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和祁修能闻言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承恩侯自知这话说得不妥。咳嗽一声然后屋里的丫头婆子都出去。
“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和吴家来往便是。”承恩侯下了定论。
高氏不可思议道:“侯爷,你......”
片刻后,冷怔的高氏哈哈大笑起来。
祁修能瞪着突然发笑的母亲,不知该怎么劝解。
“你发什么疯!”承恩侯心虚的呵斥高氏。
“我发疯?是!我就是疯了!”高氏等着发红的眼睛,“我的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嫁到别人家五年,就被逼死了。”
高氏望着承恩侯冷笑一声,语含讥讽道:“侯爷当年把连依嫁到吴家换了一个兵部侍郎,我也不说什么。如今女儿死了,你就不敢讨个说法了吗?”
“高氏!”承恩侯恼羞成怒道:“你的妇德呢!你敢这样给我说话!行!你有本事你去给连依讨要说法!”
高氏没有说话。
承恩侯冷哼一声,转眸见祁修能一脸木然的坐在旁边不说话。
他不自在道:“修能,走。跟爹去书房。”
祁修能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给高氏行了礼,跟着承恩侯走了。
“父亲。你是真的不为姐姐讨个公道吗?”一进书房,祁修能就问道。
“修能,大丈夫不拘小节......”
“父亲。我把姓吴的打了一顿,只是这还远远不够。”祁修能不等承恩侯说完,打断道“吴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九十九章
祁修能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公子,您去哪?要不要您备马车?”石墨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
“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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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馨宁让徐妈妈找人抬了一筐子西瓜,跟着她去了松涛苑。
“修远媳妇。你有心了。”靳太夫人笑道。
以前靳太夫人经常这样面容和蔼的笑。现在馨宁才发现这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都是庄子里送上来的,不值当什么。”馨宁也笑,“天热,给您解解暑气。”
馨宁顺带飞快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下人们,倒没见图兰。
“你近来气色越来越好了,想来和世子现在相处和睦。”靳太夫人道。
自从上次梦到前世靳太夫人的真面目后,馨宁现在和人说话,都要多观察,多琢磨。
比如此刻,她想靳太夫人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不是想打听她和祁修远的夫妻关系到底如何。
“是。”馨宁再不多说。
“唉~”靳太夫人叹口气,“想必你也也知道了,你二婶最近捕风捉影,怀疑你二叔在外面有人。男人家在外应酬,难免会有些莺莺燕燕缠着,身上有个香粉胭脂印子什么的。你可别如你二婶般怀疑世子啊。”
馨宁心中冷笑,平常人要是听到这话,肯定感激太夫人,那自己儿子儿媳的事情,来提醒晚辈。
可是现在馨宁不这么想了,靳太夫人这话说的妙。其实实在暗示她祁修远可能也在外面有些莺莺燕燕,从而挑起她对祁修远的怀疑。
旨在破坏他们夫妻情份。
馨宁则惊讶道:“有这事?我倒不曾听过。不过我倒听我嫂嫂来信说,哥哥有个手下,最近被他原配夫人发现他养了个外室,关键他和那外室还有个十五岁的女儿呢!”
“可想而知,这外事养了多少年了。原配一怒之下,把这事直接捅了出来。嫂嫂说这位大人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呢。”
靳太夫人似乎听的津津有味,馨宁却注意到了王太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
“天下竟有这般事情!”靳太夫人貌似惊讶道。
“是啊。外室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家才会干的事情。好在咱们侯府这样的人家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二婶根本无需担心,外面上不来了台面的玩意儿。”馨宁随意的说道。
“太夫人。”图兰从外面进来。
馨宁含笑望着图兰,下意识扫了一眼她的后肩。
“世子夫人。”图兰规规矩矩的行礼。
“图兰,准备的怎么样了?”靳太夫人询问。
“一切都准备妥当,老夫人明天就能去。”图兰道。
馨宁一脸疑惑的望着靳太夫人。
靳太夫人慈祥的笑着给馨宁解释道:“明天我要去大兴,斋戒几日。”
“真是巧了。”馨宁笑道,“您不知道,我明天也要去大兴寺呢,咱们正好同行。不过我是当天就要回来的。”
靳太夫人笑容微微一滞道:“好。我们明日就同行。”
待馨宁走后。靳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没了。
“图兰,你刚在外面听见了吧?陈氏到底是不是含沙射影!”
