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门外的青霜如意二人忙恭恭敬敬齐齐叫道:“王爷。”
司马濬轻轻应了一声,就又转身走进来,两人忙去端来早就准备好热水,司马濬和景绣飞快的洗漱过后,桌上就已经摆上了香喷喷的饭菜,景绣注意到全部都是清淡的素菜。
心里一阵感动,知道这肯定是司马濬顾虑自己的感受特意吩咐的。
两人不紧不慢的吃了饭,如意将残羹收拾了出去,青霜抱拳禀报道:“宇文烈一早就来了,已经等了快三个时辰了!”
景绣张了张嘴,见司马濬面色无波,想来他是早就猜到宇文烈会过来所以并不惊讶。她看向青霜狐疑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通知我们?”
青霜道:“我哥说宇文烈想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就直接回王爷王妃还在休息,让他先回去,可是他非要等王爷王妃醒过来。”所以就让他等了,只是连她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景绣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直觉告诉他青铜一定是故意的。
司马濬起身将她抱回床上,说道:“我去见他,很快就回来!”
景绣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间,问青霜道:“那个玄一在哪儿?”
青霜茫然的摇摇头,她早上已经听她哥说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也知道玄一正在他们手中,可是具体在哪儿她就没问了。
景绣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让她往炉子里加些碳,等到屋子里的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景绣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然后整个人往床中间爬去,开始练瑜伽,自创的瑜伽。
因为从小习武的关系,虽然躺了这么久身体的柔韧性有所下降,但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做起来还是不费劲的。
掏空了脑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练,额头上渐渐出了一层细汗,青霜看着觉得云里雾里的,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她在干什么,于是问道:“王妃在活动身体吗?”这些姿势未免也太怪异了些。
景绣一边尽力将上半身往下压,一边点头道:“这个叫瑜伽,我现在腿软也支撑不住身子,不能下地,可是总不能这么一直躺着,本来就是躺出来的毛病……”
“所以小姐就在床上活动?”
“聪明!”景绣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时如意推门进来,看到她两条腿近乎成了一百八十度的一条直线,上半身紧贴着床铺,两只手还在背后交握着用力往后拉,顿时被这怪异的姿势吓到了,大步走上前来,惊呼道:“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景绣费力的抬头看了她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给了青霜一个眼色,于是青霜就将她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给如意听,如意听了之后似懂非懂,看着景绣额头上的一层细汗,怀疑的问道:“王妃不疼吗?”
景绣从鼻子里窜出一声表示否定的哼哼,不但不疼,还觉得十分的舒畅,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一样,舒服的不得了。
两个丫鬟就这样像看杂耍一样的看着她左一个奇怪的姿势右一个奇怪的姿势摆弄着,有的时候她还会让她们去帮忙,比如将她的身体往下压一压,将她的腿往上抬一抬啊。她们由一开始小心翼翼不敢用力渐渐的也放开了手脚,让她们使劲就听话的使劲。
前厅。
宇文烈等的已经快没有耐心了才看到司马濬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走过来,强忍下心头窜上来的阵阵的怒火,等司马濬走近才咬牙道:“濬王真是好大的架子!”
司马濬优哉游哉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看着他说道:“让十七皇子久等了,绣儿刚醒过来一时半会儿离不开我,我……”说着十分抱歉的笑了笑。
宇文烈胸口的怒火不减反增,胸口不住的起伏着。司马濬目光从他紧攥的双拳上移开,看向地上金色的光线,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道十七皇子光临有何贵干?”
宇文烈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火气,狐疑的看着他,“我来干什么,濬王真的不知道吗?”
司马濬好笑道:“这就奇了,本王和十七皇子并无深交,对十七皇子并不算了解,如何能猜到十七皇子在想些什么?”
宇文烈目光锐利如刀,审视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神色淡淡含笑,没有半点的变化,心里对他的警惕加深了几分,这个司马濬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
试探的开口道:“我早上接到消息说是玄一大师的院子失火了,玄一大师和他的弟子李乾都没能幸免于难,这件事濬王听说了吗?”
司马濬神色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摇头惋惜道:“真是可惜啊,玄一大师那样的高人竟然活活被烧死,这可真的是件奇事!”
