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喜欢你——兔仓仓
时间:2017-11-13 18:38:41

  “嗯?”不知道廖茗茗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但他仍旧是照做了,手底下细细的手腕纤弱,他用了劲儿却又不敢太使劲,私心里希望这一刻能多维持一阵儿。
  廖茗茗却是拧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晃晃脑袋,嘟囔道:“果然不一样啊。”
  “不一样什么?”
  廖茗茗狡黠地眯了眯眼睛,推着他往外走,语气轻快道:“不告诉你!”
  ……
  说是要说说话,可大半夜的哪儿有那么多的话说,但江诠硬说过了瞌睡的点儿有不想睡了,廖茗茗便打开了蒋一最近参加的一期真人秀开始看,江诠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条小薄毯,一人一条,披着并排坐在休息室里的瑜伽垫上用笔记本看综艺。
  休息室里的灯关只开了顶头的一排,周围影绰着隐隐约约的昏暗,偌大的休息室在这一刻似乎变的很小,小的只剩瑜伽垫附近这一带。
  廖茗茗托着下巴看综艺,江诠托着下巴看廖茗茗……
  “这剪辑师是不是傻逼!”虽然说大半夜地动怒不好,但廖茗茗实在是忍不住了,作为嘉宾之一,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居然被剪的只剩不到五分钟的镜头,内心那个名叫“护短”的苗头开始蠢蠢欲动,真是让她控制不住想要骂人!
  江诠压根儿就没看演的什么,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廖茗茗独处这么久了,越长大越忙,她的世界也离他越远,所以他一秒都不想浪费,多看一眼是一眼,但也禁不住她撒气般地扯着自己胳膊狂甩。
  “我又不是剪辑师,你拿我出什么气。”
  廖茗茗暴走的状态这才消停了一些,环着胳膊鼓着腮帮子赌气:“我正义的小宇宙爆发了,有幸看到这么正义凛然的我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哈?”豪不配合地尬笑一声,江诠扯着被子后躺到瑜伽垫上,“你只是喜欢护犊子而已,瞎扯什么正义。”
  “你个凡夫俗子怎么能懂我这么伟大的思想!”横撇了一眼霸占着瑜伽垫的江诠,廖茗茗使劲推了他一把,“别霸占我睡觉的地儿,走走走,赶紧滚回你宿舍去。”
  江诠不动:“我明天就飞加拿大了,IUS大奖赛之前你都看不到我了。”
  廖茗茗推不动就蹲下来扯他,拉着他两条胳膊努力把耍赖中的江诠拉离垫子的范围:“我倒是巴不得你赶紧走,走的越久越好,最好在十二月中旬的总决赛之前都别让我看到你!”
  江诠笑,跟着拉力坐起身,顺势将脑袋搁在廖茗茗肩窝,轻轻抱了她一下:“托你吉言,我一定顺利进入总决赛,把奖牌给你赢回来!”
  “安啦,奖牌什么的别太强求,安全第一,全须全尾地去就得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廖茗茗也没推开他,由着他使性子,有时候真觉得他长自己一岁都是白长的,或者说她就合该是一辈子去操心别人的命!
  “安全和奖牌我都要。”
  “你也太贪心了吧,尽力了就行,奖牌什么的现在对我而言就像是白日梦一样的存在,你能得到最好,我能沾个光蹭蹭福气,得不到也不用太失落,你现在状态这么好,这次不行下次再战嘛。”
  廖茗茗不推开他,江诠也乐的多抱一会儿,感受着她的声音由身体接触的地方一点点震颤到心脏,越跳越快。
  “那你男神呢,祁程现在也依旧是你的白日梦么?”
  廖茗茗一愣,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点吧:“怎么突然说这个?”
  说罢,脑子慢半拍地想起自己曾发在朋友圈里的那张kiss照,再开口问便有些小心翼翼了:“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江诠自然不会蠢地去戳破她的小心思,不过无所谓地晃了晃手机:“你在微博里昭告的那么高调,我还以为你见到他本人了呢。”
  意料之外,廖茗茗应的很是干脆:“嗯,见到了,不过本人似乎并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那你还喜欢他么?”
  把笔记本关机,廖茗茗背对着他的声音有些空寥:“喜欢呐,其实我喜不喜欢他跟他人怎么样没一丁点儿关系,就是喜欢惯了,已经成了本能,改不了。”
  不自觉揪紧了身上的薄毯,江诠的唇抿了抿,眼神蓦地沉了沉,犹豫着,还是小心地问出了口:“那我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而言也是本能么?”
  没有发觉江诠的不自然,看着笔记本暗掉,廖茗茗把本子合起来踹到脚底,转过身来看着他像讨糖的孩子一样,表情里存满了期待,让人忍不住上手去摸摸他脑袋:“那是自然,我们的关系多铁啊,都可以超过朋友成为亲人了!”
