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嫁到——娇俏的熊大
时间:2017-11-26 16:09:29

  下人们的见识当然不会长到政事时局面去,他们的揣测依据不过是府如今有了二少爷。为了世子位不旁落,侯夫人肯定不会让大少爷再去外地任职了。
  这些声音虽然细碎、隐蔽,但依然时间不一地传到了各房主子的耳。
  长房的三姑娘,算是消息得到的很早的一个。
  苏珍宜如今已经停下了那些汤药,每日喝的其实是调理身体的补汤。只不过,她先前被拘在房里的时候,养出了一个疯病,这一时半会地也不可能立刻好起来。
  靠坐在自己房间外的回廊,苏珍宜安静得有些呆滞地看着院子里那光秃秃的池塘。
  她仍住在侯老夫人的院子里,这池塘里,摘种的也是侯老夫人最喜爱的荷花。只不过,如今还才立春,荷花连个花骨朵自都不会有罢了。
  服侍的丫鬟们先前还热烈讨论着大少爷会不会在京任职的事情,走到苏珍宜面前的时候,声音小了。
  可靠着柱子坐在栏杆的苏珍宜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点反映也没有。
  丫鬟被苏珍宜疯起来的时候咬过,所以走近她的时候,都很是小心翼翼。
  “如今是什么日子了?”三姑娘突然说话了。
  丫鬟端着乌鸡汤,将汤盅放进房间里,喊苏珍宜进房道:“三小姐先喝汤吧。”
  “荷花怎么还不开?”苏珍宜又问。
  丫鬟心里舒了一口气,暗叹三姑娘果然还是疯着的。
  “三小姐,如今还才春天,荷花不会开呢。”丫鬟将鸡汤盛出小碗后,便站到了苏珍宜的后面。
  苏珍宜将小碗端到自己的面前,一下一下搅动着手里的勺子。她搅了许久后,才捏起那白瓷勺子,往口里送汤。
  丫鬟从后面的位置往前看去,三姑娘苏珍宜虽然神智不太清楚,但仪态容貌真是半点也没的说。
  如今这孱弱的模样,让没有多少学识的丫鬟也忍不住想到西子来。
  西子捧心,大姑娘曾经念过的诗里,讲的美丽女子是三姑娘这样子的吧。
  将鸡汤喝了一小半,苏珍宜乏累了。她自己走到床,靠着床后的雕栏有些昏昏欲睡。
  丫鬟前去替苏珍宜铺床,身后却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姐姐。”
  是去了学堂的二少爷回来了。丫鬟更加尽心地替苏珍宜把被子裹在身。
  苏瑾轩一脸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姐姐,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求祖母给你再请大夫。”
  苏珍宜摇了摇头,看着弟弟,眼神似乎有些无尽的怜爱。她声音纤弱地朝苏瑾轩道:“不必了。瑾轩,你在学堂好吗?”
  服侍的丫鬟已经让到了一边。每次只要二少爷过来,三姑娘似乎难得地能清醒一段时间。其实有时候看着三姑娘病怏怏的样子,丫鬟也不忍心留在这儿打扰他们姐弟。可是她若不留在这儿,不能回复大夫人的命令。
  其实三姑娘和二少爷每次都没有聊什么,聊几句关心的话,三姑娘精神不济地休息了。丫鬟心里揣测,这三姑娘是不是身子养不好了。
  “有那样好的笔墨,肯定要有好的笔袋。姐姐来给你绣。”苏珍宜的话一说得长,人似乎更加费力。
  丫鬟听了苏珍宜的吩咐,便有些不忍心地劝道:“三小姐您身子不好,笔袋要不奴婢帮着绣吧。”
  “不,你去给我准备绣布。”苏珍宜吩咐完这一句,精神却是更加不好了。她靠坐在床,眼睛慢慢闭,呼吸也轻柔起来。
  二少爷苏瑾轩一脸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姐姐。他握了握拳头,隐忍着走了出去。
  丫鬟靠坐在苏珍宜床边,见苏珍宜已经睡沉了,便扶着她躺了下去。替苏珍宜反复压好了被角,丫鬟才出门去向大夫人禀告今日的事情,顺带去替三姑娘领些做笔袋的绣布回来。
  房门被蹑手蹑脚地关,房内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乌黑的眸子有着病人完全没有的犀利。
  长安侯府的下人们如何揣测,放在一边不说,大少爷苏瑾瑜却是雷打不动地每隔五日便会考一次二少爷苏瑾轩的功课。
  这日苏瑾瑜依旧到书房查看苏瑾轩的功课。两兄弟一问一答才对数句,门外有小厮来禀告,说是礼部侍郎周轩林来府拜访了。
  周轩林与苏瑾瑜交情颇深,苏瑾瑜便让下人将他直接引到书房来。
  苏瑾轩有些局促不安地问兄长:“大哥,我先回房吧?”