宇文烈眯眼看着他,“濬王当真不知道?”
司马濬眼神阴森起来,“十七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本王派人放的火?”
宇文烈心漏跳一拍,这火是怎么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有一件事情觉得很奇怪,想要濬王能为我解惑!”
司马濬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盯着司马濬琥珀色的眼睛,“昨日我曾在濬王的府上看到了李乾,后来又看到他偷偷摸摸的出去,不知道濬王殿下作何解释?”
司马濬面色闪过一丝了然,“这么说十七皇子是想知道昨天李乾过来做什么了?”
“不错!”
“他交给我一样东西,不过我还没看……”司马濬语气带着疑惑,似乎在好奇那个东西是什么,疑惑李乾为什么给他那个东西。
见到宇文烈面上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紧张的神色来,司马濬又道:“他说是太子让他交给本王的还说本王有可能用的着,另外还说什么不管本王和太子怎么不和,不能置东旗的利益于不顾……”
宇文烈知道他的话不能信,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狐疑,李乾给司马峻嵘的信中除了那本册子上的内容外还有两个字“成了”这是不是代表司马峻嵘让他劝服司马濬成功了?
玄一忽然不跟自己商量直接就同意救醒景绣说不定也是司马峻嵘授意的,司马峻嵘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除掉司马濬而生气了,所以单方面的取消了和自己的合作,和司马濬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并且还想借着司马濬的手除掉自己?越想越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东西濬王已经看过了吧?”宇文烈打断他的话,语气沉沉的问道。
司马濬不置可否。
“司马峻嵘将那个东西交给濬王大概是想让濬王用那个东西除掉我,可是濬王也不想想他安的是什么心,不过就是想看着我们两个逗得你死我活,他自己乐的置身事外看一出好戏罢了,不管我们两个谁赢了,他都是赢家!”
司马濬垂下眼睑,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来。
宇文烈接着说道:“我和濬王做一笔交易如何?”
司马濬抬眼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图案的印章在圆空手中,只要销毁这个印章,濬王妃就不会再出现这次的状况了。”宇文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递给他。
司马濬接了过来,上面的图案和南宫珏交给自己的那张纸上一样,只是颜色和大小不同而已。
宇文烈接着说道:“那个印章有些玄乎,我试图碰过却被它灼伤了,就连圆空触碰的时候也会被灼伤……”
司马濬看着手中的图案,“就算我销毁了那个印章,也难保他们不会早有准备。”
宇文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放心吧,印在纸上的图案很快就会失效,譬如你手中的这张纸对王妃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所以他们是不会提前准备很多张纸的。”而且印在纸上的景绣即使触碰也只是会出现短暂的昏迷或者不适而已。
司马濬心中细细斟酌着他的话,信了七八分,直觉告诉他,宇文烈并不想绣儿出事,他对绣儿有别样的心思。
见他默然不语,宇文烈蹙眉道:“怎么样,我告诉濬王这么重要的消息,濬王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司马濬抬眼看向他,转头看向青铜,青铜上前来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
宇文烈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翻开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笔迹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昨日截下的信上只是誊抄,不是原本,所以他就猜测或许原本在司马濬这里,果然被他赌对了。
将册子塞进怀中,对司马濬拱了拱手就抬脚离开了。司马濬肯定是看过这个册子的,说不定手里也有誊抄本,但是只要不是他的笔迹就算司马濬交到父王面前或者直接将事情揭露出来,他也有办法解决,父王不至于相信司马濬而不相信他!
南宫彦和叶寻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宇文烈离去的背影,南宫彦问道:“他来做什么?”
司马濬将手中的图案纸递给他,“他说圆空身上有这个图案的印章,只要销毁印章绣儿就不会有事了。”
南宫彦看着纸上的图案,挑眉道:“条件?”
“将那本册子还给他。”司马濬眼中带着兴味。
南宫彦和叶寻相视一眼,叶寻疑惑道:“可是那本册子上的内容不是已经到南疆皇的桌子上了吗?”而且他应该能够想得到,那册子上面的内容他们肯定都已经看过了,就算他要走册子也没用啊。
南宫彦和他想的一样,这么简单的事情宇文烈那么精明的人会想不明白?
