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明绣锦——欧阳肖邦
时间:2017-11-17 16:31:17

  徐妙锦只觉被她说的两颊绯红,便转过头去不理睬马恩慧,马恩慧此刻便调侃道:“锦姐姐果然是被我说中了,哎!要是铁妹妹此刻在就好了,依她的性子啊,定会刨根问底!”马恩慧嫣然而笑道,又转过头来对那摊主说:“老板,这白玉镯子我要了。”
  这会只见她翻遍了上下左右的衣袋,都不见自己的荷包,便焦急地对徐妙锦说道:“锦姐姐,我的荷包不见了,看来我们是遭了小偷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还不等徐妙锦答话,人群那边便传来一阵嘈杂声,只听见有人在喊:“抓小偷啊!抓小偷!”
  马恩慧和徐妙锦连忙放下手头要买的东西,也围了过来,只见一书生打扮的青衣男子,手中擒着一个年龄只有六七岁模样的小乞丐的手,那小乞丐使劲挣脱,那青衣书生就是不放开他,还大喊着不要让这小乞丐跑了。
  此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徐妙锦定睛看了看那书生,不觉心中一惊,这不是皇孙朱允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朱允炆身边的小厮也跑了过来,按住那小乞丐不放,那小乞丐自知是无法逃脱了,便连忙讨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自己是良民,怎能是小偷呢!
  人群中有人喊道:“是不是小偷搜下身便知道了!”朱允炆身边的小厮一听,便连忙抓起那小乞丐的衣服向怀里掏了掏,果然一下掏出了四五个荷包,其中就有一个荷包是马恩慧的,那上面的精致莲花纹,正是马恩慧亲手所绣。
  众人见状纷纷指责那小乞丐,还有人说要抓他去报官,那小乞丐连忙跪地求饶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我家里遭了灾,亲人皆已经亡故,我一路逃荒到应天府,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此番是第一次来庙会偷东西,实在是饿的不行,才出此下策的!求贵人高抬贵手,不要抓我去见官老爷,我给贵人做牛做马!”那小乞丐边哭,边砰砰砰地使劲磕头,朱允炆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徐妙锦见状连忙拉着马恩慧穿过人群,来到朱允炆和小乞丐面前,朱允炆定睛看了看,也是不觉一阵吃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妙锦。
  只见徐妙锦镇定自若地朝着人群道:“这些荷包,我们这就交到应天府衙门去,是谁丢的荷包,大家可以去应天府衙门认领,到时只要与应天府衙门的推官老爷仔细核对下荷包的样式和里面装的东西就好,大家可放心?”
  众人听罢,便不觉拍手叫好,称赞这姑娘真是秉公办事,徐妙锦又借势说道:“至于这小乞丐吗,念他是初犯,又三天没吃东西,想必他也是饿坏了,既然事出有因,那何不将他交与鸡鸣寺的方丈大人教导,也可积一份善缘。”
  那小乞丐抬起泪眼涟涟的小脸,此刻他脸上的泥水和泪水已经混在一起,他忙爬过来,又向徐妙锦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嘴里哽咽地说道:“谢谢仙女!谢谢仙女!”
  众人见这事情了结了,便一哄而散了,只见朱允炆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今日怎会在这里遇到郡主?”
  徐妙锦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皇孙殿下莫要太大声,这会街上人多,可不好暴露身份呢!”说罢又拉过马恩慧介绍道:“这位是我闺中密友,光禄寺少卿马全大人之女,芳名恩慧,刚刚那小乞丐怀里,便有她的一只荷包。”
  只见马恩慧款款走上前来,笑颜如花地辑了一礼道:“今日还要多谢皇孙殿下出手解围呢。”
  朱允炆忙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哎,无妨,无妨,只是恰巧撞见他偷东西罢了。”
  “既然大家在此相遇,不妨去茗香阁饮一壶茶可好?”徐妙锦灵机一动,便提议道。
  马恩慧与朱允炆都表示赞同,三人便离开喧闹的庙会,朝茗香阁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那个求收藏求评论的作者!(~o ̄3 ̄)~么么!
 
  ☆、第42章 清冷新年
 
  第四十二章清冷新年
  茗香阁是京城内独具一格的茶室,店主每日必会派人去山间取来清澈的泉水, 以清寒的泉水煮茶, 茶香扑鼻。三人在二楼雅座坐定,点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那茶汤清香宜人,齿颊留香。
  朱允炆与马恩慧都是这个时代的雅士, 吟诗弄赋这种古代文人风雅之事, 徐妙锦还在慢慢适应中,毕竟一个现代人, 能搞懂那些平平仄仄,如何押韵, 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徐妙锦双手托腮,看着二人吟诗对赋, 马恩慧微微笑道:“皇孙殿下可知前朝文人虞伯所做的《游龙井》?那诗中有云, 徘徊龙井上,云气起晴画。”
  朱允炆品了口茶,伴着茶汤微微的苦味, 却含笑点头道:“但见瓢中清, 翠影落碧岫。”
  徐妙锦看着他的神情, 虽嘴边微微含笑,却眉头紧锁, 看来太子的病情此刻并不乐观。
  马恩慧也察觉朱允炆神情有异,便试探地问道:“皇孙殿下今日似有烦心事?”
