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落三生——岫泷
时间:2017-11-17 16:32:04

  “嗯。”菁玉鼻子一酸,闷闷地应了一声,没有去看水溶,而是面对着两座坟茔说道:“爹,娘,我现在叫林菁玉,这一世的父母待我很好,但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父母,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女儿不孝,三十多年都没来祭拜过,对不起……”将来,也再没有来此祭拜的机会了。
  水溶握紧菁玉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不要紧,很快就能焐热了,柔声宽慰道:“爹娘不会怪你的,再说你想来也来不了啊。”说完面向坟茔,“爹,以后我就不唤您师父了,我和小雪今生重逢,已经成亲了。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爹,您当初说如果小雪成亲了,就来这里洒一杯喜酒,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酒,下次再来请您二老喝满月酒。”
  等眼下大事了结,该努力一把怀个孩子了啊,水溶想这事都想了好几年了,几番生离死别,如今终成眷属,明年再带上孩子一起来,爹娘泉下有知,当也瞑目了。
  菁玉听到水溶说“满月酒”时脸色微微一白,水溶以为她害羞又害怕,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咱们成亲都九年了,也该要孩子了,明年带着孩子一起来,爹娘会更高兴的。”
  菁玉低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好啊……”
  两人并没有逗留很久,水溶清理了墓上的杂草后就和菁玉骑马离开,赶往沧州码头与林海会和。
  葛承琦已经租好了船只,七人上船后,涵玉一脸紧张地站在菁玉面前,伸手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头,“大姐,这是几?”
  “你二不二,早跟你说了我又没瞎。”菁玉嗔道,伸指在涵玉脑门上戳了一下。
  路上林海已经向葛承琦问过,知道了菁玉眼睛受伤的来龙去脉,心疼女儿之余对水溶越发生气,葛承琦言语之间对菁玉的武艺推崇有加,却令涵玉十分震惊,他这个亲弟弟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姐姐会武功!
  相比之下,林海却淡定地多了,三年前菁玉被妖道摄走魂魄,剑仙岑薇现身相救,亲口承认菁玉是其弟子,有剑仙为师,菁玉会武功也不奇怪,连亲人都隐瞒不说,想来是岑薇仙子有过吩咐,她才一直没有展露出来吧。
  菁玉看向林海,眨眨眼睛笑道:“爹,我没骗您吧。”
  林海心疼不已,长叹一声道:“我都知道了,自你出生,我跟你母亲何曾让你受过一丁点苦,你倒好,一个人跋山涉水去海南那么远的地方,也不为我们考虑考虑,万一有个好歹,叫我们老两口怎么办?现下虽然平安回来了,可伤在儿女身痛在父母心,你跟为父说实话,到底受了多少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林海说这番话的时候只看着菁玉,余光都不带扫水溶一下,水溶却听得出来,林海明着数落菁玉,实则是责备他这个女婿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虽然当时他记忆全失,但菁玉历经那么多苦难全都是因为他,便是岳父不责备,他也恨死了自己。
  菁玉轻松地笑了笑道:“我都好了,您还问那么多干嘛。”
  林海皱眉,追问道:“真的都好了?那为何光线一暗你就看不见了?”
  涵玉拉住菁玉的胳膊,关切地道:“大姐,你就跟我们说实话吧,你受这么多苦,别说爹心疼,我都恨不得替你受了。”
  “还受呢,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再多几道还了得。”菁玉心头一暖,眼眶发酸,父亲虽在责备自己,却是担忧关心之情,身为女儿,她不告而别只身犯险,的确太对不起父母了。
  “爹,我真的没事了,我中了武明光的毒,耽误了几天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白天还好,我能看见,就是晚上看不清,不影响的。”菁玉避重就轻,没有提自己被郑桓砍的那一刀才是最严重的伤,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葛承琦只知道郑桓暗算伤了她,却不知详情如何,自然没有告诉林海,那也没必要再说了,免得又让父亲担心。
  水溶对上林海的眼睛,来自老丈人的怒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自责地道:“岳父,都是我的错,没照顾好娘子,让她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会加倍地待她好,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林海心里的气消了一半,他能看出来女婿对女儿的情意,也相信水溶能做到,只是现在时局特殊,庆熙帝生死未卜,廉郡王控制了太子,整个帝京都是廉郡王的人,还有军权在握的南安王亦投靠了廉郡王,就他们七个人,如何力挽狂澜?
