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荣光——翘摇
时间:2017-11-16 16:45:11

  任清野原本想坐过去,却被她的腿给拦住,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说:“吃饭了吗?”
  “哎呀。”池中月才想起来,“忘了。”
  任清野叹了口气,说:“那你等等。”
  池中月说:“家里有吃的?”
  “有。”任清野问,“你想吃什么?”
  池中月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泡沫吧,我只会做这个。”
  任清野打开冰箱,翻了一堆菜出来,“没让你做。”
  池中月懵住,“你给我做饭?”
  任清野没回答,拿着菜往厨房里走了。
  池中月不由自主跟了过去,看到任清野高大的身躯已经在这狭窄里的厨房里忙开了。
  这房子原来的房东大概是个女人,到底都设置得毕竟窄,任清野一抬头就能碰到抽油烟机,所以他一直弯着腰。
  而池中月,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任清野在切番茄,清香在他刀尖翻滚,一阵阵钻进鼻子里。
  他微微侧头,说:“有这么好看吗?”
  池中月这才如梦初醒,立刻转身,摔上门,并说:“也不嫌呛人。”
  任清野失笑,一锅番茄蛋汤,有什么好呛人的?
  然而此刻,池中月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她此时心里竟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自从父亲去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为她做饭。
  专门。
  不是张妈那样给一家子做饭,也不是饭店里厨师的佳肴,这是一个男人,不为工作,不为赚钱,只为让她吃饱肚子,而专门做的一顿饭。
  饭菜响起从厨房里飘出来,池中月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许多画面。初中语文课上,老师讲到一首词,那些生僻字和令人费解的意境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还记得的,是那句“便棹舟、炊火荻花中,鲈鱼熟。”
  她当时就想象了一副画面,只是一点想象,没有具象。
  而这幅画面,却在这一刻,化作具象。
  任清野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番茄蛋汤和一碟炒菜,盛了一碗饭。
  他说:“过来吃饭。”
  池中月反应慢了一拍,任清野竟然就端着碗过来了。
  “算了,你就坐沙发上。”
  他在旁边坐着,拿出手机滑了滑。
  把两条消息看,再抬起头来时,池中月还没动筷子。
  任清野瞪她,“怎么,还等着我喂你?”
  池中月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被任清野听到了,他歪着嘴一笑,也小声嘀咕说:“我要喂你就不止喂饭了。”
  池中月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想到了那天晚上。
  “去你妈的……”
  “别动不动去我妈。”任清野说,“我妈去世了。”
  池中月说:“去世了?”
  任清野漫不经心地点头。
  池中月声音渐微,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任清野捏她下巴,眯眼看着她:“真要对不起,就给我好好吃饭。”
  池中月哦了一声,低下头吃饭。
  一碗饭都被她解决了,任清野就在旁边点上了一根烟。
  “月月。”
  “嗯?”
  “说说你妈妈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薛坤:你们就不记得我了?忘了我把避\孕\套放在包里然后被月姐误会的事情了吗????忘了我把月姐的车撞坏的事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修了一下前面的内容,把秦西晨说的野哥父亲是“经济犯罪入狱”改成了野哥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emmmmm
 
 
第40章 
  一碗饭都被她解决了, 任清野就在旁边点上了一根烟。
  “月月。”
  “嗯?”
  “说说你妈妈的事情吧。”
  池中月僵住片刻,“你想知道?”
  任清野说:“嗯。”
  池中月拿纸擦嘴巴, 轻飘飘地说:“哦,秦队让你问的?”
  任清野突然就把手搁了下来, 放在桌上,目光紧盯着池中月,看样子好像是有些生气。
  “不是, 是我想知道。”
  池中月手中的纸团被虐成一坨,在掌心□□了几圈儿后,她送开手掌, 任由纸团滑出手掌。
  “嗯, 我亲生父亲是他的弟弟,嗯, 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去世?”
