐怕少了什么。”李姨娘神神秘秘的向姜云妨叙述,精明的眸子在眼中转了两圈。
姜云妨斟酌片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是李姨娘的态度太强硬,她也只好先去仓库看看。至于于怜的事情还是等弄完现在的事情再说吧。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次错过意味着什么。
跟着李姨娘来到仓库门口,那大门上的锁看来确实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但是本来是来放过东西,这种痕迹也是正常。
几人问管家要了钥匙然后打开仓库,由李姨娘和桔子亲自点认。这点让姜云妨觉得奇怪,为什么李姨娘这么积极。
等了许久之后,桔子神色紧张的来到姜云妨面前报道:“小姐,确实少了东西,有两幅血玉镯子不见了。”
姜云妨扩了扩眼帘,沉默片刻:“你确定?”
桔子点头:“已经确认过三次了,还是如此。”
“她说的没错,我也看过了,没有什么血玉手镯。”李姨娘在旁边附和桔子的话。让姜云妨不得不相信,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胆子这么大,竟然当天就偷她的东西,感觉有什么地方奇怪。
“云妨,你要嫌我这姨娘多事,这毕竟是楚王殿下是送来的彩礼,若是被歹人拿出去典当,被楚王知道了,也不好不是?姨娘虽然知道你与楚王情投意合,但是这是面子问题,这楚王即便是在呵护你,你也不能任由东西不见了还无动于衷不是?”
这李姨娘好像巴不得姜云妨赶快找出那个小偷,字字扎心,让姜云妨都不敢说不这个字。
“姨娘的心意云妨领了,云妨一定会找到那镯子的,还请姨娘告知你看见的那贼人有什么特点没有。”虽然这么说,但是姜云妨自己心里清楚这李姨娘也不是善类,搞出这些事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玩什么花样。
李姨娘一脸深思,想了许久才回答她的话:“好像是你房的丫鬟。廋廋高高的。跟她的身形差不多。”说着就指向桔子。
桔子脸色瞬间大变,惶恐跪在地上:“李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桔子只是奉小姐命令把东西放进仓库,桔子就算有一百个胆也不敢偷小姐的东西啊。”
姜云妨走大桔子面前,神色猝然冷了下来,盯着眼前的人,冰冷的语气出口:“姨娘,桔子是我身边的丫鬟,跟了我这么久,我了解她。她对我是段不然有一片虚情假意。况且她还救过我很多次。”
李姨娘脸色有些难看,尴尬的摆摆手,讪笑道:“你看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说跟她的身形很像,又没说就是她。你这院子里难道就没有别的丫鬟跟她很像吗?”
这话似乎有意指向了谁。姜云妨平日里喜欢安静,所以院子里的丫鬟也不过两个,一个是桔子一个是阿银。而且两人的身形本来就很相似,不高不矮,廋廋的样子。
李姨娘见她不说话,就趁热打铁继续开口:“我说,其实云妨大可以叫人搜房,这时间相隔的并不长,说不定小偷还把东在房中呢。”嘴角勾起狐媚子一样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让姜云妨心里更加茫然,所以说她到底要干什么。
“好吧,那就依姨娘所言。”姜云妨垂眸:“桔子,你去把阿银叫到我房中,然后你们每一个的房间都要搜一搜,看看谁才是这小偷。”故意把小偷两个字咬的,有意看了眼李姨娘,她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是,小姐。”桔子离开了。李姨娘跟着姜云妨来到承欢阁,连人都找好了,然后就是先搜索桔子的房间,并没有找到那两个血玉手镯。最后是阿银的房间,找了一遍,竟然在阿银的床底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
阿银吓破了胆,慌忙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并没有拿你的镯子,奴婢并不知道这为什么在这里。”
姜云妨还没说什么,李姨娘倒先扯着嗓子吼叫:“你这贱婢,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想狡辩。”
“小姐小姐,奴婢真的是无辜的。”阿银哭了起来,桔子在一旁也帮忙说情话。
“小姐,阿银本分,应该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姜云妨一个头两个大,还没说一句话,倒是让她们一唱一和去了。
“你这奴婢,为她说情,莫不是你也是帮凶?”
