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深处有人家(穿越)——塔隐
时间:2017-11-29 15:54:27

  这对师徒,简直让严锦不忍直视……
  师父丢了一回脸,把徒弟呵骂一通才出了恶气。
  “事已至此,你要谨慎布局,不可轻举妄动,拿人命冒险!”
  秦漠用告密的语气说:“那女子不会出事。据暗卫说,她似有隐遁之术!人在眼前,嗖一下就不见了,然后又能凭空冒出来……”
  “老子说的不是李燕妮!”阿泰没好气地说,“她死了倒也罢了。”
  严锦:“……”
  上回被恶心到这种地步了吗?
  阿泰嘟了嘟薄唇,蹙眉道,“那女子心性不贞,满脑子愚蠢的奇思怪想,最喜欢乔张作致,乱演一通!你别拿她作了饵,最后把你自己挂在了钩子上!”
  严锦“呵呵”笑了出来。
  丈夫责备地飞她一眼。见她笑得快活,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秦漠羞红了脸,“师父放心,徒弟岂是眼瞎的人。”
  “既如此你就放手干吧。早些把破事了结,麻利滚回京城去。为了早点把你这东西打发走,老子也不在乎给你利用了!”
  秦漠:“……”
  阿泰鼻孔里哼了一声。牵了妻子起来,打道回府。
  “师父师娘,用了饭再走吧。”
  “家里还吃得起饭,不用你孝敬呢!”师父没好气呛了一句。
  徒弟轻咳一声,如哈巴狗一般跟在后面,把夫妻俩送出了门。
  严锦忽然想了起来,不由转身提醒道:“你刚才嘴巴一张,就赏了人家白银千两,还有什么免死金牌,这些东西都没给呢,到时候真拿得出来么?”
  秦漠目光闪烁,“……”
  丈夫吃不消地歪起整张脸,望着妻子说:“啊,你这种天真的傻家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那些东西哪里需要拿出来!”
  “咦……!”
  秦漠见师父窥破自己的阴暗,脸上更红了,嘟嘟囔囔辩解道:“那女子轻狂无状,敢指着小爷鼻子骂!不把她的头摁下去难消小爷心头之恨!”
  “你在老子跟前自称爷?”
  “……啊,没!”
  严锦哑口无言瞪着这对活宝,半天还是没明白,“……好吧,就算我天真傻气吧,你都说要赏赐人家了,为何不需要拿出来?”
  秦漠像小媳妇似的,红着脸忸怩作态。
  丈夫“啧”了一声,再也受不了地说:“你没听清吗?他是代皇帝颁旨,李燕妮好意思来要,就让她找皇帝去嘛!他一个小小的世子,哪儿来的资格赐人免死金牌!”
  “我轻易也不这么整人……都怪那女子实在太招人气了!”秦漠低声说。
  严锦哑然,“……”
  这徒弟真让她醉了。以后谁家女子嫁给这货,简直倒了八辈子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燕妮得了个山寨县主……不过好歹也能风光一阵子,也不算亏了。
  明天我会加油更的!今天迟到了,抱歉~~
 
 
第30章 嫉妒
  李燕妮出了江氏别宅, 咂摸出味道有点不太对。
  堂堂的县主出行,没有奴仆夹道,也没有轿辇迎送——就这样孤零零走回自己的农家小楼?!
  这画风未免太萧索了吧……
  敲锣打鼓的呢?飞马报信的呢?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好像一出了那院子, 她就下了舞台。全身的荣光都黯淡了!好像做了一场黄粱梦。
  ——不会又被那魔头耍了吧?
  如此一想,立刻有一股寒意在她背上游走起来……
  骨子里瞬间都发了凉!
  她失魂落魄站了一会。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猜测,于是又把念头转了回去:不会,她毕竟从天而降救了他的命!
  如此戏弄恩人,也太无耻了吧!
  再说,堂堂贵族假传圣旨,不怕被皇帝砍头么?谅他也不敢!
  或许这时空的“县主”本身就没花头吧。自己可能玛丽苏剧情看太多了, 先入为主觉得县主很风光。
  ——人家一个世子, 不也才那点排场吗?
  如是自我安慰着,才稍微镇定下来, 昂首挺胸往家走去。
  脸上云淡风轻, 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两天, 她决定走清冷路线了。从此冷眼看世界,不再爱任何男人。男人那种东西最没意思!说到底, 还是金钱和权势最有保障!
