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穿越之以身相许/男主他貌美如花——竹板板
时间:2017-11-23 18:09:30

  张大夫掏出纸和笔,“唰唰唰”飞速写下一道药方,道:“阿宝,你去抓药。”
  接过药方,常宝兮走出内室,掀开帘幔,巴掌大的绣着精细纹路的灰色袍角映入眼帘,下一瞬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去做就可以了哦。”
  常宝兮捏着宣纸的手指下意识一紧,缓慢的抬起手将药方递过去,灰衣男子接过,粗略扫视一番,便道:“这些药材库房里正好有储备的,随时可以去取,是现在就要吗?”见对方点了点头,灰衣男子继续道:“稍等。你过来,带着药方去一趟库房。”他先招人拿了药方,然后同常宝兮说道:“小姑娘,我带你去厨房,药材很快送到那里。请!”灰衣男子领先一步走在前面带路,常宝兮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到厨房的时候果然看见药材都整齐的摆放在木架子上,煎药这种事常宝兮做得多了,见她做得有条不紊,灰衣男子什么也没说,斜倚着厨房外的一根圆柱等候,或者说监视。
  一个时辰后。
  张大夫坐在床榻边上的靠椅上休息,一边抬起袖摆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病人的情况,突然听到吱嘎一声响,随后脚步声渐渐靠近,回头一看,舒了口气:“阿宝你来了啊。药煎好了吗?”见她点头便道:“那好,你来给病人服药。”
  待到离开时已经是隔天黄昏,晚霞绚烂铺天盖地,常宝兮替换下疲惫不堪的张大夫完成最后一次施针,下针前常宝兮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帘幔外杵着的灰衣男子会冲进来阻止,谁料被其视为□□的灰衣男子却稳如泰山,身姿笔挺如青松般站在外室纹丝不动。
  走之前张大夫留下一张方子用来给病人调养身体,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毕竟毒性太猛且在体内蔓延太快,身体自然会虚弱个一年半载,若是调理的不当甚至会留下后遗症。作为一个将医德奉为至理的大夫,张大夫把这些都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离开时还是灰衣男子带路,络腮胡的车夫还是穿着那身衣服,沉默的坐在马车外,马车正对大门的一侧摆放着一个踏凳,一切就好像来时一般。
  张大夫先上了马车,常宝兮随后,在放下帷幔前不经意间视线扫向大门内,由于角度的局限只看见了一段宽大色泽暗沉的袖摆,暗纹繁复神秘隐隐约约,光滑平顺,瞬息便消失在视线中。
  夕阳肆意地向着四面八方释放火焰般的炽红光芒,帷幔放下那的一瞬间,恍惚间目光对上一双黑幽暗沉的眸子,衬着残阳,眼底仿佛火光跳跃温度炽热得几能将人吞噬。
  “——啪!”帷幔下的缀着同色的穗子,穗子下方穿上色泽暗沉的珠串,陡然放下撞击在门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喽——”车夫一声吆喝,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拖动着轱辘发出咔嗒咔嗒悠悠的□□不急不缓渐渐驶远。
 
☆、落榜?
 
