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初见,止于终老——顾新城
时间:2017-11-26 16:35:52

  裴涪浅两个月没见到他,这会儿乍一看见对方才恍然意识到是有些想念他的聒噪的。她轻笑,故意落井下石:“英语老师给你拧螺丝了?”
  “哼。”隋海岩一脸的不高兴,刚刚忍的一肚子憋屈正愁没地儿发泄呢,这会儿逮着谁都一个劲儿的强调英语老师的发型丑。
  “小爷这是阐述事实,事实懂吗!以前长发飘飘的英语老师看起来还有那么点女神范儿,可剪了这么个丑爆了的短发还烫成方便面那样,不是弥勒佛是什么?还不准人说个实话了,哼。打今儿起,我就叫她弥勒佛,弥勒佛,弥勒佛。”
  裴涪浅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回也真的不能怪隋海岩嘴贱了,她刚刚也见到了英语老师,只能说隋海岩的评价确实挺客观的。
  抱怨了好一阵,隋海岩才猛然想起来还没和新同学自我介绍呢,尤其还是个条顺人靓的女生,傻子才错过握手的机会。
  他猥琐的笑着伸出手,挑眉道:“欢迎新同学,我是你的前桌,我叫隋海岩,隋就是隋炀帝的隋,海枯石烂的海,海枯石烂的岩。”
  还真是见着美女就不要脸。
  卯劲呵呵直冷笑,这丫舔着张人五人六的脸却整天一股城乡结合部的作风,太丢面儿了,他给这个烂透了的搭讪打负一百。
  段王爷也颇嫌弃的瞥了眼对方,背靠在后面桌上,仰头意味深长的叹气:“再没点雨水滋润,大海就要干喽。”
  “死远。”隋海岩伸手猛地把桌子向后一拉,段王爷差点变王八。
  裴涪浅托腮思考片刻,摇头否认道:“海水会干,可他是杨广呐。”
  “……”
  “我杀了你!”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隋海岩大叫着就要掐死她,这臭丫头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哈哈哈!——”
  卯劲和段王爷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笑声,边拍着桌子叫嚣。肖瑾没听明白,拉了下同桌的衣袖,十万个为什么的问:“什么意思呀?大海和杨广有什么关系?”
  裴涪浅边躲避挨打边笑着解释:“因为他小名叫大海,和杨广一样好色,你千万离他远一点,友情建议。”
  “哦哦,原来这样呀,我懂了。”肖瑾呆萌的直点头,一反方才的热情握手,悄悄把桌子向后拉了拉,打算从此以后离这个辣手摧花的花心萝卜远点。
  “我操。”她这一举动气的隋海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磨了磨牙,他踹了身边人一脚,哼道:“你也不管管!”
  被踢到的人淡定的低头拍了拍裤腿,看都没看后面一眼,冷漠吐字:“关我屁事。”
  “你的人你不管谁管!”隋海岩可没忘记放假前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波涛澎湃,当他是瞎子么。
  肖裕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语气冲冲的:“你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谁他妈爱管管去,和他没关系。
  他决绝的态度让身后一直在暗自偷听的裴涪浅心塞极了,她委屈的望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他是真打算就不理自己了吗?从那天在肖彦谢师宴上一别,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过他了,她想告诉他,她很想他。可是从刚进教室起他连一眼都没看过她,她叫了他无数声他也不理。
  裴涪浅非常讨厌这种冷暴力行为,比直接骂她打她都还要难过,她也委屈,也想学电视剧那点使劲儿摇着他的肩膀让他把话说清楚。
  “不是,这…”隋海岩还想嘴贱一下,却瞧这当事两人表情都不太对劲儿,他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肖裕这无名火是怎么回事儿?放假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由不得他多想,伴随着铃声的响起,新学期的序幕正式被拉开,隋海岩只得转回身子老老实实的面向黑板认真听课。
  也不知是新学期刚开始,任课老师们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想让他们快速进入紧张的状态中,一连几节课下来,就连裴涪浅都觉得有些吃力。
  听着班上同学不约而同发出的叹气声,她偏头望了一圈,发现和她相同状态的不在少数。
  “操。”不肯安分一分钟的隋海岩把手中的物理课本往桌上子摔了下,烦躁的骂道:“怎么这么难,早知道老子就不学理了。”
  段王爷也哀声怨念的叹气道:“我他妈要知道物理化会变得这么难,当初说什么都不会为了和你坐同桌而选理。”
  卯劲呸他一脸,“你他妈明明是为了要坐在唐甜甜后面,大手牵小手夫妻双双把家还。”
  段王爷抹一把脸,拍了拍前面自己妞儿的肩膀,问:“媳妇,你还受得了不?你要是反悔想改文咱现在还来得及。”
  作为万年老三,唐姑娘转身,呵呵冷笑:“管好你自己吧。”
  媳妇太优秀是件伤自尊的事儿,段王爷语塞只能闭嘴。
  “傻.逼了吧。”隋海岩挑眉嘲笑他,气的段王爷扭过身就和他殴打在一起。
  桌子被晃来晃去,肖裕笔下的字抖来抖去,皱眉,他抬头微眯着眼看向那俩加起来智商不过半岁的幼稚家伙,“有完没完?”