  如今既然封了县主, 就等着村里那些蠢货匍匐在脚下颤抖吧!
  李燕妮的心里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
  严锦和丈夫一起走回家。
  连日来, 屡屡被男人们的狡诈震惊, 这会儿情绪滑向慵懒,都没啥兴趣刨根问底了。
  反正永远也刨不到根。
  丈夫目光直视前方,一步一步慢行在她的身边。
  就像山岳一般沉稳,不可撼动。
  无形的力量在他脚下激荡着。令她每每瞧他, 总觉得大气磅礴,宛如在汹涌的黑海上踏浪。
  说不出的伟岸,豪迈……
  严锦觉得,她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病怕是到晚期了。
  为什么觉得他哪里都好呢?
  哪怕连骄傲的样子,也能狠狠萌到她……
  好像有心灵感应,丈夫像一头骄傲的狮子王拿眼尾乜了她一下,“你瞧什么?”
  她挠挠额头,不自在地说:“没什么……”
  “有话就说。”
  妻子红了脸,“咳……你觉得我这人咋样,是不是太笨了?”
  丈夫闻言,偏过头瞧瞧她,“也没有……你笨得恰到好处。”
  妻子:“……”
  本想说两句甜言蜜语谄媚他的,顿时又没心情了。
  四奶奶坐在路边田埂上,生了病似的重重叹着气。不剩几根毛的脑袋垂在两腿之间,恨不得将自己折弯,埋进土里去。
  严锦拐过去问:“四奶奶,你咋坐这儿呢!”
  老人抬起涨得黑红的脸,先向阿泰睃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她:“贵人老爷真要封她做县主啊?”
  严锦心中喊了声“作孽”,抽抽嘴角说:“您不都听见了吗?”
  老人捂住心口,快断气似的抱怨道,“要死了,要死了!那死妮子鼻孔更要朝天了!我老婆子这种好人一辈子没个好报,她那种人五人六的坏东西,噗呲放屁的功夫就登上天梯了……”
  严锦:“……”
  阿泰听不下去,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那怎么着,也给你封个县主做?不满意的话就封个公主,要不要?”
  严锦一愕。想象四奶奶当上公主的样子,一个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四奶奶受了阿泰抢白,要死要活的气焰顿时灭了。低着头,拿手不停抚摸她那几近荒芜的脑袋……
  严锦连忙看向丈夫,不满意地责备道:“你凶神恶煞的干嘛呢!她这么大年纪还要吃你教训?”
  四奶奶拉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快别说了。抬起那张菊花纹的脸,对阿泰傻傻一笑。
  阿泰不忍直视,转过了身去。
  兰芳大姐远远瞧见了他们,率领几个婆娘向此处飞奔。
  阿泰吃不消,皱着脸说:“啊……要命的,瞧瞧这帮女人的样子!”
  严锦被某种狂野的荒诞性戳中,只觉一个劲儿想笑!
  她又安慰四奶奶几句,兰芳大姐、大全媳妇等人就到了,上气不接下气扑上来,没头没脑就问:“是真的不?”
  “啥呀?”严锦卖关子说。
  四奶奶却咬牙切齿抢着答了:“真的!那妮子要上天了!搞不好马上还要弄个皇后当当!我们就等着给她磕头吧!”
  众婆娘又是拍腿,又是拍屁股,动作比牌桌上的赌徒还夸张。
  “发了!发了!那家人这下子要发死了!上千两白银呐,没命了!”大全媳妇哈喇子几乎滴下来。
  兰芳大姐迁怒似的质问四奶奶,“你不是说她上辈子是个卖豆腐的吗?咋现在成仙女下凡了!”
  四奶奶大白眼一翻,振振有词,指天骂地:“我瞎说就叫我眼睛瞎掉!她上辈子就是卖豆腐的,跟长贵是一家子!后来勾三搭四困了几个小白脸奸夫,被长贵捏死了!他欠她命债,她欠他情债,你们看好了,这两个还有一泡牵扯呢!呸,我看她就算封了县主也没命当!我老婆子今天把话撂下来!她最后还是兜回去还长贵的债!”
  “这话你以前不曾说过啊!”
  “这是我老婆子的天眼刚断出来的!我刚才一肚子气直冲脑门,搞得天眼都关不上了!就顺便瞧了瞧!”
  严锦:“……”
  我去!这天眼就跟鸡窝门差不多吗?
  南边的田里又奔来几人。连王寡妇也神出鬼没现了身。
  她先拿眼睛勾一下阿泰,妖声妖气地问:“听说要当娘娘啦,是不是真的啊?”