桔子脸色涨的通红:“李夫人,你不要这么说,我相信阿银是不会做这件事的。”
李姨娘瞬间炸了,张口就要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姜云妨连忙截住她的话:“我看这件事,虽然证据都在这里,但是我也相信阿银不是这种人。”虽然之前她是做过错事。但是这个人胆子很小。
“云妨,我是为你好,你这话让我为难了。我帮你找到了小偷,你一句相信她就不管这事实了?”李姨娘瞪着大眼盯着姜云妨,就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一样。
姜云妨神色为难,心里还在想是不是阿银在什么地方惹到了李姨娘,这个时候这么肯定的咬着她不放。
而此时王氏也突然到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红白事(上)
“你们在吵什么?”王氏的到来,让场面上的激烈瞬间冰冻了起来。
李姨娘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瞬间委屈的跑到王氏面前:“姐姐你来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李姨娘把所有的事说了出来,虽然言辞上并没有针对姜云妨的无理,但是也刻意表明自己的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让一旁的姜云妨瞬间疼痛,这个李姨娘她其实还是很可怜她的,毕竟多年来一个孩子都有,孤单的很。小的时候她对她也不错。
“云妨,母亲知道你心善,但是这件事毕竟证据都在这里,你也不能袒私对吧。”王氏来到姜云妨面前,压低声音开口道。
姜云妨无奈的附上自己的额头:“我知道,但是母亲你也该知道阿银没这个胆不是?”她想自己最近的洞察力似乎下降了,心思都在逃走的白瑾妍身上,对自己身边的事都迟钝了不少。
这么一件小事她都不想去深想。
“这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姨娘也是为你好。现在也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她的清白。若不小小的惩戒下就算了。”毕竟这事又不大。
姜云妨点头,依照她所言开了口:“方才是云妨不对,辜负了姨娘的一番好意,还望姨娘莫要见怪。但是这件事本来不是多大的事,况且阿银对我也有所帮助,所以还是小惩即可。如何?”
李姨娘撅嘴,看了眼王氏,心里知道也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也就妥协了:“这是你的事,就依你所言。”
姜云妨勾了勾唇,点头。而后给阿银下了个打扫厨房三日的惩罚也就算了。不痛不痒。
因为这件事,姜云妨也没有心情今天去看于怜。而是在第二日早早的去看望雨量,但是到了玉芗楼的时候,艳儿说于怜已经一晚上没有回来了,也没有任何消息。姜云妨估摸着是找到线索了。
但是一边还是有些担心于怜。便去了江府,正好见到了樱虞。
樱虞此时正在房间里收拾包袱,当姜云妨来的时候还看见野狼气势汹汹的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正在疑惑之下,姜云妨进去就看见樱虞红着眼在床边收拾包袱,然后还一边的咒怨,看起来委屈极了。
“樱虞,你怎么了?”姜云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来肯定是和野狼闹别扭了吧。
樱虞撅着嘴巴转过头来看见是姜云妨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啊,是阿妨啊。”她雀跃的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姜云妨的双臂,高兴极了:“你这快要做新娘的人了,怎么还来这里了?”
姜云妨回握她的手,笑道:“当然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啊。之前的事还麻烦你了向你道谢。”
樱虞摆摆手:“说什么麻不麻烦,我们都是真心愿意帮你的。”
姜云妨由衷的笑了笑。感觉她这辈子活的比上辈子快乐多了,这辈子有这么多爱护自己的人。
“所以说你刚才跟野狼吵架了?”姜云妨不好意思的别开话题。
樱虞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跟他吵架啊,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姜云妨内心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天生一对,她也不好管他们之间的事,也就没有多问了。有些时候自然而然,恐怕比别人插手要进展的快一些,顺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