  朱允炆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茶盖,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小女孩,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的如此之深重,自太子朱标病倒以来,他每天战战兢兢,不知道明日父王的身体会不会好转,父王堆积在书案上那一摞摞的奏章,父王的叹息声,父王咳在帕子上的血,都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如果有一天父王真的去了,那他将何去何从。
  “不瞒二位妹妹,我此番出宫来鸡鸣寺上香,正是来为父王祈福的……”朱允炆微微动了动唇,想继续说下去却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徐妙锦已经知晓他之意,也未敢再继续说下去。
  朱允炆冲她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很清楚皇宫内流言已经传到何种地步,徐妙锦听到的那些流言,其实大半都已经不再是流言,太子朱标确实已经重病卧床不起。
  马恩慧拉了拉徐妙锦的手,三人便陷入了沉默不语中。
  中山王府家的三个女儿和她们的夫婿几日前便已经到了京城,太子重病卧床,洪武皇帝已没了心思再去搞大朝会,再加之有些藩王藩国遥远,此时还在路上,一应礼仪便从了简。因为大姐与两位妹妹回京城省亲,李氏便张罗着在中山王府摆了个宴席,为三位姐妹洗尘。
  徐妙锦在茗香阁中险些忘了时辰,这会鸡鸣寺的报时钟声已经敲响,徐妙锦方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脑门脱口而出道:“哎呀!”
  “锦姐姐怎么了?”马恩慧转过头来望着她,关切地问道。
  “光顾着喝茶聊天,我竟忘了时辰!”徐妙锦焦急地答道:“我那三位姐姐此番奉诏进京,今日大嫂在家中摆了宴席,我得赶紧回家去!要不然会误了时辰!”
  三人原本气氛就颇为尴尬,此刻徐妙锦突然想起家中已经摆好酒菜,正好也间接地化解了刚刚的尴尬气氛。
  秦淮河边还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新年气氛,两岸商贾云集,沿街叫卖声络绎不绝。这会道路两边围满了围观的百姓,他们不为别的,只因为三辆间金饰银的象辂依次从主街驶过,前后护卫皆是执幡,执幢,执伞,前呼后拥着。
  “这是哪家的达官显贵啊?”街边有百姓议论道。
  “哟,您是外地人吧!你看着镶金带银的,这是藩王车辂啊!这么多藩王车辂往一个方向走,那还不是去中山王府的!”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青衣男子接话道。
  “哎呦哟,您看看人家中山王府,一门出了三位藩王妃!这气派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感叹道。
  “当年徐达大将军为我大明开国建功立业,如今他家的闺女能与皇室这番联姻,那也是我大明之福呢!”其中一个人抚了抚胡须笑道。
  徐妙清坐在车辂中,轻轻理了理云鬓上的金钗,满头的珠翠伴着车辂一摇一晃,她面带傲色,满意地听着车窗外街边百姓的议论,时而嘴角轻轻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代王朱桂此时在车辂中闭目养神,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那玉佩是宫里一位太监刚刚孝敬给他的稀世珍宝,如此温润的玉色世间可是不多得。
  车辂一摇一晃地驶向中山王府,此刻窗外又传出了议论之声:“哎,你听说过中山王府家还未出阁的四小姐吗?”“听说过!那不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吗!去年那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和裱画店铺翁掌柜家女儿的婚事,不还是她牵的线吗!”“我听说那郡主深得陛下圣心呢!要不怎么一门出四女,只有小女儿一人被封了郡主!”
  “哼!”徐妙清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代王朱桂微微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瞥了王妃一眼道:“你哼什么?”
  “哼,你说我哼什么,还不是我那小妹,从小就会演戏,姐妹几个就数她心机最重!”徐妙清一脸不悦地抱怨道。
  “不过就是父皇亲封了个郡主,也值得你气成这样,听闻母妃说,父皇早已属意你家小妹子与十七弟。十七弟的生母杨妃娘娘,不过就是一般的妃嫔,并不得圣宠,十七弟封地也在苦寒的大宁,那可是跟蒙古人作战的军事前线,你道她将来荣宠真能胜得过你?真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代王朱桂拿起手中的玉佩细细端详着,言语中尽是不屑之意。
  待到三辆华丽的象辂停在了中山王府大门前,魏国公徐辉祖携三弟徐膺绪,四弟徐增寿早就在此等候相迎了。燕王朱棣携燕王妃徐仪华从象辂上下来,缓步走上前来对三位弟弟拱手施礼道:“让三位弟弟久等了。”
  魏国公徐辉祖连忙回礼道:“大姐夫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家人,做晚辈的是应该的。”
  还在说话的功夫,只见代王朱桂携徐妙清,安王朱楹携徐妙月也款款地走了过来,彼此之间互相施礼之后,徐辉祖见众人都到齐,便引六位贵客进了厅堂,李氏携众女眷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大家此刻便齐聚静妙堂,开始互相寒暄起来。
  徐妙清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唯独不见小妹,便拨弄了一下鬓上金光闪闪的钿儿,用帕子掩了掩嘴,轻笑道:“哟!今日架子最大的可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啊!都这个时辰了,还未出现,想必是未想把我们这些姐姐们放在眼里啊!”