  “你又不是个姑娘家,何必这样小心翼翼,我们继续吧。”苏瑾瑜对幼弟其实并无多少提防之心,他待对方严苛,不过是没有把善意常挂在嘴边罢了。
  周轩林与苏瑾轩同年,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到了正四品的位置,靠的是同样殷实的家底。周轩林的父亲是太子太傅,长姐入了宫,不过五年时间,已经是妃位。兄长与弟弟都在朝为官,并且品阶不低。
  之苏瑾瑜一直以来的独立支撑整个长安侯府的未来,周轩林算是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且毫无压力。
  因有这种差异,所以周轩林性子也远苏瑾瑜要开朗聒噪。推开书房的门,周轩林饶有兴趣地看向苏瑾瑜旁边的苏瑾轩,笑着问道:“这是你那宝贝弟弟?”
  这称呼,对苏瑾瑜这般性子内敛的人来说,颇有些不适应。他握拳咳嗽了两声,才回答:“莫吓着了他。”
  “又不是个大姑娘,如何会吓到!”周轩林不在意地答道。他凑到苏瑾轩面前认真瞧对方,这种直接又炙热的目光竟看得苏瑾轩耳朵都烧起来了。
  周轩林发现了苏瑾轩红了的耳朵,咦了一声后,径直取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姑娘了不成?我看你,是瞅你与瑾瑜有几分相似。”
  苏瑾轩听了这话只觉得手脚都冰凉。他早知道自己身世会被人笑话,却不想到这样快,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苏瑾轩一时间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得手足无措,苏瑾瑜发现后,便有些皱眉。
  他若不看见苏瑾轩这般情状,是不会多想的。他与周轩林相交数十年,很笃定对方没有其他恶意。
  这个弟弟,性子太过……
  苏瑾瑜有些不悦,便皱了皱眉。
  这表情让苏瑾轩更加紧张,一双眼睛里竟都有了些湿润的泪水。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是男儿该做的,便强行憋了回去。
  两兄弟一个脸憋得红通通的,一个则如同个冰块样冻着一张脸,周轩林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了。
  他家兄弟,哪有这样复杂的心思和麻烦的相处。
  可自己是客人,没有第一次闹得主家这般尴尬的。周轩林只能强行转开话题。他往旁看了看,随意拿了张被压在字帖下面的画来观看。
  “这画真是……”周轩林看出那面的字不是苏瑾瑜的,当即决定下面这张画即便是鸡爪印痕也要夸出一番意境来。
  只不过当他完全抽出这张画来看时,却是真心实意地脱口赞道:“好一个美人!”
  美人?
  美人!
  两兄弟同时惊醒过来。
  “那是什么?”苏瑾瑜心的不悦大大增加,他没有想到这个弟弟性子有些娇气算了,还这样小沉迷美色,往歪路去了。
  苏瑾轩却是脱口而出解释道:“那是我的姐姐!”
  察觉到旁边长兄的目光,苏瑾轩又重新补充道:“那是我的三姐。”
  苏瑾瑜这才皱着眉勉强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女倚靠在床边,手拿着绣布在刺绣的情景跃然纸。
  少女在床刺绣这情景有些少见,但情景更为少见的是少女的容貌体态。
  苏瑾瑜一直还未见过自己这新归府的三妹妹。但若幼弟画无夸张,这三妹妹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西子捧心,也不过是这样的美罢?
  “画已如此,人美如斯?”周轩林叹道,他不禁将视线又望向面前的苏瑾轩。
  这十五岁的少年尚有些稚气,但五官却确实清秀俊朗,周身的肌肤也是细嫩得不成样子。一双手,都寻常女子的还要漂亮几分。
  他的姐姐是何等的容貌倾城?
 
  ☆、第十五章 艰难的拒绝
 
  第十五章 艰难的拒绝 
  城外家庙里,苏昭宁的筷子已经初具雏形。
  小尼姑蹲坐在她的旁边,好地看苏昭宁在筷子尾端雕字。
  “姐姐,这是你的名字吗?”小尼姑问完,又指向尾端另一个字,说道,“这个字我在庵子里见过,是个福字哩。”
  苏昭宁刻字用的是自己头的发簪,发簪被打磨得很尖,划在木头能很快产生痕迹。
  她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个清晰的“福”字,又继续划手下的那个字。
  “这个,也是个福字。”苏昭宁回答小尼姑。
  小尼姑这些日子常来苏昭宁房,与她相处下来,也知道苏昭宁是个性子很温和的人。是以,小尼姑丝毫不忌惮地质疑道:“姐姐,你没有刻错吗?这样的福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呢!”
  苏昭宁抬头看向小尼姑,小尼姑灰色的僧帽下面是一张稚气的脸庞,脸有着毫不掩饰的好。这样的表情,她过去在她的妹妹苏颖颖脸很是常见。
  “这是厥北人的福字。”苏昭宁想起妹妹苏颖颖,内心便会格外柔软。也不知道如今颖颖在长安侯府过得可好,她原以为自己能甘心留在庵堂里,如今看来,却是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两人交谈,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住持走到了苏昭宁的门口。
  “住持。”苏昭宁放下手雕刻的筷子,站起身道。
  “住持师父。”小尼姑也拍了拍自己衣服的灰尘,说道。
  住持一如往常地点了点头,然后同苏昭宁道:“侯府赵嬷嬷等候在庵外,你可要去见见?”
