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宠妾(重生)——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7-10-06 17:02:08

  月月是个懂事的孩子,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还是忍住了。
  白妈妈也在一旁道:“侧妃娘娘快请进去坐。”
  进了屋里坐下,丫头奉了茶,又拿来了点心果子盘。
  瑶娘心里砰砰直跳,装模作样端着茶喝,心里却想着这事该怎么办。
  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真有什么事?
  思索之间,她的衣袖被拽了一下,却是月月见瑶娘喝了茶,也坐下了,就想姨姨肯定不渴也不累了,能听她说话了。
  “姨姨,我想见娘,可是她们都不让我去。”
  白妈妈一直陪在旁边,见此忙道:“姑娘,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怕过了病气给你。等夫人好些了,奴婢就让人带你去好不好?”
  “可我想见娘的,我……”
  小宝走过来,拉着她的小手:“好了,你别闹,哥哥带你玩。”
  “琛哥哥……”
  “我们去玩雪好不好,我会捏雪人!”也不给月月说话的机会,他就拉着月月跑了出去,丫鬟婆子想拦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
  瑶娘当即站了起来,快步跟出去:“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冷的天,玩什么雪。真是皮得无法无天,都是殿下给惯的!”
  瑶娘都火急火燎追出去了,玉蝉红绸等人也只能跟上。
  出去外面,瑶娘语速极快对玉蝉道:“你让暗十一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可能最好得了乔氏的话。”
  玉蝉了然地点点头。
  说话之间,镇国公府的下人也围了上来。因为玉蝉是下人,倒也没人注意她,她退去了一旁,瑶娘则装模作样站在一旁看小宝带着月月玩雪,嘴里还嗔了几句真是顽皮。
  过了一会儿,玉蝉来到瑶娘身边。
  瑶娘自然明白其意,扬声道:“小宝快别玩了,你方才怎么答应娘的?”
  小宝一直在找机会和月月说话,哪里顾得去理她。瑶娘无奈地摇摇头,吩咐身边的丫头:“把小公子抱回屋,小心着凉。”又对白妈妈道:“不知这里可有恭房?”
  白妈妈忙命人领着瑶娘前去,玉蝉侍候在身边。
  进了恭房,领路的丫头在外面守着,玉蝉和瑶娘两个人进去了。
  玉蝉低声道:“娘娘,乔夫人恐怕是不好,暗十一说病得十分厉害,院子里死气沉沉的。他听您的话,特意向乔夫人禀明来意,乔夫人似乎并没有想出去的意思,只是说谢谢夫人了,说她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让您别管她。”
  听到这话,瑶娘就惊住了,什么事能让知书达理、性格温和的乔氏说出这种话?这分明是存了死意才会这般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的病就那么严重,连她自己都没了求生的意志?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乔夫人说,若是可以托您帮忙照看下月月姑娘,说瑫哥儿有祖母护着,又是男丁,怎么都能好。月月姑娘是个女儿家,她实在放不下心,若有来世,她结草衔环。”
  “就只有这了?”
  玉蝉点点头。
  瑶娘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各种念头在她脑子里穿来穿去。直到外面传来那领路丫头的询问声,她才慌慌忙忙装作解完手了推门出去。
  而另一头,小宝内心焦急,他想找了机会同月月说话,可身边一直有人看着。他心里有预感乔氏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镇国公夫人不会这么慎重其事。
  时间过去了很久,瑶娘也不能一直赖在国公府里不走,只能出言告辞。
  可小宝怎么都不愿意走,非说要带月月回家玩儿。没办法瑶娘只能问白妈妈可是能把月月领到晋王府玩儿几日,并说一定会照顾好她。
  这边小宝作天作地地闹,只差没在地上打滚,那边白妈妈去禀了镇国公夫人。
  这闹得一出出,让镇国公夫人失去了耐性,板着老脸挥手恼道:“让他们领走!”
  “可老夫人——”
  镇国公夫人当然知道白妈妈担心什么,她道:“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腌臜事,她患了这种病,我替她遮掩也是为了咱家好,为了她两个孩子好,没得好人没做到,反而落了坏处。让她们把月丫头领走,过两日我命人去接。”
  “若是大姑娘说了什么话,让人听了去——”白妈妈迟疑道。
  “听了去又如何?祸害的也不是咱们孙家,七出之一恶疾,这苏侧妃若是不怕害乔氏被休,她就尽管四处说去。”
  闻言,白妈妈也再不劝阻。本来这事就是能遮掩最好,若是实在遮掩不了,于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大碍。
  坐上了车,瑶娘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小宝出言询问,月月就道:“琛哥哥,你快帮我救救娘吧,她们说娘是痨病鬼,我想去看娘,她们也不给我看。祖母不喜欢我,那些丫头婆子都不喜欢我,我见不着娘,我好害怕……”
  瑶娘心里咯噔一声,总算明白乔氏会说那些话了。
  可痨病鬼?明明前些日子她才见过乔氏,并不像是得了痨病的样子,怎么这才短短多久的时间,就成这样了。
  晋王从工部回来,瑶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对他说了这件事。
  “那你想怎么做?”