  “吸毒,那一次在脖子里打了太多,抽抽两下就去了。”
  “为什么后来你变成了池荣贵的女儿?”
  “噢...”池中月模糊不清地说,“孤儿寡母, 无依无靠,他提出要照顾我们母女俩。”
  她的表情极其僵硬, 一提起这些, 那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气势就没了。
  任清野想起了赵伟的女儿,那个见过了毒品交易和肮脏男女关系的小女孩,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眼里全是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狠意。
  任清野似乎, 看到了池中月的童年。
  “那你妈妈和你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池中月捏着勺子,胡乱搅着碗里的残羹冷饭,“当初我妈不愿意的,可是他说,他能花钱治好我的耳朵,我妈才留下来。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个七位数治不好的。”
  “后来,我妈发现他做的是毒品生意,想带我走,但我那时候已经改口叫他爸了。”
  “他一直对我很好,养着我,又对我妈很好,后来他让我叫他爸爸,我想都没想就叫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妈就变成这样了。”
  她说着说着,闭了嘴,把碗里搅得稀烂的饭堆到一半,又打散,继续堆。
  任清野问:“他喜欢你妈妈?”
  “谁不喜欢啊?”池中月说,“我妈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孤儿,被我爷爷奶奶收养了的,当年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娶她,不过爷爷奶奶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他嫁给了更偏爱的小儿子,就这样咯。”
  池中月说的轻松,但明眼人一听心里就有数了,池荣贵不仅是从小就迷恋着阮玲香,这些年对她的软禁或许也是在宣泄小时侯受到的冷落。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任清野不打算再问下去了,池中月却想继续说,她问任清野,“你说我错了吗?他养大了我,还花钱给我治病,我这样对他,错了吗?”
  这还是任清野第一次在池中月脸上看到忐忑不安的表情,并且急需在他这里得到答案。
  任清野说:“你没错。”
  池中月的表情并没有因此得到舒缓,她看着桌面,两个眼珠不知该往哪里转,“但是我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我认贼作父。”
  “不怪你。”任清野说,“她是在怪自己。”
  池中月一怔,看着任清野,嘴巴半张,说不出话来。
  任清野目光坚定,握着她的手,说:“她怪自己让你带着伤残出身,又怪自己没有能力治好你只能屈身留在池荣贵身边,也怪自己没有教给你正确的是非观,但是她可能自己都不明白,才把情绪发泄在了你身上。”
  池中月心里的彷徨一下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冲破迷雾的柳暗花明。
  任清野并非一语点醒了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和阮玲香之间的拉锯战原因是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肯定她的想法和做法。
  当时年幼,把养他的池荣贵认作父亲已经冲击到了阮玲香的内心,几乎就等于直白地表明她作为一个母亲有多无能,才会眼睁睁让自己女儿认别人做爸爸。
  多年后,在她以为池中月长大了懂事了能够跟她走的时候,池中月却选择留在这个毒枭身边。
  这是第二次冲击。
  最重要的,还是阮玲香留在池荣贵身边的原因是他能花钱治好池中月的耳朵。
  带着对池中月的愧疚,她留了下来。但留下来的同时,她又觉得是池中月造成了她如今这牢笼般的生活。
  于是,在池中月的听力恢复这一刻,她终于能够选择离开。
  池中月十分清楚,这些年来,留住阮玲香的仅仅是对她的愧疚,这愧疚不是别的,就是让她在娘胎里发育不良。除此之外,阮玲香对她没别的感情了。
  可小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池中月以为阮玲香会和她一样,留恋着过去。
  但她没有。
  池中月曾经多次反问自己,她是不是当初和阮玲香走了,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她没有走,她忘不了自己父亲去世时的样子。
  他当着池中月的面跟自己注射毒品,当着她的面抽搐,当着她的面死去。
  那时候池中月才七岁。
  那是池中月第一次对毒品有了清晰的认知,第二次,是她知道池荣贵贩毒的时候。
  家里摆了一大桌子的□□,池荣贵一点一点地验,然后收了一大笔钱。
  池中月十岁,躲在房间里面,透过一丝光亮看着外面的一切。
  那一天,她以为这个爱护她的男人也会像自己爸爸一样去世。
  但是他没有。
  池中月用了三年,才发现,他不会去世,他让别人去世。
  池中月不知道她对池荣贵几乎报复性的心理是怎么来的,到底是对毒品深恶痛绝,还是恨自己的家庭一次次被毒品摧毁,总之,当她第一次联系上秦唯平的时候,她没那么多高尚的想法,她就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女孩儿,想摧毁池荣贵的一切。
  她动机的转变,全源于钟峥死的那一天。
  或许,在她安逸生活的二十年中,池荣贵手底下还死了无数个“钟峥”,无数个“任清野”,但她全都不知道。
  桌上的饭菜完全凉了,任清野把碗筷收进厨房,两三下就洗干净收进柜子里。
  这时候,池中月早就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能打架,会用枪,还可以做饭洗碗。
  任清野真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任清野,你怎么什么都会?”池中月说,“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没有。”
  池中月:“......”
