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之下,必有娇妻(重生)——素衣渡江
时间:2017-10-07 22:29:04

    等了一个时辰,差不多到傍晚了,沈琤终于回来了,他表情不大好看,看样子似乎是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名义上的侄子被绑走了,沈琤刚送走胡远亭就从探子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他就猜岳父会来,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他眼泪婆娑的在等他。见他来了,他岳父嵘王殿下立即起身相迎:“好女婿,你终于回来了。”
    好女婿?有事就好女婿了,没事就当自己不存在。沈琤一挑眉:“哎呀,岳父大人难得今天眼神好,竟然能看见小婿了?”平日里可都当我不存在的。
    嵘王有事相求:“女婿说的哪里话,你一直都是本王的女婿。”还干笑了两声。
    沈琤懒得跟他计较,开门见山的道:“是嵘王府丢婴儿的事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听说丢的并非世子的嫡子?而是王府一个庶子的私生子?”
    暮婵亲自给他脱外袍,然后将绑匪留下的书信给他看:“琤郎,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会绑错人?如果他们以为这孩子是世子的嫡子,真的拥立他皇帝,咱们怎么办?可若是澄清,就怕他们觉得这孩子用处不大,对他不利。”
    这也沈琤纠结的地方,这是最头疼的,一个地位上可有可无的人是最麻烦的,很容易被对方嫌麻烦直接弄死。若是弄死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暮婵觉得伤心,好歹是他们老李家的一个男丁,又是个无辜的婴儿,他放任不管,必然认为他是个冷血的人。
    他那么多磨难都熬过来,岂能在这地方跌倒。
    “是啊,真的很麻烦。若是现在昭告天下这孩子不是世子嫡子,保不齐那孩子就被绑匪就地杀了。而且他们现在没暴露自己是哪个藩镇的,到时候连报仇都没地方去报。”沈琤说完,见嵘王哭丧的脸更沮丧了,不禁也轻哼了一声:“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晚,但你们能不能将王府好好派些人把守?我当年一个人都能翻进去,别说是藩镇的刺客了。”
    这话倒是不假,沈琤之前没少翻嵘王府的墙和暮婵相会。
    嵘王也觉得委屈:“之前有皇帝,有汝王,谁能想到我们嵘王府也能被推上风口浪尖?”这倒是真的,皇帝死了,还有汝王继承大统,只是汝王死的如闪电一般快,叫人措手不及,嵘王府没来及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就被盗走了婴儿。
    沈琤摆摆手:“算了,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虽然可能也没什么用处,若是能追上还好,若是追不上,只能等着绑匪再来消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许透露被绑的不是世子嫡子这点。王爷,您也回去好好叮嘱下面的人,嘴巴守牢,若是叫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世子嫡子,可真就凶多吉少了。我和暮婵在这里等消息,你先回府安置吧。”
    嵘王觉得有道理,对女儿和女婿道:“那、那我先回去了。”说完,真的撒腿转身跑了。
    等人走了,暮婵凝眉道:“琤郎,你怎么吩咐人怎么查啊?大理寺那帮人根本靠不住,赵贤妃被刺杀那事,他们查来查去也没眉目。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找这帮废物。”
    “我知道,当然不能找那帮废物了。这群绑匪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离开京城一定需要骑马,目标也不会太小,而且他们带了一个婴儿,肯定需要奶娘,除非他们上京来的时候就带了奶娘,否则一定需要在京城附近找个女人喂养那婴儿。只需查查京城附近哪个地方丢失了或者被绑架了刚生过孩子的妇女,说不定就能有点眉目,走运的话,说不定能被人看到他们的面目,或者听到他们的口音。不过我觉得希望渺茫,还得靠他们自己来信。”
    暮婵心里觉得很安慰,丈夫是真的在乎这件事的:“我一开始还觉得你会觉得我们家多事,你会生气呢。”
    当然生气了,但是生气能解决什么问题,到头来还得帮着找,不如一开始就高风亮节的主动帮忙,还能让暮婵更信任自己一些。沈琤微微一笑,摸着暮婵的手,安慰她:“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反而担心你后怕,若是这件事发生在嵩儿身上,现在咱们不知道该如何活了。将心比心,我能不帮忙么,所以赶紧赶了回来。”
    “琤郎,你真好。”暮婵将头靠在丈夫身上:“我真的想过,或许这帮匪徒真的打过咱们孩子的主意,只是没成功罢了,真吓人……”
    沈琤握住她的手:“你放心,这府邸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咱们嵩儿安全着呢。”
    “那倒是。”暮婵赞同他的说法。
    等消息分外难熬,却心急不得。等天彻底黑下来,终于有消息传来,却算不得好消息,原来京郊真的有一户人家丢了个刚生育过的妇人,说是早晨出门倒脏水,人就没了,地上只有一个铜盆。有人看到是被三个骑枣红色马匹的男人劫走,来去一阵风似的,旁人只看到这一幕,却没听这三个人说过话,所以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
