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重生)——田园泡
时间:2017-11-26 16:39:30

  “春风十里?”
  是她想的那个春风十里吗?
  “对,春风十里。”接过苏阮的话,陆朝宗看着她那张惊恐面容,不自觉的轻勾起了细薄唇角。
  看着面前陆朝宗这副似笑非笑的面容,苏阮突觉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一些,竟然都没问要帮什么事,就没脑子的应了下来。
  “阿阮……”苏致雅站在陆朝宗身后,面露担忧神色。
  “没事的,大哥。”抬眸看了一眼苏致雅,苏阮轻颤了颤眼睫,心中微有些酸涩。
  她现下有些不大好的猜想,她不希望是真的。
  “时辰不早了,阿阮姑娘随本王来。”说罢话,陆朝宗便径直转身出了耳房。
  苏阮犹豫片刻,整理好裙衫也出了耳房,垂着脖颈跟在陆朝宗身后走远了。
  苏致雅站在耳房门口,看着那一前一后缓慢前行的身影,双眸微眯道:“兴文,你跟着我多久了?”
  “自小便跟着公子了。”兴文说话时扯着脸上的伤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那也有十几年了。”低叹出一口气,苏致雅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兴文,眸色肃厉,“兴文,十几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公子,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您自己也与二姐儿说过,做人要心硬。”兴文抬头,语气有些急切。
  “兴文,人心都是软的,若硬了,这人也就硬了,没救了,你知道吗?”看着面前一副急切模样的兴文,苏致雅似有所感。
  即便是强悍如陆朝宗,那心也有软的地方,只看谁能戳进去,攥紧了,捏住了,让他丢盔弃甲。
  “罢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还有下次,你我主仆情分也就尽了。”冷着一张脸,苏致雅缓慢开口道。
  “……是。”兴文咬牙应声。
  “收拾东西,去春风十里。”话罢,苏致雅往外走去。
  兴文迈步紧随其后,脸上神色不明,红肿青紫却更甚。
  春风十里是宋陵城最有名的青楼,里头的女子囊括天下美色,卖艺不卖身,自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是待你过了最好的那几个年头,便会被扔弃于下等娼楼妓馆,被人亵玩,终身为贱籍。
  苏阮换过了陆朝宗给她准备好的衣物,略显局促的坐在马车上绞着一双素手。
  马车内只苏阮和陆朝宗两人,刑修炜正坐在外头驾车。
  车内气氛十分凝滞,跟热闹的大街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我们去春风十里做什么?”跪在坐垫上,苏阮朝着陆朝宗的方向微微探头,声音有些干涩。
  苏阮的身上穿的是典型的侍女裙衫,上身是交颈的长袖短衣,腰间有一条短小的腰裙,下面是缀着花边绣纹的压脚素裙,玲珑有致的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型,一举一动皆带媚色。
  陆朝宗正盘腿坐在茶案后歇息,他的身上依旧是那身宽大长衣,不过腰间多了一些金玉腰饰,手上也拿了一把象牙折扇,看上去倒是与那些儒家子弟颇有几分相似。
  “唤主子。”陆朝宗掀开那双轻阖眼眸,往苏阮的方向瞟了一眼。
  苏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嗫嚅片刻之后软绵绵的喊出了那两个字。
  “……主子。”
  勾腻的尾音就跟苏阮的长相一般让人心驰神往,糯叽叽的像浓郁的桂花蜜糖,侵占着七窍。
  “唰”的一下甩开自己手里的象牙玉骨折扇,陆朝宗懒着神色开口道:“过会进到春风十里,我说什么,你应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苏阮挪了挪自己跪麻的双腿,扭着身子往后挤了挤,企图远离这陆朝宗。
  陆朝宗垂眸,不着痕迹的往苏阮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贴在马车壁上,双膝跪地,细薄的素裙包裹着她的腰腹臀围,弧线美好,特别是那裹着腰裙的杨柳腰,盈盈一握不堪折,更衬得上围丰腴。
  “阿阮姑娘先前还在本王面前脱衣解带,这会子怎么反倒矜持了。”端起面前的凉茶轻抿一口,陆朝宗只感觉心口处有股火烧的正旺。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一下便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恼。
  “臣女……”
  “你该自称奴婢。”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的声音沙哑隐戾了几分,流转在不大的马车厢内,十分有威慑力。
  “……奴婢并未对王爷,有所企图。”垂着脑袋,苏阮思索片刻,才吐出这模棱两可的“有所企图”四字。