“主人,那件事情,她不可能知道。”图兰低声道。
“咱们手中的信的过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靳太夫人皱眉,“不然也派个人盯住她那。”
“可惜,菊香没留住。”图兰道:“不过打在寿康园也还能用。海云也回来了。”
靳太夫人摇头不屑道:“我如今根本用不着对付她。她越长命百岁越好,我要她好好看着她孙子的东西是怎么又被我那走的。气死她!”
“海云......”靳太夫人道:“让她现待在高氏身边。不着急回来。”
图兰笑道:“是。另外琉璃说,侯夫人想借着给您办寿宴的机会宴客。主要是为了二少爷的婚事。”
靳太夫人笑着转动手中的佛珠道:“让她折腾去吧。折腾好了,让祁修能有资本和祁修远都,正好。折腾不出花子了,对我没损失。”
图兰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琉璃......”
“这次小小的教训,她要是还不警醒。不必留命。”靳太夫人云淡风轻道。
“是。”
“图兰,给维娜说一声,让她明天下午再去大兴寺,避开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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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宁一觉醒来,正好看见祁修远沐浴出来,头发上还有水汽。
“我吵醒你了?”祁修远歉意道。
“不是。自己突然就醒了。”
祁修远轻笑,“今天忙什么呢?”
“就那些事。还没发现海云和沙泽。”馨宁说起来就有点沮丧。
“不急。祁修远道:“你们姐妹二人都成了探案的大人了。”
“齐王府也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是宫里......”祁修远给馨宁大致说了一下宫中的命案。
“那姐姐是不是就把徐闻也得罪了。”馨宁担忧道。“会不会对以后的事情有影响,毕竟他整日守在皇上跟前。”
“不错,肯定是得罪了他。但是仅凭他还难以影响大局。”祁修远道,“顶多就是进入贤王的阵营罢了。”
“但是皇上又把双樱调到御前伺候了。何尝不是平衡两王的势力。”
双樱的告密,逼迫徐闻亲手杀了自己的干儿子。他们两人注定是不会交好。
徐闻支持的齐王一旦上了位,徐闻再次势大,双樱还有活路吗?
所以双樱一定不过加入贤王的阵营。
“对了,我明天要去大兴寺。”馨宁宣布道。
“这么突然。”
“因为明天靳太夫人要去大兴寺。”馨宁笑道:“届时让喜鹊带着金老爷也去京城的寺庙看看。”
“好,那我明天也一起去。”祁修远道,“顺带保护你。”
“祁修远,你每天也在外面应酬,有没有很多莺莺燕燕缠你啊。”馨宁抬起下巴,斜睨着他。
“你这学的谁说话呢?”祁修远失笑,“我哪有那么多应酬。再说家中有妻子,每天下了朝就想着早点回家。”
“油嘴滑舌。”馨宁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笑盈盈的:“今天靳太夫人,就暗示我,你在外面有莺莺燕燕,让我要大度,其实只是你应酬时逢场作戏罢了。”
“她竟如此无知的挑拨。”祁修远不屑道:“他难道不知我是朝廷二品大员,根本不能去那些场所。”
“祁修远。”馨宁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这条规矩。但是,我没上当......”
祁修远朗声笑道,捏捏馨宁的脸道:“阿宁,其实这条规矩是太祖皇帝定的。到今朝,已经形同虚设了。”
“我刚就是从妓馆回来的。”
第一百章 金老爷
晚间,祁修远确实去了妓馆。是袁大山请他去的。
“快帮帮大哥”一进包房,袁大山就急切道:“贤王那小子,今日见我竟然透露出,要我女儿做侧妃的意思哟。”
袁大山气的直拍桌子,桌在上的酒杯被弹的一跳一跳的。
“好事。”祁修远笑道:“以后大哥就是皇亲国戚了。”
“你这是故意气我呢。”袁大山气了个仰倒,“那小子不安好心你还不知道。”
祁修远笑道:“所以我能帮你什么忙啊。把小刀赶紧嫁出去呗,省的他惦记。”
“对啊。”袁大山一拍大腿,“我就是这个意思。问题是,这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我再见贤王我怎我们说啊?”
