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白小贞
时间:2017-11-30 15:43:08

  “没错儿!”景王一拍桌,张口截住了小厮的话,“宋姨娘、宋姨娘可不就是送过来的姨娘么?本王将人再送回去又怎么了!赶紧将人给本王送过去,告诉宁慕画,直接宋姨娘送进大理寺,不要再送回来了!”
  王爷这是疯了罢!小厮呆呆跌出门外,失魂落魄的将宁世子带到了星辉院中。
  没人去通报宋姨娘,这会儿的宋姨娘食了燕窝,正在对下人大发脾气。
  “你怎么做事的?连倒个水都不会!”宋之画一手推翻前头的茶盏,拔下头上的簪子,一簪子就捅进了端小丫头手臂里,“我肚中怀的可是皇家的长孙!有个万一,你拿你的性命都作陪都没用……下贱的胚子……”
  宋姨娘揣着肚子,口中凶狠的话还未吐完,门豁然打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佩刀冲进来。
  “啊!”屋子里的丫鬟吓破了胆,宋姨娘在星辉院作威作福了一个多月,因肚中“皇家长孙”缘故,自信心膨胀,这会儿就算冲进来一屋子的侍卫,依旧镇定如昔。
  她握着还带着血丝的簪子,站在那儿,厉声发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宋之画蓦然转身,看见了身穿四品官服,腰佩宫中佩刀的宁慕画,那佩刀上的刀鞘由檀木所制上镶紫金与另一边的血红玉佩相互辉映,那玉佩果然与秦二娘子手上带的是同一纹路。
  宋姨娘的眼都被这块玉佩刺痛了,她一手紧握手中簪子,一手托着已经有点凸显的肚子,看着面上冷落冰霜的宁世子,冷冷一笑:“宁表哥,这儿是景王府,可不是你的宁伯府,你带这么人也不通传就闯进来,是想造反吗?这造反的名头你可担当的起?”
  宁慕画一眼从她面上移过去,把视线停在桌上的燕窝盅上,手一挥,也不理会宋之画,只管口中吩咐道:“将人带走,再把这个院子中的丫鬟与一切食用之物都带走。”
  侍卫得到吩咐,井然有序的在院中搜查。
  对搜查过一次景王府的侍卫来说,再搜查一次星辉院真的不要太简便了。
  宋姨娘见宁慕画不理不睬,再见侍卫各个目中无人,厉声喝道:“住手!这乃是景王府,你们敢……”
  未说完,两个侍卫上前,一人一个干脆利索的按住了宋之画与一旁的丫鬟。
  “放开,你们什么东西?这里是景王府,我肚中的是皇家长孙,你们竟然胆大包天,目无法纪如此抓我,不怕被杀头问罪吗?来人呐……唔唔唔……”气焰嚣张直嚷嚷的宋姨娘被侍卫一把塞入了帕子,再吐不出声音来了。
  一旁瞧不惯凭了肮脏手段当上王爷侍妾就作威作福把自己当王妃的,指着宋姨娘的肚子,笑着道:“这位姨娘,您就省省这个心思罢,就你如何进来的景王府,全京城中的人可都是知晓的,还有这肚子里的哪里是什么皇家长孙,里头呀……全是虫子而已!”
  宋姨娘倏然睁大眼,全完不可置信这人的疯言疯语,一肩膀向着侍卫撞了过去。
  侍卫被撞恼了,想一巴掌对着宋姨娘扇过去,看见宁慕画看来的冷淡目光,只好呸了她一口痰。
  宋之画双目凸出看着眼前在敲打打,专心搜查的宁慕画。
  眼泪滚滚落下来。
  宁慕画,宁慕画……你何为见不得我好!
 
 
第三二五章 一起来闭关
  六娘子睡了个大饱,睡到自然醒后才坐起来,外头天色已经大黑,等在外间的九娘听到声音立即掀帘子进来:“姑娘,您醒了?肚子可饿了?奴婢适才让厨房备着小点了。”
  无论是红巧还是九娘,如今只要见季云流超过两个时辰以上未曾吃过东西,第一句问的就是:姑娘,肚子饿了没有?
  季六转首一圈瞧了瞧屋中布置,适才被玉珩抱来,半醒半睡,也不知道到底被他抱到哪里去,如今才发现,自己躺的是玉珩的床。
  “七爷呢?”季云流掀被下床,穿鞋穿衣。
  “穆王殿下去大理寺协助查证下蛊的案子了。”九娘帮着季云流一道穿衣,又端了浓茶给她漱口,“适才席善回来说,阿依已经被大理寺抓到,此刻宁世子与大理寺分到去景王府和琪王府去了,只怕待会儿穆王殿下就回来了。”
  “去琪王府?”
