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妤充仪带上来。”萧音大喝,怒气腾腾,好好的一个清幽书房似乎变成了修罗场。
外面的妤充仪确实没有离开,听见召唤,心里也明透了,觉着这次只怕凶多吉少。走路的脚步明显都晃荡了起来,上台阶时还时不时翻滚了几圈。幸好有身旁的丫鬟搀扶着,不然会摔的很难看。
上了殿门,妤充仪便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跪着前行。待到了三人面前时,敞开双臂来了个大礼“臣妾有罪。”
萧音鄙了眼地上看起来沧桑至极的女子,眼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依稀记得这女子曾是百笑生媚之人,容貌、气度都是上品。
“这可是你叫人做的?”太后将姜云妨带到她面前,那苍老的容颜挂着冷气,寒透心骨。
妤充仪哪敢抬头看,脑袋都磕到了地上,冰冷的感觉围绕着她,甚是凉。
“臣妾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治罪。”
姜云妨叹息“此事怕是与妤充仪姐姐无关,只是那丫头心粗,不慎摔了一跤罢了。”
这话听来,妤充仪心里更是憎恨,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好歹九嫔之一充仪娘娘,栽在这黄毛丫头手里,只怪养人不当。
皇上冷哼,太后则是无奈的抓着她的手,每每看到蒙着面纱的脸她就心悸不已,这真的没法给姜家交代啊。
“云妨这等单纯,可不是好事。人心叵测啊。”太后说的这话直让妤充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姜云妨嘴角微微勾起,不易察觉,她福身“云妨受教了。”
“姜小姐想如何处置她们?”萧音蓦地问起了她的意见,那眸子里深不见底,不知其意。
姜云妨拧唇,低头“还是算了。伤口处理及时,过几日便好了,不会留下伤痕。谢皇上美意。”
萧音敛了敛眸子里的惊异,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堂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人,将那不长眼的丫头拖去杖毙。妤充仪因管教无方铸成大错,至此打入冷宫,永不得涉足后宫。”
“皇上恕罪啊,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妤充仪哭得撕心裂肺,紧抓着帝王的脚裙,磕头认错。
然而那帝王一脸冷淡无情,面上毫无怜悯之意,看着令人心寒。那眼神另她想起了上一世萧容将她关在那破旧的屋子里时,她不断的求他,然而却还是软不化那一眼的寒冰。
那时她的心情与这妤充仪现在的心情肯定相似。自古帝王皆无情,曾经忠心耿耿的为他效力的得将,还不是由着一介谗言将人满门抄斩。
这萧音虽然病弱,却君心难测,比萧容还要城府的多。却与萧容无线相似。
“重了,陛下。”姜云妨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女子从此就毁了。至于那丫鬟,她丝毫不起怜悯,伤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音斜视着他,眼里竟是危险。姜云妨垂头,索性不看。
“来人,拖下去。”决绝的话语,女子霎时心灰意冷,那指尖被拉里他脚边的时候,那女子眼中早已没了光彩。
霎时挣脱抓着她的人,往书架奔去,姜云妨自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无力阻止。
其实有些时候这样一来才是对她的慈爱!
妤充仪撞死在了众人眼下,那时的她双目带着怨恨,圆瞪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那帝王眉都未挑一下,便转身不见,叫人处理了这些。
姜云妨看着心凉,就算有太后抓着她的手,也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太后看着呆愣的姜云妨,以为她被吓到了,手上的力道更紧一分,她扭头斥责萧音“确实罚重了。”
萧音不语。太后也没说什么。后宫这种事见多了,她在后宫游走了这么多年,早已是司空见惯。自然是不会追问。
姜云妨缩回自己的手,身子有些麻木。她退后几步,跪在地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讲。”他的声音淡淡传来。后又轻声咳嗽了两声。太后过去为他顺背。
“请陛下给臣女七天时间,臣女定为自己洗刷污水。”
萧音饶有兴趣转身,看着她。小小女子,口气不小。这可是欢呼白家、皇室自己姜家的尊严问题,她一个嫌疑人还能口出狂言。
“只要这七日,陛下能放臣女回去,臣女定能查明真相。若是不能,臣女定当以死谢罪,还皇室尊严。”话说的决绝。在加上方才的事,萧音不卖她人情都不行啊。
“允了。”
姜云妨从里面出来时,面上似乎多了些喜色。阿岚不明,到没有多问,直到回到房间里看着姜云妨在收拾行李,她便有所察觉“可是陛下愿意放小姐回去了?”
姜云妨点头,喜上眉梢“托你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成了。”阿岚回答。
回到姜家时,门口站满了人,时辰尚早,却好生热闹。
门口的护卫见姜云妨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护卫看起来脸色十分慌张,有意无意的瞟向姜府门口那堆子人。
“发生了什么事?”姜云妨询问,目光拉长,奈何人多也看不出究竟。到能看出来姜家府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哎,小姐你不知道,那白家人竟找上门来问你个公道。”
姜云妨嘴角抽搐,当时那东西丢了没多久,就栽赃给她,并从“桔子”那搜刮出脏污,东西都被他们白家带去了,还来要个什么公道?
分明是无事生非。
姜云妨莫名的笑了,迈开步子往姜府走去,护卫硬是拉不住她“小姐你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吧,现在的姜府乱极了。”
姜云妨推开他,一个眼神都为留给她,双目别有深意的盯着那群人海,嘲讽似的笑道“姜府何地?岂是说乱就乱的?!”