  第四章
  缙安朝开国皇帝凤景帝身后最为后人称道的便是其待百姓之仁善,凤景帝执政三十载,期间全国各地兴建了上百救济堂、义诊堂,更有朝廷出资在各地开办学堂,雇佣当地有才德之士为因家境穷困而无缘书院的孩童讲学,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在其在位期间,上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云州府有两座义诊堂,南北各一。其中南堂距离崇明医馆不过一里之隔,通过医馆考核的医学子除了医馆外,南堂就是他们去的最频繁的地方。
  常良玥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她,一愣神人已走近,微微别过头语气冷淡的道一声:“六姐。”
  常宝兮显然并不在意常良玥的态度,一如对所有人一般浅浅的笑,嘴角上扬露出两个小酒涡,乌黑辫子上绑着条长长的发带,发尾垂过腰际,无簪珥之饰,芳容端丽,轻轻颔首便擦肩而过。
  常良玥有一刹那闪神,很快侧过脸快步走开。
  “那是常家六娘子吗?生的……好生出众!”唐可琼面露惊异,目光忍不住追随那道窈窕的身影,“怎地从未听说过呢?”有这般好样貌,不应该了无名声啊。
  “我觉得常六娘子比高四娘子好看多了。”陶俐文也认真地道。
  “嘶——我也这么觉得!同这个六娘子一比较,高家的那四娘子,不免有些俗气了。”郑云溪嫌弃的摇了摇头。
  唐可琼闻言收回视线,看着郑云溪眉梢一挑,嗤笑道:“谁不知道你看高四娘子不对眼,你说这般话能没私心作祟?你若是指望着用常六娘子来气一气高四娘,那可就省省吧。”
  “哎你这人——”郑云溪气急,不服气的仰起脑袋,瞪着大眼睛,“我才没有你想的那样,常家六娘子本就胜过那个高四娘数倍,这哪用我去说,那个女……高四娘定是知道的。”
  “你也知道高四娘心里清楚,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以高四娘对她那张脸的自傲程度,常六娘必是其眼中刺,可为何从未听闻她对常六娘子出手?”
  “你怎地知道高四娘没用那些个下作手段!”郑云溪双手叉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怒气冲冲。
  唐可琼几乎控制不住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这个家伙。哼!
  见唐可琼不说话了,郑云溪立马得意洋洋:“你继续说啊,继续说……”
  “常六娘子有口疾。”
  “……”
  “什、什么?”郑云溪呆住了。
  陶俐文神情平静的重复一遍:“常家六娘子有口疾。”
  “……”郑云溪猛地单手捂住嘴,双目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
  唐可琼面上不变,明显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陶俐文继续道:“常六娘子闺名宝兮。如今常家第三代女子均是承‘良’字辈,故而外人多少能看出其中的微妙——因为哪怕是庶出的娘子,也不该取这般不和宗法的名。”毕竟都是要载入族谱的,不遵从宗法便是不孝。
  唐可琼斜了郑云溪一眼,又看了眼陶俐文,道:“现在你知道了。”高四娘一向傲慢自负,又怎么会将一个先天残缺之人与自己相提并论。
  郑云溪心情复杂地揪了揪手指,闷声道:“晓得了。”
  见气氛一时有些僵沉,陶俐文打圆场道:“好了,我们该走了,这可是我们头一次去义诊堂呢,可别耽误了时候。”
  “那走吧。”
  “哦。”
  缙安朝的科举制度与历朝有所不同,乡试每两年举行一次,会试每三年一回。因为朝廷下发的命令,弘正16年的乡试放榜时间一拖再拖,直到次年春天,弘正17年,会试开始后没几天立刻被人揭发其中“大有文章”,一路深查下去,扯出萝卜带出泥,去年的乡试亦被拖下了水,个别考官的贪污受贿使得这场乡试的公允有待考量。对此正赶上的考生们心情颇为复杂,一来高兴科举中的渣滓被清理了大批,二来却又禁不住哀叹时运不济,舞弊之事一出,想要上榜那是千难万难,甚至想的深入些的人,已经猜想到他们日后的科举也很有可能受到此事影响。
  事实也正是如此。弘正18年的秋试没能如期举行,直到两年后才恢复正常。除此之外,自弘正17年科举考试出现自上而下的严重舞弊案过后,朝廷对考卷的审查要求愈加严格,政令一颁布下来,有内部消息的待考生一个个如丧考妣,感叹生不逢时,怎就不早个几年出生,偏生赶上这“严苛”时候。
  而像常家这般家中只有一个长子当着地方官的家族,消息自是不甚灵通的,因而在得知此事之前,弘正20年入秋不久,常家长孙常瑜昇在家族长辈的鼓励下又一次参加了秋试,本是抱着一雪前耻的大志,埋头苦读四载,此次自是信心满满,谁料一个月过后,忽然听到风声,朝廷因四年前那事要实行严考严查政令,近年的秋试的难度不光不会亚于上一轮,更甚极有可能会进一步加大难度!
  听的这一消息,常老太太差点没一口气喘不上来生生气昏过去,常瑜昇亦是面色惨白,双目黯淡,意志明显有些消沉了。之后一晃数天,又是金桂飘香的季节,乙榜迟迟未见发放,由此可见外面传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若非严考又岂会一拖数月都不见公布考分。
  弘正21年开春,亲人或朋友中有人参加了这届乡试的,心里开始焦灼起来。即便再是严考,这时候也差不多该出结果了,是以他们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焦虑不安。也有的干脆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照样盼着早点给个准信,无论好坏都能接受,来年后再战考场亦不为迟。
  周氏拉着自家大郎的手,心疼的打量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忍不住劝慰道:“大郎啊,你别急别气,我们呀还有的是时间,你是读过许多书的人,应该懂得的,从古到今有多少人能在科举里一场不败?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再接再厉,你可不能放弃啊!好吗?啊?”
  “长兄……”常良瑾声音哽咽,急的都快哭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阿兄。
  几房的都围在这一间屋子里,顾及到常瑜昇的心情,同辈的堂弟妹都没过来,二房的胡氏建议道:“大嫂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要不带大郎出去散散心?这样闷在家里总是不行的。”
  周氏素来重仪态,无时无刻不是妆容精致,服饰典雅,举手抬足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被岁月遗忘在过去,接近四十的女人却依然宛如胡氏初入门时记忆中的那般姣好秀丽,优雅端庄,不见半分老态。
  而如今……不着痕迹的打量下周氏眼角,几条细细的皱纹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醒目,鬓角梳得熨熨贴贴,油光顺滑,可是掩盖不了隐隐渗出的白丝。胡氏暗暗唏嘘,往日还真看不出来。
  “又能去哪呢?”周氏叹了口气。
  “听闻云州府一个郡内有一座寺庙,每日香火鼎盛,且风景也甚是怡人,不如就去哪儿走一遭?”
  “这……”周氏蹙了蹙眉,转眼看向坐在一旁半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常瑜昇。
  “阿娘,不了。我没事。”常瑜昇声音有些沙哑,眼窝深陷,眼角下青黑一圈,面容无比憔悴。这倒是让人想不到,曾经面如冠玉的翩翩郎君,几日下来竟是消瘦成这般可怜模样!
  许是该幸亏常老太太早早回屋里歇着去了,看诊煎药院子里的下人忙的一塌糊涂,这才将大郎如今的情况给瞒了下来,否则又得哭天抢地地叫喊着“作孽哟”。周氏心底暗暗迁怒到老太太身上——若不是放榜那一日,老太太反应过于激烈,她的大郎又怎会心如死灰,到如今仍是一蹶不振!
  “你——你这孩子!”看着长子这番油盐不进的样子,周氏又是气又是心里生疼,不由得掩面落泪。看见阿娘哭了,常良瑾更忍不住了,扑上去母女俩哭做一堆。
  一直未开口的常晋腾冷不丁的问了句:“那个大嫂啊,这……大哥怎么不见人啊?”常晋腾行四,不过早在他三姐嫁出去后便改为行三,如今正是三房一系,妻程氏。
  程氏:“……”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得丈夫这蠢话,程氏心里一下就来火了,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大哥那德行么!偏偏在这时候说这戳心窝子的话!果不其然,大嫂的抽噎声一停,动作缓慢的抬起脸来整个人怔怔的,下一刻眼泪簌簌的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哭泣的悲戚模样,程氏靠近丈夫的左手熟练地摸向了其腰际的软肉,狠狠揪了起来,无视耳边清晰的抽气声,像扭皮绳一般拧个圈儿。
  常三龇牙咧嘴:“嘶——”疼啊!QAQ
  程氏冷眼以对。
  收拾完蠢货丈夫,程氏刚想开口,谁料被一人抢了先。
  “大嫂、大郎,这秋试的榜还没张贴出来,你们就这么一副落榜的样又何必呢?外面谁不说我们常家的长孙是个厉害的,做出的文章谁不服气!要我说,以大郎的才华,考中的可能性远比落榜的可能高多了!”四房的常晋闻一拊掌,滔滔不绝开始说叨。
  总结一下,他主要想表达的便是:大郎这么油菜花,肯定不会落榜的啦~
  周氏说:我家大郎都说自己考砸了,好几个大题目都不会啊!肯定考砸啦5555
  常四回:大郎这么油菜花,肯定不会落榜的啦!
  周氏:大郎说他还写错了字,在考卷上涂了好几个黑圈圈呐!肯定考砸啦5555
  常四:大郎这么油菜花,肯定不会落榜的啦!
  周氏:大郎还说有几个题目可能写错啦!和其他考生的答案对不上啊啊!肯定考砸啦5555
  常四:blablabla
  (以下省略N+字)
  围观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常四那张嘴干正事不行,胡诌起来那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最后竟说出了“就算大郎写错了,指不定人阅卷官一晃神把那当做对的批了呢!你瞧大哥的运气多少,说不得大郎子承父业也有这好运!”
 
