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雅已经重伤,只有韩熙雅被抢救活下来了,一切才有翻盘的可能,否则依照现在的状况,白羽汐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杀人的罪名。
迷心草已经随着时间过去而逐渐失去药性和味道,失去了味道的迷心草,就跟普通的味道无异,是以,根本不会有人会把普通的味道与害人无数的迷心草联系在一起。
做好笔录从警察局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南翎顶着一头月色,站在警局花坛中心,伟岸的身影仿佛与周围隔绝,自成一体。皎皎月色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挺拔的身姿孤傲清冷。
慕晚辞缓缓走过去,萧索的风迎面扑来,而她恍若未觉。半张小脸埋在黑暗中,让人瞧不见情绪。
南翎眸光微闪,抬头看了眼警局的方向,笃定的启唇:“白羽汐不会有事的。”
慕晚辞微微抬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南翎线条清晰的下颚,在迷离得月色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
时至现在,迷心草早就已经失去药性了。便是大罗神仙,都未必能在无味之中,判出迷心草的味道。
咖啡厅的卫生间没有摄像头,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现场究竟怎么回事。而那两个当事人中,一个人的串词不可信,一个人又是心术不正,抱着陷害别人的心思反倒害了自己的。
南翎淡淡道:“迷心草是国禁草药,世界各大药铺都不会有这种草药销售。而除了华国之外,没有国家会使用中草药熬药,所以说,这迷心草还是从国内流出来的。迷心草有惑人迷心之功效,长于寒凉、阴潮之地。整个国内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只有……”
“雾淮!”南翎和慕晚辞齐齐说出,不约而同都想到了雾淮的淮山。
淮山淮山,四面环山环水,一年四季太阳都照不到几次,雪落上去常年不化,故也有'华国雪山'之名。
那个地方,位置偏僻,几乎已经靠近地球大洋了,气温确实出奇的低。
而想到雾淮,不免就要想到在雾淮生根的蔺家,想到蔺家,就要想到蔺岚郁。
“是蔺岚郁?”慕晚辞蹙眉,她以为凭着上一回的代学事件,她丢了脸,该是要安分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才半个月,又给她整了一通幺蛾子。
南翎眸光微闪,笃定的说道:“不会是蔺岚郁。”
“嗯?怎么可能,在雾淮,貌似我们还没有什么仇敌吧……蔺岚泽虽然……但他也说过不会任人伤害我的,虽然我根本没当作一回事……还有肖璟言,他不是信命吗,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害了肖可菱他也根本没当作一回事儿,也不会害我吧……”慕晚辞将信将疑,想着若是最后的结果出来这幕后主使果真是她想到的这几个点其中一个,那这个世界,真该是玄幻了。
南翎摇摇头,眸光跳跃着墨色,遥望远方山雾,“不会是他们。蔺岚郁自上次害了燕广翔老专家后,便被燕家的人下了追杀令,自顾不暇了,自然没心思来筹谋你。而蔺岚泽……他虽然表里不一,但说要保护你这种话……你还是可以相信的。”更何况,据他所知,最近蔺岚泽似乎在筹谋什么大事件吧,野心之大,是想把整个华国都给颠覆。
正文 第265章 洞悉真相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继续说道:“至于肖璟言,他素来都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在不触动他利益的前提下,他不会随便出手。”
这下,慕晚辞心里疑惑更甚了,在雾淮,她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既然都不是他们,难道还是别的地方的人特意跑去雾淮摘得迷心草,然后陷害她吗?!
如果真的这样,慕晚辞表示从今以后她要每天行恶不行善了,特么的就是好事做太多了,才遭人那么记恨啊!
慕晚辞心神微微一敛,扩大思维,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难道是……慕铎?”慕铎乃慕家第一支旁系,自从上次知道这人心术不正和南乾宥有牵扯过后,她就已经尽量断了那边的经济来源。
按理说,没了经济的支撑,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有动作?
更何况她乃慕家大小姐,便是任由着南乾宥撺掇着慕铎的野心,也不见得会有多大作用,敢在这个关头把手伸到她的头上。
所以潜意识里,慕晚辞还是不愿意相信慕铎会搞这些动作。起码这个时段不会。
“和他脱不了干系。”南翎子瞳闪过幽幽光芒,笃定的启唇。
慕晚辞一愣,这话的关系就是幕后主使并不是慕铎,但是他也是帮凶,或者是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没有参与?