    于是又去查这三匹马的下落,后来也查到了,只早些时候一个在酒楼吃饭的富商丢的马匹,等着富商一出门,三匹马全被人偷了,气得他立即去报官了。官府也去差了,说是更早些时候,看到三个乞丐在附近鬼鬼祟祟,旁人以为是要吃的,没成想竟然敢偷马,甚至还会骑马,这年月骑马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查到一堆与没查到没两样,沈琤若是想救这个孩子,只能走别的门路了,他对暮婵道:“咱们现在只能到处张榜,寻找这嵘王府的婴儿了,悬赏之下未必能找到,但却可以告诉绑匪,咱们很看重这孩子,叫他们别痛下杀手。”
    暮婵很信赖丈夫:“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其实沈琤也憋了气,他倒要看看哪个藩镇如此大胆,真是不想活了,敢在他眼皮底下绑人,虽然邦错人,但更可恨,这么愚蠢,真想看看他们的真面目。
    按照沈琤的吩咐,四处贴满了悬赏,榜中承诺,可以不计代价,只要将婴儿平安的还回来。
    当然张榜的同时,也叫各关隘严防死守,查探往来可疑人员。不过这就难了,沈琤也没抱希望,因为婴儿不会说话,长得也都差不多,如今战乱频发,四处是逃亡的人家,到处是长得差不多的婴儿,绑匪伪装成夫妇,很容易能够逃过盘查。
    果然,查了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可疑的人倒是抓住了几个,但都是江洋大盗,跟盗婴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
    建庆节度使谢戴仑,想杀人。
    虽然他迄今为止杀人如数,但最近几年修生养性,脾气收敛多了,能叫他燃起杀人**的人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身边的人。
    他很想以德服人,并且一直叮嘱自己戒杀,可就在今天,他打算破例了。
    瞅着眼前的三个笨蛋和一个婴儿,他觉得额头的青筋一直在跳。除非给三个笨蛋放放血,他这暴跳的青筋才能消下去。
    谢戴仑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刮了刮刀刃,很锋利,盘算着先从哪个笨蛋杀起。
    郝窟头已经察觉到主公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而刚才又拿起了宝剑,心想,莫不是要砍自己,于是战战兢兢的道:“大人,这孩子是属下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京城偷、啊不、抓来的。他是沈琤的侄子,沈琤看得极重,可以用他要挟沈琤,叫他拿城池来换!”
    谢戴仑被这个笨蛋打败了,对一旁侯立的嫡长子谢岫安道:“你来说。”
    谢岫安黑着脸道:“叫你们去绑沈琤的儿子,是因为他重要,直接能拿住沈琤的七寸,让沈琤动弹不得。你们带回个嵘王世子的儿子回来,根本不足以威胁他,反而叫他积生怨恨,与建庆结仇!”
    要绑就绑最重要的,绑个不那么重要的回来,除了把人惹的怒火朝天,准备摩拳擦掌灭了他们之外,没别的用处。
    “不会的,沈琤张榜了,说会赎回这个婴儿,不论什么代价。他还是有用处的,再不行,可以拥护他登基,也学沈琤来一个挟天子以令天下。”郝窟头为了活命,赶紧抬高这个婴儿的代价。
    “放屁!”谢戴仑受不了了,一刀劈过去,削断了郝窟头的脖子:“好不容易皇帝死了,谁还想再立?”各藩镇都想自己过瘾做皇帝,谁还会傻到再立皇帝?尤其是立一个还没满月的婴儿,又不是占据京城,有太后的懿旨,否则立一个婴儿还不被天下笑死。
    谢戴仑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气的呼哧带喘,又朝郝窟头的尸体上砍了几刀,仍不解恨:“废物,废物,叫你们去绑沈琤的儿子,结果绑回来个烫手山芋。”
    **和郑本吓的状如筛糠,闭着眼睛,听着刀砍尸体的声响,吓的几乎失禁。
    谢岫安待父亲的火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劝道:“您也不必太过生气,咱们并非一点便宜占不到,若是沈琤真的想赎回这个婴儿,咱们趁机要几处城池也不错。虽然跟定北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但现在天下大争,沈琤有睥睨天下的野心,早晚也会对咱们动手。不如这时候真的与他发难,或许还能联合乐兴藩镇,对沈琤来个左右夹击。”
    谢戴仑皱眉:“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用这孩子换几座城池也行。最重要的是跟沈琤的仇怨挑明了,虽然被他记恨,但更多记恨沈琤的人会向咱们靠拢……”
    “是这个道理。”谢岫安淡淡的道:“父亲,不如现在就给沈琤写信,叫它拿贯州及附近的三座城池来换,贯州有天险,易守难攻。”这块肥肉,建庆垂涎了很久了,就不知这次能不能把这块肉吞掉。
    谢戴仑轻轻颔首:“那你去办吧。”但当儿子真的要走出门去的时候,他忽然又反悔了:“……还是算了,反正沈琤现在不知道谁绑架了这孩子,咱们将孩子秘密处置了,就当做没这回事吧。”
    **和郑本一听,身下一松,裤子湿了一片,哭道:“大人不可啊,这孩子金贵的很,您去打听一下,路上都是悬赏的榜文,沈琤一定会拿城池来换的,真的,千真万确。”如果孩子被秘密除掉,他们小命也就休矣了。
    谢岫安沉默片刻,突然有几分不屑的道:“父亲,您怕沈琤?”