  九娘边拧棉巾给季云流擦脸,边把席善见到琪王府侍卫令牌的事情给说了。
  “原来是琪王。”季云流接过棉巾擦脸,对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也没有多少兴趣,历史书上那些帝王的八卦简直比狗血剧还狗血,皇帝亲弟费尽心思夺皇位又不是没有,人家朱棣还夺了自己亲侄子朱允炆的皇位呢。
  洗漱完,六娘子目光一转就看见了放在窗台旁开得正艳丽的美人蕉。
  美人蕉花大色艳,枝叶散开,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是一株寻常的植物。它见季云流盯着它,抖了抖魂魄,花朵不动,枝叶照样不动,同石雕一样待着。
  它等了一会儿,移下“目光”,看见六娘子坐在床上,还是紧紧盯着它,慢慢移开“目光”再次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样一人一花对峙了许久,美人蕉忽然听见季云流开口说,“九娘,你适才见我进来睡时,可还记得这花是放在哪儿的?”
  九娘道:“适才穆王殿下抱着姑娘时,奴婢记得这花就是在那儿的。”
  “嗯,你去问问房中打扫的,这美人蕉是不是一直放在这儿的。”
  闻言,美人蕉的枝叶瞬间就抖上了,它抖啊抖,都不敢“看”季云流。
  九娘出去了,季六从床下的木几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着美人蕉过来。
  美人蕉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六娘子,不止枝叶,就连那大朵的花儿都颤抖上了。
  季云流站在美人蕉旁边,用美人蕉的视角环首了一圈,而后发现,在这个位置能正好若隐若现的看见那边温泉的位置!
  哦豁!
  她一巴掌朝着美人蕉的花朵就呼过去:“我以为你平日里就看看我男人睡颜就算了,原来还能看美男出浴图!这福利待遇可真是能让你修行日进千里了啊!怪不得一直给我装死呢!”
  美人蕉适才还挺拔的枝干瞬间软了,整株花伏在桌案上“跪地求饶”:我没看,我真的没看……神仙姐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看你男人光着身子的模样……他左臂上有颗黑痣这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晓……
  一瞬间,六娘子的左勾拳、右勾拳交错呼啸而来……打得美人蕉哇呀哎呀的惨叫,差点就想丢了这布了阵法的盆栽,带着自己本体飞奔而去。
  季云流打累了,看着软趴在桌上的美人蕉,教育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还给我装!你跟我说实话,我会揍死你吗?!”还有半截屏风挡着,能看也就上半身胸肌过过眼而已,她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美人蕉内心惨烈,一言不发。
  这不是差点就被你揍死了吗?!
  “不要装死,我又没用道符揍你!”季六一手扯七它枝干,“你跟着我男人出去了两个月,中间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说道这个,美人蕉挺起枝干比划着枝叶就兴奋说:我帮助秦羽人祈雨了!秦羽人说我有功劳对万民,我身上又多了件功德!
  “嗯,真是好厉害。”季六随口称赞,姜果然是老的辣,用虚无缥缈的功德两字,就能让灵物为他死心塌,对于秦羽人无耻的认识,季云流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还有什么事儿,不要说你自己了,讲讲我男人罢。”
  说道这个,美人蕉就懂了,竖起枝叶做掌状:有有有……神仙姐姐,你男人在江夏那儿,只要骑马出门,就有姑娘羞羞答答的拿瓜果砸他……
  “然后呢?”
  你男人没理她们……
  “还有呢?”
  还有一次,有姑娘说谢谢你男人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说不求名分的。
  “嗯,然后?”
  你男人把那姑娘交给席善处理了……
  对于七皇子的忠贞守节,季云流很满意,她心中舒爽了,连带对美人蕉的态度都好了:“小蕉蕉啊,姐姐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有一件大功德让你去完成……”
  什么功德?
  季云流:“你姐姐我最近惹怒了咱们的亲爹,为了哄咱们的亲爹,姐姐要闭关一段时间,你看你这么灵力充沛,长得又这么娇艳,不如陪姐姐一道闭关几天?”
  美人蕉有点懵,她与季云流还有同样的亲爹?
  想了想,想了在想……它瞬间悟了!好哇,原来弯弯绕绕都绕到这里来了!
  什么惹了亲爹!就是这人坏事做多了要受天谴了!
  好不要脸的一个人,你想认天道当亲爹,还要问一问地府的阎王到底肯不肯呢!
  美人蕉刚想傲气的拒绝,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道符被拈在季云流的两指之间来回悠悠晃晃摇着,“这救万民是功德,救人一命也能胜造七级浮屠,小焦焦啊,这救人的机会都给你了,做功德的事情可不能马虎意气用事啊,姐姐还等着你答复呢……”
  美人蕉:……
  卧槽,辣鸡道人!
  与美人蕉愉快的商议完,七皇子也已经回府。
  他见季六已经醒来,仔仔细细瞧了她的气色,见她精神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拉起她的手,笑问:“下人说你还未用晚膳,都这么晚了,你肚子不饿么?”
