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喜欢你——兔仓仓
时间:2017-11-13 18:38:41

  突然的安静,让蒋一有些担心,自从前阵子廖茗茗妈妈突然去世的变故之后,廖茗茗就反常的很,虽然也会强撑着继续来剧组拍戏,可情绪却变的反复无常难以捉摸。
  “你还好吗?”
  良久的沉默,廖茗茗终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木木哑哑的,一点也没了平时京腔子灵气里的风采。
  “我喜欢刚才那个小哥哥。”
  “嗯?”
  蒋一头疼,刚还在歇斯底里地哭着,突然提这茬是什么情况,完全跟不上廖茗茗思维变幻的速度……
  “他恰好出现在我想喜欢一个人来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所以我喜欢他。”
  “好好好,你去喜欢他吧。”作为安慰人的角色,蒋一只得随着她的话说,但也多少有了些理解。
  “他应该没看到我哭的样子吧?”擦擦脸上了泪痕,廖茗茗吸了吸鼻子,“实在忍不住了,情绪突然上来,鼻子酸的就想哭。”
  “没事,继续哭吧,他已经被你给赶下车了,看不见的。”
  “其实我不是真心想欺负他的,我哭了,让他也哭一哭,是不是就能把我的难过分摊减半了,道具组的司机慢性子,没两三个钟头过不来。”说着又吸拉一下堵堵的鼻子,“不过你还是别跟着我哭了,你一哭就收不住,还得跟我抢擤鼻涕纸,我就剩这一包了。”
  说着,廖茗茗睁着红彤彤的大眼睛仰脖望车顶,脑回路不知是何构造:“要不明天我旷工,咱们去坐过山车吧,然后到宠物店里买只狗,会叫的那种,领着去学校广播室,我要把校长骂一遍,后悔了还能说我在骂狗。”
  蒋一:“……”
  其实她不该跟着来捞她的!还以为她突然在剧组闹失踪是想不开,现在想来,都是瞎担心……
  自我治愈能力一百分,但这样的她却让人心疼到不行。
  *****
  廖茗茗是在抽噎中把自己抽醒了,枕头上湿湿的,糊了半边脸颊,难受的紧。
  艰难的时光虽然被岁月深埋,但有合适的契机也会猛然记起,虽然忘了许多,但感情的惯性却不会被忘记,一遍一遍被温习着。
  比如喜欢善良的蒋一,比如喜欢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祁程……
  翻了个身,把脸偏到枕面干爽的那一侧,廖茗茗沉在梦的余韵中迟迟没有抽出神来。
  原来她是这样开始喜欢祁程的啊,那般随意的开头,她都不大记得了,光记得那一阵她疯狂地打听这么个小哥哥,然后凭着一股子执拗劲儿持续了这么久。
  不知不觉间祁程都已经从无人知晓成为了现在的演技派男神,她也在自我强迫去喜欢他的意识中逐渐转变成了真心。
  怪不得,祁程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地不绅士,原来是因为记仇着呢。
  “啧啧。”摇了摇头,廖茗茗从被子里滚出来,堪堪停在床边上,伸长胳膊捞过搁在酒店床头柜上的手机。
  差五分七点,但还不想起床。
  把手机的静音模式关闭,看着未接电话的数量廖茗茗觉得自己极其明智。
  “叮——”
  刚要放下手机,一条微信提醒就响了起来,内容在屏幕上方滚动而过。
  “你丫的能不能别天天整这些汤事,渣子还得我来收拾,我是真想把你的脑袋瓜子夹在晾衣架上放太阳底下晒晒,满脑子的潮气都霉到太平洋去了!”
  作为一名并非本土长大的中国籍混血,能把骂人的话练的不带脏字还能一气呵成显然是不容易,或者说供miky练习的机会实在太多了……
  作为给她提供了这种机会的当事人之一,廖茗茗只是无视信息赖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洗漱完毕后又做了一套完整的拉伸锻炼,这才悠哉悠哉地汲拉着酒店拖鞋,提着手机一边在窗台上压腿,一边去看自己造的孽。
  微博热搜#廖茗茗表白祁程被拒#新鲜出炉,还热腾腾地挂在热搜顶头的位置,好不惹眼。
  “嗯?什么鬼!”