  苏昭宁心有所猜测,便当即点头,决定去见见许久未来家庙的赵嬷嬷。
  只见庵子外面,王氏跟前的掌事嬷嬷赵嬷嬷正站在马车旁边。
  见苏昭宁出来了,赵嬷嬷忙迎去,说道:“二小姐近日可还好?大小姐甚为挂念你,如今在马车之。”
  苏昭宁听了,面有讶然。她掀帘登马车,果见侯府大姑娘苏柔嘉端坐其。
  苏柔嘉关切地看向苏昭宁,问道:“二妹妹在家庙,可有什么短缺需要,尽管同大姐姐我说。”
  苏昭宁摇了摇头,答道:“昭宁是来受罚,不敢提享受。”
  “事情都过去了,其实也并非是祖母要罚你,不过是要给外面的流言一个交代罢了。”苏柔嘉拉住苏昭宁的手,有些心疼地道,“二妹妹都瘦了。”
  苏昭宁听苏柔嘉这般说话,便知自己所料的事情定然是发生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似有怨气地说道:“昭宁从不怨恨祖母。只是……”
  她珉唇不再往下说。
  苏柔嘉则十分了然地接道:“真相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二妹妹是受委屈了。说起来,三妹妹其实也受了自己应有的惩罚了。”
  苏昭宁听苏柔嘉终于提到苏珍宜身,便知道对方话还未完。
  只听苏柔嘉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三妹妹性子倔强,这里养病竟是越养越不好了。莫说身子痊愈起来,是精神也不常人了。前几日,她一人竟跑到花园里同八妹妹抢起秋千来,幸亏府没有外人,只不过是大哥俩三个挚友在园小聚。”
  “那不是扰了他人?”苏昭宁皱眉问道。她早知苏珍宜不会甘心等死,是以自己也在等这个机会。
  只是装疯撞到外人面前,这等手段,似乎并不算如何高明。若因此惹恼了侯夫人,一剂汤药灌下去说苏珍宜病死了也并未不可为。
  但若只是这样,应该也惊动不了大姑娘苏柔嘉亲自到家庙里来。
  苏柔嘉又将苏昭宁的手拉了回来,颇为推心置腹地说道:“若三妹妹同二妹妹你这般懂事,祖母也不必烦心了。”
  “三妹妹无状,惊到了客人们。所幸她待二弟赤诚,二弟一劝,她精神便好了许多。再加,前面二弟有幅榻刺绣图流出,客人们待三妹妹也无怪罪之意,只有怜惜之心了。”
  前话还说的是挚友,后面便成了客人们,苏昭宁便知道苏珍宜这次是寻了机会,见了侯府不能随意抹过去的客人。客人身份珍贵为其一,这榻刺绣图恐怕也有所猫腻。
  苏柔嘉既然亲自到了家庙,苏昭宁便不担心她不说给自己听。
  配合着苏柔嘉,苏昭宁问道:“大姐姐说的什么榻刺绣图,昭宁为何从来不曾听过?”
  苏柔嘉细心解释道:“是三妹妹在病仍挂念二弟弟,倚在榻一直坚持在为他绣书袋。二弟弟至情,便将此景画了下来。这画原只是二弟弟私人收藏,却意外流传了出去。所以如今众人都知三妹妹疼惜幼弟、至善至情的事情。”
  苏昭宁听了,便幽幽叹道:“三姐姐那般好容貌,旁人见了,原是有三分怜惜的。”
  苏柔嘉拍了拍苏昭宁的手,却是没有言语。
  其实她的本意是来打动苏昭宁,迫使对方为自己所用。苏昭宁这般形容苏珍宜,换在过去,苏柔嘉定是要添油加火,同样再夸几句苏珍宜容貌的。
  只是,今日的苏柔嘉却头一次生出了不想做这最应该做的事的想法。
  那副榻刺绣图旁的字迹,苏柔嘉很是熟悉。
  那并不是作画的苏瑾轩所提,而是她大哥苏瑾瑜的笔迹。
  男子皆这样为外貌所迷吗?苏珍宜这等女子,贤良淑德、才华品性,又有哪一样值得提倡。不过是一张好面皮罢了!
  可是那张面皮,将她大哥也打动了。若是理学见了……
  “啊。”苏昭宁忍不住出声唤道,“大姐姐,你抓疼我了。”
  苏柔嘉忙松开苏昭宁的手,只见对方白皙的手背有明显的月牙状指甲痕迹。
  “我这指甲,不小心磕碰到了还没来得及修剪。”苏柔嘉托词道。
  苏昭宁当然不会揭穿。只是这一次,大姑娘都被刺激得情绪外露,苏珍宜的手段可见一般。
  “二妹妹,祖母很挂念你。要不今日你随我回府吧?”苏柔嘉调整心绪,朝苏昭宁道。
  内心盼望的机会这样到了眼前,苏昭宁却没有立刻伸出手去握住。
  因为她十分清楚,这次的橄榄枝与次出祠堂的一模一样,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不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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