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跑——蔺浅墨
时间:2017-10-06 17:01:22

  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子,段逸修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她这一脸正经的模样给骗了!只几次接触下来之后,他得到一个结论,这女子绝无面上看起来那般牲畜无害!相反,内里与段还念一样,处处憋着坏呢!
  “如今我倒是信了,你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段逸修说了这一句,便转身出了房间,嘴角挂着会心的笑意,脚步轻快的离去!
  “段还念,你这还不错哎!”蔺浅用手肘撞了下段还念的腰腹,语气中满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嗯,我知道!”段还念又何尝不知道段逸修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应承,将会换来朝堂上怎样一番唇枪舌战!虽说段还念与夜染汐的那婚事,不过是随口一说,没亲下圣旨!但朝堂上不乏那些好事之人,往日没有机会还就罢了!如今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哪里不可着劲的打压素日行事作风直来直往的段还念呢!
  蔺浅一抬头触及段还念那深锁的眉头,心中略一思索,便猜到他心中担忧,只双手环住他的腰背,柔声宽慰道:“可是在担心明日朝堂上会起波澜,我也知道方才那话说得太过美好!只是,段逸修是九五之尊,什么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事情没经历过,不过这等小事,难不住他的!你莫要担心,不过是一场舌战,抵不过多浪费些口舌,多喝几杯茶水罢了!”
  段还念没想到蔺浅竟会想到这一层,眸子里除了惊艳外,还有满满的感动。“蔺浅,能得你相伴,我何其有幸!”
  蔺浅哪里想到这男人竟会突然这般说,只呢喃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明日朝堂上的担忧,段还念与蔺浅心有所想的度过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夜晚!
  段逸修昨晚便已经通知其他几国来使,今日将在太和殿上,那所谓的无解的难题。“今日朕请诸位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了!”
  “回禀皇上,我等却是略有所闻,真的有人解出那难题了吗?”西安国来使一脸的不可置信,虽早已料到,只要是有答案的题目,那迟早都会有人解答出来!但令他意外的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是!昨晚有人讲答案呈上,朕已经看过,却是再绝妙不过的答案!”
  “哦!既然这样,不如皇上将答案公布,也好让我等见识浅薄的人,见识见识那人的高才!”苏痕说话时,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晦暗,看着竟比西安国来使还要失落一般!
  段逸修哪里不知道其中内情,这三国之间,就属东临国野心最大,这次西安国会一反常态,胆敢挑衅,定是受了这东临国太子的唆使亦或者是威逼利诱!
  “理当如此!”段逸修冷笑一声,眸子里满是审视,而后微一抬手,垂手立在一旁的侍人立马将事先准备好的卷轴打开!
  未必敢来四个大字跃然其上,殿上众人待见到这四字之后,呼声四起!
  “妙真是绝妙!”
  “这四字,再合适不过!”
  “妙极妙极,哈哈哈哈!”
  “皇上,不知是哪个想出这等绝妙的答案的?”丞相文正上前一步,对那人却是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这等有才之人,该收纳朝廷,为国效力才是!
  段逸修看了眼风雨不动的段还念,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蔺浅,解出此题的人是蔺浅!”
  此话一出,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大殿,又起波澜!众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等绝妙的答案竟是一个女子想出来的!因此,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颜面无存,这满朝文武,竟抵不过一个女子的智慧,怎能让人不汗颜呢!
  而这人群中,内心最为复杂的要数苏痕了!想起那个女子,他的胸腔内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痛,非要以蔺浅为药引,才能治他这怪病!
  “皇上此话当真,果真是蔺浅解得此题!”莫怪文丞相不相信,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当然,朕乃一国之君,岂有说谎诓骗你们的道理,再说有必要吗?”段逸修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似是很不满意他话中的质疑!
  文正讪讪的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尖,这才道:“臣失言!”
☆、第一百零九章
  “怎样,这个答案,西安来使可还满意?”段逸修轻挑双眉,眸子里满是不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一个小小的西安国,竟敢挑衅我南越朝的权威,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找虐!
  西安来使当日也不过是受了苏痕与娜雅的蛊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强大的利益驱使下,才做了这等蠢事!时至今日,细思极恐,双腿早已发抖,只噗通一声跪下,颤声求道:“皇上天威,南越朝国力长盛不衰,人才比比皆是,微臣感激皇上为我解了心中疑惑!”
  段逸修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只心中好笑,就这等人,怎会被选做出使他国的使者的呢!“好了,看你这幅羸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好笑赶紧起身吧!”
  “谢皇上恩典!”西安来使颤颤巍巍的起身,抚了抚额上冒出的冷汗,竟连抬首也不敢!