  “没完。”
  “对,没完没了。”
  真是对牛弹琴。
  扔下笔,他站起身扭了下脖颈,低声开口:“去食堂么?”
  卯劲和隋海岩拼命点头,段王爷义无反顾的愿意追随,隋海岩站起身就跨到了过道儿上,边催促:“走走走,赶紧的,一会儿又该上课了。”
  肖裕用脚挪了下凳子,移开脚步向外走去,身后的肖瑾看他一眼,问:“你要去食堂买东西吗?”
  裴涪浅手中的笔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给新同桌解释一下,在附中吃饭的地方和买东西是分开的,食堂只有早中午饭,想买零食只能去小二楼的超市。
  而男生之间的“去食堂”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周知的接头暗号,在食堂后门那里有一条僻静的小路,那里因为位置欠佳不方便打扫卫生,因此地上落满了树叶,如今这个地方已然成为了男生偷偷抽烟的好去处。
  “去食堂吗”换一种说法也是:“去抽烟吧”。
  “不买。”肖裕语气淡淡的,说完就要走。肖瑾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好饿啊,我想吃面包和酸奶。”
  就在肖瑾拉住对方衣袖的时候,裴涪浅用眼见余光瞥到后,眼皮忽然就一跳,她下意识的靠墙坐了些,就怕肖裕的怒火又要烧到自己身上。
  嗯?
  她抬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没有甩开对方的手?而且,他竟然没有生气?
  明明他有洁癖,明明他那么排斥和别人身体接触,别说是自己了,就连隋海岩他们都不敢随意和他勾肩搭背。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不小心碰到他身体后的一幕,他足足生了一个星期多的气,愣是没跟她开口说一个字。
  所以,其实并不是因为洁癖而厌烦她的碰触,而是他把这种纵容早就给了另一个女孩儿了。
  裴涪浅黯然的低下头,眼圈发红。
  甩开对方拉住他肩膀的手,肖裕低头,语气轻微的不耐烦:“麻烦。”
  眼角的余光一瞥,他看到那人低着头认真的看书,如果不是见过她恶劣惹人厌的样子,他也会觉得这般安静腼腆的她些许乖巧。
  她又剪短了头发,那次不美好的见面时,她一头乌黑顺滑的发丝快要及肩,那天她还俏皮的扎起了头发,就像阿瑾现在的发型。
  恍恍惚惚间,认识她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他被她烦的每天都想发脾气,每回把她骂走了没过一会儿她又屁颠颠的跑来继续烦他,就在他以为自己只能勉强接受被她烦到死时,她却莫名其妙带着另一个人到他面前耀武扬威。
  甚至从未在他面前刻意打扮过的她,还为了那个男孩儿挽起了头发。
  他想起小时候在爷爷的书房练字,爷爷总会找出一些有着繁琐笔画的字让他来抄写,那时候他怎么也写不好王羲之的“羲”。他也记得和爷爷一起拓印过明朝王廷相的帖子,尤其记忆犹新那一句:与君结发方及笄,不为少年成独栖。
  这种说法源于古时候女子十五岁要及笄,要将散落的发丝盘起来插上笄,这就意味着女子待嫁闺中,可以嫁人了。
  虽然知道她也许是无意的,可在肖裕的心底,他依然希望她的发能为自己而挽起。
  剪短了好,还是短发的她更顺眼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裕哥太不从心了,心疼我们浅妹子?(? ? ??)
 
  ☆、高二六班,胥己诚
 
  一上午的头脑风暴终于结束,裴涪浅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喘着气趴在桌上心底却暗自叹气,刚刚化学老师说了些什么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看来今天晚上又要熬夜了。
  “浅浅,你不去吃饭吗?”
  闻声,她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回答同桌:“去呢,等一下。”
  肖瑾将手中的笔放进文具盒里,边高兴的看了她一眼,说:“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一个人吃饭可孤单了。”
  呃…情敌太热情了怎么办?她可不可以拒绝啊。
  “你中午不回家吗?”她委婉的问,希望对方能用心体会下汉语的魅力。
  遗憾的是肖瑾并没能揣摩到她的深意,点一点头道:“回去太远了,我妈妈帮我办理了半住宿,我中午就在学校休息。”
  什…么…
  她抬头,恍恍惚惚的望向天空,确定老天不是在耍她?