    谢戴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胡说八道,你这个孽障!沈琤不过是冢中枯骨尔,我必擒之。”
    谢岫安收回笑容,语气平淡的道:“那我就去办了,给沈琤发信,叫他拿城来换。若他肯,我就亲自会会他。”说完,走出了门。
    **和郑本两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就听你谢戴仑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两人听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然后因为捡回一条命而庆幸不已。
    但转念一想,既然带回的孩子能够换城池,那方才郝窟头岂不是白死了。
    **不免伤感:“他虽然挖地道不怎么样,但他是个好兄弟,哪日多给他烧些纸吧。”说完,揽着兄弟的肩膀,抹着泪并肩离去了。
    —
    沈琤终于知道谁是祸魁了,原来是西边的建庆藩镇,很好很好,正愁找茬收拾你们呢,你们就自己蹦出来了,洗干净脖子吧。
    本来打算清算乐兴的,结果建庆蹦出来了,那就再让乐兴那个家伙再多活两天。
    自打接到建庆的威胁信,沈琤就盘算着,如何叫建庆姓谢的知道什么叫做太岁头上动不得土。
    建庆副节度使谢岫安在信中说,他一直仰慕沈琤,非常希望沈琤亲自出马来置换人质,他自然也会亲临,两人可以好好喝上几杯。不过,如果沈琤不能亲自来,那么就不敢保证这个婴儿的安危了。
    沈琤不觉来了兴趣,有意思,这家伙够胆子,大笔一挥回信:就这么定了。
    建庆绑他所谓的侄子,那么他就把建庆副节度使绑来好了,礼尚往来,一报还一报。
    暮婵听说丈夫要亲自去换人,不免担心的劝道:“对方敢这么胆大,一定是有准备的,你别掉以轻心。要不然别去了,换个手下的大将代替你去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他哼笑:“他有准备,我就没准备?别忘了,上次换人质这件事,我可没亏。再说,建庆主动挑衅,我哪有退缩的道理,我若是怂了,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暮婵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上一次是上一次,那时候你换的是我父王他们,这一次换的是老四私生子,不一样的,若是让你以身试险,还不如不换了,你就别去了。”
    沈琤笑道:“我以后涉险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你哪里担心的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尖:“谁让你就嫁了我这么个人呢,忍着吧。”
    “……不忍。”她说不忍,竟然真的就不忍了,一扭脸,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琤看愣了,赶紧哄她:“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
    “觉得对不起你啊,就因为嵘王府丢了孩子,害得你要去冒险。”她抱住他的腰,哭着哼道:“嵘王府丢孩子,害得我丢夫君,我不干。”
    沈琤就势也抱住她:“我早晚要和建庆有一战,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我不是杞人忧天,一战倒还好了,那就打呗,反正你是主将,就是输了,千军万马护送你,你也会活命的。可这种鸿门宴……”
    “还不一定是谁的鸿门宴呢。”沈琤刮了她的脸蛋:“既然你担心,要不然你跟我去好了。”
    “好啊!”暮婵眼睛一亮。
    沈琤却开心的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是说说,哪能让你真的跟去。”
    她抱着他的腰不放,恨恨的哼道:“……我要是去了,一准打死那个姓谢的。”然后仰头看他:“你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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