  “当日,朕说过,解出此题者,有重赏!蔺浅是个身负大义,心系天下的女子,不求一金一银!但君无戏言,说了要赏,自不能食言!朕听闻蔺浅父亡母失,孤身一人,好不凄苦!赏其金银,倒不如赏其一段姻缘,一个家!端王爷,听说你与蔺浅是多年好友,如今你尚未娶亲,这男未婚女未嫁,倒是巧得很!不若,朕今日做一回媒人,为你二人保一次媒好了!”段逸修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番早已想好的托词,只看众人反应!
  伴君如伴虎,这朝堂上哪一个不是人精,对于当今圣上的心意,又怎么可能揣测不出!当日,段还念那般维护蔺浅,其情意绵绵,哪一个又不知道!是以,对于这段家两兄弟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正如之前所猜测的那般,段还念这些年来,引起行事手段狠辣,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不少人,眼下有这打压机会,或者说是光明正大给段还念添堵的机会,他们又怎肯放过呢!
  “皇上,此举怕是不妥吧?”说话的这人是户部尚书赵乾,几年前因其子赵永当街行凶,恰被段还念碰到,着人将赵永一条腿给废了!这赵永一直怀恨在心,但苦于没有机会以报当日之仇!今日有机会能恶心恶心段还念,他自是不遗余力的为此努力!
  “赵乾,妥不妥当,怕是容不得你来质询吧!”段还念一个刀子眼甩了过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别惹我!
  赵乾如何不知道段还念的那手段,只是眼下是在太和殿上,文武百官合着别国来使皆在一旁看着,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吧!“王爷,事关先帝,请恕微臣不能束手旁观!”赵乾说到这里,双膝跪地,声音满是祈求道:“皇上,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先帝在世时,曾为端王爷与夜将军之女夜染汐赐过婚的吧!”
  “先帝赐婚?朕怎么不知道?谁传的旨?”段逸修脸上表情极其丰富,若不是事先知道,段还念都要怀疑,他根本就不知情。
  赵乾又如何会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会这般由着性子耍赖,因而又道:“皇上,百善孝为先,先帝虽去世十几年,但英魂长存,您实不该在今日违他的意,做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啊!”
  “皇上,赵大人说的极是,您请三思而后行,不可感情用事!”
  “皇上,请三思而行,万不能做下这等不忠不孝的事情啊!”
  段逸修冷笑一声,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慵懒道:“既是先帝未曾颁旨,只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众位是怎样知道的,难不成这皇宫高墙内,朕的大殿上,朕的寝宫里,还有你们的眼线不成!若不然,你们告诉我,一句父子之间的调笑,是怎么弄到人尽皆知,且失了本意的!朕与端王爷这些年,一直不知道是谁传出先帝赐婚的荤话的,今日,倒是清楚了!”
  赵乾哪里知道段逸修会从这方面反驳自己,一时间背脊发冷,额上冷汗直流,已然瘫坐在地上。在皇宫里,皇上的寝宫安插眼线,其意等同于意欲谋反,这诛九族的帽子扣下来,怎能让他不恐惧!当下,也不敢在此事上争论,只哀求道:“皇上圣明,微臣哪敢做那等事情,怎有本事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此事,实在是坊间传闻,人尽皆知!既不是真的,那微臣就在此恭祝端王爷与准王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一旁的苏痕,双手握拳,心口一阵烦闷,只是如今自己身在南越朝皇宫大殿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敢有什么异心,只隐忍不发,只待过会与段还念说上三两句话!
  段逸修这耍赖的本事也是受了蔺浅的影响,既是口说无凭,且双方都不愿承认,那自己何不来个抵死不认,再稍加用些手段,例如以权压人,便成功压制那些反对之声!“不知者不罪,想必赵大人也是受了坊间那些不实传闻的影响,罢了,既是已经知错,那便罚俸一年,以儆效尤!”说到这,眼皮一抬,目光凌厉的扫视一圈众人,意有所指的问道:“如此,可还有人有异议的!”
  殿上鸦雀无声,纵有那心中不甘的人,在听了方才段逸修的那骇人听闻的分析后,哪还敢开口表示异议!
  “既是都没异议,那朕便下旨赐婚了!说起来,这婚事本也就是我段家家事,容不得你们这些臣子们质疑,只是君臣一家,朕当然希望,你们能为我段家高兴!”
  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段还念手持圣旨,心急火燎的往皇宫外疾驰。待行至太和殿外,见到有意等候着的苏痕时,微不可察的蹙眉!似乎是有些暗怪苏痕,扰了自己回府与蔺浅分享喜悦的心情!
  “第一次见王爷这般心急火燎,看来蔺浅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子!”苏痕说这话时,语气中透漏出的酸意让段还念有些不耐!