  “二妹!少说两句吧!”燕王妃徐仪华皱了皱眉,问李氏道:“弟妹,小妹去哪里了?怎么还未回来?”
  “说是跟光禄寺少卿家的马妹妹逛庙会去了,出门前我已嘱咐她早点回来,怎么这会还不见人影呢!”说话间,李氏语气也有些着急了。
  “哟,这丫头还是那么不安生,她这总爱到处乱跑的性子,可是一点也没改啊!”徐妙清用帕子掩了掩唇,轻蔑含笑道,时不时还显露一下手腕上金光闪闪的镯子。
  一旁的代王朱桂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代王妃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徐妙清自觉讨了个没趣,便悻悻地啐了啐嘴。
  “要不四哥派人去找找吧?”徐妙月见状,忙在一旁解围道。
  徐妙清白了徐妙月一眼,心中想着,哟,这会你会装好人了,当年是谁在假山背后使坏,害的四妹妹掉进水中差点丢了性命,这会她刚想讽刺徐妙月几句,便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沐氏怀里的徐景昌忙挣脱着下地跑了出去,拽着徐妙锦的裙摆撒娇道:“景昌要小姑姑抱!”
  徐妙锦抱起了小景昌,连忙抱怨道:“景昌最近又重了!小姑姑都快抱不动了!”
  伺候在一旁的夏妈妈见徐妙锦满头的汗水,连忙迎了上去,把徐景昌抱了过来,徐妙锦取出一条帕子,轻轻拭了拭汗,面带歉意地施礼道:“众位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妙锦给众位赔罪了。”
  燕王妃徐仪华见小妹气喘吁吁地,方知她应该是玩的忘了时辰,这一路跑回来的,便忙走上前去拉着小妹的手道:“锦丫头这是去哪了?害的大家都担心着呢!”
  徐妙锦握了握大姐的手,面容含笑娇俏地道:“就是和光禄寺马大人家的妹妹去庙会转了转,可巧遇到了皇孙殿下,便一道去茗香楼品茶了,这才误了时间!”
  厅堂上众人听到皇孙二字,都立即沉默不语,实则是各怀心事罢了。如今宫里太子病重的流言四起,太子避居东宫不见客,谁也不知道太子的真实病情现在是怎样的,而徐妙锦此番居然能接近唯一知道太子病情内情的几人之一,众藩王都心怀鬼胎,想要从她口中探些口风出来,却又不好意思把这种事摆到家宴的台面上来,厅堂内气氛瞬间冷至冰点,场面颇为尴尬。
  代王朱桂忙向徐妙清使了使眼色,安王朱楹也握了握徐妙月的手,二位姐姐这才起身迎了上来,徐妙月面色尴尬一笑打破僵局道:“妹妹既然回来了,便过来看看姐姐从北方带回来的礼物,三姐姐知道妹妹在京城锦衣玉食,自是什么都不缺,这只是姐姐的一份心意而已,妹妹且过来瞧瞧吧。”说罢二人便命人搬上来一堆礼物,有吃的有用的,都是在京城极少见的北方货,徐妙锦被她们拉了过来,看的眼花缭乱,景珩,景璜,景璿和景昌几个小孩子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围了上来,一会瞧瞧这个,一会拿起那个。
  这会只瞧见徐膺绪夫人朱氏派人过来传话,说可以开席了,众人才打破尴尬,起身朝膳厅走去。
  代王朱桂起身拉过王妃的手,见四下无人便悄声说道:“你且收收你那善妒的性子,这两日好好与你小妹相处些,太子到底怎么样了,咱们还得从她那探听口风。”
  徐妙清白了丈夫一眼,甩开他的手,表情甚为不屑道:“知道了!”,说罢便拂袖往膳厅走去。
  安王朱楹也下意识地把徐妙月拉到一边,耳语道:“这次要想知道太子身体到底是何情形,还要从你小妹那里探听了。”
  徐妙月握着丈夫的手莞尔柔声道:“夫君请放心吧,小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席间众人虽然寒暄客气,但是却句句珠玑,想从徐妙锦这里探出些话来,徐妙锦此刻觉得颇为扫兴,就因为她与朱允炆一同喝了杯茶,众人便这样利用她,想从她这里探出太子的真实病情,可见人心,亲情在利益面前有多么渺小,她心中极其失望,还未吃完饭,便负气往望月亭走去。
  望月亭中还放在宁王朱权临行前送她的那把名为“石涧敲冰”的唐代古琴,此刻徐妙锦在琴前坐定,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那七根琴弦,清风拂过,一曲清婉流畅的曲子过后,她顿时觉得心中舒畅了很多。
  “锦丫头的琴技进步了不少!”一曲终了,只听见熟悉的声音,那高大的身影缓步在月色下向她走来,徐妙锦抬头,便与那人四目相对,眼波中尽是无限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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