  水溶准备在下一站青县登岸赶往易县,一行人在青县休整补给,刚进县城,却在老百姓口中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
  庆熙帝于易县行宫遇刺身亡,皇后当场殉情,而刺杀皇帝的凶手,竟是名震天下的女神医王安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不能单刷了,得组团。
 
☆、女装(小修改)
 
  太上皇驾崩不到一月,当今圣上庆熙帝亦在河北易县帝陵行宫去世,天下缟素,举国同殇。
  同时,全国各地贴满了通缉令,悬赏一万两捉拿刺杀庆熙帝的凶手王安然,知情不报者满门抄斩。
  圣上驾崩,就地葬入帝陵,礼部则慌忙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由钦天监择定吉日登基,太子年幼,众臣推举廉郡王为皇伯父摄政王,内阁五臣为辅政大臣。
  长安之局,一夜之间翻天覆地,任谁都知道,太子即便登基,这龙椅也坐不安稳,很快就会被摄政王赵弢取代而之。
  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赵弢大权在握,皇位唾手可得,林家,永无昭雪沉冤之日了。
  不同于林海得知这个消息的震惊绝望,水溶和菁玉却喜出望外,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一清二楚,庆熙帝赵弸与安然情分不浅,安然拒绝入宫为妃,庆熙帝并没有强迫她,还力排众议重开女医制,支持安然广收女徒,学成出师的女医有一部分入宫进太医院任职,其他人则于民间开设医馆行医救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安然绝不可能刺杀庆熙帝。
  唯一的解释,就是安然得到了消息,去行宫救出了庆熙帝,廉郡王索性借题发挥,放出庆熙帝的死讯,将罪名扣到安然头上。
  刺杀皇帝,此乃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一个已经是“死人”,即使庆熙帝出现也没人相信皇帝死而复生,他现在不过光杆司令而已。另一个是通缉犯,一旦出现必死无疑,两个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
  水溶道:“我师父不可能刺杀圣上,这是赵弢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我认为师父已经把圣上救出来了,赵弢狗急跳墙,干脆直接对外宣称圣上遇刺身亡,诬陷到我师父头上。这样一来,就算圣上出现,也无济于事了。”
  林海心绪稍平,眉头攥成一团,忧心忡忡道:“朝堂局势已被廉郡王所控,若圣上还活着,想要平叛也非易事。圣上被囚禁于行宫,说明龙禁尉已经投靠了廉郡王,南安王手握重兵,长安的禁军守卫都被他的人取而代之了。咱们没有军队,毫无胜算啊。”
  “那倒未必。”水溶目光灼灼,“岳父,山海关守关大将俞大将军是我的姑父,曾是我父亲麾下将领,我袭爵后亦归我指挥,就算我‘死’了,霍炜也没那么容易接手北静王府的军权,山海关是大靖北方要塞,赵弢暂时不敢动我姑父的兵权,只要我能联系到姑父,率军回京,必能诛杀逆贼!”
  当年老北静王水翱在铁网山堕马身亡,水溶暗中调查,种种证据皆指向廉郡王赵弢,但太上皇罩着这个儿子,水溶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忍耐,如今太上皇已故,赵弢迫不及待地篡位夺|权,他也忍到头了,必定要赵弢血债血偿!
  林海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即回京,我们暗中查找圣上的下落,溶儿火速前往山海关搬救兵。”沧州驻军马场之事会很快传到赵弢耳朵里,他必定会在路上设计伏击他们,林海想到这一层,提议道:“要不要换陆路?走水路怕是不安全。”
  菁玉道:“如果赵弢也这么想,那咱们走陆路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水溶一锤定音:“赵弢生性多疑,说不定陆路水路都安排了人马等着咱们呢,还是走水路吧,水路不好埋伏,对咱们更有利。”
  涵玉脸色发白,碰了碰菁玉的胳膊小声道:“大姐,我不通水性,万一这船被凿个窟窿,我溺水了怎么办啊?”
  菁玉瞪了弟弟一眼道:“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的,现学也来不及了,等会给你找个木板,要是真沉船了,那肯定遇到了危险,我们可能都顾不上你,抱紧木板别沉下去就好。”
  水溶沉思道:“还有一个办法,咱们只要赶在赵弢部署完毕之前回京即可。”
  沧州距京城毕竟还有些路程,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到今天晚上才能送到了,赵弢得到消息,再下令安排高手截杀他们,仓促之间未必能部署周全,尽快回京才是上上之策。
  众人点头称是,多雇了两批水手船夫昼夜交替不歇,原本四天的水路缩短了一半时间,一路风平浪静,第三天卯时,天还未亮,秋雨绵绵,船只驶入了通州码头。
  七个人在一起太过显眼,通州码头一定有廉郡王的眼线守着,现在不是上岸的最佳时机,等天亮人多了再混迹在人群中上岸最为稳妥。林海涵玉和葛承琦装作父子叔伯三人,打扮成最不起眼的普通老百姓先行一步,水溶菁玉和雁声青琼姐妹再乔装上岸,先去刘姥姥家与贾敏黛玉会和。
  雁声和青琼年近四十,化妆成下人婆子,菁玉不必刻意装扮,穿着朴素些就是小门小户薄有家产的姑娘,但水溶的样貌实在是太过打眼,京城谁人不知北静王丰神玉貌,即使他穿着一身平民老百姓的衣裳,见过他的人亦能很快认出他,想要瞒过赵弢的耳目,不彻底改头换面是不行了。
  菁玉突发奇想,要是水溶男扮女装,赵弢肯定想不到!恶趣味心起,菁玉围着水溶看了一圈,天生一双桃花眼,眉毛稍微修一修描一笔就是远山黛,脸庞线条堪称完美,虽说在海南晒了几个月黑了点,但也就是添了几分阳刚之气而已,敷点脂粉就遮过去了,脑海里勾勒出水溶穿女装的模样,好一个倾国倾城大高个美人!说干就干,菁玉拿起一套前些日子买的女装,眼巴巴地看着水溶咽了口唾沫,嘿嘿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从来没见过菁玉笑得如此阴险,水溶吓了一跳。
  温柔似水的笑容在菁玉脸上荡漾开来,眼里充满了热切的期待和促狭之意,“你想啊,通州码头肯定有赵弢的眼线,就算不截杀咱们也会跟踪咱们,敌强我弱,现在不是交手的时候,你又这么个好模样,扮成啥样都还是那么抢眼,不如……扮成姑娘吧。”说完捧上一套长袄马面裙,挤了挤眼睛笑道:“溶姑娘,更衣吧。”
  出乎菁玉的意料,水溶竟然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流露出抗拒尴尬之意,笑道:“你想看我穿女装?”
