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脚边躺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少女,那红衣在月光下闪烁着模模糊糊的微光。
“井菱。”姜云妨一眼便认出那躺着的女子是井菱,只是由于背光看不清井菱旁边站着的那人是谁。
惊叫声刚落,那女子勿得拍起掌声,那声音从山尖向四处散发,在下方的山谷回荡久久。姜云妨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不详的预感,可是再怎么半眯着眼也看不清那人。萧容上前一步作势谈判:“你是谁?”
那女子身子一僵,隐隐散发着杀气。只见她向前跨了一步,那脚踩在井菱腰身,井菱闷哼一声,作势要冲上去,却被萧容扣住手臂,阻止她的动作。
姜云妨见他摇头,勿得咬紧牙关看着那高处。
女子似乎还不解气,抬脚狠狠落下去,直接一脚踩在井菱腹部,井菱痛呼一声,幽幽转醒。半眯着眼刚道出一个“你”字,乌黑亮丽的长发便被人抓起,竟陵吃痛,踉踉跄跄的随着她的力道起身,那发鬓的珠花散落一地。
女子将井菱抓到自己面前,让她面对着姜云妨两人,冰冷的匕首抵在那雪白圆润的脖子上,微微一用力便是冰冷、酥麻的感觉。惹得她直打机灵。
姜云妨大惊,大吼一声:“住手。”脚步往前一跨,无奈手臂上禁锢她的大手力道之大,无奈不能上前。
那女子看的饶有趣味,莫名地咯咯发出嚼骨的笑声,一串串灌入耳蜗,森冷、可怕至极。
“姜云妨啊姜云妨,怎么样?这等余兴表演还满意吧。”声音幽幽响起,透着冷气,那声线充满漫不经心的恨意,一时惊得姜云妨瞳孔扩大,微张的唇怎么也合不上来。
久久她才吐出那三个字:“姜,云,柔。”她怎么也没想到姜云柔变成那样了,还有余力反击,且做出这般自寻死路的事。细想也是,她已是被逼上绝路的人,还会在意这些?
姜云柔掩唇,那双背着月光的眸子漆黑不见底,仿佛泥潭中挣扎的死尸,散发着黑气。此时的她莫名觉得大块人心,折腾了这么久,也只有今天才觉得舒爽。看着姜云妨那逐渐扭曲的五官,双目蹦发着怒火,她越是觉得心情通畅。
“哈哈哈哈,姜云妨,没想到吧!你们这些肮脏的人啊,把我丢在黑水泥潭,自己反而享受繁华富贵、美味佳肴。那欢声笑语、喜庆连连,你可知我的心寒?”好歹曾是姜家小姐,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没有任何典礼、嫁妆与祝福,仿佛把她当垃圾一般丢在那黑暗的深渊。连同她那平日里喜爱的母亲也不曾管她,她活着真的那般肮脏吗?
那便一起变得肮脏吧!
姜云妨紧咬下唇,粉嫩的小手握紧成拳,一双眸子寒冷到了极点。看着那逐渐疯狂的女人,她觉得惋惜,少有些心疼,本可以好好相处,为何要利用她,置她与死地。
萧容眉头深皱,细细观察她的表情,被那寒冷至极的目光吓得徒然一震。连忙伸手想要拉她,然而她手上跟长了眼睛似得,提手躲过。与之也挣脱了他紧扣着她手臂的手。当下脚步上前。
姜云柔察觉,受伤的力道更重一分,那锋利的刀刃将井菱雪白的脖子附上一层红色。井菱吃痛,呜咽一声,姜云妨停下脚步。
井菱此时才想透现在正发生着什么事,眸子里满是厌恶,却不敢扭动身子,只能怒吼:“姜二小姐,你这是想干什么?”姜云柔的事她也听说了,只能说这是自作自受,毕竟她干的“好事”可不止一件。
姜云柔冷哼,抓着井菱的手臂,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一切怒火全部撒到她的身上,那尖锐的指甲她白嫩的手臂,隔着衣裳,却还是能感觉疼痛。井菱狠抽一丝凉气,面目扭曲到了一起。
姜云妨叫她住手,姜云柔却更加用力,将人连托带拽的抓到崖边,那脚边离深幽的谷底只有一指之远。这一动作无疑让姜云妨、萧容以及井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寒风呼啸,那单薄的身子仿佛摇摇欲坠的蝴蝶。
“井菱。”姗姗来迟的姜云央,带着一行人冲出荆棘,那脚步霎时来到离姜云柔只有两丈远的地方。姜云柔大叫,手上力道更大,大喝一声:“别过来。”那脖子里蜿蜒流淌着鲜血,顺着脖子淌进衣中。
姜云央刹住脚步,警惕地看着她,待看清模样是,表情霎时化为愤怒:“姜云柔,你干什么?”他怎会想到这个女人会劫持他的妻子?