护卫愣在原地,别无话说。
而这边姜府闹腾的很,那白家家主咄咄逼人,硬要王氏将姜云妨交出来。约摸意思是,几天没有动静,外人都在嘲笑白家胆小怕事,不敢问姜家讨个公道。
王氏冷气冷气,对此矢口否认。觉着云妨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且现在的云妨还在皇宫受苦,叫她交人谈何容易。
白老爷誓不罢休,非要一个交代。用白家名誉为赌也要逼迫王氏交人,惹的姜家不得安宁。偏偏这时候白家当家又在外地处理公务,姜家由得一个女人当家。
第一百章萧容亲临
姜云妨在人堆子里听的饶有兴味,竟然贼喊捉贼都这么大张旗鼓,她这个被泼污水的人怕甚?
“姜夫人,今天若是你不交出大小姐,让她给白家一个交代,老夫定将姜家搅得天翻地覆。”
这白老爷颇有谋略,政治谋略不输与姜桓,却地位低于他一等,为此感到不服,却对姜桓感到无能为力。毕竟白家根基没有姜家稳妥。但自从得了白瑾妍这么个女儿,他家族也就日渐壮大,不暇他也是野心勃勃,对此也就依衬着白瑾妍的聪明才智多次想要铲除姜家。
这也不失一个好机会,若姜云妨盗窃的罪名落实,陛下定会接机削弱姜家势力,到处除掉姜家也就易如反掌。
“喔,不知道白老爷打算如何把姜家搅的天翻地覆?云妨倒是想见识下。”姜云妨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乍响,全场霎时鸦雀无声,目光转移,定在了姜云妨身上。
白老爷也是一愣,还以为姜云妨在没有洗脱罪名前是出不来的,不想会在此时看见她。
怕是这白的抹不成黑的了。
王氏醒悟,连忙大步走过来,抓着她的手,眼里充满担忧“你怎么回来了?”皇上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姜云妨对着她微微行礼,含笑开口“这是云妨的家,云妨自然是要回来的!”
“既然姜大小姐都回来了,那劳烦给个解释吧。”这白老爷又开口咄咄逼人,姜云妨倒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四处看了下,白瑾妍不在这里。
不由得失了兴趣,这白老爷虽然厉害,老谋深算,但他有个缺点,才致使他一直未能打败姜家,那便是急于求成。有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他往往就觉得有点利便抓着不放,只求收成,不放鱼饵。
这次想必是瞒着白瑾妍来挑事的。但毕竟人家是白家家主,还是不好对付的。
“解释?”姜云妨佯装不解的看着他,见老爷子脸都气绿,勿的掩嘴偷笑“白伯伯这话说的。还要什么解释?真相摆在面前,那事不是我干的。”
“证据确凿你还抵赖。”白老爷大喝一声,稍微壮硕的身子猛地站直,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姜云妨面色一冷,隔着面纱,虽然看不清容貌,那股子冷气却尤其明显,逼人不已。
只见她冷哼一声,微微歪着脑袋,眼底夹杂着嘲讽“既然证据确凿,那边找人来抓云妨罢了,在这闹事是何意思?”顿了顿,挑起下巴,显得高傲冷漠“莫不是没事找事?”
说到最后,只觉得周围的家丁门都躁动起来。笑话,在姜家地盘上挑事,可真是不明智。
白老爷语塞,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其他字。后憋了口气甩袖,怒喝“若不是姜家势力,你这黄毛丫头能现在这跟老夫说话?”
“白老爷,说话注意言辞,这里可是姜家,容不得你放肆。”王氏干脆也拉下脸,做个咄咄逼人。
白老爷也哽不出反驳的话。姜云妨倒是乐意接下这句话“那这事若不是云妨所为呢?”
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变得奇怪。白老爷更是愣了下,片刻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仰天大笑“铁定的事,你还想赖?”
王氏也拉了拉她,想要制止她说话,毕竟这是是由桔子指证,怎么赖?
姜云妨安抚性的压制住她的手“那就看白老爷肯不肯给云妨七天时间查明真相。”不是反问,她铁定了要七天时间。
那白老爷哪会答应,毕竟这件事的真伪他还是心知肚明,谁知道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当下斩钉截铁的否决“休要赖账,铁定的事,就算给你七天也是浪费时间。”
姜云妨磨牙,眼里一片隐晦“陛下都答应给云妨七天时间查明真相。而白老爷偏生否决,莫不是白老爷的面子比陛下的还大?”
这话可惊了众人,更是气的白老爷七窍生烟。不知这死丫头片子用了什么狐媚法子竟然得了陛下的宽限。陛下不会不知道这事若是给姜云妨安罪,定能削弱姜家。
难道陛下打算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最后白老爷也只能甩袖而去,不得好终。
白老爷一走姜家的气氛都舒缓了些。王氏脸上也堆满了萧容,连忙将姜云妨拉进屋子。一边走着一边询问姜云妨用了什么法子得了陛下圣旨。
姜云妨眉眼弯弯,只调皮性的道“秘密。”
王氏还笑她古灵精怪,只是对这脸上的面纱着实在意。姜云妨又躲躲防防的不让她摘下。
王氏心里起了疑心,欲要开口说什么,不想被孙氏拦住了去路。
孙氏一身白色素衣,模样苍白,手上携着姜云柔。只见姜云柔身子骨削廋的很,脸色苍白,双眼红肿。
这两人来者不善。
孙氏携着姜云柔勿地跪在两人面前,带着哭腔哀嚎“嫂嫂可要为我家柔儿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