就在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南翎忽然侧头笑了一声:“南娴娅的野心不比南乾宥要小。”
慕晚辞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试探的问:“所以……你是说,这件事情,是南娴娅做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记得上次跟人家见面还是两个月前呢,那时候的南娴娅,充其量就是个脑子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千金大小姐,你要她在短短两个月内便发育好脑子,并且细细筹谋出一件事来谋害人,实在是有点艰难。倒不是说她看低别人,贬低别人,只是在拿着事实说事而已。
较之慕晚辞的惊讶,南翎的反应就淡定多了,半年来经历家族变故,经历天堂地狱一念之间,经历同行曾经的追捧对象冷嘲热讽,饶是再无脑的人也会心生怨恨,从而算计筹谋。
“这件事,南娴娅有参与,但是实行者,应该是慕梓童。”作为一家企业的未来掌权人,南翎不止是在商业上要学习很多东西,就是在人脉方面也要无止境的扩展出去。而扩展人脉的第一步,就是将大家族的人员都了解个透彻。
慕梓童作为慕家第一支旁系,和嫡系的血缘是最相近的。加之慕晚辞背后斩断对方经济来源的消息,也并没有传出去。所以,在世人的眼里,除慕家嫡系之外,这第一支便是他们首要追捧的对象。
有那么多人在外掩护,慕梓童底下人行动会方便很多。
而他们大概,是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出了余燕这边,韩熙雅和慕晚辞的关系,是以,才有如今这阴差阳错的一幕。
慕晚辞抬眸瞥了南翎一眼,眸光破碎出一层恍然:“是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淮山底下最大的旅游项目就是由慕铎一家管理的,要想进到禁地里拿迷心草,对别人来说是难如登天,可对慕梓童来说,那可是轻而易举啊……”
“看来,慕铎,真的是不能留了……”
南翎如星辰般的眸子微微一顿,赞同的说道:“不错,慕铎的存在必然会是一个后患,还需尽早除去,斩草除根。”
想到慕铎,慕晚辞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近段时间,迷惑得他们一家团团转的南乾宥一家子。当初,她只记得南乾宥身败名裂后接近了慕铎,时至今日,都还没有查出南乾宥的真正目的,或者说是……南乾宥背后之人的目的……
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存在于她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可是若是就那么除去了,她的损失……
慕晚辞摇了摇头,虽然直觉告诉她南乾宥此人不可轻易除去,可是在现实面前,她还是选择了接受。
“慕家的旁系本就不多,第一支的贸然消失,会不会引起慕氏股价动荡……”
南翎摇头:“无碍,慕氏现在很稳,除去一个旁系动摇不了慕氏的根基。不过,若是你真的担心,倒是可以安排一场局,将两家的关系断绝了,到时候他们的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了。”
慕晚辞心下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夜凉如水,慕晚辞终于想起自己的身前还有几滴血滴子凝固,浅淡的血腥味萦绕在耳畔,使她不适的皱眉,复又想起白羽汐的安危来。
南翎晓她的担忧,字里行间,联想起前两天她说得前世今生,也大概猜到了两人的关系,搂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紧,不动声色道:“不用担心,迷心草虽然无色无味,可大千世界,万物相生相克是守恒不变的道理。只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种药草找出来,即可证明她的清白。牢狱之灾是不可免了,不过在那里面,她暂时不会受到半分伤害。”
慕晚辞也是知道他的本事的,听他那么说后,心下悬起的心,立马就收回了一半。
“那至多要几天?”自从知道白羽汐算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后,慕晚辞是一刻也不想她待在那种鬼地方。
南翎道:“顺利的话两天即可,若是不顺利,可能会久一些。”
“嗯?怎么说。”
南翎摇摇头,没在说话。
这个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自然是必然的。可目前的问题还是在于与迷心草药物相克的草药究竟名为何物。华国古籍医物上,记录迷心草的笔迹并不多,要是现在再来查,时间上定然是等不起的。
慕晚辞看他不说话,也心知许是时机未到,所以也并没有再问。所幸汪勇给了一星期的假,现在不过才过了两天半,还有四天半的时间……足够她去解决一个慕家旁系了。
……
两天过后,网络上突然传出慕家旁系第一支'虐待'慕家嫡系小少爷的消息,因着慕家是活在镜头之下的,其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无限放大,所以,慕屹梁的出现在雾淮华海,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而前两天,在慕晚辞的安排下,亲自带慕屹梁在慕家旁系的五支全都转了一遍,美名其曰混脸熟,也算是正式巩固了慕屹梁的地位。从此以后,慕屹梁便是代表着慕家,欺负慕屹梁之人,便是与整个慕家为敌。
此话一出,经口相传,人人都赞扬慕大小姐好气魄。
正文 第266章 反被设计
可就在慕大小姐临时有事赶往片场之时,旁系第一支的奴仆暗地里却'虐待'慕小少爷,不给饭吃,还给劲搕打,暗讽慕小少爷不过是一时得意,不过是借慕家之势才有今天,等日后慕家的小曾孙正式诞下之后,哪还有他的地位。
这些恶毒的话语说给一个小孩子听,确实是有些过分了,所以在慕大小姐从片场赶回来,得知此事过后,雷霆震怒,立马下令封锁了其所有的经济来源,并让人彻查近年来,第一支旗下资产的账单。
这不查还不要紧,这一查,真是让慕晚辞觉得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
偷税什么的没被查出来也就算了,她也就不计较了,居然还暗地里贩卖禁药迷心草,与此牵扯出来的,是多个地区的无头案,都因身中迷心草神智不清错杀他人,导致被迫牵扯无辜偿命。
此新闻一出,天下哗然,慕晚辞更是怒不可遏,当场言明要和第一支断绝关系,此后是生是死,皆与他们嫡系一支再无瓜葛。今后若打着慕家的名号胡作非为的话,慕家定不放过之。
这就是结束了吗?当然没有,就在断绝关系没两天后,网络上突然传出慕家的仇敌找上门,慕家旁系一支,全数倾灭,无一活口!