  她虽有意讨好于他,但却并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讨好他。
  “而且奴婢深知王爷洁身自好,不喜女色,更不用说是奴婢这种……‘一等俗物’了。”说罢话,苏阮试探性的往陆朝宗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双柳媚眼轻动,细长的眼尾上挑,不自觉间便媚色逼人。
  其实在那日砸了陆朝宗送来的好几箱玉石之后,苏阮心中便隐隐有些大胆的猜测,此次说这些话,也只不过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罢了。
  “呵。”听到苏阮的话,陆朝宗嗤笑一声,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既是俗物,自当由俗人取。”慢条斯理的说罢,陆朝宗放下手里的茶碗道:“下车吧。”
  “是。”提着裙裾跟在陆朝宗的身后下了马车,苏阮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马凳,呼吸瞬时便被一阵脂粉香味和浓郁的酒香气所侵占。
  乖巧的跟在陆朝宗身后,苏阮用绣帕掩了掩鼻息,然后仰头看了一眼他宽大的脊背,心下微有些心安。
  刚才那陆朝宗的意思便是她这等俗艳之物,他那种上等人是看不上的,只俗人才会想染指,所以她不必再拘泥于那几大箱子的玉石,毕竟这陆朝宗做事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又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一个俗艳之物有意。
  想通了这事,苏阮就对刚才耳房内的事也释怀了许多,她这都死过一遭的人了,清白之事哪里有命来的重要。
  而且说不定自个儿在那陆朝宗的眼里就跟那清寡寡的小白菜似得,没油水的根本就连看都懒怠看上一眼。
  “跟上。”陆朝宗缓步往春风十里内走了几步,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身朝着那站在原处发愣的苏阮伸出了折扇。
  以象牙玉骨为扇骨的折扇敲在苏阮的额际,“梆”的一声十分清晰。
  苏阮捂着自己的额角,面色微红的跟在陆朝宗身后进了春风十里。
  这是苏阮头一次进除了苏府和宋宫的其它地方,而且还是宋陵城内有名的春风十里,所以她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好奇与兴奋。
  春风十里的大门口挂着两盏亮红的栀子灯,意为今日有姑娘意可接客,周边以红色的杈子围栏,将摆摊的小贩隔开,避免遮挡店门。
  屋内富丽堂皇,诗酒丰盛,乍眼一看楼阁亭宇大的吓人,正中间摆着台子,正有文人墨客在上头打围茶,写诗文,意欲引帘后女子现身。
  陆朝宗微侧身,看了一眼苏阮那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抬手就又是一折扇敲在她的肩膀处道:“好好跟着。”
  “哦。”苏阮赶紧回神,紧紧的跟在了陆朝宗的身后,就差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了。
  感觉到那打在自己后背处的温热呼吸声,陆朝宗顿住步子,猛地一转身对着苏阮的额际又是一折扇。
  “离本公子远点。”
  “……哦。”疑狐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陆朝宗,苏阮十分奇怪这人让她一会子近,一会子又远的,到底是在抽什么风。
  但即便心里如此想,苏阮也不敢这般说出来,所以她只是乖巧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远不近的跟在陆朝宗身后。
  “哟,这位公子是头次来吧。”穿着艳色裙衫的老鸨上前,热情的招呼陆朝宗。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陆朝宗一番,然后才将目光落到苏阮的身上,在看到苏阮那张脸时,瞬时就瞪大了一双眼,不自禁的抬脚就要往苏阮的方向走去,却是被横空出来的一把折扇挡住了路。
  “此乃我家妾,虽长了一副俗艳相貌,却甚是不懂人事,因此今日特带过来讨教。”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说着话,那阴冷的骨扇贴在老鸨的脖颈处,寒意逼人。
  “啊,是。”老鸨十分识相,赶紧往后退了几大步,引着陆朝宗和苏阮往后院处去,“不知公子是想要哪种本事呢?”
  “自然不是琴棋书画这种本事。”陆朝宗踩着脚上的皂靴,一双漆黑暗眸轻挑,不经意的流露处一股风流姿态,与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是琴棋书画,那自然就是香闺艳事了。”老鸨说话直的很,一双眼不停的往苏阮的方向瞟去。
  苏阮跟在陆朝宗身后,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绣帕,心里头慌张的很。
  这陆朝宗到底是要自己做什么事?
  “还是个干净身子,妈妈悠着些。”慢吞吞的扇着手里的折扇,陆朝宗突然顿住步子朝着一方院落指了指道:“那处住着何人?”