姜云柔侧身,将井菱逼到自己前面,使得她离那悬崖更近。这样在场的人心惊胆颤,生怕姜云柔轻轻一推,那抹红色便向坠落的蝴蝶般掉入悬崖。
“你别乱来。”姜云妨紧张的后背涔出冷汗,模样显露无疑的胆战心惊。
姜云柔一手抓着井菱一手将刀尖指向众人,恶狠狠地开口:“要我放了她也行,”顿了顿,将目光定在姜云妨身上,勿得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当即所有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听她果真开口:“除非姜云妨自己从这里跳下去。”
话落,井菱勿得睁大眼眸,姜云央五官拧在了一起,愤恨不已。萧容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姜云妨却不意外,当看到姜云柔时她便猜出这个结果。
井菱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姜云柔,你好狠的心。云妨你们不要管我,快走。”姜云柔死命的抓着她,以防被这几番折腾两人双双落崖。
姜云央左右为难,面上只能带着愤怒。姜云妨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好。”
话落,惊得萧容姜云央同时怒目圆瞪,井菱咬唇,挣扎地更加激烈,姜云柔快要撑不住了,姜云央逮住机会就要冲上去。却见那寒光光的匕首已对着他的胸口。姜云妨大惊,勿得加快脚步冲上去,萧容连抓不及,眼睁睁看着那抹红色身影冲到断崖之上。
姜云柔被井菱挣扎到了崖边,脚步一滑,身子半身悬在半空中,那刀尖也未能刺入姜云央胸口,但井菱被姜云柔抓住衣角,两人眼见要双双坠崖,姜云央又扑了上去,想要拉住井菱,却连同自己也差点悬在半空。
后者赶来的姜云妨逮到空隙,身子倾斜而出,使出全身力道将井菱拉着上来,而因为后坐力,她便迎面扑下悬崖。与姜云柔正面交叠,那抬起的匕首霎时贯穿她的身子,鲜血喷涌而出,只在那崖边飞溅不少,之后两人乘风而落。
被拉上来的井菱,由于那拉力过大,直接扑倒姜云央,两人险些半身悬在崖边。
紧接着冲上来的萧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红纱乘风而去。那喷溅的热血飞溅在脸上,热的滚烫,灼痛肌肤。
本着要作势跳崖,却被姜云央带来的仆人抓住双臂,幸得相安无事。
后面匆匆赶来的姜桓与王氏,见到的便是重叠想抱在一起的姜云央井菱半身悬在悬崖边。而另一边萧容跪在地上,那双本该璨若星辰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
姜桓连忙叫人小心将姜云央井菱扶起,再去萧容身旁,低声唤道:“王爷。”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他,当看到那张俊美的容颜上有些许血迹,当下大惊:“来人,扶殿下回去。”
还以为是萧容受伤了。不想被搀扶而起的姜云央低低呼唤着云妨的名字,而井菱埋在他怀里嘤嘤哭出了声。
王氏与姜桓这才发觉不对,上前询问两人:“怎么?云妨也来了?”
姜云央愣愣点头,那月光下的双眸完全没有光彩,阴晦的可怕。
“那她人呢?”王氏神色紧张的抓住姜云央的袖子,抬头看着他,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心里浮现的想法在那人幽幽看向崖边时笃定。当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身旁也差点丢了魂的姜桓扶住。
只觉的那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崛起的不明势力
白府
府中少了白瑾柔后,沉静了许多。白瑾妍常常爬上屋顶,看着星空皓月,捉摸着接下来开怎么行动。
白老爷也很担心,跟她提起过那个叫于怜的丫头,就怕她已经告诉了姜云妨关于白家地下牢笼的事。白瑾妍也正是为此事而愁,现在的事在白家是做不得了,只是不知道再找个什么掩饰的好。
几日来她也是心烦意乱,干脆找来丫鬟陪同换上男装去了洛阳城中,一处茶楼清闲清闲,喝喝香茶,听听说书。她也是好些日子没有轻松过了。只是不知到姜云妨这般难以对付。而那萧容又事事偏袒与她。
换衣时,身旁一身鹅黄色罗裙的小丫鬟为她细细穿上淡蓝色衣裳。白瑾妍扫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怎么?还没找到她?”