这件事,间接触犯了华国的法律论,雾淮表示已全力搜索背后暗杀仇敌,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几条人命,哪怕慕家再不是,再有错误,也轮不到他们以非法手段动手。
然而,以一个政府之力纠察了老长一段时间,却连背后之人的一个尾巴都没查到,无奈之下,只好就此放弃,以仇家上门为由就把事情给揭过去了,根本没有掀起半分风浪。
事后,慕晚辞拿着卸妆水在给慕屹梁卸妆,慕屹梁一脸懵懂得看着自家姑姑拿着一张卸妆巾沾了什么水在自己手臂上涂抹,而手臂上的那些'伤痕'竟然奇迹般的全部消失了。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小屹梁问道:“姑姑,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红红的都消失了。”
慕晚辞微微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暗暗想着这化妆品的牌子可真是不错啊,涂抹上去就跟真的伤口似的,而且还不易擦掉,足以以假乱真,她耐心答道:“这个叫……叫……”她叫了老半天,发现自己居然叫不出这化妆品的名字,看了牌子老半天吧,翻译出来的句子狗屁不通。
无奈之下,她随手一摆就说道:“就当是古代的胭脂吧。”
小屹梁歪了歪头:“姑姑,那叔……就是前两天那个骂我的人家,怎么样了?幼儿园的老师说我们不可以骗人,可是前两天我们骗了他们……”
没有人的天性就是坏人,小屹梁也是。做过孤儿的小屹梁内心其实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通常都是一个乖乖男,奉老师的话那就是宗旨。况且四岁的小屹梁已经知道了谎言的危害和做人要诚信,难得撒一次谎,心理上难免有些过不去。
此次的虐儿风波,外界传得那么严重,其实本质里,就是由一件芝麻大儿的挑唆引起的。
事先,慕晚辞派了两个属下,传说中的炀殇和清殇潜进了第一支的别墅里,佯装仆人,在慕屹梁到来,慕晚辞离开之际,装作虐待他的样子,实际背地里,就是给小屹梁的手臂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化妆品,伤口疤痕由浅不一,却狰狞十分。加上小屹梁按照提前对好的剧本大哭了一场,哭得那叫撕心裂肺啊。第一支的人都知道这是嫡系的小少爷,知晓他若是出了事情,他们必定难辞其咎,本欲上前阻止的。谁知另外一个扮作奴仆清殇出面阻止了,句句都是往旁系的人心口上挑拨,旁系之人一时被这番肺腑的劝说给震住了,果真没在上前阻止,任由着这段笑话传到了网上。
这才致使事情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
老天爷在想就是那群人怕是也想不到吧,仅是因为一时的私心,便草草的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听到小屹梁越说越低的话语,慕晚辞心知,这是小屹梁内疚了,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她还不想那么早就把小屹梁单纯的内心染浊,于是,她摸了摸小屹梁的头,亲切的道:“小屹梁,你没有错,老师的话也没有错。可是姑姑安排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大人的世界太过复杂,我们小屹梁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长大,好不好。”她没有拿那一套什么旁系的人欺负了她,所以她只是单纯地欺负回去,跟那方的人开了个玩笑什么的话语来诱哄小屹梁。小孩子的世界都是单纯无辜的,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圆,她不确定日后小屹梁长大后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所以她的回答也只算是模凌两可,没有撒谎,也并非在陈述事实。
小屹梁愣愣的点头,似乎是真的相信了,“那他们是坏人吗?”
慕晚辞微笑道:“小屹梁,在这个社会,对于一个好人坏人是很难定义的,姑姑不敢说他们是坏人,可也不会说他们是好人。总之,这件事我们便揭过去了好不好,等明天小叔叔来接你回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