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二太太今日突然之举让我有些困惑。”尚佳不打算跟她继续绕弯子了。
“尚小姐。”二太太搅着咖啡，面上依旧挂着笑。“我为你点的这杯咖啡味道如何？”
“很苦。”尚佳说道。
“明知是苦，可尚小姐还是喝了。莫不是因为这咖啡名贵？”二太太微微抬起了眉梢目视着对面年轻的女子。
勾人的丹凤眼角处挑一颗勾人小痣，年轻貌美，皮肤光滑而细腻。
卖了这么久的关子总算说道点子上来了，尚佳笑了笑。“之所以喝，是因为不知道它如此浓苦，倘若知道的话我不会去碰，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我还是有选择的余地。”尚佳随性的笑了笑。
“哦？”二太太有些试探般的问道。“尚小姐现在是否尝到了甜味？”
尚佳喝了咖啡后嘴里渐渐的确实出现了一股甘甜。“看来二太太对这类咖啡很是了解，嗯……”尚佳品了品舌尖的味道。“淡淡的甘甜，相比之前的浓苦可是好得多了。”
“呵呵……”二太太笑了起来，眼角似乎都有些笑意。“这样一来尚小姐是喜欢上了这咖啡？”
“没有人愿意在浓苦之下得到仅有的一丝甘甜，我更愿意喝上一杯茶水，不咸不酸，淡淡的芳香，既不刺激味觉，也不自找罪受。”尚佳直视着二太太。“倘若没什么事的话，尚佳先告辞了。”尚佳笑着说。
在不说重点她就真座不住了，尤其是在这跟她谈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谈茶论道她并不擅长。
“尚小姐。”二太太将她叫住。
尚佳理了理身上的桃红色裙子，随后笑着看着她，这一次她怕是不会再绕弯子了吧。
第十一章 想要收买她
“尚小姐对自己想必是有自知自明罢。”二太太微笑着说道。
饶了这么一大圈，她终于说道正点上来了，尚佳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叹气感叹一番。
“自然。”
“那……”二太太欲言又止。
“我知道二太太要说什么，我是舞女出生，无论如何都登不上大雅之堂，我不会对顾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会抱着侥幸的希望飞上枝头变凤凰。”
二太太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尚佳会这么直接，虽然尚佳出生于这种烟花之地，可她对任何人都是比较尊重的。尽管尚佳跟顾楠有些交集她也不好直说，谁也不得罪这是她做人的原则，更何况是她儿子看上的女人。
她虽然打心底不会承认尚佳，但起码的尊重还是会留给对方。
见尚佳这样直白的说了二太太也不好再绕弯子或是挑她什么毛病。
“楠子对尚小姐有情，他正值而立之年难免气盛，但他在我眼里依然是个孩子……”
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拐着弯替顾楠开脱着，是个孩子，无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都是不能当真的，只能算是儿戏。提醒自己别相信了顾楠爱她的话也别被顾楠的举动蒙蔽了，孩子喜怒无常反悔得快，摆明了说二顾太太还是有些不信她方才所说的话，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也对，她一个舞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可信度，对于二太太来说风尘之地的女子都很虚伪，说的话都不可信？这无疑是往尚佳的自尊心上插了一刀，更是让尚佳对二太太刮目相看。
怪不得她能够成为顾中延最宠爱的女人，言语中话里有话含义深刻，举止优雅谈吐大方，虽然上了一把年纪，可依然面目谦和待人有礼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明白，二太太……”尚佳看了一眼杯子里有些凉了的咖啡。“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会妄想，也不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二太太尽管放心，我虽然出生卑微，可向来说到做到，二太太也可省心一些。”
“尚小姐，你果然深明大义，但愿你言而有信。”
“言出必行。”尚佳笑到，心里有些不耐烦，不想在于二太太说什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没必要再添油加醋了。
二太太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钞票，绣珠小包，颗颗珍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其身份富贵由包可见。“初次见面，一点儿心意，望尚小姐收下。”
一叠钞票不多不少，既不算是收买也不算是警告，倒真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一点儿心意。
看来这二太太是有备而来。
丫鬟瞧不起的看了尚佳一眼，眼神中颇有示威的意向，尚佳没正眼瞧她，可在心里也不得冷嘲，区区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这么大傲气。
这年头大户人家的丫鬟地位也比舞女高？
“不用了。”尚佳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两匹布，布料柔滑，色彩鲜艳。“二太太，这布我就收下了，钱你还是收着吧，无功不受禄……”
“哎……尚小姐……”
还没等二太太说完尚佳便站在她的跟前，和她身旁的丫鬟对峙了一眼随后看向她，二太太眼神里依旧诚恳充满可敬，尚佳不由得有些佩服她，大户人家的太太和百姿门的舞女们似乎也有个共同点，都是在斗争中脱颖而出。
“告辞。”尚佳微微倾斜着身子朝着二太太鞠了一躬随后抱着布匹便离开了。
丫鬟看着她抱着布匹离开的桃红色背影，随后转过头看着二太太。
二太太此刻端起茶杯送到了嘴边，吹了吹热烟随后抿了一小口。“小秋，你看她如何？”
叫小秋的丫鬟撇了撇嘴，“区区舞女，二太太为何如此上心？依我看她除了生的一番好容貌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同龄女人看女人总是带着些傲娇以及自信，就连一个丫鬟也不例外，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舞女。