  半住宿是附中的特色之一,也一直作为了招生的噱头。在裴涪浅入学前的那一年,学校新建了一栋宿舍楼,让离家远又不想晚上住校的同学可以选择只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到宿舍就寝。到附中报道的那一天得知还有这样的福利时,她尤其的满意,可如今,好想给这个政策打负分。
  天哪,那岂不是以后每一天她都有可能要和情敌一起吃午饭了?那她一定会消化不良的。
  “好巧呵。”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淡淡一笑。
  前桌的人也在这时有了动静,隋海岩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踢向前面那人屁股一脚:“别装了,吃饭走。”
  段王爷正奋笔疾书抄着唐甜甜的笔记,闻言头都没回说道:“马上马上。”
  隋海岩骂骂咧咧的吐槽了他几句,想到什么,他转过身来问新同学:“你知道食堂在哪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肖瑾嘻嘻笑着抱住了裴涪浅的胳膊,“我和浅浅一起吃!”
  她忽然的动作令裴涪浅浑身一颤,随后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同意了?为什么要抱她?
  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她理解了为什么肖裕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
  “一起啊!”
  隋海岩挑眉看向裴涪浅,发现她又趴在了桌子上,瘪一下唇,无语吐槽道:“一个假期没见,你怎变这么懒了。”
  她叹气,低落又无奈: “上课听不懂,我心累啊。” 
  真稀罕,学霸竟然都觉得这学期课难?他还以为只有他们这些学渣听不懂呢,一下子隋海岩的心里就平衡了。他赶紧去戳了戳自己同桌的胳膊肘,满脸好奇:“阿裕阿裕,你是不是也听不懂?”
  肖裕写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轻抬眼皮瞥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隋海岩认得这种眼神,分明就是在讽刺只有智障的人才会觉得难。他最见不得对方这种明明云淡风轻却自信爆棚的屌.样儿,“切”了一声,自讨个没趣。
  转过身,他百无聊赖的靠在后面的桌子问:“浅妹儿,你放假的时候预习功课了吗?”
  裴涪浅挑眉,大概就是从那次在段佳辰爷爷那里得知她母亲曾是段爷爷的学生后,他们哥几个就开始叫她浅妹了,除了图个嘴瘾,无形中就给他们自己长了辈分,除了那个人。
  “看了一点点,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她耸一耸肩,话落忽然就想到放假前曾和肖裕小小争论过的话题。
  她当时疑问他怎么不背书包回去,他犀利的拆穿她明知不会看又何必背回去难为肩膀,她不相信,还嘴硬和他保证自己一定会看的。
  事实证明,哎,多说都是泪。
  抬头看向前面那藏在宽松校服下的厚实臂膀,多么庆幸,她见到过他脱下校服的样子,她的心上人,那么英俊帅气。
  转念,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她又心塞的直想叹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自己大腿肉。
  “吃饭吃饭,饿死了,段佳辰你.妈的能不能快点!”
  卯劲饿的前胸贴后背,忍受不了的大声叫骂着,幸好段王爷在他爆发的前一秒及时收了笔。
  肖瑾也在这时伸手拉住裴涪浅的胳膊站了起来。
  她无奈,起身的瞬间,前面的人也站了起身并无意间抬头。刹那,她的双眼直白的对上了那张思念过度的面容。自那日肖彦谢师宴一别,许多天不见,可即便是和她瞬间的对视,那张脸上也依旧冷冷清清,毫无多余表情。
  周遭仿佛仅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她听不见其它任何的杂音,哦不对,她还听见了自己心底叫嚣着的蚀骨想念声,像是一把鼓槌,一下下重重的敲击在柔软的心脏上,大概心脏难以负荷那重量吧,她钝钝的疼痛着。
  忽然间就有些委屈,她那么想他,他却还和她生气。
  下意识的她想伸手去拉住他,“阿裕。”
  对方却在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置若罔闻。
  被他当作空气忽略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裴涪浅忍得住眼泪却忍不住心酸,她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不那么逃避,可就因为韩冰的故意挑衅,他连带着也将她视若了仇人,更是恢复到了当初入学时对自己的冷漠和厌烦。
  语气难免有些着急:“阿裕,那天我…”
  肖裕伸手推了下挡着路的隋海岩,语气清冷:“走不走了?”
  他一副视她如陌生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屑听她解释,裴涪浅如泄气的气球耷拉着肩膀,无比委屈。
  隋海岩那几个猴精立马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叫了大半年的妹子他们有意帮上一把,段王爷拽着肖裕就往教室外走,边说着:“走走走,一起去吃饭,浅妹你俩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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