  这个男人最不会的就是谦虚。
  池中月游手好闲地坐回了客厅,眼光一扫,看到门口地上放着一个袋子,好像是任清野今天回来时带上的。
  池中月把那个袋子打开,看了一眼,是衣服。
  任清野还在厨房,池中月无声无息地把那衣服拿出来,展开,是一件正红色的连衣裙。
  出手柔软,细腻。没有花纹,没有装饰,顺滑的布料红得像血。
  她拎着裙子,往厨房去。
  “任清野,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
  任清野洗了手,回头看她,一点儿不意外。
  “你全身上下,哪儿的大小我不知道?”
  池中月呵呵一笑,把衣服放一边就走。
  任清野叫她,“不穿上试试?”
  池中月说:“德性,换上再到你面前走两圈,花孔雀呢?尴尬不尴尬?”
  池中月不爱逛街的原因,就是每次换上衣服后,都感觉自己像个花孔雀,等着别人点评一番,贼尴尬。
  任清野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说:“别墨迹,赶紧换上。”
  “我不。”
  任清野咬着下唇,活动手腕,“你这脾气......”
  一把抓住池中月,把她衣服往头上脱,“就是欠收拾。”
  “转身!”任清野提溜着池中月,从后背解开她的内衣,“伸手。”
  池中月一直恶言恶语,挥了两拳头,在任清野看来就跟挠痒痒似的,躲都不躲一下。
  把池中月脱了个精光,任清野满意地上下打量她,“不错。”
  池中月就这么让他看着,恶狠狠地说:“哪儿不错?”
  任清野指胸,“这儿不错。”
  指腰,“这儿也不错。”
  指腿,“这儿更不错。”
  池中月轻翘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趁她不注意,任清野迅速把裙子从她头上罩了下来。
  真丝的连衣裙根本不用整理,往身上一挂,自动就利落得垂了下来,没有一丝皱褶,如同湖面,波光粼粼。
  任清野把池中月的头发放下来,浓密的黑发配上正红色的连衣裙去,对任清野造成的视觉冲击直接体现在了生理反应上。
  “不错。”任清野低声说,“我的手感果然很准。”
  池中月干脆就大大方方让他看,半倚在沙发上,腿往他面前伸,“你过来。”
  任清野坐到旁边,屁股刚沾到沙发,池中月就翻身跨坐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不行。”
  “不行?”池中月手上用力,掐他后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任清野想吻她唇,刚沾到唇角,池中月就扭头躲开。
  “行,你问。”
  “秦西晨怎么会有你电话?”
  “不知道,我删了行吗?”
  “第二个问题,除了秦西晨,还有别的女人吗?”
  “没了。”
  “真没了?”
  “不信我?”
  池中月把头埋在他脖颈儿,“感觉像身经百战而已。”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