  “亲人啊……”江诠扬起嘴角,尾音拉的长长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很晚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廖茗茗扬手,冲他离开的方向轻松地挥了挥:“帮我关下灯哦,好梦!”
  伸手按上灯控开关,整个房间暗下去,江诠深深地看了一眼廖茗茗躺下的位置,声音很浅,浅得仿佛碰到空气就能融进去,轻飘飘地近乎听不见。
  “可我要的不止亲情。”
  *****
  廖茗茗护犊子的心并没有因为一个没睡饱的晚觉而被遗忘,回到片场第一件事就是给miky打电话,在捂着耳朵经历了一场苦口婆心的精神洗礼之后,终于得了空让她说明打电话的来意。
  “你前两天不还说让我参加那个什么什么的真人秀吗?”
  “你不是死活不肯同意么?”
  “啊……”廖茗茗黑透的瞳仁晃了晃,脚尖蹭着脚底下的凳子腿儿,“我现在改主意了嘛,蒋一如果能参加的话我就参加。”
  “……”
  “你想啊,我最近老上热搜,负`面新闻还那么多,把蒋一和我搁一块好赖能拉拉我正能量的形象,而且娱乐圈的童年姐妹花首次在真人秀里聚首,应该也很有噱头的嘛。”
  耐心听完了廖茗茗的话,miky沉默了半晌,到底是让了一步:“不用把借口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私心就是私心,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我跟节目组沟通试试吧,你刚那段我可录音了啊,要是事儿成了你可别想抵赖!”
  “不赖不赖!”廖茗茗立刻坐直,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耳机搁在下巴底下,“超人miky!我等你的好消息哟!mua!”
  乐颠颠地把手机收起来继续拍摄,许言已经越来越上道了,八戒都可以轻快地调戏起工作组新来的小妹,廖茗茗全当没看见,一到工作的间隙就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好消息,结果miky的电话没等到,先等到了蒋一的。
  一看到蒋一的来电,廖茗茗心里就多少有了数,一起上真人秀这事大抵是稳了,却没想到接了电话之后收到的是劈头盖脸一通埋怨,蒋一显然是带了情绪,廖茗茗也没多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后在蒋一说晚上出来喝一杯的时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通话结束后廖茗茗才看到miky在她通话期间发过来的信息:稳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不许二话,临时撂跑的话我会扒了你的皮!
  可惜一头冷水已经泼到了头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一点儿也没有。
  
 
  ☆、闹事
 
  蒋一跟她约定的地点是在灯红酒绿的闹市区,头顶上是光怪陆离的霓虹色,耳边是撼天动地的炸裂音乐。
  这是一家十分常见的酒吧,中等消费水平,在北京一抓一大把,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刚好在廖茗茗可以容忍的边缘线。
  廖茗茗怕被人认出来,把随身携带的黑色口罩给戴上了,穿过狭窄的走廊和跃动着身姿在舞池里扭动的人群,看到了酒吧里灯光晦暗稍显落寞的那一角。
  “蒋一。”
  酒吧里的音乐很燃,廖茗茗几乎是喊出她的名字,也差点被音乐声埋掉。
  “你来啦!”
  蒋一抬头,也跟着喊,脸上笑笑的,已经有喝醉的征兆。
  蹙着眉,廖茗茗抢过她手里的酒杯,看着已经下去了一半的酒,猜不到这是她喝的第几杯了。
  “换个地儿说话吧,这儿太吵。”喊着说话太累,廖茗茗便伏到蒋一旁边,却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把推开。
  蒋一的脸上依旧在笑,笑的乖巧,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喊出口的话已经声嘶力竭到她最大的音量:“不用换,这里就挺好,能明显地分辨出我们的区别!”
  廖茗茗依旧蹙着眉,脑子已经开始思考把她硬拖出去的可能性,这妞绝对已经喝大了,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什么区别。”
  蒋一夺过被廖茗茗抢走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抹了抹唇,笑容有些凄凉:“朋友就朋友吧,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也不代表我想接受你的施舍!”
  施舍?廖茗茗听着这个词,觉得心揪揪的,都说酒后吐真言,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对她的好都是施舍?
  也许是头一回看到廖茗茗没有嬉皮笑脸地回应她,蒋一便索性把话丢了个彻底。
  “你看到了吗,我在这样的酒吧里喝酒,素颜,没人能认出我,可你却得戴着口罩,你敢摘吗?你能摘吗?”
  此时蒋一近乎呐喊的发泄已经引起了周围几个人的注意,廖茗茗却无暇顾及,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凝视着她,声音是近乎冷到冰点的淡漠:“所以呢?”