“不然你问问皇上,是他儿子要娶你女儿。”
“对啊。”袁大山眼睛一亮,笑道:“我都被那没规矩的小子气糊涂了。”
司徒仁就算是贤王,但他也是皇上的儿子。
祁修远但笑不语。
“话说回来,我怕那小子恼羞成怒玩阴的。”袁大山皱眉叹道:“小刀也该嫁人了。你回去问问弟妹,有没有相看到合适的人?”
祁修远说完看着一脸压力的馨宁道:“也没那么急。你上心些就是,袁大哥不是外人。”
馨宁惭愧,“我再托姐姐和语姐姐,帮忙留意着。”
“所以你现在又不用管家,多出去赴赴宴也没什么的。在家里,我也怕把你闷坏了。”祁修远也知道馨宁这几年不与人往来,没有多少交好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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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馨宁和祁修远起来收拾完毕,略微吃了些膳食,就往大门口去。
门外,几辆马车已经等着里了。
“世子也去大兴寺?”背后传来靳太夫人的声音。
新宁回头一看,图兰扶着靳太夫人也到了门口。
“太夫人。”祁修远行了礼,“今日沐休,就和阿宁一起走一趟大兴寺。”
靳太夫人笑道:“你们小夫妻之间是越来越好了。”
馨宁笑道:“太夫人,我们走吧。”
自然,馨宁和祁修远坐一辆马车。靳太夫人一人坐一辆马车。
两人各自的丫鬟婆子坐一辆马车。
“昨日给维娜说清楚了吧。”靳太夫人蹙着眉,“真没想到祁修远也去。让他撞见的话……”
图兰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连声保证道:“奴亲自给维娜小姐说的,让她午后再去大兴寺。”
“今天叫人在寺门口等着,万一她来早了,让先别来我这。”靳太夫人一脸肃容。
馨宁不时推开车窗,偷偷往外面打量。看着沿途的风景,双眼熠熠生辉。
祁修远不禁笑道:以后,我得空就带了你出来逛逛,瞧你这样子,像被关了很久似的。”
馨宁收回视线,看着祁修远道笑道:“那你可记好了。”
祁修云扬眉点头:“我从不骗你。”
馨宁莞尔。
“对了。”馨宁收了嬉笑,认真道:“喜鹊那你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他们指不定已经到了大兴寺。”祁修远道。
大兴寺内。
喜鹊陪着一个体格浑圆的中年男子上完一柱香后,从大殿内才出来。
“金兄,刚看你许愿时,默念了很久。”喜鹊笑眯眯说道:“佛祖可都要听瞌睡了。”
“席老弟,你不知道啊,这几日你带着我见识了京城的繁华之后,我真是恨不得不走了。”金子木一脸的向往,“所以,我刚就来回请求佛祖一件事,保佑我金家能再次振兴,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我的后代能到京城来定居。”
“这有何难?”喜鹊笑道:“金兄在京城买上一处宅子,将家眷接来便是。”
金子木惆怅道:“席礼老弟,我不怕你笑话。我这几天也悄悄打听了京城的房价,我买不起啊。”
金子木长叹一声。
“金兄,不必心急。”喜鹊真心道:“现在不行,以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喜鹊最近和金子木来往,倒觉得金子木是个能交的人。
“难啊。”金子木摇头道:“你在北子洲时,定是听说过我们金家的事,那些人还真没说错。许多人都不愿意和我们家打交道,我们连一点人脉都没有了,怎么崛起呢。”
“席弟,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金子木道,“你还带我来京城见识,盛情款待我。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感激。”
喜鹊心虚地哈哈大笑道:“金兄你严重了。”
“席礼。”金子木胖胖的脸上,一片严肃,“你带我来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