  瑶娘犹犹豫豫的,“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乔氏前阵子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就病成这样了?”
  晋王没有说话。
  瑶娘絮絮叨叨,又跟他说:“我跟你说,我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你不知道有些婆婆虐待起儿媳妇来,下手可狠了。以前我家住的那条巷子里,就有个小媳妇,她婆婆每天让她干活不给吃饭,小媳妇很可怜。另外,我想着若乔氏真得了这种病,也不知有没有法子治,能不能让刘良医帮忙看看?乔氏是个很好的人,若是月月没了娘,我……”
  见她情绪低落,晋王安抚地拍了拍她手:“好了,你也别多想,我让人去给孙氓送信。若是有异,他自然会解决。至于其他事……”他沉吟了一下,“暂且不谈。”
  “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这才是瑶娘犹豫的主要原因。
  当然会添麻烦,不过既然她想,那就不是麻烦。
  “这事你不管,本王来办。”
  兰若馆,还真若暗十一说的那般,死气沉沉的。
  自打院子被封了以后,当日能托关系出去的下人都离开了。乔氏是个和善的性子,也做不出为难人的事,也没有留他们。
  本来院中丫鬟婆子几十号人,如今竟只剩了几个人。
  至于乔氏身边,如今只有如梦如画两个还留着,甚至一些乔氏从江南带来的陪嫁丫头都走了,这里就不细述。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乔秀丽。
  自打知道院子被封了,她就来到兰若馆,宁愿只进不出也不走。就这么留在乔氏身边帮忙侍候着,不过事实上也没让她做什么。乔氏心中有数不愿拖累人,除了如梦如画贴身侍候她,其他一概不让乔秀丽沾手。顶多就是她陪着说说话,这种时候也是极少的。
  门窗都紧紧的关着,明明是白日,却宛如天黑了一般。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
  乔秀丽嘤嘤的哭着:“烟姐姐,你可千万别多想,你还有瑫哥儿和月月,若是你有个万一,两个孩子怎么办?按理说当妹妹的不该说这种话,可你想想你若是没了,姐夫他肯定会再娶,这种公侯之家内里多少机锋。那后来的能对两个孩子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乔氏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但她的脑子还是不受控制的转动着。
  她想孙氓,她舍不得他,她还舍不得两个孩子……
  是啊,她若真死了,孙氓一定会再娶的,婆婆心心念念就是想给他娶个高门之女。这些年,她虽不做那些腌臜事,可也听多了各种各样的隐私。可能她的瑫哥儿会被养废,可能她的月月会被嫁到不合乎心意的人家。她虽是托了苏侧妃照看,可那毕竟是外面的人……
  不行,她不能死,即是要死,在死之前,她也要把两个孩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的眼睛不由地落到了乔秀丽的身上。这些日子,她也能看出她是个好的,以前还因为对方的讨好,有些轻视之心,如今却全然变成了感激。
  “丽姐儿,若是我让你照顾我的两个孩子,你可是愿意?”
  “烟姐姐,你说什么?你这是何意?”乔秀丽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中却在呐喊,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她安排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在等这个。
  “我恐怕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你若是能答应,我去信让爹爹把你过在他的名下。我会和氓郎说,让他娶了你,希望你能……”
  剩下的话,在一阵轰天作响中,消弭在空气里。
  孙氓带着满身寒气卷了进来,“我谁也不娶,你把你这念头给我打消了!”
  乔秀丽宛如被惊了的蚂蚱,不由自主蹦了起来。
  世子怎么回来了?