那丫头淡淡应了声,玉白的指尖为她将一块羊脂玉坠子挂在腰间。
说来奇怪,她曾经的贴身丫鬟已经连续失踪了三日,毫无半点痕迹,她虽然在意此事,但是奈何找不到端疑。也就静待着看看会发生什么,但却没有任何事情。
收拾好后,白瑾妍选择一人出门去城中有名的说书地——醉望楼。此楼位于洛阳城西,最繁华的地段,想来有很多达官贵人在此闲游。据说此楼的说书人很是能言善辩,说得故事更是吸人心智。
白瑾妍难得给自己放放假,便来此见识见识,说不定会萌生些计策对付姜云妨。
醉望楼外面看着共有三层,进去之后呈圆环形,中间诺大舞台,与上元节活动地点的楼阁有几分相似。里面茶香飘飘,丝竹之声,声声贯耳。人多却不是很喧闹,只有那舞台上坐着的一介中年白衣书生洪亮的声音在阁楼中回荡,他拿着这扇来回渡步,口里龙飞色舞的叙说不停。
讲得是那白素贞与许仙的人妖,用词得当,神色活跃,将故事融会贯通,听得白瑾妍也聚精会神,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的日子。那时的她身为高级白领,带领着一堆老手打拼一片天地,被人敬仰、羡慕。交的男朋友虽然是个小白,但是人高貌俊,惹得他人羡慕不已,却也遭来了嫉妒。
也是怪她不够谨慎,竟让他人挖了墙角,自己的男朋友背叛了自己,将自己的心血全部卖给了别的公司,因而摊上一笔巨额债务,走投无路下却看到那小白男朋友跟着一个高贵、姿容绝美的女子在天台上把酒言欢。
不时热吻,气红了她的双眼。那女人正是自己敌手公司董事长的女儿,生下来便是繁华紧簇,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通过努力便拥有一切。然而这上帝的宠儿偏偏要夺走她的心血,收了他的男人,也收了她的全部。
到底凭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明明拥有一切却还不满足,偏要夺取别人的东西?
她不满,愤怒,冲上去跟那女人厮打在一起,而那男人却帮着另一个女人,亲手将她推下天台。那坠落时,冷风呼啸耳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背叛者手里,那个她付出一切的男人竟然这般无情。
她恨,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特别是一生下来便自带光环的女人。那个女人就像此时的姜云妨。她一定要把萧容夺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听着听着,差点睡着了。勿得一声刺耳的小曲传来,将她惊醒。四周一看,一身粉色罗裙的女子正坐台上,侧着妙曼身子,手里捧着琵琶,不轻不重的拨动着琴弦,纤细的嗓音传遍整个阁楼,仿若从山谷传出的空灵鸟声,十分悦耳。
莫名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油然而生。
她可是一千年后的人,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介金汤勺惯养出来的小丫头!
姜云妨掉落悬崖,音讯全无。姜家以及王府的人都在那崖底搜寻过,只看到一处血迹,却不见人影,那崖下有一道浅浅的河流,只怕两人生死未卜之际便被河水冲了去。
寻找了将近五天,最后在皇上那得来皇榜,四下寻找姜云妨的踪迹,却了然无获。姜家此时如临大敌般,人心惶惶,气氛凝重的仿佛千斤大山压在屋顶。当老夫人听了消息时,差点气得当场萼了。
本以为是喜事,结果差点办了丧事,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叫她们如何是好。
萧容在府里已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最初是找了几天几夜,由于身子才恢复元气又这般动弹,当即身形飘忽,被孟青玄强行带回王府修养,即使在王府他还是未曾好梦,希望等待着好消息。
因为寻找姜云妨的原因,连同玉芗楼都关门好多天了,全部杀手皆被派出寻找那人的踪迹。这件事阿岚并没有告诉桔子,而于怜也出动寻找姜云妨的下落。可千万别等她相信了她,期望她帮她复仇之际,那人反倒不见了。
孟青玄这边也很是焦急,姜云妨若是不会,玉芗楼永远别想开张,而阿岚他恐怕也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