  “所以……”蒋一垂眸,把空了的酒杯往吧台上重重一放,“想跟你交朋友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放过我吧。”
  虽然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说话,很多字都听不清,但廖茗茗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她的用词。
  放过她?她就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们之间多年的友情吗?难道她对自己的那些好也都是勉强?
  这一刻,在这种喧闹的气氛下,经过了几天片场和训练场的无缝切换后,廖茗茗拖着疲惫的身体第一次觉得心累,不想再嘻嘻哈哈地蒙混过去了。
  “类似的话我听你说了太多次,也知道你想讨厌我,但到底有多想呢?”
  “大概有多嫉妒就有多想吧。”蒋一喝酒的后劲儿有点大,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了,表情也有些迷离起来:“不是嫉妒你红,而是嫉妒你的洒脱,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圈子,我被禁锢在里面失去了飞翔的能力,而你却依旧是一只展望自由的飞鸽,光是这个,你比我红多少倍我都无话可说。”
  顿了顿,蒋一抬起脑袋,双手比了一个交错的高度:“可是我们飞翔的高度不一样,我有试过追上你,可是不行,总被你强拖着飞,而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很累的。”
  虽然蒋一已经醉了,但廖茗茗也能分辨出来这是她发自肺腑的真言,鼻尖忍不住泛酸,紧紧握成拳头,缄默片刻后,廖茗茗靠近她耳边,问出一句:“那我应该怎样才能继续和你做朋友呢?”
  蒋一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也有样学样地靠到廖茗茗耳边:“如果一开始我能鼓起勇气选择,那我一辈子都不会选择和你做朋友的。”
  听到这样的话,廖茗茗却突然笑了,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回应在她耳边的话很轻,也很脆弱:“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痛苦,那我成全你,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祝你好运。”
  说完,果断转身,离开人群,眼泪却不知不觉窜了出来,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想在人前哭,廖茗茗往外迈的步子最后转向了洗手间,拉开大门的那一瞬眼泪终是没绷住,顺着脸颊滑下,融进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里,模糊的视线与正要推门出来的人对上,虽然被眼泪糊的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那半温半凉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廖茗茗?”
  ……
  廖茗茗显然是没有想到能在这种场合遇到祁程,也没想到自己口罩捂的这么严实还能被他认出来。
  “你怎么在这?”
  祁程也带了黑色口罩,只是没戴上,光挂在一边耳朵上了,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口罩皱皱巴巴的,挂绳也被蹭到了耳朵边边,随时有着掉下来的风险。
  “虽然我现在的请求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能麻烦你帮我戴下口罩么?”
  廖茗茗的眼泪本来正在开始放肆的关卡,猛然听到祁程的话愣了一下,眼眶里的那股劲儿也随之收了回去。
  “你说什么?”
  廖茗茗的鼻音很重,听得祁程眉头都皱了起来,在感受到周围传过来的探究目光时,微弯了腰,把脑袋伸到她的面前,催促道:“快点,我现在腾不出手。”
  廖茗茗没来得及多想,每日肖想的那张脸突然间自发性地离她这么近,动作在脑袋之前行动起来,颤颤地勾起了垂着的口罩挂绳往他另一边耳朵上勾。
  第一下,手抖了没挂上,又一下,蹭到了他的耳朵,痒的祁程不由自主往后一缩。
  廖茗茗的手还撮着挂绳,祁程这么一缩,挂在另一边耳朵上的挂绳也掉了,廖茗茗没想到,反射性一松手,黑色口罩便掉了地。
  这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往这边来了,不知是不是他们在门口站了太久,这些人看过来的目光颇为探究。
  没多想,廖茗茗当机立断地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挂到了祁程脸上,整个过程迅速的祁程都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她捂着脸跑开了。
  祁程被廖茗茗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动杀了个猝不及防,温热的口罩上满满都是她的气息,最上面凉凉的,是她刚才流过的泪。
  血液似乎突然间翻涌了一下,带了点后劲儿上窜,追光晃过这个角落,那一霎那,能看到祁程耳朵上是血涌的红色。
  还有……那个蹲在他身后跟个孩子似紧揽着他的经纪人,死扣着他俩胳膊,尚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着。
  “你真是够了,松开吧。”
  “不,我今儿离婚协议都签了,还不能任性一回吗?”
  “任性地出来买醉,你就这点出息?”
  他的经纪人只是缩在他身后死命摇头,祁程费好大劲儿才将被困着的胳膊抽出来,把他从洗手间里拖走。
  刚走到舞池外边,就听到吧台角落里一声巨响,接着是哐啷哐啷的杯子碎裂声,循声望去,祁程看到了一角横躺在桌上的椅子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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