☆、大郎是个宝
 
  程氏见大嫂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嘴里还喃喃的坚持着原来的话,语气却渐渐松了,慢慢的竟然真开始相信常四一番鬼话,她顿觉不妙,手中茶盏一放,大喊一声:“大嫂!”
  周氏眨着眼有些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勉强露出笑容道:“噢,三弟妹,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大嫂你听我说,我们做长辈的可千万别给大郎增加压力,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等结果出来了再谈好么?现在这样,这也没多少意义不是么?”程氏说着眼神沉沉的扫了常四一下,常四立马闭住了嘴。然后看向周氏,拼命的使眼色。
  周氏也不是傻子,程氏这么一提醒,她立马从美梦里清醒过来,登时吓得一哆嗦,赶忙回头一看自家大郎,表情依旧像之前恍惚不定,也不知有没有把常四那忽悠人的话听进去,若是没有便还好,若是当真了,待结果一出来这没中……周氏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这莫不是要逼疯她的大郎?!
  周氏用力一扭头,看向常四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阴毒渗着寒光,常四浑身一抖,差点没缩进妻子郑氏的怀里去。
  常良瑾缩了缩肩膀,娇声唤道:“阿娘……”周氏听到这一叫唤,再看小女儿的神情,哪能不知道这是有些被屋里的气氛给吓到了,连忙抱过她,一手轻柔的拍抚她的背。可这心里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住,想她未出嫁时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娘子,嫁人后也是官家夫人,没想到今日居然被一个低贱的庶子给耍弄了!周氏越想越气,眼睛这么一扫,下一刻像点着的炮仗一样“啪——!”的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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