  春风十里内的姑娘大多颇具才名,所以一人一院,互不干涉,若是有客想见,还要通过进行旗楼赛诗和打围茶等诸多杂事才有可能一见芳容。
  “那处住着沉檀姑娘,近日不接客,也不见人。”老鸨笑眯眯的道。
  “哦,是嘛。”陆朝宗勾唇轻笑一声,然后从宽袖暗袋之中抽出一张写着诗文的纸递给老鸨。
  老鸨面有难色的看着手里的这张诗文,正欲说话之际就被陆朝宗扔过来的银票给封上了嘴。
  “是,是,这就给公子去送这诗文,不过沉檀姑娘见不见,就不是咱这老婆子能做主的了。”
  “嗯。”陆朝宗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那老鸨兴冲冲的走远了。
  苏阮踌躇的站在原处,干巴巴的开口道:“您到底是要我……”
  “认识那小皇帝吧,前些日子才刚见过。”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突然俯身用手里的折扇遮住两人的脸道:“小皇帝被困在这春风十里中,你过会子跟龟公去后院的楚湘园,将小皇帝从里头弄出来。”
  “什,什么?”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苏阮被陆朝宗说的话吓得面色惨白。
  “无碍,将人弄出来就行了。”挺直身子,陆朝宗与苏阮说话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着面前的陆朝宗,苏阮急促的喘着气,喉咙里头被浓郁的脂粉香气齁的生疼。
  这人当那小皇帝是棵草还是块石头,是她说能揣出来就揣出来的吗?而且堂堂一个皇帝,为什么会被困在春风十里中?还要她去救?
  “可,可是我……”苏阮张着小嘴,急欲辩驳。
  “本公子在沉檀姑娘那处等你的好消息。”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径直就扇着手里的折扇缓步走远了,留下张着小嘴一脸目瞪口呆的苏阮。
  且先不说她要如何将那小皇帝从春风十里中弄出去,就是她自个儿能不能活着从这春风十里中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姑娘,这边请。”龟公急匆匆赶来,引着苏阮往楚湘园的方向去。
  苏阮紧张的咽着口水,在估算自己逃跑的机会有多大。
  “姑娘,别看咱这春风十里是个青楼场所,但这百米一卫,千里一队的打手却还是足够的。”
  龟公看的姑娘多了,苏阮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自然是藏不住的。
  “姑娘也别瞎折腾了,依奴看那公子人还是不错的,凭借姑娘的相貌体态,再加上咱春风十里的手段,绑住个人,还不是朝夕之事。”
  龟公睁着一双浑浊双目,不停的往苏阮身上看去,满以为苏阮也是如那些因为不乖顺,而被主子家送进春风十里调.教的房里丫鬟。
  没有注意到那龟公的眼神,苏阮低垂着脑袋,紧张的浑身僵直。
  按理说小皇帝丢了这么大的事,是不可能会让她这么一个深闺女子来救的,但陆朝宗却偏偏这么做了,除了有不得已的理由,怕不是那陆朝宗根本就没想着自个儿能将那小皇帝从楚湘园里头带出来吧?
  小皇帝是皇室唯一留下的血脉,如若小皇帝去了,那他陆朝宗这挟天子掌朝纲之人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吗?
  想到这里,苏阮顿时心下凉了半截。
  所以这陆朝宗费尽心机的想让自个儿去救小皇帝,就是知道自己肯定救不出来,到时候不仅间接性的弄死了小皇帝,再把她苏府扣上一个救驾不利的名头,来个满门抄斩,杀鸡儆猴,那整个大宋还有谁敢与其作对?
  这陆朝宗真是歹毒至极!
  捏着手里的绣帕,苏阮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姑娘,到了。”那龟公站在苏阮身旁,佝偻的身子紧贴在苏阮身上,一双干枯手掌突然往她的腰肢处掐了掐,吓得苏阮当时就横过了一胳膊。
  纤细的手肘打在那龟公的鼻骨处,发出“咔哒”一声脆响,苏阮看着面前那鼻血直流的龟公,赶紧提着裙裾往楚湘园内跑去。
  现下她只有安全的把那小皇帝从楚湘园内带出来,才能破了陆朝宗的阴谋,救下苏府。
  “姑娘,这处是楚湘园,可不能胡乱跑动。”突然,一身形丰腴的妇人从旁走出,手劲十足的一把就抓住了苏阮的胳膊。
  苏阮扭头看了一眼那妇人,满脸惊惧。
  对上苏阮那张脸,妇人一愣,手里的劲不禁就松了几分,苏阮趁机挣脱,提着裙裾就跑远了。
  “哎呦,怎么给放跑了?”龟公捂着鼻子急急赶来,满手血迹。
  “哪处来的女子,生的这副好相貌?”那妇人转头看向龟公,神色兴奋。
  她调.教了十几年的女子,却还未曾看到过这般好相貌的,单那风流身段便不知能迷倒多少男子做那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别家公子的房里人,特意带过来管教的。”那龟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苏阮的方向追去道:“快快快,别给她跑了。”
  “急什么,楚湘园里头这么多打手,还抓不住一个小女子?”说完,那妇人抬手挥过一旁数十几个身型魁梧的打手道:“去,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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