  被这个标题吓了一跳,廖茗茗赶紧戳进去,发现事实并不是那个样子,只是许多喜欢廖茗茗的粉丝帮着廖茗茗去祁程的微博下表白,被祁程的粉丝怼了回去,引起了一场骂战,接着祁程发了一条一个“嘘”字的微博并配图食指比在唇前眨眼发射wink的美照,结果就被各大娱乐媒体歪曲地一发不可收拾了。
  “吓死大爷我了,又被这群只知道嘚啵嘴皮儿打枪子的标题党忽悠到了。”咂咂嘴,廖茗茗把手机远远地摔到床上,继续迎着晨光压腿、抻腰、旋转小跳。
  话说好几天没有上冰了,再不上冰练习就该退步到没眼看了,都赖miky给她接的些破活,附近也没个能滑的冰场,让她怎么旷工摸鱼啊!
  “糟糕!突然猛一拍脑门,廖茗茗的腿还没来得及从窗台上放下来呢,另一条腿已经开始向后使劲,腰劲一转,蹦了一步就扑向了刚被摔到酒店大床上还热乎着的手机。
  “我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居然忘记祝贺江诠了,怪不得最近都没动静,准在闹脾气!”
  江诠是廖茗茗发小,俩人小时候一起被严指导挑中,在国家队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他一起在练习中度过的,可以说是她在圈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亏还是男的呢,肚量也就针头大点儿,少夸一次能死啊!”廖茗茗趴在床上前后晃悠着小腿儿点开和他的聊天窗口,上一次交谈还停留在全国花样滑冰大奖赛之前,那句“等你夺冠我请你吃饭”的flag大旗风声厉厉,插旗的人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现在这个点他肯定不在上冰练习,可以通电话的状态下还是痛快点通话解决问题比较迅速。
  熟练地调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廖茗茗听着里面一声一声的“嘟嘟嘟”,已经可以脑补出祁程看着手机来电干晾着她的欠扁模样了。
  好半晌,在廖茗茗准备挂掉之际,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登场!梆梆梆梆~给男主敲警钟。
  祁男神:不怕,她还欠我碗钱:)
        茗爷:我更不怕,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
  
 
  ☆、嫉妒
 
  终于,在廖茗茗的耐心濒临耗尽之际,电话终于被接通,平静得听不出喜怒的男声从手机听筒孔传了出来,然而这种不带情绪的平稳语调已经在昭告着声音主人的坏心情了。
  “啊,那个,恭喜你啊,好棒棒呢!”
  心虚的人说话也变得浮夸起来,听着这种不知拐了几百个弯的谄媚调子,江诠没作回应,只是让电话空通着没有交流,直到廖茗茗怀疑他到底还拿没拿着手机在听的时候对面终于传来一句要死不活的故作疑问。
  “你是在恭喜什么?”
  廖茗茗眨巴眨巴眼,捂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声音活泼泼的:“当然是恭喜你拿了男单第一呀,还能恭喜什么,不就迟了几天嘛,咱俩什么关系,还置于跟我置气呢么。”
  听着这有点怨怪的小腔小调,江诠终是绷不住,直接切入话题:“全国赛的第一有什么可恭喜的,又不是国际赛第一,要是因为这点儿事就跟你置气,那我要被气死八百回了。”
  “那你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我没闹脾气。”
  廖茗茗翻白眼,这凉飕飕的语调还说没闹脾气呢,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没事就挂了哈。”
  “有事。”
  “嗯哼?”
  良久的沉默,对面又没了回应。
  “你丫的找抽啊晾着我玩啊?一大老爷们磨磨唧唧,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廖茗茗对着手机一顿吼,吼完刚要挂电话,就听见手机里突然传出“哐嚓”一声响,还带着地板震颤的余韵和一些细碎的小噪,通过手机嗡嗡嗡地传了过来。
  “你这是在跟我耍脾气呢么,还说不得了?”
  “喂……”
  “喂,江诠,你怎么了?别吓我呀!江诠!”
  电话里依旧没有回应,接着没过两秒,通话时间被定格,手机屏幕回到了主界面。
  通话断了。
  “靠!”
  来不及多想,用脚卷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廖茗茗就急匆匆地套上了,一边往包里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往他那拨电话,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得转而打给严指导。
  “老头!快去看看江诠,他好像出事了!”
  说完急匆匆地把塞得乱七八糟的大脸猫包包往肩头上一甩,换上鞋子就风一样地往外跑。
  都说世间一物降一物,如果说她是作妖的人,那么江诠就是收妖的人,每次都能折腾得她没了脾气。
  *****
  安静的医院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间,惹人烦闷。
  床上的大亚已经睡着,严指导皱着眉头站在窗边,不吭一声,半晌,扭过头对虽然站在病房里心思却已经隔着墙壁飞到病房外的江诠哼了一声。
  “你先走吧。”
  江诠看了眼严指导,又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挂水的大亚姐,安静地沉下眸子,静默半刻,这才将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开门出去了。
  廖茗茗戴着黑色的口罩,放着走廊里的椅子不坐,挨着墙壁蹲在门边儿上,听到门开的声音噌一赶子站了起来。
  “大亚姐醒了吗?我能进去看看么?”