  前面说了一大堆都是借口,菁玉真正的目的还真是这个,不然水溶装老头也是可以的。
  迫不及待地想看水溶穿女装是何等风姿,菁玉满怀期待地仰头看向水溶,水杏眼闪了两下,“两全其美嘛,既能避开眼线,还能让我大饱眼福,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就有过这想法了,你穿上女装,肯定是祸水级别的大美人。”
  相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在菁玉眼里看到撒娇的神情,水溶心口陡然一热,求欢的念头越发强烈,数月以来,佳人在怀却还要吃素,这几个月忍得简直都能登仙了。圆房之事一拖再拖,除了菁玉还是很害怕抗拒之外,还有她的伤势还未痊愈的因素,再加上他也不想委屈了她,他们的第一次洞房花烛,总不能在匆忙的旅途中渡过。
  正餐吃不上,给点甜头也好啊,水溶凑近,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妻子,似笑非笑道:“既然娘子想看,为夫乐意之至,只是……”伸手一勾,搂住菁玉的腰往怀里一带,额头相抵,细微而温热的气息落在彼此鼻端,“娘子何时也让我大饱艳福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在“艳福”二字特意加重的音调,菁玉顿时面红耳赤,心脏骤然加速,身体泛起轻微的酥麻感,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即将触上自己唇瓣的嘴巴,羞恼道:“你还跟我谈条件,到底穿不穿?”
  不知多少次偷尝失败,水溶心里苦得堪比黄连,只得亲吻了一下菁玉的手心,说道:“古有彩衣娱亲,今日女装娱妻,我穿,但我要你给我穿。”
  菁玉点头答应,换个衣服而已,她又不是没看过水溶的身体,再说又不是全脱光,袍子里面还有中衣呢,便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系带,除下外袍,正要拿马面裙给他穿时,水溶忽然笑道:“中衣也要换,昨儿晚上跟岳父商讨行动计划,睡得晚了没来得及换。”
  刚才没占到便宜,还这里还等着呢,难怪他答应得这么干脆,菁玉恨恨地在水溶腰上掐了一把。
  菁玉的手劲不大,却无疑给水溶心头欲/火又添了一把柴,他舔了舔唇道:“你再掐,我就忍不住了。”
  低沉的嗓音磁性而暧昧,菁玉又羞又恼,身体异样的酥麻感又泛了起来,赶紧低头不再看水溶,在包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出来,换就换呗,又不是没见过他的身子,当年给他施针治病,她可看了整整一个多月,现在还怕啥。
  菁玉很快平静下来,若无其事面色坦荡,伸手解开水溶身上的旧衣脱了下来,健壮的胸膛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首先看到的,却不是让她面红心跳的健美身材,而是胸膛和肋部几道纵横狰狞的疤痕,上次贺州平乱归来,他身上还没有这么多的伤疤。在南海战役里,无需他亲自上阵,那么这些伤痕,都是在甘泉岛和沧澜山被霍炜和武明光所伤的吧。
  “疼吗?”轻轻抚过水溶胸膛上一道最大的伤疤,菁玉的语气不自觉地温软起来,视线渐渐被一层水雾变得模糊。
  菁玉的手指仿佛有一团火,所过之处烈焰灼灼,水溶口干舌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里含了一丝糜哑,“疼啊,可疼了,你帮我止疼好不好?”
  一抬头便看到水溶眼中腾起的欲/火,菁玉瞬间反应过来他那句话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犹自嘴硬道:“哼,人家关心你,你却趁机占便宜。”
  娇羞的红晕在菁玉脸上久久不退,水溶目不转睛,贪婪地看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他等了多少年,终于等到了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只属于他的情态,拂过菁玉的鬓角的碎发,轻声笑道:“你也可以占我便宜嘛,娘子请随意,为夫……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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