  谁会搭理她呢?
  兰芳大姐驱野狗似的,恶声恶气地说:“人在说话,你也死过来做啥!”
  严锦想到王寡妇的可怕,连忙扯了扯兰芳,简短敷衍了她一句:“不是娘娘,是县主!”
  “县主?咱们这个县以后是那只小X的了?”寡妇斜着眼睛问。
  “你懂屁。”四奶奶心情不好,劈头盖脸地呛她,“县主能是这个意思吗?那公主啥意思啊,天下所有公的都是她的?”
  严锦:“……”
  寡妇花枝乱颤疯笑起来,“那我该封个公主!”
  众婆娘跳起来啐骂:“你滚回你家被窝当公主去吧!”
  寡妇的脸一沉,阴森森撂了句狠话下来:“咋的,都瞧不起人呐?那就等着瞧呗!总有一天我王水娣也当个贵妃娘娘!”
  严锦不服都不行了,“……”
  阿泰微微皱起眉,若有所思睇着那寡妇。
  王寡妇抬了抬下巴,水蛇颈子在肩膀上游动着,妖媚地说:“到时呀,把你们这些婆娘全都拉窑子里去!”她朝天一甩袖子,张狂又得意地说,“一天接三十个客!”
  “死走死走,臭气冲天的烂嘴!你去窑子里当你的贵妃娘娘吧!”
  众婆娘对此人厌恶至极,捡起泥巴块驱赶她。
  寡妇在暴雨似的砸打下,迈着类似贵妃的步伐离开了。
  严锦瞧着她的背影。
  感觉这人世间的好多事好多人,都没法说得清,没法说得通!
  阿泰见她出神,低沉地说:“锦娘,家去了。”
  严锦拍拍四奶奶说,“您早点回去吧。人家风光也好落魄也好,都是人家的事,犯不着太激动!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
  四奶奶仰着枯皱的老脸,张嘴对她笑着。
  神情好像透过她看着谁……
  或许是想到死去的孙女了。严锦很清楚,这老人虽然从来不说,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的孙女。
  她对老人扯起一个温柔的笑,缓缓起身随丈夫走了。
  兰芳在身后打趣她:“细妹子,你咋这么没用!被你男人管得死死的!他喊你走你就走啊!下次在床上对他拿拿乔,看他还敢不敢对你硬气!”
  一帮婆娘猥琐地大笑起来……
  阿泰就地取材,教育妻子:“身后那帮人都蠢得无药可救!你跟她们呆久了,仔细染上她们的蠢病!老子也救不了你!”
  妻子瞧他一眼,没有作声。
  拐了弯沿河往东,四下里没了人。
  阿泰瞧妻子一眼,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咋不说话?平常问这问那的,今儿哑巴了。”
  “沉默让我显得聪明嘛。”她恹恹地说。
  丈夫扯起嘴角微笑,“我说过了,你笨得恰到好处。不需要改。”
  锦娘半晌不说话,忽然巧言令色地说:“这么笨的我,咋配得上这么完美的你呀!”
  本是以玩笑语气说的,脸却红透了……
  她有个毛病:耍花腔时,再肉麻的话也能说得面不改色;一旦牵动真心,就会像未嫁女子般满脸通红!
  丈夫岂会不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早就摸透了。
  他侧过头,噙着微笑欣赏她的脸。指腹在她柔滑的手背上轻轻蹭着。过了一会,颇有玄机地说:“笨家伙,咱们配在一起才是完美的。”
  “那就永远在一起……”她故作洒脱地说。
  灵魂深处盛开了三万里桃花,把光影都映在她脸上。
  丈夫弯着眼睛瞧她一会,用一种迷人如陈酿的声音说,“当然,我的锦娘。”
  彼此同时低了头,不敢再瞧对方似的,默不作声地走着。
  微弱的笑意在唇间别别扭扭地流动着。
  此刻的温情胜过天籁乐章,轻轻漾在青山碧水间,久久萦绕不绝。
  *
  下午,消息铺天盖地传了开来。
  李燕妮这县主当得虽潦草,威慑效果却非同一般。
  害得全村人都犯了眼红病,心疼病!
  白银千两,良田百亩,还有免死金牌呢!
  ——村庄上空,弥漫着哈喇子的气味。
  整个下午,大伙不停在说:“这下子发了,这下子发了!”
  “这下子,他们家鸡子狗子也要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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