二太太摇了摇头，手里依旧端着茶杯。“这位尚小姐不简单，让我刮目相看，楠子说她淡泊名利出淤泥而不染，谈吐间倒是有些相似，可她那眼神……”
眼神深邃复杂，让人难以琢磨，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微笑，更是让人难以估摸。
来之前二太太只觉得她不过一个舞女，给点好处便能收复，可看尚佳那态度，反倒让她觉得是自己的儿子在纠缠着她，这样一来事情更加难办了，尤其是私奔这事一出来顾楠在顾家的处境便有些让她担忧。
女人的心好收复，可男人的心一旦认定了，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她不是说了没那个心思吗？”小秋问道。“就算她敢，老爷肯定也不会容许，二太太为何对这个女人如此忌惮？”
二太太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尚佳方才座过的位置。“不能小看她。”
咖啡厅弥漫着悠久轻而缓的音乐，尚佳抱着手里的布匹走向咖啡厅大门，随后腾出一只手推开了门。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正门口旁边是香草蹲着的身影。
香草一见到她便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有些些许担忧。
她连忙走向尚佳。“怎么样了？这是什么？”
尚佳有些欣慰，足以看的出来香草还是挺担心她的，她心里微微涌出一丝温暖。“没什么事，就是找我谈谈。”
“切……”香草接过她手里藏青色的布匹。“找你谈谈还送东西？”香草摸了摸布料。“还送这么好的布料，看来啊她是来者不善，顾老爷最宠爱她，许是两人商量好的，要贿赂你离开顾少爷……”
尚佳不由得笑了笑，香草都能看得出来她怎么看不出来呢，她去咖啡厅之前便猜到了二太太的用意。
去一趟只是礼貌，顺便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免得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来是对于二太太的尊重，二来也是为了有一个自保的机会，枕头风作用大，她怎能不知，又怎能放过……
第十二章 女人们的针对
“就这点东西也想让你离开顾少爷，二太太也是够抠门的。”香草撇了撇嘴。
“好了，我的香草……”尚佳拍了拍她的肩。“在这蹲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怎么不回去？”
“我怕……”香草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怕她对你不利……”
“怎么会。”尚佳笑了笑。“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嗯。”香草抱着藏蓝色的布跟着尚街上佳走在街上。“这布可真漂亮，面料也好看……”香草说道。
“好看吗？那就送你了。”尚佳说道，反正是白来的布料，借花献佛又未尝不可。“拿去老字号裁缝店做件衣服穿穿。”
“真的？”香草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咯。”尚佳对她笑了笑。
两人渐渐消失在平城的某一个不知名的街道里。
人涌云集的平城夜晚，百姿门音乐缭绕，前门大厅聚满了顾客，座在各自的座位上喝酒看着台上一个个跳跃舞动的拍掌而叫嚣。
后台里，尚佳对着镜子化妆，她穿好了今日出场的金色鱼尾舞衣，舞衣金光闪闪，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金色麦地中飞跃着成百上千的精灵正翩翩起舞。
她理了理裙摆，用眉笔勾勒出眉梢的线条，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她无视身后的人，继续画眉。
“哟。”付韦娇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座了下来，她今天穿得一件翠色喇叭裙，看她悠闲的样子许是刚好换上衣服。“瞅你这架势，今儿个是要准备出场呐？”
“娇娇真是好眼力。”尚佳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比了一下两只眉毛，随后放下了眉笔。
“什么情况呀，这是想开了？”付韦娇不怀好意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粉扑往自己脸上抹。
“可以这么说。”尚佳头也不回，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周围的舞女不时议论着。“看来她完蛋了！”表面上装作同情的模样，实则正幸灾乐祸待看好戏。
“你以为你出场就能当头牌了？！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与我争风！”付韦娇把粉扑往旁边一扔，随后拿起了口红笔。
同一时间里，尚佳也伸手正准备拿口红，见付韦娇去拿了，随后收回了手，她方才说的话尚佳并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不想与付韦娇过多争辩。
付韦娇平日里便瞧不起这，瞧不起那，觉得自己是百姿门的头牌偶尔也仗势欺人故意与新人作对，百姿门的其他舞女们多多少少都受过付韦娇的气，不过念着付韦娇的地位，都不敢与她明着来，只好低头互称一声好姐妹然后处处让着她表面就这样冰释前嫌了，实则内心巴不得她出个什么意外死了才好。
“跟你说话呐，你这不回答是什么意思？！”付韦娇拿起口红笔往墙角扔去，故意做给尚佳看。“昨晚跳个舞风头盛是不是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看来付韦娇这是妒忌了昨晚自己跳的那支舞引来的热情。
尚佳并不打算理她，站了起来准备移到另一个位置上继续化妆，常言道：惹不起还躲得起。
“哟哟哟……”付韦娇撇了撇嘴随后站了起来，踩着恨天高便往尚佳的座位走去，伸出手便要去扯尚佳的衣服，估计是想把她提起来而展示自己的威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