司马濬幽幽的说道:“因为他相信他的父王不会相信我们的话。”
南宫彦和叶寻沉默两秒,失笑出声,看来这个宇文烈还是不够了解南疆皇啊!
司马濬一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眉头轻轻蹙了蹙,眼中带着疑惑,推开了房门。
“使劲……对,就这样!”
“腿高点……”
景绣只穿着雪绫缎的中衣,一头青丝梳成了个丸子用他的蓝色发带固定在头顶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几缕碎发紧紧的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屈着一只腿跪在床上,身子往后,另一条腿却往前努力伸展着。青霜和如意都跪在床上一个扶着她的肩膀往后压一个将她那只前伸的腿往上抬,整个身体呈现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姿态。
司马濬神色一紧,大步上前,看着青霜如意,压抑着怒气道:“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进来,猛然一听到声音都吓了一跳,青霜和如意手上的动作一松,下意识的从床上下来,看到司马濬怒气沉沉的脸心头一跳,忙福身行礼。
司马濬没心思去看他们,忙走上前来,看着收回腿直起身子的景绣,紧张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景绣愧疚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两人,让她们先出去,青霜如意如蒙大赦一般飞快的走了出去。
景绣才对着司马濬问道:“没看出来吗?我在活动身体啊!”
活动身体?司马濬见她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她刚才的姿势,狐疑的看着她,不赞同的说道:“你刚醒过来,还是好好休息的好,如果实在想活动的话就告诉我,我扶你下地走动走动。”
景绣知道和他解释这个他也听不懂,再加上练了半天实在累了,就直接趴了下去。司马濬立马拿过里侧叠的整齐的被子给她盖上。
景绣自己又拿了个枕头放在下巴下面垫着,好奇道:“刚才宇文烈找你说了什么?”
不想她徒增烦恼和担忧,司马濬随意的说道:“不过就是试探我有没有将昨晚那场大火怀疑到他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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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慕容芊上门
司马濬开始作回东旗的准备了,景绣正百无聊赖的和如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毒娘子进来了,她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子前喝茶,景绣坐在床上,吃着如意时不时塞进她嘴里的橘子。
景绣和毒娘子各自说了些别后的事情,然后慢慢的景绣就憋不住心里的疑问了。
“师娘,你们当时在西临为什么急匆匆地就走了啊?”她一边吃着如意剥好的橘子,一边好奇的看着坐在桌子前的毒娘子疑惑的问道。
毒娘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欲言又止。
景绣下了床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了下去,狐疑的看着她,“师父和师娘是东旗人?”
毒娘子点头,“是,师父师娘是东旗人。”
景绣又问道:“师父师娘在东旗还有亲人?”不然也不会慌慌张张来不及和她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肯定是他们在乎的人出了什么事。
“师娘没有亲人,如果一定要有的话,就是你和濬儿寻儿。”毒娘子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她本就是个孤儿,从小闯荡江湖漂泊无依,没有亲人,也未曾生育,没有孩子。
景绣将她眼中闪过的一抹沉痛收入眼底,心里一阵懊悔,之前她不确定师娘有没有别的亲人,但是却是清楚师娘是肯定没有孩子的,她知道师娘很喜欢孩子,没有孩子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她间接戳到师娘的痛处了吗?
许是意识到她在自责,毒娘子调整心情,抓起她的手握住,若无其事的说道:“师娘这辈子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又能遇到你,我觉得这辈子真的值了!”
景绣能感觉到她说的是真心话,能身体健康随心所欲地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真的是一件值得开心和知足的事情,只是虽然如此,没能和心爱的人生个孩子也会有遗憾吧。
“师娘这辈子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毒娘子饶有深意地看着她。
景绣被看的莫名其妙,见她视线慢慢往下停在了自己平坦的腹部,满含期待和打趣的说道:“若是能看到你和濬儿的孩子出世,能抱一抱他(她)亲一亲他(她),师娘就算死了也能安息了!”
景绣先是一阵脸热,听到最后眉头皱了起来,“师娘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
毒娘子笑道:“这有什么,谁不会死啊,师娘活到这么一把岁数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