  “朝贺宴已经结束,西安国那难题也已经揭开,东临国太子是不是该启程回去了呢!若不然,可就让人有些浮想联翩了!”段还念不喜欢这男人提起蔺浅时,语气中说不出的酸味,因为那意味着这个心狠手辣比自己还要高明几分的男人,对蔺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王爷放心,明日,我便启程回东临国了!”苏痕说到这,停顿一下,嘴角牵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那笑里包含太多意思,只是段还念在这时还没明白而已,直到几天之后,他才明白,苏痕此时的笑容里,除了幸灾乐祸,更多的是胸有成竹,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王爷,你可曾考虑过让蔺浅陪我一起回去呢!”
  “嘭”得一声响,段还念的拳头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苏痕的脸上,苏痕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哪里会想到段还念这家伙竟然敢对自己动手!只是,此刻他却没一点恼怒的心思,只优雅的取出袖袋中放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被段还念一拳打出的鼻血!而后才慢吞吞道:“端王爷,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情蛊!传说若是心中有情者身种情蛊,便只得与那蛊虫的宿主在一起!否则,只要心中一动情,便要受那肝肠寸断,心如刀绞般的疼痛。情蛊发作时,第一日,只是胸口微痛,第二日痛苦加剧,第三日,伤及心肺口吐鲜血,第四日,心如刀绞,第五日,七窍流血,第六日昏迷不醒,第七日,魂断!王爷,你当好好考虑一下,我方才的提议才是!”
  段还念紧抿双唇,看着苏痕的那双眼睛异常狠毒,几乎在苏痕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便相信了这个男人说的话。他也知道,如今这种情况,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在这里与此人消耗时间,不如回府亲自确认一番。
  “苏痕,你我之间的争斗,何必牵扯到一个弱女子!蔺浅,她若是真的生不如死的话,你又何其忍心呢!”段还念很不想说这话,这种近似恳求,近似认输的话,但事关蔺浅的性命,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若是苏痕真的对蔺浅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也许会不忍心,也许会手下留情!
  “段还念,看来蔺浅果真是你的软肋!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拒小节,你这等儿女情长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习惯,不过这也让我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心慈手软!”苏痕说完这话,没在多待,一个转身,扬长而去!
☆、第一百一十章
  蔺浅觉得段还念打从皇宫回来以后,就说些说不出来的奇怪!明明已经得到了赐婚的圣旨,皇上也已经命礼部开始准备大婚事宜,这男人为什么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呢!“段还念,今日可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你怎么了,有心事?”
  段还念将蔺浅拉入自己的怀中坐下,双臂紧紧的环住蔺浅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就要成亲了!”
  蔺浅听他这样说,一双小手忍不住抚上段还念的手背,轻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宠溺道:“傻瓜,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难不成,你还想反悔!段还念,我可告诉你,你是我蔺浅亲选的夫君,爱若生命,沁入骨血的存在,你若敢存着别的心思,我上天入地,定也要将你找回来!”
  段还念不是第一次听蔺浅说这般露骨的情话,只是,今日心中除了满满的甜蜜,还有深深的担忧!虽然他已经着清羽去药王谷请药王谷谷主前来,但那男人向来是个闲云野鹤的主,若是恰巧碰到他外出云游的时日,可就惨了!“蔺浅,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都会陪你一起走完此生!我追了你两年,虽甘之若饴,但蔺浅,你以后莫要再跑了!我怕,哪日,你跑的太快,我把你弄掉丢可怎么是好!”
  蔺浅转起身,认真的看着段还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段还念,从前我跑,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对你的心意!眼下知道了,即便把你赶我走,我也是舍不得的”
  “那就好,那就好!”段还念轻轻抱着蔺浅的腰,将脑袋轻靠在蔺浅的怀里却是半日无语!
  蔺浅不住抚弄着段还念的发丝,静静感受着难得的温情,许久二人都未语一字!
  李岩许久未曾见青莲,乍一见到这小女子来找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雀跃,只追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可是想我了!”
  青莲白了他一眼,小脸微红,朝着他啐了一句:“呸,不要脸的,谁想你呢!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你当我想来找你啊,是我们家小姐找你有事!”
  “我不要脸,那不也是只对你嘛!不想我,你说的是真的?哎呀,可怜我每天每夜对你朝思暮想的,你竟然说这般伤人心的话,青莲,你太让人伤心了!”李岩双手捂胸,面上夸张的做着扭曲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捧腹!
  “哈哈哈哈,李岩,你快别装了,实在是让人抬不起眼来!”青莲以手掩口,眼泪都快笑出来,二人如此说笑了好一阵,青莲才收敛笑意,略有些沉重道:“好了,快别说笑了,我瞅着我家小姐的表情不太好,你家王爷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着调的事情了,难不成又弄来一个未婚妻什么的!”
  李岩听青莲不像说笑,忙正了正心神,一脸认真道:“这又是听哪个乱嚼舌根的胡咧咧的,我们家王爷又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风流韵事!再说,单看一年前我们王爷不顾性命之忧,飞奔江南城寻爱的事情,就知道他对你们家小姐用情之深,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一定是你们家下小姐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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