  季云流点首:“饿啊,但饿也要等七爷你一道吃才有家的感觉呀。”
  玉珩瞧着她,笑得春光明媚:“日后你我大婚后,我必定每日都早些回来同你一道用晚膳。”
  七皇子就算情话连连,也不忘瞥一眼窗台那儿美人蕉,见她萎着花朵,不解道:“美人蕉怎么了?”
  季云流“哦”了一声道:“因为它做了一件大功德,心中高中无法表达。”说着,拖着声音问美人蕉,“小焦焦,你说对吗?”
  美人蕉生无可恋的点“头”。
  玉珩虽知美人蕉必定不是十分愿意做这件“功德”却也知这事儿必定也不会影响美人蕉什么,也就一笑带着季云流去西花厅用晚膳。
  用过晚膳,两人在花园中散了散步,期间,席善跑来把宁慕画把宋姨娘抓住的事儿给禀告了。
  玉七见季六精神奕奕,只怕也睡不着模样,笑道:“那些蛊我从未见识过,如今既然有现成的人在大理寺,咱们一道去大理寺中瞧一瞧罢。”
 
 
第三二六章 就此结案
  两人坐马车到大理寺,为不引人注意,七皇子命席善直接将马车行到大理寺的后院中,下来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秦二娘子。秦二娘子看见七皇子拉着季云流下车,几步走到她旁边,探头轻笑道:“师姑婆今日可算一解这两月的相思苦了……”
  “你为何也在大理寺这儿?”这人年纪小小,身为地道合法古代公民,讲起不害臊的话却长江后浪推前浪,能让六娘子都死在沙滩上,于是季六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莫不成大理寺还需要你来作证?”
  “阿依被蛊反噬,太医院的御医全数闻蛊变色,宁世子便让我来替阿依瞧一瞧。”秦二娘子婚事将近,日子真是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到,今日一身石榴红衣裳的她更是红光满面、光彩照人,她指了指后头带药箱的流月,“其实这些蛊我亦只在书籍中见过,还未见过现成的,也是私心求宁世子让我这儿见识一下的。”
  说白了,她同季云流一样,都是走后门的。
  正说着,大理寺狱丞跑过来,邀请三人进大理寺后堂。
  这种要关系皇家皇权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大理寺审一审七皇子从旁听一听就算了的,之前审张二郎,还能关起来门来,你想怎样我就怎样,可如今那是大昭王爷,皇帝的嫡亲弟弟,自然是要三司会审才能定案!
  三司会审非小事,此刻大理寺自然要查出宋姨娘肚子中是不是真的是蛊,才可惊动刑部与御史中丞。
  后堂侧殿中,大理寺卿坐在主桌正在审问,宁世子则坐在一旁听审。
  下头御医上官江软着腿、脸色惨白的站着,宋姨娘跪在阿依的另一边,口中依旧塞着白帕子,连手脚都被绑了个结实。
  季云流由七皇子带进去时,大理寺卿微微一怔,而后同宁世子一道起身行了个官礼,似乎未见到六娘子一般,挥手让人再搬来三张椅子让三人都坐于一旁。
  “穆王殿下,”陈德育让主薄把审问下来的供词卷宗全数拿到玉珩面前让他过目,“阿依已经全数招供,说景王侍妾肚中的便是她下的神虫蛊,此蛊能让人腹中胀大吞人精血,能在腹中养上数月之久。”
  玉珩翻着卷宗,环视一圈:“那阿依呢?”
  陈德育道:“她情况稳定了一些,下官便让她在侧房中口述让她下蛊的人的面貌。”陈大人办事迅速,事无巨细,把那些大夫替宋姨娘把脉全数是喜脉的事儿都说了。
  “那可曾知晓到底是阿依通过景王府的何人给景王侍妾下的这蛊?”
  “阿依说她只负责把蛊放入在燕窝粥之中,自有人会把燕窝盅端走,所以她亦不知晓景王府接线人是何人。下官本想问一问景王府的宋姨娘,只是这宋姨娘似乎接受不了自己肚中是蛊的事实,只要口中拿出帕子,便会一直言辞激烈。”
  这样不配合的证人,陈大人也是深感无奈。
  闻言,季云流把目光移到跪地的宋之画身上。
  她面孔惨淡,就算被绑了手脚塞了口,依旧摇头晃脑激烈动着,似乎根本不信自己肚中怀的不是皇家子嗣。
  七皇子:“下蛊之人已经在此,只需给宋姨娘解个蛊,她不是便能知肚子是否真假?”
  这事儿唐陈大人更加无奈:“回殿下,这蛊虫凶残,且在宋姨娘肚中已两月有余,已经食掉宋姨娘大部分精血,可谓与宋姨娘融为一体了,阿依说她亦是无法解此蛊。”
  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宋姨娘,她心情激动,面孔扭曲,整个人蹦起来又落下去,额头撞到青石砖,伏在地上哭泣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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