  没等乔氏再说话,就见孙氓转过身去,他态度急切却不失恭敬之意地拱了拱手:“刘太医,劳您给看看。”
  “世子不用客气,老夫也早就不是太医了。”
  说话之间,刘良医走了进来。
第153章
  孙氓自打去了通州,就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涌入通州的灾民比想象中更多, 不光是京师附近受了灾, 临近的山西、河北两地,都有地方遭了雪灾。
  这两地临着京师重地, 老百姓估计也是知道京里有圣上坐着, 只要来到这里就不会缺了饭吃,所以一走投无路就都来了。
  按理说, 这通州有京师粮仓之名,缺了哪处的粮,也缺不了京城的。旨意一下, 便可放粮赈灾,可也不知弘景帝是如何想的,竟一直没有动静。
  地方官员怕闹出大数量死灾民的事, 是时交不了差, 只能拿了地方仓先顶着。可人多粮少, 再加上御寒衣物不够, 天天都有人来找孙氓,就想问问京城那边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氓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 但他没有忘了自己这趟的差事, 不能让灾民涌向京城的方向。
  幸亏的是,赈灾旨意很快就下来了,老百姓有了饭吃,有了御寒的衣物,也不再闹着一定要往京城去。赈灾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孙氓终于可以歇口气。
  可晋王的人竟来找他。
  孙氓不是不知道近日京中发生的,几个皇子明里暗里都在争抢前来赈灾之事,不然京中的旨意不会拖了这么些日子。若说唯一没有动的,大概就是晋王。
  晋王一系安静得不像样子,似乎那曾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打得那些鞑靼人缩在老巢里不敢出来的人,失了浑身锐气,就打算在那工部里待着,今儿带着人去拆房子,明儿带着人去盖房子。
  晋王竟每日走着去部堂上值,孙氓只要一想到外面流传的晋王那些事迹,就有种想笑的冲动。
  可他笑不出来,因为他觉得那样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可到底是哪样的,孙氓一时也说不上来。
  后来闲暇时偶尔想起,他却也能理解晋王的做法,失掉兵权的人就宛如没了爪牙的野兽。陛下生了心思想压制这些儿子,聪明的就该老实些。
  人人都知道这些道理,可真正能做到又有几个?
  因为你永远也料不到别人在想些什么,你可以不动,可你不知别人会不会动,别人会不会超过了你,你会不会在不自觉中失掉了先机?但凡少了一步,很可能就是天差地别的距离。
  所以在经过最初的沉寂后,所有人都在动,也许晋王也在动,只是他并不知道。
  这么一想,孙氓自然也就笑不出来了。
  可晋王竟然敢派人来找他?
  难道不知如今这通州乃是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不知聪明些的就不该来与他接触,以免犯了猜忌?
  孙氓本是不打算见晋王的人,可冥冥之中却又非常想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干什么。
  他见了晋王派来的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氓只来得及和手下交代一声,就单枪匹马往京城疾驰而去。从通州到京城差不多需要半日时间,他花了一个多时辰就跑到了。
  快到城门前被人拦下了,拦他还是晋王的人。
  孙氓心中非常不悦这种行径,哪怕这消息本就是晋王命人传给他的,可在见到刘良医之后,却突然没了脾气。
  认真说来,刘良医算是镇国公府的大恩人,当年镇国公一次命在旦夕,是刘良医妙手回春救回来的。
  刘良医转达了晋王的话,说他一定会用上刘良医。
  想着晋王传来的消息,孙氓心中十分不安,自然知道若真是有事,刘良医的作用。
  孙氓一路不听任何人的阻拦到了兰若馆,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乔秀丽与乔氏说的话,自然也听到乔氏后面所说之言。
  他目眦欲裂,乔氏虽是柔弱,但柔中带刚,到底什么竟让她灰心丧气如此,竟失了求生的欲望。
  她怎么舍得?难道她舍得他!
  孙氓并不否认当初想娶乔氏,是一时为女色所迷,打从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的心就在告诉自己,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所以他不顾她是个商户女的身份,将她娶了回来。
  她心眼小,他就让着她,她人娇气,他就惯着她。让着惯着就成了习惯,他觉得这样就挺好,他本就不是一个重色之人,就她一个也就她一个吧。
  爱到底是什么,孙氓其实并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乔氏的。
  她即使真得了那种病又如何,得这种病的人也不是没有,荣养着也能多活几年。更何况到底是不是还是未知。
  榻上,乔氏哭得泣不成声,语不成调:“我不好了,你快出去,不能过给你。”
  孙氓几个大步走上前,乔秀丽还站在床前,竟被他的冲势差点没掀个趔趄。乔秀丽刚站稳,就见孙氓走到床边,将乔氏抓了起来,胡乱地亲了两口。
  “如果真要是能染给我,现在已经染上了。”
  孙氓站直身,不再去看乔氏,“刘太医,麻烦你了。”
  刘良医没料到打小就是个闷葫芦的孙家小子,竟还能演得这出。不知怎么就想到府里那位主儿,想当初晋王不也是为了儿女情长,明明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却偏偏怜香惜玉,宁可拼了失了神智,丧了命。
  都是痴儿啊!
  刘良医心中唏嘘,来到床榻前。如画搬了张墩子过来,他坐下给乔氏把脉。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提在了嗓子眼里。
  一旁的乔秀丽,眼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又一下,她心里明明清楚就算是天下最好的神医来了,乔氏也回天乏术。可就是莫名的惧怕,总觉得这事情的发展竟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她本是没想让乔氏这么早死,可孙氓的突然离京,让她看到了机会。本来她还想着怎么才能避过世子,如今倒是没了这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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