  江诠看着眼前这张许久未能好好端详的脸,忍不住上手轻捏了一下,却突然联想到偶然在她朋友圈里看到的那张照片,心里止不住泛酸,手上便失了力道。
  “疼疼疼,你丫的当我脸是橡皮泥呐!”一巴掌拍开那张作恶的手,廖茗茗冲江诠龇牙咧嘴的模样一如从前,看的江诠很是恍惚。
  “一部戏的功夫不见你就长胖了。”静静地在廖茗茗旁边蹲下,江诠垂下脑袋,有些长了的额发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神情。
  “胡扯!”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廖茗茗还如往常一样不吃亏地抬手还了他一个大脑奔儿,“我每天都有坚持锻炼控制饮食,哪里就能长胖了!”
  “真的?”
  江诠低着脑袋,声音发闷,廖茗茗这才察觉不对劲,跟着蹲下。
  “你怎么了?大亚姐晕倒时是把水杯砸到你手机上了,又不是砸你脑袋上了,这么没精打采的可不像你做派啊。”
  才跟着蹲下,廖茗茗就觉得肩头一沉,然后有湿湿热热的感觉顺着肩头的衣料蔓延到皮肤上。
  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大亚姐……”江诠的声音中是难隐的哽咽,那种情绪从肩头一下窜进了廖茗茗心里,接着她听到江诠低声道,“她的运动生涯结束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比她想象中的时间早了太多,这样直接的宣告还是十分具有冲击性的,廖茗茗经历过,所以知道这道坎有多么难迈。
  “大亚姐她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
  江诠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流顺着廖茗茗的脖颈扫过,引得她一个瑟缩,顺手推开了江诠的脑袋:“那你哭个球,哭早了好吗。”
  江诠没做表示,只是顺着推力把脑袋后靠上墙壁,凉凉的触感慢慢延伸到身上,有点冷。
  闭上眼睛,江诠的手不知何时握上了廖茗茗的,正慢慢收紧,一点点地,像是在极力握住什么不想失去的东西。
  廖茗茗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但不知道他的不安到底具体来源于什么,只是安慰地回握着他的手,一如以前每场比赛的陪伴,加油及鼓励。
  张了张口,江诠没有睁开眼,到嘴边的话出口又是一声叹息,最后回归为一句:“我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你,也是这样的情景。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每一个同伴的变故几乎都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下一个可能就轮到自己了。”
  岁月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从前,廖茗茗垂眸,眼底有隐约的波澜涌起,闪了几下便回归平静:“那个时候的事啊,已经过去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可我仍记得清清楚楚。”
  坚定利落的声音坠落在廖茗茗耳际,转过头,对上江诠的视线,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炙热逼人,让她忍不住想要逃开。
  好在,这种灼热的视线只一瞬便崩解,江诠站起来,棉T恤的边角拂过廖茗茗的耳朵,有点痒,他的话也让人有点痒,一直痒到心头上。
  “活到现在,可以说人生大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冰场上,没有同龄人的自由,也没有玩耍的余地,凭心而论,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我只是比较幸运,从踏上冰场的时候就遇到了你。”
  “江诠……”
  “可是这是优势也是致命的劣势,像大亚一样,一旦发生这种变故,打击便是毁灭性的,除了滑冰,我什么都不会。”
  廖茗茗仰头,视线与他的在空中交汇,阳光稀稀薄薄打上他的侧脸,睫毛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十分漂亮,但又漂亮的像个易碎品,禁不起碰撞。
  这一刻廖茗茗突然觉得他离自己有点远,没多想地伸手拉住了他。
  “所以我们才要连带他们的份一起努力啊,尽可能地让遗憾更少一点。”
  手指被勾住,廖茗茗仰头的样子很是真挚,让人心动。
  江诠顺势将她一把拉起,带进怀里,脑袋挨着她,虽然像是在撒娇但语气中却有种隐隐的强势。
  “记好了,是你先拉住我的。”
  ……
  “咔哒——”门拉开的声音。
  廖茗茗还没反应过来江诠话里的深意,就看到大亚脸色苍白地扶着墙站在门口。
  “大亚姐。”推开江诠,廖茗茗上去扶她,却被大亚一把甩开了。
  “ISU大奖赛马上开始了,我得去训练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江诠背身站着没动,不说话,廖茗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大亚和她的情况还不一样,她是受过伤,但还有机会回到赛场,大亚却是再也不能回到赛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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